古代言情
小姑娘奪過耳墜,仔細檢查并確定完好無損之后,摁著胸口仰天長舒了一口氣,方才安心收起,嘴里碎碎念著,如獲至寶的神情叫姚菁瑩不禁有些詫異。想那小小耳墜,不過做工細致,造型精美些,通身最貴的地方也無非那一圈小鉆,加起來也值不過幾兩銀子,有必要以如此夸張的方式來抒發她失而復得的心情嗎?
卻不知這耳墜本身雖不值錢,對小姑娘的意義卻是非凡。想想當日多番乞求,中意之人才勉強為她買下這幅耳墜,這是有生以來從他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亦是唯一一份,那以后恨不得睡覺洗澡都帶著,只有隨時隨地帶著才可以向身邊人,向天下人炫耀是有多么幸福。
偏偏與君宇澤交手時不慎脫落,后內心的驚慌可想而知,腳不沾地地往這邊趕來,卻見珍愛的寶貝正捏在別人手里,自要不由分說地搶。小姑娘并沒有忽略姚菁瑩眼底的那一抹詫異,下巴微揚,冷哼道我跟你不一樣,無論如何,我都愿意努力抓住手邊的幸福。”
言辭間帶著幾分鄙夷,隨后卻是許多感傷,其實這話只說了半句,未說完的半句則是,“雖然命中注定,這幸福永不可能屬于我”。
姚菁瑩卻是一愣,這是暗諷她不懂抓住手邊的幸福嗎?那可真夠無辜的,一方面又對小姑娘與本尊之間的關系心存好奇,隱隱覺得這便是她對君宇澤先暗中偷襲后又正面交手的原因所在,她的心中,一定有著某些未解開的結。
想想笑道說實話,我并不太懂你的意思,在客棧時你對我的狀況已有所了解,倘若有必須說開的誤會,不如開誠布公,總好過這樣猜來猜去卻不得要領。”
小姑娘眼中的冷意越發明顯,是,她了解,眼前這人已然忘了一切,卻不論真假,她都不能原諒。單憑一句不好意思我忘了,就能抹平那些既成事實的悲劇嗎?你是忘了,因你而受到傷害的人卻都還記得
風流倜儻的韓索凌因為你,原本光明的一生以投河自盡草草收場,你卻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安然過起了日子。當初的玉面小生南段煙,如今醉生夢死地出現在你眼前,你卻只是滿臉無辜地瞟上一眼便事不關己地走掉,并不知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想到南段煙,小姑娘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原本冰冷的雙眸似要冒出火來,直盯的姚菁瑩渾身發毛。“哼,有人殉情,有人相思,有人生不如死,憑別人都在痛苦,獨你有人關心,獨你過的幸福”
姚菁瑩正詫異間,卻見小姑娘猛地伸手,食指與中指間赫然夾著一枚銀針,她是間接領教過小姑娘的本領,驚嚇之余本能地向后退出幾步,直至背部撞到一棵槐樹,身子在簌簌飄落的花瓣當中瑟瑟發抖,顫聲求道有話好說,別,別動手……”
小姑娘卻是怒火攻心,哪肯理會,伴著一聲低哼,指尖銀針便快速逼向姚菁瑩。也許這便是命,本來君宇澤替她擋過一劫,她卻沒事找抽地再跑來這里,遇上小姑娘并在不經意間將其激怒,二者實力如此懸殊,姚菁瑩所能做的恐怕只有坐以待斃了,只求被人的時候,死相不要太慘。
眼看針頭離額頭越來越近,與肌膚似乎只還差了幾毫米,可謂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嘆,隨即一個沙啞中帶著幾絲飄渺的聲音響起,“月禪,放她走。”
“憑”蕭月禪當即朝聲源位置瞪了一眼,卻終究收了手。
消化一陣,終于確定已死里逃生的姚菁瑩先是“呼——”地長舒了一口氣,接著緊握雙手,仰天長連嘆“好險”
云淡風輕地一句話便將她的性命挽救于旦夕之間,看來人對蕭月禪的影響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重新調理好呼吸,姚菁瑩正要謝謝救命恩人,抬眼卻迎上兩束含義朦朧的目光,細看卻是驛館中被蕭月禪攙扶著的酒鬼
“酒鬼”仍是上次見時的裝束,身子微躬,頭發仍舊凌亂,胡茬也仍未打理,只是這短暫的對視當中,姚菁瑩隱隱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明明與他素不相識,內心深處卻總覺得做了對不住他的事情,似乎剛剛的情緒起伏過大,本尊的記憶被激發出來,看向他的目光無故透著一股心虛。“那個,謝謝你……”
“酒鬼”神色微變,雙唇蠕動了幾下正要出聲,卻聽一旁的蕭月禪尖聲大笑起來,“哈哈,煙,你聽見了,她在跟你說謝謝,把你害成這樣的在跟你說謝謝”
越到最后越是刻意加重了語氣,“酒鬼”將視線從姚菁瑩臉上移開,深深望了蕭月一眼,淡淡吐出四個字來與她無關。”
“煙”
蕭月禪痛心至極,“酒鬼”卻再次轉向姚菁瑩,半闔著雙目道還不走?”
姚菁瑩這才反應,顧不得聽八卦了,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拔腿邊跑,數步之外似又想起,回身朝那個被叫做“煙”的“酒鬼”堆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無論如何,祝你好運。”
南段煙稍作一愣,似被觸及心底某個最柔軟的部位,雙眸不經意地泛起了水霧,只一會兒卻又消散無蹤了。其實姚菁瑩很想告訴他,他的眼睛很漂亮,好好打理一下應該是個美男子,剔去胡茬,還應是個陰柔型的中性美男子。
轉眼間,偌大的槐樹林中只剩南段煙和蕭月禪兩人。蕭月禪臉上仍掛著許多不忿,甩手沖著南段煙抱怨,“煙,為放她走”
話音落,手中銀針直插入土,只在一剎那,周圍的野草枯萎一片。南段煙神色大變,“你,竟得下如此重手……”
同時又帶著許多慶幸,還好阻止的及時,不然那個便要喪命于一枚銀針之下了。他和蕭月禪的邏輯不同,只那個若這樣枉斷了性命,九泉之下的韓索凌一定難以安心。
蕭月禪冷笑一聲,“我就是要她死”
南段煙皺眉看向蕭月禪,任誰也無法想象這面容嬌好的姑娘在她活潑可愛的外表之下,竟還隱藏著一顆如此狠毒的心。偏偏這狠心是因他而起,叫他怨不得,怪不得,只能若有似無地嘆一口氣,柔聲叮囑她,“吧,以后不許了。”
說罷拂袖,蕭月禪恨的咬牙切齒,沖著他的背影大喊,“煙,你就真高興看她與別的男人一起,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么?這根本不是索凌哥哥所愿意見到的”
她就是不甘,就是不想姚菁瑩比誰過的都幸福。一路跟著君家車隊,眼見姚菁瑩與那君家少爺在槐樹林中纏綿悱惻你儂我儂,便沒來由地在心中燃起了一把怒火,這算?韓索凌算她替為這個投河的韓索凌不值,更替為韓索凌生不如死的南段煙不值誰和這個親近,誰就必須死
惱兇成怒的蕭月禪隨手掏出三枚飛鏢,本以為精準的距離加上刁鉆的角度,總有一枚飛鏢能使君宇澤嘗到一點苦頭,算是小小的警告吧,剩下的以后慢慢算。誰知君宇澤竟原地不動,近乎妖孽地接了她三鏢,并發力打到地上。
有驚又怒的蕭月禪完全喪失了理智,早就忘了本打算看一眼君宇澤狼狽的慘相以及姚菁瑩痛苦的表情便悄然離開,明知君宇澤功夫了得,強烈的好勝心卻推著她站出來與之挑戰
實力壓根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蕭月禪自然占不得任何上風,卻是“急中生智”,猛然改變手中長鞭的方向,劈頭甩向姚菁瑩,若君宇澤不擋,一定要為那個哭天動地的慘叫所分心,擋則更不必說,無論怎樣都能為她之后的暗算開出一條道來。
蕭月禪本不是君子,自不必遵守君子間的繁文縟節,不叫君宇澤落好,讓那個可惡的看著與她纏綿的男人痛苦才是王道所以當君宇澤毅然決然地選擇擋在姚菁瑩身前時,蕭月禪也毫不猶豫地向他發出第四枚飛鏢。
只是飛鏢嵌入君宇澤的一剎那,她的內心竟莫名生出了幾分失落,是為君宇澤的選擇而失落,那個,到底是有人關心
已轉身離開的南段煙又忽地頓住腳步,扭頭朝姚菁瑩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微微頷首,抿嘴道你不懂,索凌,應更愿意看她過的幸福。”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蕭月禪嚎啕大哭,“你總說我冷血,說我不懂何謂感情,可我的心思,你又何曾懂過”
君宇澤倚著車廂板睡了一陣,醒來時氣色已好了許多,本是近距離攻擊,飛鏢嵌的并不深,仔細調理幾日,很快便能痊愈。因此要抓緊趕路,盡快找個可供他安心運功的清靜地方。
誰知掀開車簾,卻是一副馬夫小廝丫鬟排排站的古怪畫面,問姚菁瑩去哪兒了,卻個個臉色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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