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君宇澤大體檢查了露在外面的傷口,又擼開半截袖子看了看,確定雅芙受的都是皮外傷,只因身子羸弱才昏了,仔細醫治的話應不久就能好起來。
姚菁瑩卻止不住一陣陣的心驚,說到底,雅芙根本是個不相干的人,一想到這些傷痛都是代她受的,就更覺得愧疚。
兩人一時都沒言語,至車子離開左丞相別院大約兩個刻鐘的,忽聞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從后方傳來,越攆越近之際,君宇澤想到似的掀開側面的簾子,探頭向外看了一眼,卻是鐘艷秋騎著一匹紅馬與他們同向趕來。
鐘艷秋顯然也看見了君宇澤,使力揮了一鞭,又朝前方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嘿,你們落了”
君宇澤雖存著幾分狐疑,見她背上果然系了個包袱,便吩咐車夫勒馬,看她到底能唱出好戲。片刻,鐘艷秋從后面追了上來,若不是身上還有幾處疼痛催的她暗暗咬牙,此刻的她是格外春風得意的,直接無視君宇澤,躬身想車內笑道姚二姑娘,這是你的沒吧?無不少字”
間已收好了馬鞭,側頭解下背上的包袱,而姚菁瑩循聲望出去,一見那包袱細長,未等她掏出來便已猜到里面包的是了,不由也是一陣疑惑,知以鐘艷秋的脾性是不會吃了虧還以德報怨的,那么她大老遠的追來,到底意欲何為呢?
回過神,鐘艷秋果然掏出了一副畫卷,隨即捏著頂部的畫軸展開,畫紙被秋風擊打著發出陣陣響聲,可任它隨風飄動,右下角的署名卻依然醒目,鐘艷秋卻怕兩人看不清似的,抑揚頓挫地將那三個字念了出來。
韓——索——凌。
姚菁瑩聽得心頭猛顫,總算明白了鐘艷秋這一趟的目的,很多時候事實就是叫人如此的啼笑皆非,還沒等她想清楚如何找對方算賬呢,對方卻很果斷地先下手為強了。
兩刻鐘之前,鐘艷秋吃了君宇澤的教訓,本想當場召集人馬追上去報仇,卻轉念想到鐘壽琺已因她的自作主張而大為光火,未免進一步的引起這座靠山的情緒反彈,只得暫時作罷。
捂著痛處嘻哈嘻哈地回了的院子,想著君宇澤說過“剩下的慢慢算”,而又失了鐘壽琺的支持,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剛好有個小廝前來求見。那小廝本是劈柴的粗工,屬最低等的下人,鐘艷秋心煩之際本想逐客,那小廝卻說有重要的交給她,這才放他進來。
原來這小廝今日一早照常到后院的林子里砍些劈柴,完工時卻碰見個婆子從附近一座小院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幅畫卷,嘴上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些。那座小院是不久前丞相老爺命人加緊趕工圍起來的,里面就稀稀疏疏的幾間房子,被林子遮擋的又十分隱秘,除了幾個固定的下人被安排在里面守著,平常不出來,也不輕易讓其他人進去。只這一次,鐘艷秋不顧鐘壽琺好好籠絡雅芙的吩咐,悄悄把她關進了其中一間屋里并百般進行虐待。
小廝好奇之下上前搭訕,那婆子便晃了晃手中的畫卷,說是剛剛在小院里清掃落葉,見一間屋子的門是打開的,便進去看了看,了這個。一面說著還碎碎抱怨鐘艷秋太不,丞相老爺命令禁止一切易燃的出現在院里,便是墻外飄來的落葉也要及時打掃,何況這么大一張畫紙,被丞相老爺后非得狠罰不可。
一聽這與鐘艷秋有關,那小廝的眼珠子當即咕嚕咕嚕轉了三圈,他雖有自知之明,可青翊國的律法都沒規定癩蛤蟆不準吃天鵝肉呢,心念幾番運轉,便巧妙地從婆子手中要過了畫卷。
本來只想以這畫卷為借口到鐘艷秋院里走一趟,雖知這姑娘手段狠毒,可那般美貌又何嘗不是一種毒藥呢,以他這等身份能見一面,被她隨口問上幾句話也是好的。真正到了地方,伺候鐘艷秋的小丫鬟卻說主子正煩著呢,誰也不想見,小丫鬟向來嘴碎,經小廝一問便將這一晌午的情形全部說了出來,還向屋里撇了撇嘴,莫說這小廝了,連她也被趕到院里來了。
小廝有幾分沮喪,望著手中的畫卷搖了搖頭,想說也不是重要的,等鐘艷秋心情好些再來吧,免得自取其辱。正要走,卻在不經意的時候將那畫卷打開了,他雖不懂美術,被賣到這里之前卻也粗略認識幾個字的,一見畫面右下角的署名,便知向鐘艷秋邀功的機會來了。
他自小在善國城長大,對大半年前,姚府二姑娘被迫出嫁的事情也有所風聞,記憶中姚二姑娘的意中人便是這個名字,這畫又出現在她的丫鬟被關的地方,今日與她一起來的卻是君府的少爺,這不正是鐘艷秋反戈一擊的突破口么?
進屋后與鐘艷秋說了,鐘艷秋前后想想,既沒實力跟他們死磕,便設法給他們制造些內部矛盾來轉移注意吧,只要把這畫卷往君宇澤面前一撂,不信他還有心情慢慢算賬。想到這一層,鐘艷秋登時大喜,顧不得身上的痛處,迫不及待地牽了的寶馬向姚府的馬車追趕。
此刻見得姚菁瑩一臉愕的表情,更覺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只是從君宇澤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便火上澆油地道姚二姑娘一回娘家便開始收集意中人的遺墨,真是用心呢,只是不知姚家現在的姑爺看了會作何感想。”
姚菁瑩一手扒著車廂板,雖知鐘艷秋是有心誣陷,可男人對這種事情畢竟敏感,天君宇澤愿不愿意聽她解釋,擔心之下怔怔望著君宇澤,不覺指甲縫里已塞滿了木屑。
君宇澤卻是一臉平靜地朝那畫卷瞥了瞥,伸手朝鐘艷秋道給我。”
鐘艷秋有一種人面上越是波瀾不驚心里就越是怒不可遏,斷定君宇澤是這種人,向她要回畫卷是想核實后再跟姚菁瑩興師問罪了,因此遞出畫卷時,她心中的勝利感溢于言表。
誰知君宇澤接過畫卷后只是隨手卷好,隨意說了聲“多謝”便吩咐車夫繼續趕路。鐘艷秋被這急轉之下的情形驚的直發呆,待姚府的馬車又向前行了一段,才恍然反應,抬腳踢了下馬腹,追著叫道姚家姑爺,你的對前個意中人念念不忘,你都沒反應嗎?”無錯不跳字。
若非顧忌君宇澤的武功,鐘艷秋差點兒就把心里那聲“孬種”罵出來了。君宇澤卻掀開車簾,向她答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干。”
鐘艷秋又追出一段,嘴里喊著各種激將的話語,可君宇澤壓根就不中圈套,才滿是挫敗地勒馬,“呸”
姚菁瑩探頭望去,見鐘艷秋已經折了,狂跳的心臟才稍見平復,扭頭望向君宇澤,他卻只拿著畫卷把玩一會兒,便兀自望向車外了,既不發問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姚菁瑩又覺懊惱,覺得這時候開口倒像她心虛一樣,她買這幅畫卷的初衷是搞清蕭月禪話里的意思,誰知天下有這般巧事。望著仍處于昏迷狀態的雅芙嘆了口氣,罷了,等她醒了再向君宇澤說明當時的情形,也好有個見證。
正想著,聽見君宇澤再次吩咐停車,忙又掀開簾子向后看了看,以為鐘艷秋不甘心又折了。君宇澤看穿她的心思,不由牽唇一笑,“前面看見個熟人。”
姚菁瑩雙頰一熱,這才扭轉了視線,果然看見前方有一行隊伍正與他們相向而行,有人騎馬有人坐車,整體陣容看上去十分豪華,其中一架華蓋當頭的馬車上系著的一面旗幟乍看有幾分眼熟,待走近些,才看清是九王府的專屬標志。
早在逸云客棧的時候,君宇澤便隱約推測蔚儒楓下一站會是善國城,可巧在這遇上了,便少不得下車打個招呼。
須臾,蔚儒楓的馬車也明顯減了速度,前面的簾子打開,居高臨下地與君宇澤調侃道君大少爺好眼力。”待君宇澤拱手作了個揖,又問,“這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
“出來辦件小事兒。”君宇澤頷首回答,接著反問,“王爺這一趟可有要事在身?”
蔚儒楓身子向后靠靠,“并無要緊的。”
說完朝姚府的馬車看了一眼,姚菁瑩想縮回腦袋已經來不及了,真是怕來,之前還因為總與他犯沖而不想見他,本想躲在馬車里蒙混,只把前面的簾子扯開一條小縫觀察外面的情形,卻還是被眼力極好的蔚儒楓給了。只好咧嘴扯出一個傻笑,招手道這么巧哈。”
蔚儒楓淡淡應了一聲,君宇澤卻沒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玩味,忙低頭道內人因抱恙在身,不便下車請安,還請王爺恕罪。”
“嗯。”蔚儒楓輕輕點頭,心里卻說她就是身子無恙的時候也沒好好給我請過安吧,愣了愣神,又與君宇澤揮手道去吧,本王已在這邊租下一處宅子,有空邀你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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