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吃過早飯,水幽寒和歐陽便在一起商量。如今這個時節。他們在濟水城的產業,比如葡萄園正是收獲的季節。計算著日子,過不了幾天,家里送葡萄、哈密瓜等土產的船就要到京城了。押船的是歐陽鋪子里一個管事,順便還會多帶些西瓜霜過來。
水幽寒和歐陽商量,他們在京城花費頗大,雖然有濟水城那邊多處收益,就算他們再奢靡些也夠用的。但是還是想法子在京城這邊再添些進項,才是正理。西瓜霜片劑和霜劑在濟水城供不應求,其中有很多是外地人慕名來采購。如果能夠在京城開了藥鋪,或是建一個西瓜霜作坊那就方便多了。
這次隨船而來的第一百七十九章獻計還有沈九。手工皂作坊的幾位股東都在京城,估計有一段時間不會回濟水。沈九來一是要匯報帳目,二也是存了要在京城拓展手工皂銷路的意思。不僅如此,如今柴老爺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秘密,如果能夠讓手工皂,還有西瓜霜成為貢品,那不僅是幾家人臉面有光,同時也會帶來更多的財源。
“大哥,你和阿宣都要參加會試,這些事情到時候就讓我和子舟來辦吧。”
“嗯,我和阿宣談了談。此次會試的考官已經定下來了。我們多搜集些考官做過是文章做參考,弄清了考官的喜好,也好有的放矢。”
水幽寒偷笑,這應試技巧,臨陣磨槍看來是自古就有了。王宣和歐陽都不是死腦筋的人,況且兩人閱歷豐富,比起只是浸淫在詩書中的考生,更有一番見地。
兩人正商量等土產送到了,要如何分配,冬兒進來稟告。
“少爺,奶奶,門上傳話過來,說是楚侯爺府的二少奶奶來拜訪奶奶。問奶奶是見,還是不見?”
歐陽皺眉道:“上次侯爺夫人來,她不是跟過第一百七十九章獻計來了嗎?這才幾天,怎么又來了?小寒,陷害你的事,她也摻了一腳,她找你不會什么好事,況且她在侯府也做不了主,你不用去見她。”
“大哥說的有道理。她是不會有好事找我,但是過來必定有事要和我說。她是什么打算,我大致能猜的出來。如今咱們在侯府內并沒有人通消息,這個人或許可以利用。”
“雖然是如此說,可是小寒,你待人向來心軟,我怕你吃虧。”
水幽寒笑。“大哥,這話該是我對你說才是。”
歐陽也笑,“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就是了。不過,我還是擔心你。”
水幽寒心想,歐陽這份擔心就多余了。她確實心軟,但是要看對方是誰。這位侯府的二少奶奶,娘家姓韓,閨名淑賢,家里世代書香,到了韓淑賢父親這輩,卻越來越愚,仕途不順,研究學問也沒有什么建樹。水幽寒沒有這個身體以前的記憶,不過想也知道,必然和韓淑賢沒什么交情。而對于水幽寒,韓淑賢更是害過她,她對韓淑賢哪里會有好感,也就談不上心軟。
“大哥,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她欺負不了我的。”
“冬兒。你傳我的話,請這位二少奶奶到偏廳稍坐,我馬上過去。”
冬兒答應了一聲退下。
歐陽又囑咐了水幽寒兩句,就去讀書。水幽寒換了衣衫,到前面來見客。
水幽寒走到偏廳外,便見有幾個丫環仆婦正在那探頭探腦。冬兒跟過來伺候茶水,對水幽寒低聲說道:“奶奶,今天來的這位可真上不得臺面。跟她來的這幾個,一進咱們家大門就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一看就沒打什么好主意。”
水幽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韓淑賢一見水幽寒,忙站起來,殷勤地過來見禮。
“好姐姐,這才幾天沒見,讓妹妹怪想的。妹妹今天自己上門來,姐姐莫要責怪。”
水幽寒屈膝還了一禮,忍著厭惡說道:“二奶奶不要如此客氣。我在京城本就不認識幾個人,有二奶奶肯降尊紆貴來尋我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
寒暄一番,兩人分賓主落座。韓淑賢對身邊伺候的人吩咐道:“我和水奶奶說些體己話,你們不用在這伺候,出去散散吧。”那幾個丫環仆婦果然聽話地要往外走。
“二奶奶知道我剛搬進來不久,這些天正雇人在整修。為了怕那些粗人不懂規矩,闖進內宅,特意把我家那只獒犬豹子放出來溜達。就是那天侯爺夫人身邊一個丫頭誤認為是獅子的。他野性難馴,有時候我們都約束不住。請二奶奶叮囑隨從小心些,莫要被那些粗人沖撞了。”水幽寒閑閑地說道。
二奶奶臉上變色,那些急急往外走的丫鬟仆婦也都慢下腳步,其中有親眼見過豹子的。更加懼怕。冬兒和鳳兒不由得在一邊忍笑。
“夫人身體可好,侯爺可曾從邊疆回來了?”水幽寒客氣地詢問。
“夫人還是那樣,姐姐上次也見了,這一年添了不只一樁毛病。吃了不少藥,都不見好。侯爺什么時候回來,哪是我這個兒媳婦能知道的。”
“這么說來,那邊府里的事務繁多,二奶奶這樣能干的人可要受累了。”
“也就是姐姐瞧得起我,我不過是人家眼睛里的庸才,管著些費力不討好的差使。姐姐還不知道,夫人和我那位大嫂的脾氣,那頂用的事務,哪會讓我沾手。姐姐好命,如今是從那里拖出身來,自立門戶,還有長公主護著,享這樣的福氣。姐姐和長公主住的這樣近,平時定是常來常往的吧?”
“長公主身份尊貴,承她念著往日的緣故,肯照看我。卻不敢常去打擾。”
“姐姐過謙了,妹妹曾在宴會上見過長公主兩次,說過幾句話,姐姐不妨在長公主面前提提。長公主應該還記得我。什么時候姐姐去公主府,我也正好跟著去見識見識。”
水幽寒笑而不語。
“姐姐,你可真是心寬。你知道當初害的你出府的人是誰?”韓淑賢話題轉的也快。
“不是青姨娘嗎?”
“姐姐不會以為只是青姨娘害你吧,那事自然和她拖不了干系,可還有一個幕后主使。青姨娘那邊,妹妹已經為姐姐出了氣,以后也不會給她好日子過。可那幕后主使,妹妹可就無能為力了。”
說到這,二奶奶停住,等水幽寒問那背后主使人是誰。水幽寒卻似乎并不上心,只拿把小剪刀修建指甲。
二奶奶沉不住氣。只得自己說下去。
“那幕后主使就是趙欣雅。”
水幽寒抬起頭,“你是說趙欣雅指使青兒陷害我的?”
“可不就是她。”
“這可奇怪了。青兒在我身邊伺候,并沒有機會出府。那時候趙欣雅還未進府,她們兩個是怎么到一處的?趙欣雅能給青兒什么好處,叫她害我?”
二少奶奶眨眨眼,臉色由白轉紅。
“姐姐想的太簡單了。青兒雖然不能出府,可那趙欣雅和大哥早就有情,已經私定終身,只礙著姐姐,才不能早娶進門。這兩人在府內私會,有什么奇怪。說到好處,趙欣雅自然是許了那賤婢好處的,只是最后卻還是我家爺來頂缸。”二奶奶說的咬牙切齒。
水幽寒恰到好處地哦了一聲。
“姐姐,你身邊的丫頭是什么心思,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那賤婢早就看上了大哥,趙欣雅給她的好處就是讓她做大哥的姨娘。”
水幽寒驚訝地看著二奶奶,既然是許了青兒做楚熙的姨娘,怎么最后卻成了楚征的姨娘。
“姐姐可是不相信?照理說你是大哥正妻,青兒是你陪嫁,這理所當然以后就做了屋里人。可不是妹妹揭你的短處,大哥本就不待見你,怎么會納你身邊的人進屋。那趙欣雅就不同,她是大哥心尖上的人,她答應會分寵給那賤婢,那賤婢就聽她的話去害姐姐。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趙欣雅一人設計,青姨娘就是幫兇。”
“原來是這樣。不知二奶奶又是怎樣了解的如此清楚?”
二奶奶見水幽寒并未生氣,反而問她這個問題,又是生氣又是難堪。
“這,這個,是我身邊一個丫頭偷聽到的。”她怕水幽寒繼續追問下去,“姐姐你怎么問這些沒要緊的。女人的名聲可是最要緊的,趙欣雅害的你壞了名聲,又差點沒命,最后還被趕出府去做了下堂婦,姐姐難道就不想報仇?”
“她一個相府千金,楚熙又那樣寵愛她,二奶奶說。我要怎樣才能報的了仇?”
“姐姐,你兒子我那小侄兒,注定是做不成侯府嫡長孫了。不過他好歹也是大哥的骨肉。姐姐你就抱著孩子去和大哥告狀,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我不信大哥就不對趙欣雅起疑。姐姐加上小侄子,你們兩人的份量就算比不上她,也要讓她頭疼。”
韓淑賢說著,又湊近水幽寒,“況且,姐姐還可以請長公主出面,到時候我再幫姐姐一把,咱們里應外合,就治趙欣雅一個妒悍的罪名,不把她趕出府,也要把她從平妻的位置上拉下來,最多讓她做個妾,看她還怎么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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