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咱們的大殺器
可穿越眾們卻并沒有這樣對耗下去的耐心,這倒不是說他們好高騖遠,而是受到了諸多條件限制。
首先,他們的炮彈儲備并不太充分,高爆彈的觸發式引信制造困難,其中部分還要用到現代材料,到目前為止總共才造了百多發,今后也補充不了太多。
雖然所有彈藥儲備都被搬上了船,但按照現在這樣平均四到五炮才能命中一發的概率,大概要把炮彈打光,才能炸沉那艘大帆船——可后面還有一艘呢。
另一方面,對方的火炮也在不停射擊,而且準頭居然也漸漸上來了,現在那些荷蘭炮手想必是終于摸清楚了在這個距離上的裝藥量,一團團水花距離瓊海號越來越接近。
十多門青銅炮這樣不停射擊,難保沒有一兩個中獎的。
荷蘭人打出來的炮彈都是實心球體,大小跟體育比賽用的鉛球差不多,這玩意兒砸到瓊海號的船板上,雖不能說肯定打穿,可萬一打漏一個洞,以穿越者目前的技術力量,基本上不可能修復。
“命中命中命中……!今天這根狗日的炮管跟我犯沖還是咋地!”
二號炮手林深河怒氣沖沖一拳砸在又一次打偏的迫擊炮管上,不過手上隨即被滾熱的炮管燙出一個大水泡,皮都塌掉了。
也難怪林深河發火,昨天面對幾千明軍,他三炮三中,很有點趙章成第二的架勢。
可今天不過是把炮位挪到了船甲板上。
對面那么大一艘木殼子船,前后六發炮彈,除了第一炮最接近外后面居然越打越偏,到現在無一命中。
“行了,深河。
在這個距離上打移動目標,我們炮位本身也在動,命中率本來就高不了。
旁邊老馬見他真急紅眼了。
連手臂燙傷不愿去包扎,便出言勸慰。
不過林深河卻并不領情:
“你開八炮。
能打中四炮,我打六炮卻一無所獲……他娘地,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馬千山暗中撇撇嘴,不再說什么——自己是職業炮兵出身,受過好幾年的專業訓練,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訓練那可不是用區區“艱苦”二字就能形容的。
而林深河說到底不過是個愛好者,美國環境寬松點隨便他們玩兒。
可那畢竟不過是玩而已。
也就先前十幾天才系統訓練了一下,打了幾十發實心校準彈,在船上開炮根本就沒練過,現在打不中目標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但這話卻不好當面說,林深河平時雖然不擺架子,也罵粗話開玩笑,努力想和大家打成一片,卻終究是高干子弟出身。
有些地方不能碰的。
不過他老成并不代表別人也這樣,同樣在炮位上幫忙的葉孟言個二百五就不知輕重,隨口亂開玩笑:
“怎么,深衙內,不行啦?今天很疲軟么。
“你懂個屁,老子遛果子玩女人時你丫還在擼褲襠呢。
國內那些玩意兒哪樣不是咱們玩兒剩下的!…………”
林深河果然大怒,一連串京腔京調還夾雜著大量外語詞匯把可憐地小葉罵成了縮頭烏龜,不過當他怒氣沖沖又搬起一枚炮彈要往炮膛里塞時,手卻被人按住了。
“滾……”
林深河正要罵粗話,抬頭卻見阻止他的人是工程師徐慧,立即閉嘴。
他們現在使用地武器,特別是火炮和炮彈都出自這位北方兵器工業總公司的高級工程師之手,大伙兒都非常尊重他。
“先停一停吧,小林,我去跟唐隊長小龐他們談談。
作為武器組的主要成員和領導者。
眼看著兵工廠同志們辛辛苦苦制造出來的高爆榴彈一枚又一枚被扔到海里去炸魚。
徐慧才是最心疼的。
這種迫擊炮彈本來就不是設計對艦,在海戰中這樣肆意揮霍。
實在不適合。
雖然擁有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科學基礎,但只要是有點腦子的穿越者都不會自恃過高。
在南海這片區域,大明王朝,荷蘭東印度公司,西班牙或者葡萄牙人……或者哪怕是鄭芝龍劉香等海盜集團,他們地力量都要比當前的穿越眾強大。
假以時日,擁有更先進技術和思想武裝的穿越眾肯定能把這些集團統統甩后面去,不過那需要時間,而時間,則需要用炮彈來爭取……
“我們不能把太多炮彈浪費在這里,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么仗要打,直接用最快的方式吧。
徐慧并非軍事組領導人,但他說出的話就是唐健也必須嚴肅對待。
與旁邊龐雨,文德嗣等人用眼光交流了一陣后,唐健站起身來: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用火箭彈吧,早點結束也好。
一番忙亂之后,幾枚鋼管火箭彈被小心翼翼從輪船底部安全艙中取出,搬上了甲板炮位。
火箭彈的彈頭有燃燒和高爆兩種,不過按照徐慧的建議,大家仍然使用高爆彈頭,打算直接攻擊對方船只的水線。
和自制炸藥,自煉鐵殼地迫擊炮榴彈相比,這些火箭彈的燃燒室和穩定尾翼等構件大量使用了現代材料,連鋼管都是用的成品——鋼殼彈體上,“山東萊陽鋼管廠”幾個黃色油漆漢字清晰可見。
這樣做雖然確保了武器效果,但在數量上就非常稀少。
這也是為何先前炮組成員寧肯麻煩點慢慢用小炮轟也不想動用火箭的原因——統共就這么十來枚,打一發少一發的。
不過既然決定使用了,那也沒什么好節省的,兩門迫擊炮都被平放下來當作火箭發射筒使用,炮口直接瞄準對方船舷部位,計劃兩發齊射,確保一次命中,一次擊沉。
“最好能靠近一些。
根據徐工程師地要求,瓊海號開始主動朝那艘E
Indimn大帆船靠攏,對方火炮的射擊頻率立刻變得密集起來,那些荷蘭人雖然不明白這邊的意圖,但此舉無疑正中下懷,他們立即也殺氣騰騰隨之靠攏。
兩艘船的航線不再平行,而是明顯有了一個角度。
“鐺!”
伴隨一聲巨響,終于有一枚鐵球炮彈打中了瓊海號的外殼,幸好是打在船頭加強過的撞角部位被彈開了,但依然讓全船都感到一陣震動。
“所有無關人員都下艙去,被炮彈打中沒法搶救的!”
唐健厲聲大喝,并堅持把要求親自瞄準的徐慧趕進了船艙,射擊的事情還是交給兩名炮手負責。
“五六百米距離,還是直瞄射擊,要還打不中,我下半輩子再不打!”
林深河怒氣沖沖發誓道,旁邊眾人忍不住哈哈一笑,深衙內這賭注可下得不小。
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差不多到六百米左右時,瓊海號的航線方向猛然一個轉折,又開始背離對方航線。
在此過程中,中部船舷有一度再次和對方船身保持平行,正是最好地發射時機。
并沒有統一地開火口令,兩名炮手都是根據自己的判斷選擇最佳發射窗口。
不過兩枚火箭是差不多同時飛出炮管,拖著長長尾焰,在這邊一片歡呼與對面船上清晰可聞地驚呼聲中射向E
Indimn大帆船側面!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雙方船上所有人都停下任何動作,就這么靜靜看著那兩道燦爛火焰在空中飛翔。
徐慧在配置火箭燃料時大概使用了鋁熱劑成分,那尾焰顯得明亮無比,將整個紅牌港都照亮。
也就這么幾秒鐘功夫,兩枚火箭彈先后到達終點——深衙內可以放心了,他所射出的那枚蛋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帆船水線部位,炸出一個巨大窟窿,大量海水立刻開始往里灌。
至于老馬那枚則更刁鉆,火箭竟然鉆到了水線以下,幾乎是炸到了船底。
一枚火箭彈硬打出魚雷效果,以這個年代的船舶設計和制造工藝,就算那些荷蘭人損管能力再強也沒法兒挽救。
大帆船上果然是一片驚呼狂叫聲,本來打中船底,甲板上沒那么快知道的。
可問題在于那兩枚火箭的尾焰太刺眼太醒目,很多荷蘭人都把身體探出船舷用目光追蹤,結果卻眼睜睜看著自己坐船被炸。
而且是炸的吃水線!
都是些老海員了,船底被炸了個窟窿意味著什么,這些人太清楚不過了。
炮也不打了,帆也不操了,許多人當場抱個木桶就往海里跳——越大的船,沉起來漩渦也越大,跳慢了被漩渦卷進去那就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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