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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二七四 緣由
更新時間:2023-02-02  作者: 陸雙鶴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陸雙鶴 | 迷失在一六二九 
正文如下:
二七四緣由

“扣押我們的人?現在?”

當瓊州府眾人聽到這條消息時。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荒謬。如果是剛剛登陸的時候,那些黎人這么干倒還能理解。可目前這種態勢,就連官府都給打趴下了,小小一個黎寨還敢挑上他們找麻煩?實在令人有些想不通。

“他們賣礦石想要漲價?”

林峰首先想到經濟方面,最初一段時間穿越眾的硝石供應完全來自于這家寨子的山洞。現在雖然另外找到幾處硝石礦源,又通過外購與化學合成使得炸藥原料的來源多樣化,但這家黎寨提供的硝石依然屬于重要戰略物資——他們家的硝石質量比較好。

前世里經常聽說的鐵礦石爭端,使得穿越眾首先想到巴西淡水河谷,難道這些黎人也想坐地起價?不過在這個年代,穿越眾的工業可沒什么競爭對手,那些硝石除了他們短毛需要之外,在島上并沒有其它人想要。沒有競爭,憑什么漲價呢?而且從以往記錄來看,這家寨子也不是那么貪心的,應該不會這么有“經濟意識”吧。

“難道是民族矛盾又要激化?”

龐雨也提出一種可能,在海南島上,漢人和少數民族之間的沖突時有發生,矛盾積累到一定地步便會爆發。所以龐雨等人先前察看官府的記錄時就發現一條規律:幾乎每隔兩到三年,規模或大或小,海南島總會冒出幾場“黎亂”來,多年來從無例外。

雖然他們一直以來都很注意民族政策。但擋不住自然規律啊:畢竟漢人大都是移民,來島上開墾種地,肯定會搶占到原本土生民族的生存資源。而短毛發展大工業更是要求開山炸石,建壩截水……破壞自然環境在所難免。黎人可從來不是甘于忍氣吞聲的主兒,他們家族內部的爭執都可能拔刀相向,更不用說一致對外的時候。

不過仔細想想又不太象——這家花腳黎寨子和他們交往最多,在海南島上所有少數民族部落中,這家黎寨應該最清楚他們短毛的力量。那個黎寨頭目雖然年輕,卻很穩重,就算島上漢黎之間鬧矛盾,要找麻煩也不大可能是從他們開始吧?

“叫我說,舒中那小子,該不是把人黎家妹妹肚子搞大了,提上褲子又不想認賬,才被人扣押的吧?”

能提出這方面構想的不會有別人,肯定是農業組的張宇同學,他帶隊來瓊州府收購耕牛,此時正好在場。張宇的想法先是遭到大伙兒一致唾棄——舒中的小尾巴這里人人都見過,雖然粉可愛粉可愛,卻根本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人家舒中好歹也是長在紅旗下的新青年,豈會做這種禽獸事情!

不過,沒過多久,從臨高方面又發來一封較為詳細的電報——居然真是因為女人!雖然沒有章魚想得那么齷齪,卻也確實和那小姑娘有關。

舒中雖然被扣押,倒沒受什么虐待,他甚至親筆寫了一封信托人送回來,較為詳細的介紹了整件事。事情的起因很搞笑——那小丫頭天天跟舒中混在一起。兩人自是很熟悉的。小姑娘有什么話也愛和他說,于是就在前幾天,這位黎家妹妹告訴他,說自己快要紋面了。

黎族女子成年之后就要在面頰和額頭上刺花紋,也許他們覺得這樣很好看,但現代人的審美觀可接受不了這個,舒中當然表示反對。但小姑娘卻說這是他們的習俗,改不了的。舒中登時大怒——文明人么,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仗著平時跟那黎寨的關系還不錯,舒中直接跑去跟她哥哥,也就是黎寨的新頭人去談。

兩個年輕人開頭交流的還行,坐在一起干掉了好幾瓶苞谷酒。不過也許正是因為喝太多酒的關系,舒中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他原先只想讓那小妹子不要紋面的,卻不知怎的擴大為對這種紋面習俗的反對,然后,在和年輕頭人的爭執中,又變成了對整個黎族落后文明和愚昧文化的嘲笑……

這場爭論最后是怎么收場的他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好像是狠狠干了一架。等到舒中從劇烈頭痛中清醒過來之后,發現自己被關起來了。他對自己的行為很后悔,但對方似乎也被他刺激的不輕。甚至不愿聽他的道歉——人家放出話來,要你們短毛的頭領出面解決這事兒!

“靠,還以為多大事呢,不過口舌之爭,至于嗎……”

當這邊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后,大伙兒一致對舒中的自作自受表示了鄙視之意。不過問題總要解決,解席和龐雨兩人為此不得不放下手頭事務,專程趕回臨高去向黎寨頭人道歉——當初是他們和黎寨簽訂的合作協議,現在人家也點名要他們兩個出面。

因為沒搭上順風船,電報里催的又急,兩人只好騎馬走陸路回去。從瓊州到臨高,以前他們總習慣走海路行動的,因為方便而且快捷,只不過受天氣和航班影響較大。

然而最近軍事組模仿明帝國的驛站制度,開辟了一條陸上快速通道:在臨高和瓊州之間的官道上,沿途每隔幾十里就設置了一座軍馬站,里面備有驛馬。如果哪一邊有緊急事務又無法坐船的,就騎馬行動。沿途通過不停換馬,可以一直保持高速狂奔,本來這條官道走路要花兩三天的,現在一天之內就能抵達,據說是比坐船也慢不了多少。

聽起來真不錯,龐雨和解席決定嘗嘗鮮,誰知這一嘗可吃了大苦頭——他們兩人還都是學過騎馬的,但以前無非閑暇時練習練習,找塊場地走上幾圈而已,到現在真正需要騎在馬上高速奔跑時,兩人才知道這騎馬可遠不象看上去那么輕松自在。

軍馬站里用的馬都是西南滇馬品種,個頭矮小。脾氣溫順,但饒是如此,從來不習慣騎馬的解龐二人依然被顛了個七葷八素。他們騎術不精是一方面,從瓊州到臨高的官路質量太差也是原因之一。

好不容易趕到目的地,在臨高驛站交接馬匹的時候,老解趴在馬上就抱怨開了:

“我,就這道路水平,你們也好意思自稱媲美海路?再這么多跑上兩趟,人沒散架,估計屁股也要爛完了。我說,既然要開辟陸上通道,你們好歹也把這路給修一修嘛……”

軍馬站里負責接待的都是些本地孩子,對于這位在短毛中也名聲赫赫的解大頭領的抱怨沒人敢作應答。不過立即卻從場院外面傳來反駁之聲:

“嗨……解胖子,還真是官氣十足啊,虧咱們還專程來接你……你說得的倒輕巧!以前大伙兒都從海路走的,有幾個人走過這條官道啊?資源人力都不向這邊傾斜,叫我們怎么修路?”

外面走進來兩個人,都是瓊海號上當初的旅客同伴,現在正負責道路橋梁這一塊的。為首一個名叫應榮威,江蘇人,穿越時剛剛二十三歲,土木工程道路橋梁專業的,但大學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就穿越了。專業雖然對口,卻沒什么實際工作經驗。負責道橋組一年多,除了幫助農場,縣城以及主基地里修建過幾條道路外,道橋組沒出什么大成績——當然是相對于工業,化學,工程這些厲害專業組而言。這讓小應頗感壓力,于是在不久前向委員會提出申請,希望能再增加人手,好多出成績。

于是又新調來一個小伙子名叫付羽,今年二十九了。江西人。他倒是工作過好幾年,但以前的工作性質是以開隧道為主,本人通曉精確爆破和地質勘探,登陸明朝后他一直在唐健領導下的軍事部門和野外勘探組任職,直到最近因為道橋部門實在缺人,才被軍轉民抽調過來,充實基建部門的力量。

應榮威大約有些情緒,兩句話沖得解席一愣一愣——小應其實一直在呼吁要重視陸地交通。只不過從臨高到瓊州,因為中間的澄邁以前不屬于控制區,安全上有些疑慮。加上大家都已習慣從海上通行,這條官道就一直沒怎么重視,在人力物力等資源方面也沒怎么上心。

不過老解現在好歹也算一方大員了,集體對于他顯然很重視,這兩位專程過來接人,當然也不是為了吵架的。旁邊付羽就哈哈一笑,打了個圓場:

“修整這條道路的計劃其實已經做出了,只是前段時間沒空實施而已,而且當時澄邁不完全受我們控制,建設計劃實施起來也點困難……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都解決了,只要人力和物資充裕,很快就能開工。”

這時候小應也冷靜下來,呵呵笑了笑:

“沒錯兒,正好你們兩個負責人都在——到時候你們瓊州方面可至少要負責提供一半以上的財力和人力噢!”

幾人說笑了幾句,卻見龐雨依然賴在馬上不肯下來,一問原來是腿麻了,大笑之余,大伙兒把他扶下來,讓兩個人攙著在地上走了幾個圈子,方才能夠行走如常。

一行人步行前往臨高城區,龐雨素來是個多心的,這時便忍不住詢問道橋組的建設計劃打算搞多大規模?道路等級如何?最主要是需要多少投資?——他們瓊州府最近自己也要大搞基建,一時間怕還抽不出太多人力物力。

應榮威笑笑,點了點腳下:

“就跟這條路的標準差不多吧……”

龐雨低頭一看,禁不住大驚失色:

“哇靠!”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已經踩在了一片平整的水泥地上。灰白色的水泥硬質路面無聲無息,從腳下一直向著前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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