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第一人民醫院之后,東方市的官員們陪著省里來的客人前往海韻大酒店休息。李本杰第一次出手,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吳廳長非常高興,對李本杰贊不絕口,一定要請李神醫吃飯。
李本杰一開始還再三推辭,一看韓秦也是誠心挽留,也就答應子下來。既然要請李本杰,吳廳長也不會厚此薄彼,專家組全體成員作陪。
吳廳長主動與李本杰套近乎,自然有他的目的。省委書記與省長在省委常委會上的爭斗,在東海省高級官員們中間,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兩派爭的就是這個省委常委名額。
一旦郊玉倫身體康復,省委書記就取得了這場爭斗的完勝,這位李神醫自然功不可沒,必將成為省委書記面前的紅人。吳廳長此時與李本杰搞好,也算是預先投資了。
作為衛生系統的主管,吳廳長心里有數,隨著時代的發展,植物人病例越來越多,其中不乏中央高級干部。對于那些高級干部來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對于派系,對于家屬就是無法估量的財富,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對元老進行治療。在東海省有這么一位神醫,就等于多了一塊敲門磚。
吳廳長雖然沒有明顯的派系,但看風使舵的本領還有,如果能夠緊跟省委書記,絕對沒有壞處。
省委書記親自點名讓李神醫出山李神醫果然不負省委書記重望,吳廳長把李本杰當做貴賓看待,省委一秘自然會把他的表現匯報給省委書記,只要在省委書記哪里留下一個好印象,一切都有了!
在海韻大酒店小會議室里,按照韓秦預先安排,李本杰向官員們介紹了下一步的治療方案。李本杰準備先給鄧玉倫針灸一個療程,為期一個月,每隔三天針灸一次整個療程一共進行十次針灸。
這個療程安排,完全是根據美女秘書給的治療方案來進行的。
根據系統對邦玉倫的檢查,經過連續十次,由弱到強的生物電波刺激,完全有把握讓鄧玉倫蘇醒過來。這樣一來,就需要李本杰出場十次,掩護韓秦秘密行動。
大家對李本杰恭維了一番孫光正終于忍耐不住悻悻地問道:“李神醫,經過一個療程的治療,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讓郊書記蘇醒?”
聽常務副市長這么一問,李本杰腦袋都大了,他對治療植物人沒有任何涉獵,給鄧玉倫治療不過是裝模作樣,哪里有治愈的把握。李本杰雖然沒有經歷過多少場面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尖話實說。
李本杰抬頭看了一眼韓秦,發現韓秦根本就沒有往他這邊看,而是自己坐在那里,優雅地抽著香煙,低聲與吳廳長交談著。李本杰也看出了了韓秦對他怎么回答副市長的問題,根本就不關心,由他隨便發揮。
李本杰不知道韓秦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讓他這個赤腳醫生給市委書記看病,究竟是什么目的。李本杰微微一皺眉頭,見韓秦坦然若素沒有一點負擔,更不擔心說穿幫惹麻煩,就干脆給韓秦開個玩笑看這個小子怎么收場。
想了想,李本杰大包大攬地說道:“只要堅持做完這一個療程我保證讓郊書記完全康復,重返工作崗位。”無論怎么說,李本杰都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他本來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診所老板,即便在這里大吹大擂,到時候沒有任何效果,也沒有什么可丟人的,更影響不到診所的聲譽。李本杰的客戶大都是外來的民工,與這些官員們根本就沒有交集。
專家組成員們聽李本杰說的這么絕對,頓時感到不可思議,這個一上來非常低調的赤腳醫生,怎么變得這么張揚了,難道他真的有了十足的把握?
韓秦雖然扭著臉,對于李本杰說的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韓秦輕輕一咧嘴,老實人也學會吹牛皮了,沒有我在幕后當無名英雄,你能這么牛氣。有了美女秘書給的療效預測,韓秦心里就有了譜,隨李本杰怎么去說吧,反正不會丟人。
孫光正一看李本杰這么有把握,哭喪著臉追問了一句:“李神醫,植物人康復,在國際上都是重大醫學難題,你怎么這么自信?”
李本杰敷衍道:“我有祖傳的針灸絕技,只要找到病源,加以悉心診治,對付這點小毛病,應該問題不大。”
想起韓秦解釋自己是大清御醫后人,李本杰就禁不住想笑,自己祖上八竿子也和御醫打不著啊。這個小子的鬼點子真多,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成了副廳級干部,東方市的大小官員一個個畢恭畢敬。
用過午餐,韓秦安排車輛把李本杰送回小診所之后,與吳斤長一起乘車逡回柳城。有了實地掌握的第一手資料,韓秦心里就有了底,準備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志華。
這一段時間,李志華一直在為省委常委的名額夾傷腦筋,有了韓秦的報告,省委書記可以松一口氣了。
送走省里的客人,孫光正也急忙前往市委小招待所,向楊志斌當面匯報今天的情況。這個李神醫的本事有點深不可測,他們必須從長計議,只要郊玉倫重返工作崗位,所有的計劃都成了空中樓閣。
市委小招待所就在市委大院旁邊,面積不大,假山流水非常別致,按照蘇州園林風格設計,專供市委主要領導在這里臨時休息,以及接待重要客人。
孫光正進入市委小招待所以后,值班人員通知孫光正,楊市長在一號樓。獲悉楊志斌在一號樓,別光正心里微微一動。
市委小招待所里面是別墅式建筑,共有三處獨立的小樓。按照潛規則,市委書記休息和接待客人在一號樓,市長在二號樓。三號樓面積最大,房間最多,在裝修和設施上與一號樓二號樓有些詫異,是為其他市委常委準備的。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潛規則也無人敢逾越。在平日里,即便一號、
二號樓閑著,普通率委們也不會使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東方市黨政一把手都是副省級干部,包括市委副書記宋光軍在內,其他常委都是正廳級,在待遇上總要有所區別。
楊志斌放著自己的二號樓不用,跑到一號樓去休息,在孫光正開來,楊志斌現在雖然臨時主持市委工作,卻是在向外界無聲地張揚,他已經胸有成竹,認為自己上位市委書記只是時間問題。
在楊志斌秘書的引領下,別光正走進了一號樓。在一樓會客室里,楊志斌正與一位中年人低聲交談著。
看見削光正進來,中年人站起來與別光正打了一個招呼。別光正與這個中年人也很熟悉,是楊志斌的表弟,東平公司的老板陳強,屬于楊志斌的絕對心腹。
與陳強寒暄了兩句,孫光正坐在了楊志斌對面。秘書送上來一杯上好龍井茶,又給楊志斌和陳強續上一點開水,默默地退了下去。
楊志斌掃了一眼剁光正,顯得漫不經心地說道:“怎么,他們請的那個江湖郎中,還真的有幾把到子?”
杜昌文已經把與李志華的爭斗情況,詳細地告訴了楊志斌。在省委常委會上,通過了一個決議,給郊玉倫留一個月的時間,有楊志斌暫時主持東方市委工作,等待邦玉倫的康復情況。如果到時候邦玉倫依然不能重返工作崗位,東海省委將上報中組部,請求任命新的東方市委書記。
按照杜昌文的判斷,在這一個月之內,李志華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在全世界范圍內聘請名醫,力爭把杜玉倫給搶救過來,從而避免失去這個省委常委名額。杜昌文指示楊志斌,一定要想方設法把鄧玉倫留在東方治療,隨時報告郊玉倫的情況。
對于李志華的如意算盤,楊志斌感到很可笑,郊玉倫哪里還有康復的希望?東方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司崇文院長,與鄧玉倫的關系深厚。
司院長已經向郊玉倫詳細報告了郊玉倫的情況,根據專家組的幾次會診結果,鄧玉倫已經成了標準的植物人。
按照現在的醫學水平,不要說國內,就是放眼全世界,還沒有治愈植物人的有效方法。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神經干細胞移植,是治療植物人的最有效手段。
這個手術成功率極低,即便能夠成功,也僅僅能夠保證病人蘇醒過來,生活羌法自理,仍然需要在病床上長期恢復鍛煉,生活質量很差,更不要說什么重返工作崗位。
當然,在坊間也有一些傳說,有人通過不停地呼喚刺激病人,什么打麻將三缺一,買彩票中大獎之類,最終將植物人喚醒。傳說畢竟是傳說,事實真相與傳言全部大相徑庭,這樣的案例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
韓秦抵達東方之后,沒有從省城帶來任何專家,反而到小診所聘請了一個赤腳醫生,讓他進入專家組,參與邦玉倫的診治。這一反常的舉動,讓楊志斌一頭霧水,不知道李志華打的什么牌。
楊志斌及時把情況向杜昌文做了匯報。杜昌文也一時無法理解,但他知道李志華的秘書本事逆天,說不定其中隱藏著什么玄機,讓杜昌文密切注意韓秦的動向,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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