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跟我說想給你個封號,這樣穎兒在宮中行走也好看些。”武mm不在糾纏小胖子的事了,說正事。
當然,這倆件事其實也是一件事,他們夫婦也知道以段家目前的官職,想穎兒在宗室伴讀之中不至于被欺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武mm護著,李弘的保護,小胖子的畢竟有離人的時候,總得讓人知道,小胖子的爹媽官職不高,可是人家是天子夫婦的心腹,讓那群小子的爹媽別長一雙富貴眼。
現在雖然她默許讓小胖子回家了,但以武mm看來,能到手的封號為什么不要,不拿白不拿,更顯示李治對她娘家的看重,所以她很能一分為二的看這事。
“封號?清揚是五品,我算是宜人還是淑人?”唐依還真不知道,只是好像聽人說過,一品官的老婆才能叫夫人,有官印的,她是五品,當然也有印,有朝服,不過她跟段斷一樣,除非萬不得以,不然她才不穿呢,這些年她也就穿過幾次,比如過年時進宮拜年,還有就是武mm封后大典上,其它時間,她穿著嫌累,所以她倒是知道自己不是被封了一個什么人,開始時還是知道的,現在早忘記了。
“三品是淑人,四品為恭人,五品為宜人。”武mm已經不氣了,因為知道,為這個氣,她就不用活了,“五品上都稱為誥,一般人都會自稱誥命。陛下當然不會給這些傻品階了,你和清揚與國有功……”
“清揚有封賞。”唐依想不起來自己有什么功勞,而且再說了,被人惦記是好事嗎?那天李淑的話,擱在她心里難受了好幾天,什么叫‘她是皇后的師妹,身份在那擺著呢’,她有什么身份?難不成皇后的師妹也算是個身份如果現在真的答應讓李治給自己一個超品的封號,她就真不用活了,身上烙了一個洗都洗不掉的外戚身份了。
“他還好意思說,混了這么多年才五品,連累老婆兒子。”武mm恨鐵不成鋼啊,多好的苗子,愣不往正事上使力。
唐依很想反駁一下,大唐此時一二品是虛職,正經職位是從正三品開始的,連宰相都只算是正三品,段斷六年混五品,挺不錯的。要知道李義府如果現在不倒,就會上折子說,天下應該廢除《氏族志》,五品以上的官員皆入士流。所以五品真的挺不錯的。
再說段斷的職位相當于現在的財政部司長,就算唐依號稱自己出身大院,其實老爺子們也就只能在部隊上橫一下,正經比官職,只怕跟段斷現在差不多。
但看看武mm的臉,唐依還是算了,跟皇后說職位高低,就是等于跟國家主席說,其實財政部司長的官挺大的。想想看,京里五品多如牛毛,就跟八十年代在北京,連副部長都只能騎自行車上下班一樣的道理,架不住起點不同不是。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陛下是打算封一下楊老夫人和姐姐,正好一塊了。”武mm瞪了她一眼,但還是緩和了一下口吻說道,當然她希望這樣唐依能接受得容易點,卻不知這正是唐依最不能接受的。
“封老夫人和賀蘭夫人是應該的,他們一位是國夫人,一位是節婦,我算什么?難不成您讓以為依依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里的雞犬?”唐依臉色都變了。
武mm看唐依這樣,馬上就想到上次小胖子挨打,李治覺得不好意思,想加封段斷和小胖子時,唐依的表現,愣是頂著氣拒絕了,在她看來,不該是她的東西,她堅決的不受。本想著借著加封后族,順帶提她一把,結果傷人自尊了。
“你鬧什么脾氣?這又不是我說的,再說了,加封后族是朝庭的典制,長孫皇后、前王皇后娘家都有加封,這不是因為皇上的寵愛,而是制度。連我死去的父親,在外的兄長都有,你是我師妹,但在陛下和我眼中,你與親妹無異,入宮前我住你們家的,這不是功勞?我生孩子都是你幫忙的,這不是功,代育皇子,這不是功勞?你算雞犬,我爹娘算什么?”
“這種功勞人家看來是恩寵,是您給了機會。您和弘兒住到哪家,哪家不是雙手接著?這樣算是功勞了,您讓那些打仗的,為國進忠的老臣情以何堪?再說下去,您讓我將來怎么跟您來往?您是我的師姐,我當你是親人的,結果你當了皇后,我就順勢有了封號,你不覺得膈應啊?”唐依也煩了。
“你不為小胖子想想?”
“為了他,我也不能這么干清揚當初怎么教敏之的?別想著他是誰的孫子,外孫,有本事就讓人家說他是誰的爺爺。小胖子還小,本就不懂事。再恩寵下去,將來不得又是一個紈绔子弟?”
武mm真是被氣得半死,不想再說了,直接趕她走,怕再說下去,會忍不住追著她打。
唐依還不想留呢,直接告退,出門把小胖子一牽,就出宮了,讓李弘好生失望,眼眶都紅了,小胖子也是一步三回頭,嘴巴里還嚷著,‘自己東西還沒拿呢,自己還沒吃點心呢……’唐依根本就不理他,出了宮門,擰著他的耳朵就上了馬車,小胖子這才老實了,知道什么叫識實務為俊杰了。
晚上跟段斷說起來,她還氣乎乎的,本來就不想人說他們是外戚,結果武mm還非要把他們往外戚里拉,不是毀人不倦嗎?這真是關愛自己嗎?她說了半天,結果段斷一聲不吭,在那兒想著什么。
“你怎么啦?我說錯了?”唐依推推他。
“沒有,史書里記載,武mm當上皇后之后,為父請封,改應國公為周國公,這也是她污點之一。現在看來,果然歷史都是人寫的,明明就是朝庭典制,結果到了史官的筆下就成了以權謀私了。”
“夫君,您能不能別忙著印證歷史,先管管我?”唐依撫額,這位就不能有一天著點調。
“哦,我就是那么一想,不過你拒絕得對,你想你能被封什么?萬一李治那不著調的封你做x國夫人,我都想撞墻了。”段斷馬上正色的點頭。
“什么叉國夫人?”唐依沒會過意來。
“歷史上楊老夫人被封為榮國夫人,武麗娘為韓國夫人,而慧之被封為魏國夫人。還有歷史上很著名的楊玉環的三個姐姐一個韓國夫人、一個秦國夫人、一個虢國夫人……你要是被封了什么國夫人,歷史得寫成什么樣啊”段斷很擔心自己帽子在歷史書上的顏色。
唐依再聽不出來,就真是傻子了,楊老夫人是什么好鳥?其它的這幾位在歷史上說白了就是皇帝的情婦,這也太傷人了,拿本書就扔到段斷的頭上。
“我是這種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我不是怕人亂寫嗎。再說這幾位沒一位有好下場,所以寶貝,咱們不趟這渾水是對的。”段斷也不介意,嘻嘻的笑著。
“名太難聽了,‘韓國夫人’最討厭這個了。”唐依皺眉想著,難不成這也是規制之一,不然怎么有兩個韓國夫人?
“所以我們要賞不要封,愛封誰封誰去,給咱們錢就成了。”段斷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扶著唐依靠好,人家懷著孩子呢,不能生氣,當然,剛剛就算合理的運動。
“我們是不是應該跟武mm道個歉?畢竟她也是為了我好,為了小胖子好,小胖子要是有個國夫人的媽,日子不是好過一點嗎?”唐依平靜下來,又有點后悔對武mm的態度了,她是當人,自己怎么樣無所謂,可是對于孩子來說,多一層的保護總是好的。當然那是武mm的想法,但這畢竟是好意,自己那么強硬的反對了,無意打了武mm的臉。
“嗯,明天我把那個九龍玉杯給她送進去,本來就不是我們家該有的東西,正好避禍加道歉了。”段斷點點頭,想到最近人家送的那個玉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害他,弄個不好,就能被人說逾制,“我再找個機會跟陛下說說,小胖子是我們千求萬求來的長子,可不敢把他性子弄嬌縱了,相信他們能理解。”
“是啊,敏之讓我們別過來了,我可不想讓小胖子養成他那樣,就算我們盯著,架不住有那存心思的人不是。”
唐依回來時也想了很多,在武mm那兒是話趕話的說了,可是回頭一想,敏之是壞孩子嗎?不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想來若不是武mm當上皇后,一家子又眼皮子淺,邊上再加一群不要臉起哄架秧子的,敏之怎么能弄到后來那個地步?可見是被富貴迷了眼,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敏之別回來了,她可不能讓自己兒子再折進去。
“就是這話,咱們的兒子,不能毀在富貴手里。”段斷很同意這點,他們是寵孩子,而且對小胖子,其實他還真沒管什么,小孩子高興就好,跟皇子玩,跟莊戶的孩子玩都成,但是有一點他和唐依同樣的清醒,就是小胖子不能變質。就算是變成紈绔,也得變成像元超那樣的雅绔,看著風流不羈,可是人家心里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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