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寧的到來讓張遼無須再去為幽州的后備人才儲藏擔心,他將盧毓直接甩給管寧,幽州牧的屬官第一人孫乾又是在青州便和管寧熟識并搭檔過的,這使得管寧沒有什么阻礙的便順利接手了公學及幽州各級教育制度的建設。
張遼呢,則再度將精力放到了軍事上。因為在管寧達到薊縣沒幾天,閻柔和趙云那里分別傳來警訊,駐扎于鮮卑王庭彈漢山附近的鮮卑大人軻比能及遼西烏桓塌頓部均有動作,意圖顯然針對代郡、上谷和右北平。
這一日埋在幽州牧兼鎮北將軍府的作戰室中,張遼、田豫、夏侯尚、夏侯衡均站在沙盤前,他們的身邊還有本不會理會兵事的管寧、盧毓和孫乾。就連一貫不出頭,只是掛著廣陽郡尉名號的公孫續舊將單經也出現在這里。由此可見兩處敵軍確實來勢洶洶,讓張遼也不敢大意,而必須聽取更多的意見。
“這幫孫子,烏桓、鮮卑聯袂來襲。他們倒也真看得起老子!”張遼用手中的木棍輕輕的敲打著沙盤上鮮卑和烏桓的地盤,嘴里不干不凈的罵道。
“將軍,鮮卑那里,今次起兵犯境者乃是軻比能。/自鮮卑大王檀石槐死后,其子和連亦于北地郡被人射死。和連兄子魁頭取其子騫曼而立。有我大漢邊疆數年安寧。魁頭于爭斗中戰死,其弟步度根立。此時鮮卑已然不負昔日強盛之景。數年內亂使得遼西鮮卑早已叛離,魁頭、蹇曼之爭有使得遼東鮮卑也一分為三。軻比能最為強大,占據鮮卑王庭所在彈漢山,并在代郡、上谷一帶駐扎。步度根則被軻比能驅逐,只能領其兄之部眾西遷于并州雁門云中一帶。至于最后一部分遼東鮮卑則由素利、彌加、闕機等人率領。分布于遼西、右北平、漁陽塞外。軻比能此人作戰勇敢,執法公平,不貪財物。在鮮卑族內名望素著。又因袁紹曾經給胡人首領封王,并讓其學習我漢人的文化、技術,他對袁紹也素有好感。此次塌頓和軻比能聯袂而來,必然是因為袁紹被圍鄴城。而出兵想行那圍魏救趙之策。右北平那里雖然面對三郡烏桓地兵力,不過以子龍將軍之能,麾下有八千步兵。五千精騎,還有盧龍要塞。只要一味防守,足以阻擋已經名不副實的三郡烏桓。只是軻比能完全可以聚集十萬戰士。/實在不能輕敵啊!”田豫著急的說道。
“十萬?”
“十萬……”
田豫的話引起了一陣騷動,十萬這個數字確實讓未曾經歷過北疆戰斗的夏侯尚等人鎮定自若。
看到夏侯尚等人著急地表情,張遼對單經說道:“單將軍久居邊地。亦跟隨白馬將軍常年與胡人作戰,就請單將軍說說吧。”
“呵呵!”單經笑了笑,笑容中似有些回味。這也不奇怪,公孫瓚當年雖然主要的敵人是烏桓,可是對鮮卑人也沒少下狠手,至少素利、彌加、闕機等人率領得鮮卑族人就因為公孫瓚攻打烏桓時摟草打兔子的順手一擊,至今也沒能恢復鼎盛時地實力。對于鮮卑、烏桓人的軍力,單經實在是太了解了。
“既然承蒙張將軍看得起,老單也就不客氣了。”單經行伍出身,說話也沒那么斯文,“莫要看此次塌頓號稱五萬大軍,軻比能號稱十萬大軍,這些不過是將他們部落中所有的男丁全部算上,再加上女人和小孩子的數目。而且胡人單野戰,擅長順風戰。一旦我軍結陣攻擊,就可抵御數倍地胡人軍隊。若是再占據上風,胡人撐不了多久就會潰散。若是守城那就更簡單了,當初白馬將軍困守管子城,守軍不過萬余,城外敵軍卻有三十萬,不是照樣打不下來。十萬鮮卑大軍,算不了什么的。”單經言辭中很是驕傲,他為自己昔日的戰績驕傲。
張遼此時卻沒有任何反感,對于一個能夠在保家衛國上拼死力戰的老兵,他還能夠說什么呢?
田豫此時卻有些臉紅,他雖然久居漁陽,也精通兵事,卻并沒有真正和胡人地軍隊有過接觸,當然不知道這些對于老兵而言的常識。便是張遼,若他沒有曾經在草原上地歷練,他也不會如此鎮定。
“兩邊一共是十五萬,若是他們再擠擠,應該還能擠出幾萬戰士。即便他們的戰術水準不怎么樣,可畢竟是十幾萬人,排好隊讓咱們殺都會將咱們累死。總而言之一句話,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你們切不可因為單將軍地話就妄自尊大,要直到,你們可不是單將軍這樣久經戰陣的老將。”張遼對夏侯尚等人嚴厲地說道。
夏侯尚和夏侯衡老實的低下頭,就連一旁的田豫也是一樣,他們恭敬的齊聲應道:“謹遵將軍教誨!”
“再想想吧!我已經讓友若先生去請沮公和田公了,希望你們能夠在他們三位到來之前有些收獲。”張遼沉聲說道。
隨后,他便和單經、管寧等人就著沙盤講述起各地傳回來的消息,并將敵情讓一旁的樞密司人員標注在沙盤上,紅(曹)、黑(鮮卑)、藍(烏桓)三色小旗讓眾人對軍情一目了然。
“敵軍總數估計可以超過二十萬,我軍雖有七萬之眾,地,遠不如當年將軍在平原之戰中能集中三萬精銳來的更好啊!”單經嘆道。他雖然如今沒有了實權,但是此時的生活卻是他昔日夢寐以求的,他并不怨恨張遼,包括遠去雒陽的公孫續在內,他們這些公孫瓚的舊人都沒什么怨恨,畢竟能在亂世中保全姓名,還能保住家族,這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但是他們這些人依然還有著當年在公孫瓚麾下是的血勇,這也是他接到消息后立刻趕到張遼這里的緣故。//甚至單經相信,此時漁陽的田楷也必定行動起來,即便是他田家的家丁都會被田楷投入到戰斗中去。這就是一群曾經站立在國家的邊疆上的老兵的覺悟,他們比內地的人們更清楚保家衛國的概念。
“將軍,如今代郡、上谷、漁陽三郡各有八千步兵,而臧霸將軍帶三千騎兵屯于代郡,上谷有閻柔校尉的三千騎兵,曹休將軍則帶三千騎兵屯于漁陽。雖然平時兵力分散有利于地方綏靖,然此時戰事將起,還應將兵力聚合才是。”盧毓在一旁說道。
張遼并不奇怪盧毓為何會如此說話,盧毓的父親盧植可是漢末三大名將,典型的文武雙全。學術上堪為一代宗師,軍事上也是名將,還有兩個在軍事上出頭的弟子。盧毓即便不喜兵事,也不代表他軍事上的常識。
張遼在幽州分散兵力也是從實際考慮,畢竟胡漢混雜之地,沒有軍隊鎮著一定會出事。可是在幽州的地方常備軍建立之前,這些精銳的野戰軍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擔任一下地方軍的角色。即便如此,張遼依舊還是將機動力最強的騎兵掌握在了少數人手中,而他自己也在廣陽郡控制著一支戰略力量,為的就是在戰事發生后可以進行支援作戰。
而現在,面對著兩個方向的敵人,擁兵一萬多的右北平還好,可天知道那發了神經的軻比能竟然拉出十萬,甚至更多的戰士來和他打冤家,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的鮮卑族還沒有統一嗎?但是此時卻是是需要集中兵力的時候,否則單憑各郡的不足萬人的步兵是會被軻比能各個擊破的。
“你們呢?有什么看法?”張遼扭頭問夏侯尚。
“對于此次敵情,我們樞密司也曾有過預案,鑒于敵軍勢大,當初在制定預案時是以步兵防御為主,騎兵則依舊由各自的主將指揮,并由將軍統一調度。上谷、代郡的步兵由臧霸將軍指揮,曹休將軍統一指揮漁陽大軍,閻校尉依舊指揮他的三千騎兵,而將軍則需將涿郡兩千步兵調回,掌握著這支一萬四千人的機動力量,視兩邊戰局的發展而調動兵馬。”夏侯尚平靜的說“調回涿郡駐軍?”張遼看著夏侯尚,遲疑道。
“正是。雖然涿郡駐軍只有兩千人,但也是我軍精銳。與其讓他們留在涿郡,倒不如將他們集中起來,在戰局膠著之時,多一千人甚至是幾百人都足以改變戰局的。這不是將軍曾經對我們千叮萬囑的嗎?”夏侯尚說道。
“集中兵力……”張遼喃喃道。
確實,涿郡遠離邊境,又有廣陽郡擋在北面,只要敵軍不攻破廣陽郡,都無法大規模侵入涿郡。而兩千士兵確實能夠在戰局膠著時分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那時候不管是穩定戰線還是扭轉戰局,都是一錘子買賣。
“集中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手頭有了一萬步兵,活動的余地就更大了。”張遼圍著沙盤,邊走邊考慮著。
突然,張遼停下腳步,轉身對著沙盤,口中說道:“涿郡兩千步兵……”
“將軍……”就在張遼話還沒完說完的時候,荀諶說著話就走進屋子,他對正看著他的張遼說道:“將軍,沮公和田公說他們就不過來了。他們二位還讓諶給將軍帶個話,說他們相信將軍自己肯定能有辦法獨自化解這次戰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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