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軍隊的調動雖然主要針對著北方的鮮卑,畢竟馬:種證據都指向鮮卑人,不過曹軍的破壞力以及張遼這些年的名聲也讓烏桓和遼東公孫氏進入了戒備。
在饒樂水上游,距離北岸十余里地的一塊高地上,一個足有萬人規模的部落營地正在此處。從營地外牧民放養著的牲畜的數量及帳篷的材料來看,這個部落還算是相當有經濟實力。繼續觀察下去,還能夠看到這個部落的牧民中有著數千馬術精湛的青壯,按照草原上的慣例,這些人一旦拿起武器便是精銳的騎兵。若是深入營地,還能夠看到在營地中央那應該是族長居住的最大的帳篷前還有身著南方漢軍才有的皮甲的精銳戰士,而他們身上配備的武器同樣也是最好的,锃亮的彎刀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厚實的刀背和鋒利的刀鋒無一不彰顯出這件兇器的優秀。
此時已是九月底,北方的草原上也早已經落下了好幾場雪,不過因為白雪尚未將所有的草地盡數覆蓋,也沒有下個不停,牧民們還可以出來活動。再讓牲畜自己尋找些新鮮的青草,人們也能在多儲備一些干草以待大雪封門的時候使用。
但在這個營地外距離五里左右的一個被白雪覆蓋的土丘上,此時卻趴著十余人。因為這個土丘已經全是積雪,所以牧民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到這里來。而這些人的身上均披著連腦袋也一同被蓋住的白色披風,使得自己很好的融入了這個白色地環境中。若是從遠處看,根本就無法現異常。即便是走近了,只要不注意或這些人不動彈,也很難現上竟然趴著十幾個大活人。
這些人中位于最前端的兩個人此時正側著臉小心的交談著,他們不能動作太大,否則便會因為說話或呼吸而使得這塊原本應該十分平靜的雪地出現異常。要知道,這些草原部族地斥候可都是經驗極其豐富地家伙,一點點的異常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宗司馬,有什么現嗎?”
“暫時沒有。不過看這個部落似松實緊的戒備狀態,你的那個朋友估計沒有撒謊。不過此事還需確定才行,否則是會出事地。”
“撒謊?哦!當然不會。要知道這家伙可是一門心思想從軍的,豈敢欺騙咱們!何況這小子和我也算是總角之交,雖然有些年沒見了,也不至于為這點事騙我啊!不過你這般行事也是照著規矩,我自然沒有意見。但我能保證,我那朋友或許有用意,但絕無惡意!”
“或許吧!”
“喂!宗林,你就不能多說兩句話。難道多說話會死人啊?”
宗司馬乜眼看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不會死人!但可能會被現。”
“哦!天哪!”那人雙眼翻了個大大地眼白。“你太無趣了。難道說你們斥候營地人都是這般死板嗎?”
“哼!你公孫晟好好地一個上谷郡都尉。沒事跟著我們跑這么遠作甚?”
“嘿嘿……這不是地方兵團實在沒意思。得找機會回野戰兵團才是。哪怕只是個司馬。也比地方上一個都尉強。否則你以為我愿意大冷天地跑這么遠陪你們趴雪窩子?我完全可以讓高明那家伙單獨領你們過來嘛!”
原來這兩人一個是斥候營李奇地部下宗林。另一個則是上谷郡都尉公孫)。
在馬賊事件生后。幽州地各部駐軍就已經行動起來。雖然沒有出動。卻也配合著地方官府封鎖交通隘口。加緊盤查往來行人、商旅。在高層地懸賞令尚未下前。不少幽州本地地官員也向借著此事立下功勞。于是各自動自己地人脈打探消息。而偏偏公孫晟這個久居上谷邊地地頭蛇得到了幼年好友地消息。說是可能有馬賊地下落。于是在上報了薊縣并獲得許可之后。斥候營出動了。
至于公孫)也在場,不過是公孫晟自己心中有些擔心,畢竟那朋友也是多年未見。同時也因為公孫)還想著回歸野戰兵團,也就干脆一同北上。
此時,當宗林、公孫晟正帶人潛伏于雪地之中時,在營地中央的帳篷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帳篷中央的地上放著好幾個燒的極旺的火盆,這讓整個帳篷中變得十分暖和。火盆四周是十幾個漢子在哪里喝酒吃肉,在火堆上烤的金黃的羊肉就著燙熱的馬奶酒被送如他們的腹中,讓這些看似粗豪的漢子吃的極為歡快。若是用后世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字——爽!
但在帳篷的另一邊,卻有兩個人并沒有參與這場盛宴。當帳篷中央熱鬧非凡之時,這兩人身邊卻十分安靜,他們只是靜靜的喝著已經燙好的熱酒閑談著。
“莫護族長,這次要多謝你敢于庇護我以及那群兄弟。大!將來張某必有厚報!”
“張利將軍,你是彌天將軍、安定王的侄子,也是他唯一的后人,這個忙我豈能不幫?何況你們又有塌頓大王的介紹。”
這兩人一個是這個鮮卑部落的族長,另一個儼然就是幽州商隊被劫的罪魁禍,馬賊的領。而他們聚在一起,則說明了馬賊之事確實幕后不簡單。兩個人都是身強體壯,相貌粗獷之人,但若要以為他們都是憨厚豪爽之人,那便是大錯特錯。
“張將軍,我的手下已經從南邊送回了消息。據說幽州如今正在嚴加盤查過往行人,便是蘇、田兩家據說也在清查內部人員。看來漢人是真的急了!”莫護詭異的笑道。
“無妨!我們的消息并非直接從蘇、田兩家中獲得,便是他們查出了什么,也絕對找不到我們兄弟身上。若是真的不慎讓幽州曹軍獲悉,我等兄弟自會離開,絕不會連累貴族。這一點莫護族長但請放心!”那張將軍瞥了莫護一眼,淡淡的說道。
“呵呵!我卻沒有什么不放心的。這里距離漢人的控制區域遠得很,南邊還有軻比能大王他們的地盤。漢人即便是知道了我這里隱匿著你們,我這里尚有數千善戰的部民,漢軍也同樣拿我無濟于事!”莫護微微一笑,一口將手中的酒喝盡。
“哈哈!也正是如此,塌頓大王才會介紹某家到莫護族長這里來的不是嗎?”
這兩人言辭中不但絲毫煙火之氣,但確確實實相互交換了幾招。
莫護告訴張利,幽州正在加緊盤查,意圖從張利這邊獲取更大的利益。可張利直接告訴他,幽州那邊根本就查不到線索,而自己不會讓他們被牽連進去,何況自己這五百弟兄也絕不是好惹的。
莫護又指出此地偏僻,非但在草原腹地,自己還有數千精兵。
然而張利直截了當的就將塌頓給搬了出來。相對于手下十萬大軍的塌頓,那莫護不過是螻蟻一般。
兩人說到這里,倒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們都不過是小人物,目前只能依附于大人物身邊方能生存下去,但此時他們卻同時現對方似乎和自己一樣,有著不甘人下的野心。于是,在此時沒有直接利害沖突之時,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再度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不過此時的他們若是知道非但曹軍的斥候已經摸到了他們的營地附近,草原上更是因為幽州懸賞令的頒布而引起人們的熱情,讓草原上的“閑人”們如同被打了雞血似的興致勃的話,他們就絕對不會有心情繼續喝酒了。
再說此時依舊在雪地里觀察著情況的曹軍斥候們,雖然距離莫護部落的宿營地有五里之遙,但他們身為張遼最器重的部門,裝備上還是相當的精良。只看這次偵察,十二人的斥候小隊便裝備著棉衣、皮祅和烈酒這樣的冬季裝備,還有最好的馬刀,精巧的連弩以及最優秀的戰馬。這一切還不是最讓公孫)感到嫉妒的,最讓他眼紅的還是這十二人中竟然擁有著三具望遠鏡。要知道,這望遠鏡可是一般的中郎將都不一定能擁有的,也就是幽州軍的斥候營,因為張遼擁有著望遠鏡的制作工藝,這才使得他們的裝備上能夠和曹操的中軍不分上下。
“宗林,你都看了這么久了,究竟有什么現沒?”公孫晟其實也不虧,雖說他身上的御寒之物都是自己的標準配置,可是此次北上卻讓他從斥候營得到了一匹絕好的戰馬,這讓他的心理舒坦了不少。
“沒有!”宗林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
就在這時,宗林突然感到有人輕輕拽了拽自己的披風。他微側過臉,就看見自己的部下在給自己出信號,讓自己向另一邊觀看。
宗林轉過臉去,當他將望遠鏡換個方向再將眼睛湊過去時,他頓時感到自己這次的辛苦絕對沒有白費。
在望遠鏡中,宗林看到了十余匹熟悉的馬匹,這絕對是從曹軍的馬場中北賣出去的不能作為戰馬的馱馬,這一點身為曹軍的斥候,宗林絕不會弄錯。
更讓宗林感到不虛此行的確是他觀察到了這些馬匹旁的幾名身形彪悍的牧民身上的馬刀。這可是曹軍的裝備,除了曹軍之外,也只有部分和曹軍關系密切的家族能夠獲得一些。外界雖然也有仿造,可是細微之處卻始終不能完全一致。這一點卻讓宗林更加確認,搶劫了商隊的馬賊必然就在此地。
看到這里,宗林也不用再繼續待下去了。他朝著身后做了幾個手勢,然后拉著公孫晟悄悄的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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