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良夜
東臨瑞說:“這算什么?你是在關心我?”
我抱緊小碧碧,拉著自己的衣帶子,卷到手指上又放開,“陛下準備什么時候回國。”
東臨瑞頓了頓,“過幾天就走。”
我咬著嘴唇,咽了一口吐沫,“能不能多留一段時間。”停頓了一下,“其實西豐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帶陛下去看看。”
東臨瑞輕笑一聲,“皇后忘記了,我在西豐國待過很多年呢。”
我說:“對不起,因為你父王向著太子,我就去害你,當時的情況,我不希望本來就條件優厚的太子再有什么助力,一直在離間太子和你們國家的關系,甚至太子第一次帶兵打仗,我都故意讓太子偷偷帶著你去前線,我想皇上知道以后會對他失望,如果你再死在前線,皇上一定不能再縱容包庇他,其實我只想害太子,利用你做了棋子。”
東臨瑞說:“蠱毒已經解了吧,”
我點點頭。
東臨瑞笑一聲,“那還說這些干什么。”
我笑了又笑,“也沒什么,就是想跟你說一下。”
東臨瑞站起來,沖著我走幾步,我的心跳的格外快,他細長的眼睛瞇起來,淺淺一笑,“你是想告訴我,你的思維還很清楚,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一點都不緊張,跟敵人,哦,已經言和的敵人,午后閑談,是不是。”
我抬起頭。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東臨瑞輕笑一聲,“那怎么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我是在關心你。”低下頭,不敢去看東臨瑞的表情。
屋子里寂靜無比,過了好一會兒,東臨瑞說:“這句話后面不會還有但是吧!我現在看到希望就會害怕呢,你一定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太不冷靜了是吧。”東臨瑞輕輕地笑,“就這點程度比起我來差遠了。”
我驚訝地抬起頭,東臨瑞俯身半跪下來,親吻了我的嘴唇,長發垂下來,流淌在我的肩膀,我本來下意識地要躲開,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呆呆地任他親吻,他地手指纏上我的腰身,加重了這個吻,細膩地在我嘴角流連,他的話說的很生硬。甚至帶著嘲諷,但是眼睛卻格外溫柔,分開以后,他的唇更加的鮮艷。“現在是不是希望我早點回去?”
小碧碧茫然地看著東臨瑞,微傾著身子,潔白的小手指頭不停地動。
東臨瑞走過去想抱他,我沒松手,只是說,“先吃飯,我不急著走。”東臨瑞的手拿回去,重新坐回原來地位置。開始吃飯。
我伸手去摸盤子,說:“涼不涼?要不要再熱一下。”
東臨瑞吃飯的樣子很好看,他吃的多,我就會覺得很歡喜,我討厭他瘦的模樣,怎么看都讓人心疼。
東臨瑞看著我,頓了頓,“今天過來。想問我什么?”
我說:“沒有。就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你。”
東臨瑞笑一聲,“哦。第一天見到我,就打聽我有沒有孩子的事?”
我的臉頓時跟火燒一樣。
東臨瑞又說:“如果現在我告訴你,我沒放棄,你是不是準備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沒想到東臨瑞會忽然說這么一句話,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東臨瑞笑笑,“想讓顏回來看你,我還得做的像模像樣,讓他自己請求,就怕你會覺得我還有什么打算,以后連顏回都不見了。所以我必須要配合你,讓你心安,涉及到關于你地東西我都不能去沾。聽見你給孩子起了這么個名字,我才屁顛顛地跟過來,看看是不是還有希望,誰知道你是想見張碧呢,還是想見我?看到你瘦了,不敢問,只能拐彎抹角的打聽,你跟我說幾句話我還要緊張,你三番兩次用語言試探我,不就是想看我慌張的模樣嗎?現在看見了,是不是覺得挺難看的?”
我使勁地搖頭,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說:“東臨瑞,花蘭節上的面具你還記不記得。”
東臨瑞看著我,細長地眼睛波動著,我說:“你記得就好,”說完這句話,我真的感覺到沒臉再呆下去,可是又舍不得走,小碧碧從我懷里站起來,軟軟的小腿,蹣跚著向往前邁步,我不敢放手,只是小心翼翼地護著。
東臨瑞笑笑,“沒關系,讓他試著走,我小時候,九個月就會走路了。”
我笑出聲,眼角有點濕潤,“哪能都像你那樣,我很小就像走路,可是干著急沒辦法,兩條腿就像肉條一樣,晃晃悠悠不好使,結果只能在床上滾來滾去。”
東臨瑞瞇著眼睛笑,小碧碧也抿起嘴,我站起來,領著小碧碧走了幾步,然后放開手,小碧碧試著往前邁了兩步,身體開始有點不平衡,但就是不肯手腳并用,在原地支持著,小身體挺的直直地,腿在顫動,終于選擇了一個好看的姿勢坐下,然后仰頭,抬起下巴驕傲地看著我,我沒弄明白他要干什么,半天他才換了招子般的笑,標準的東臨瑞式,勾勾嘴唇,呀呀地軟綿綿叫,“媽媽,來。”
我趕緊看向東臨瑞,東臨瑞僵了一下,優美的紅唇簡直要亮出光來,星目半瞇,長發垂下,用能顫入人心底的聲音說:“若若怎么能教孩子說這種話。”
我紅漲著臉,“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明明是在說事實,卻解釋地像在掩飾。
東臨瑞輕輕地笑。
接近天黑,我才抱著小碧碧回宮,入了宮門,就看見西豐臨站在前面,金黃色的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袍角地絲線閃亮著,就像碎花在飛舞,我抱著小碧碧往前走,西豐臨看著我,狐貍眼一瞇,幾分慵懶,幾分威嚴,溫雅的含笑,也美到了極致,散發著熠熠光彩,曾幾何時我認為這是獨一無二的笑,我喜歡看,經常為追隨他一個眼神而存在,我笑起來回看著西豐臨,好像多少年的回憶在我們中間流過,二十幾年的悲喜在目光中交織。
我說:“臨哥哥,我們回去吧,一會兒天冷了,你的病剛剛才好一些。”
西豐臨笑笑,挽起我的手,我沒有躲開,小碧碧摟著我的脖子,三個人慢慢地往里走,路過一棵梨花樹,我笑著說:“臨哥哥還記得那里嗎?”
梨花樹下,我經常來找那個男孩子,他仰起臉,隨著花瓣飛揚,笑得讓人著迷。
西豐臨說:“每次經過你不是都要問一次?那是我們小時候經常見面地地方。”
我笑著回頭看他,“我也記得,永遠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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