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城的官道上,快馬飛速的疾馳,騎馬之人臉上一片慌張。
“駕……駕……”
馬速已經提到極限,可騎馬之人仿佛還是無法滿足,一個勁的讓馬加速。
司空府
一身青衫的下人快步走到書房前:“老爺,各城陸續來信,支家連續被襲,從跡象來看,似乎是淳于家出的手。”來人的聲音快而急。
書房一片寂靜,良久才傳出一個蒼老且帶著疲憊的聲音:“我知道了,記得這件事不要傳出去,以免引起慌張,還有,從現在開始讓下面的人收斂一些,我不想在沒確認事情之前,引出其它事端。”
“是,老爺。”青衫下人低頭應道,才帶著低落的模樣向外走去。
劉司空安靜的坐在書房之中,看他的表情無一絲緊張,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突然書房傳出一個輕微的響聲,而黑暗處也跟著多了一個人影:“司空大人,您的吩咐一切就緒。”
“恩,我已經知道了,剛剛府里的下人傳報了這件事情。”劉司空淡淡的應道。
“大人,我不明白,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如此大的動作,我們恐怕會傷了自己的根基。”黑影看著劉司空滿是疑惑。
“放心,這一切對如今的劉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有得到教訓,家族內部這段時間產生的自大自驕才會被壓下去,我們和其它家族的關系,才不會繼續惡略下去,不然智家一完,恐怕接下來就該是劉家滅亡了。”劉司空輕輕一嘆。
“君上如此疼寵劉夫人,我們還需要怕什么嗎?”黑影不解的問道。
“即使劉夫人產下龍子,我們還是要顧忌,皇家的力量雖然可比六大卿家任何一家,可若是六大卿家聯合起來,皇家也不過只有毀滅的結局。”劉司空對著黑影說道:“不要對劉夫人對君上報太多希望,這朝堂如今真正勢力最大的是淳于家,當年周夫人之死一直傳聞和國夫人有關,可最終君上不僅沒有對國夫人做什么,還將周夫人留下的孩子一并給了國夫人,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難道……”
“沒錯,君上不敢動淳于家,而之所以在周夫人去世之后,君上要娶劉家的女兒,也是為了和淳于家保持均勢而已。”劉司空淡淡的說道。
“既然淳于家那么厲害,他為何不反叛?老爺不是說淳于家一直有心成為梁國的皇族。”
“那是因為還有其它五大卿家,一旦其它五大卿家聯合,淳于家也不是對手。”劉司空隨意的說道,卻是將梁國糾結的勢力說的一清二楚,看得如此明白,還真是讓人想不通為何還需要聽蘇淺的話下決定對自己家中一些勢力出手。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記得多注意劉夫人,這孩子心太高,雖有心智,但是太急了,還希望她不要隨便惹出麻煩才好,如今的劉家就是因為她的主張才變得如此棘手。”劉司空對著黑影說完,淡淡的閉上眼睛。
“是!”黑影輕輕一應,就要離開,突然又頓住腳步:“司空大人,我還有一事不解,那蘇淺真有那么神嗎,對這些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還說出處理這些事情的辦法。”
聽到黑影的話,劉司空倏地睜開眼睛:“這一點你無須知道,你只管做好事便好,不要忘記剩下的任務。”
黑影一僵:“是!”
隨著一聲應下,黑影便消失在屋中。
劉司空看著黑影離開的方向:“重要的并不是這蘇淺是否真有這么神,而是這人背后的人,大公主,真沒想到你一個冷宮傻公主竟會隱藏的這么深,這背后恐怕還有周家的影子吧……”
蘇淺環視眼前的院子。
眼前的院子很簡單,幾棵有些年頭的楓樹立在院子一角,一把躺椅靜靜落在楓樹之下,隨著偶爾吹過的風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就是劉司空送她的院子,雖然不如岳府大,可重在簡單,裝飾也十分質樸,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完全屬于她,而她在宮外反正只是一個人,也無所謂院子大小。
如今這院子中只有她一個人,這院子劉府留下的下人都已經被她打發離開,她壓根信不過劉家人,雖然這樣的舉動,劉家可能對她的防備會更深,可她不想管,做人為自己要堅持去保護的東西不斷努力,本來就已經很累,她不想在自己休息的時候,還要擔心身邊的人有問題。
至于岳凌給她準備的下人,這會還沒到這個院子,本來岳凌是要跟著她來接收這個院子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對方一起來這個地方,這段時間為了恒兒的事情,四處忙碌,她已經占了對方太多的時間,而她也太缺乏一個人單獨思考的時候,所以她便讓岳凌去給她準備下人,自己一個人到了這個屬于月華街的小院子。
走到楓樹下的躺椅前坐下,這是難得清閑獨處的時候。
似乎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就和等待結下了不解之緣。從一開始等著梁王知道這個身體已經恢復神智,到后來國夫人對她出手,還在等梁王發現保護。
等待兩個字很簡單,二十一畫而已,可這中間的辛酸是沒有實力的無奈。
沒有自己的力量的結果就是萬事都必須靠別人,在外面兩個多月的時光,她越看越明白,她需要自己的力量,需要一幫和她有共同目標的人,就算不是和她有共同目標,也需要有因為自己的目標,需要和她一起走下去的人。
而不是簡單的靠著這個身份去依靠岳凌和智澤,雖然他們二人都不曾有什么怨言,可他們畢竟有他們的時候,她最討厭自己軟弱無能不斷的去依靠別人,偏偏每一次,似乎都只能去求助別人,這一點她覺得已經夠了。
所以,她打算借著劉家的力量,在梁城得到一份屬于她自己的力量,無論是為了自己能夠更獨立,還是為了將來恒兒能有自己的一份力量,她都要弄。
這也是她和岳凌打賭,又向劉家要許多東西的最深層的原因。
她,希望下一次想要見恒兒,不需要在等待,不需要偷偷摸摸暗中使勁讓劉家給她這個機會,而是她想要傳遞什么消息給恒兒,就有辦法將這樣的信息傳入宮中。
“蘇淺,你要的下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正當她想著,便聽岳凌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
蘇淺抬眸,便見岳凌領著一個人走進院子,蘇淺臉上露出一抹淺笑:“也只有你不打招呼,就隨便進女子住的宅子,也不知道這是不禮貌的事情。”
蘇淺的話一出,岳凌隨即擺出一臉受傷模樣:“我們誰和誰啊,你竟然還這樣說,也太傷我心了,不就是進個院子沒打招呼嘛,別那么小氣嘛。再說,我就是想打招呼也打不了啊,這院子現在似乎只有你一個人。”
“狡辯,不過——”蘇淺拉長聲音,眉眼間笑意更深:“我就是為了傷你心才說的。”
看著因為自己的話錯愕的岳凌,蘇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才移目看向岳凌身旁的人,當看到對方是智澤之時,蘇淺微微一愣:“智大夫許久不見,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不等智澤說話,岳凌俊臉皺成一團,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對我說話就那么冷冰冰,對智大夫你就這么熱情,果然很偏心。”
蘇淺白了一眼岳凌,才重新看向智澤:“智大夫今日就算不來,我可能也要去找你。”
智澤一直微笑的看著蘇淺岳凌二人說話,只是眉眼之間隱隱存著一絲黯淡,這會突然聽到蘇淺的話微微挑眉:“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去做?”
“智大夫猜的還真是準。”蘇淺微微一頓:“這次可能要為難智大夫了,我想進宮見見我弟弟,不知智大夫能不能幫我。”
蘇淺認真的看著智澤,這個要求是真過了。
即使這個世界的皇宮,沒她在現代看的電視連續劇里那么嚴格。可出宮入宮之事有關皇帝本身的安危,無論哪個皇帝都會嚴格管制,而她卻這么簡簡單單的向對方說要進宮見自己的弟弟,這對于智澤來說,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可是…
蘇淺咬緊下唇,她雖然從信中得知恒兒這個一個月后會對國夫人動手,可萬一蘇恒突然想不開,改變了動手時間,對國夫人提前動手呢。
從恒兒身上,她看到了自己,一個失去自己所要保護的人的未來。
她必須早點讓蘇恒知道自己還活著,只有蘇恒知道這件事情,才會有繼續努力的動力,才不會存在什么和別人同歸于盡的想法。
智澤沉吟良久,才低頭看向蘇淺:“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帶你進宮,不過,我幫你試試。”
蘇淺看著智澤感激的點頭,這才注意到智澤自進到這院子后,眉間一直帶著的一抹暗淡:“智大夫,怎么了?可是此事讓你為難?”
“不會,進不了宮,我提前告訴你的。”智大夫的聲音依舊如同初見之時的溫和。只是這溫和之中掩著一份疲憊。
蘇淺秀眉微蹙,腦中靈光一閃,隨即想起第一次見智大夫,智大夫見梁王提及的事情:“智大夫可是為了家臣冉路之事?那件事情難道還沒有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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