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劉夫人略微瞇起眼睛看向蘇淺,仿佛這件事情出了她的意料一般,不過隨即劉夫人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即使和她想的不一樣,這大公主也已經走進死胡同,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放走劫法場的賊人,即使是君上想保恐怕也保不了吧。
小孩子心性就是小孩子心性,永遠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著說透,明著做的。
蘇淺看著劉夫人薄薄嘴唇露出弧度,眉頭微蹙,這女人又在算計什么?
只一會,蘇淺便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自己在想什么,到得現在的狀況,就算劉夫人算計什么也和她無關了,今日這樣的事情一出,她恐怕已經斷絕了生路。
事已至此,她還需要在意什么。
想透一切,蘇淺對著劉夫人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劉夫人怎么突然到法場來了,這地方可不該是宮中的貴人呆的呢!”
見蘇淺臉色微變便恢復,而此刻竟還如此大大方方的說出話,劉夫人眼中驚訝一閃而過。
大公主難道不知道放走這些可能是賣國之賊的后果?還是說,她一點都不怕死?
雖然心中訝異,劉夫人望著蘇淺卻依舊一副和藹的模樣:“公主自從上次受傷身子似乎一直沒有好,我擔心你受不住這一上午的勞累,便求了君上讓我帶御醫來看看,公主的身體可好?”
劉夫人說著關心的看著蘇淺問道,而不等蘇淺回答反應,又接著嘆息的說道:“真沒想到這么些時間法場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過公主沒有事情就好。”
蘇淺冷眼看著劉夫人故作關心的模樣,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實在想不到劉夫人竟還會如此做戲。
微一思考,隨即明白,劉夫人和她不一樣,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所面對的情況也不同,劉夫人是想要做國夫人的人,即使她骨子里再壞,即使如今對她早就露了原形,可在表面,在外人眼中,卻依舊還需要這賢良溫和的外殼。
而如今在這般情況下,還一臉關心的模樣,恐怕又騙了不少人,讓不少人看到她的“好”。
可惜,沒有人知道造成今日死傷如此之多的罪魁禍首,便是劉夫人。
蘇淺抬眸望向滿臉溫和謙禮的劉夫人,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容揚起,現在,即使她去宣布劉夫人的壞,去大宣告劉夫人的蛇蝎心腸,恐怕也沒人相信,畢竟劉夫人表現的是如此的溫和。
“……不過這件事情畢竟不小,還是要早些稟告皇上才好。”劉夫人一臉愁眉,仿佛所有的心都在為蘇淺緊張一般。
“夫人說的是,不如現在就先行回宮稟報如何?”聽到劉夫人的話,蘇淺突然靈光一閃,不經意的望了一眼依舊遠遠跪著的智澤。
沒想到劉夫人這會忘了智澤的存在,這更好,也許只要她小心點,這場行刑就可以暫時被忘掉,也許她,還真能救下智澤……
蘇淺升起一絲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聽到蘇淺的答話,劉夫人露出嘲弄的弧度,不等蘇淺反應,劉夫人已經笑著開口:“宮自是要回,此事自是要告訴君上,不過這之前,也得將事情處理好了才能回,似乎智大夫還沒有行刑,若是連此事都不曾做,如何回宮交代。”
說著話,劉夫人又仿佛安撫的看著蘇淺:“我知道這事情定是下著你了,可君上交代下來的事情,畢竟非同小可,你是君上派來主管這次行刑的人,可不能讓君上失望了。”
聽著劉夫人貌似語重心長的言語,蘇淺低眉冷笑,原來是裝作忘記,原來是逗弄她玩,她真是傻,到了此刻,竟還胡思亂想。
劉夫人望著蘇淺的模樣,突然眉開眼笑起:“好了,即使要告訴君上這件事情,這行刑的事情也該先做完了在說。這可是君上最重視的事情,豈可半途而廢。”
劉夫人這模樣在外人看來,就仿佛是在替蘇淺解圍,可真正明白的人,卻笑得,劉夫人這是在繼續逼蘇淺,可惜明白的人即使加上蘇淺和劉夫人自己,也不過就三個人。
劉夫人如此說完,瞥了一眼彎身在身旁,一臉討好的士師:“還不讓人快些收拾法場,還想讓君上在宮中多等這結果嗎?”
“是,是,下官立刻去辦。”
士師聽到劉夫人的話,馬上點頭討好道,隨即臉上一肅,轉頭看向身后那些身份不如他的人:“你們沒聽到夫人的話嗎?還不快去做?這事情做的利索點,午時三刻已過,太晚行刑可不吉利,你們的動作快些。”
隨著士師的話下,那些士兵和士師帶來的人,馬上開始打掃刑場。
蘇淺望著那些拖尸體的拖尸體,清理血跡的清理血跡,那染上梅花的大地漸漸的變得淡薄,蘇淺也跟著這些東西變得恍惚。
之前的一切,就如同做夢一般,她在意的人出事,那些為救人的人前赴后繼,那些本無辜的生命,因為一個宮中夫人的小手段,竟就這般消失在這個世界,就是到了地府,那些人恐怕也不會知道,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而死。
“公主,不用擔心,刑場一會就收拾好。”
劉夫人看著蘇淺笑意盈盈的說道,說到此,劉夫人突然口氣一轉,對著蘇淺問道:“聽說公主和智大夫關系不錯呢,呆會智大夫就要行刑,公主不去和智大夫道個別么?”
“不去!”蘇淺神情淡漠,回答的生硬之極,說完話,便轉身要向行刑官坐的主位走去。
面對智澤,在智澤死前同智澤說話,她是絕不會做的,她已經不想再嘗試痛苦的味道,這會,只要安安靜靜的讓她過去就好。反正再次見面并不會太遠。
望著蘇淺轉身的背影,劉夫人嘴角弧度微露:“還在掙扎嗎?你以為你可以不按照我的給你安排的路走嗎?你只是籠子里的金畫眉而已,只要我愿意,怎么玩死都可以。”
這個聲音很低,低的如今已經各自忙著事情的士兵和下人,根本聽不到劉夫人的話。
可剛轉身抬腳的蘇淺聽到了,蘇淺腳步微微一頓:“劉夫人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了,只是夫人難道還有別的手段,讓一個將死的人,按照你的想法,以更痛苦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嗎?”
蘇淺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自己該呆的位置走去。
智澤,讓我這個背叛了你的朋友了斷你的生命,你恨嗎?
蘇淺嘴角溫柔的笑起,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智澤時的情景,那時她正被假的吳公公陷害,還隨便和這個面目溫和,眼睛干凈的男人攀關系,若不是智澤,她現在恐怕已經在陰曹地府了。
智澤,這個刑場,不會再有人出現救你性命了,你恨嗎?后悔嗎?
可后悔當初無意中救下宮中絲毫沒有地位的那個廢公主?若當初沒有這么做,你現在也許什么事情都沒有。
群眾的力量果真是偉大的,本來凌亂的刑場,竟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完全整理干凈。
劊子手站回原來站的地方,智澤還是跪在那個地方,仿佛是對世界已經失望,或許是蘇淺的背叛讓他對人性絕望,總之,他連抬頭看向旁人都不曾,一直低著頭,靜靜的安靜的等待死亡。
蘇淺此時已經坐在主官的位置,只是她神情恍惚,仿佛沒有注意到刑場上那些尸體和血腥已經處理完事。
“公主,該下令行刑了。”劉夫人提醒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由于她特殊的地位,劉夫人被安排蘇淺的身側。
聽到劉夫人的聲音,蘇淺心中一緊,殺一個人,一次性殺,過了,便過了,可若是要殺上兩遍,還是對自己的朋友,這滋味可想而知。
見蘇淺對自己的話沒有反應,劉夫人露出溫和的笑容,只有眼中間或閃過的光芒,才能顯出她的惡意。
“公主,你在猶豫什么?你是君上親自指定的行刑官,雖然行刑的事情被打斷了,可還好犯人還在,公主可不能辜負了君上對您的期望。”劉夫人看著蘇淺語重心長的說道,那模樣,還真是有幾分長輩的風格,可惜,聽在蘇淺耳中,卻并非如此,那一聲聲都如同尖銳的刺,一下一下扎著她的心。
“夫人說的是,還請公主下令斬殺!”不等蘇淺反應,劉夫人的話一出,坐在下首的士師立刻跟風道,那模樣,哪還有幾分官員的矜持,就如同一個小跟屁蟲一般。
蘇淺抬眸,眼中冰寒,到了如今,還要逼她嗎?
蘇淺手攥成拳頭,望著劉夫人忍不住微微顫動,她想現在就殺了眼前這女人,她真的想現在動手殺了劉夫人!
突然,蘇淺眼前出現蘇恒的笑容,蘇淺的心一沉,攥緊的拳頭松開,眼眸淡淡的低下,望著自己的鼻尖。
只一會,蘇淺便平靜下來。
蘇淺嘴角揚起一抹淡到快消失不見的弧度。那弧度憂傷而無所望。可落在劉夫人眼中卻不是如此,劉夫人只覺蘇淺沒刺激傻了,竟這樣突然笑起來。
蘇淺沒有看劉夫人,但也知道劉夫人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的反應,只是她已經無力在多想什么,她的笑越加飄渺,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一般。
她該恨劉夫人的,恨劉夫人讓她成為一個背叛者,恨劉夫人讓她害得朋友死傷無數,可這會她竟發現自己無力去恨。
她,已經沒有什么力量去恨,生命暗淡到失去光澤,即使她仍就在呼吸,可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公主,該下旨行刑了!”士師看著蘇淺奇怪的模樣,不禁惱怒的提醒道。
劉夫人眉頭微蹙,沒有介意士師越俎代庖突然開口。不過看著蘇淺的眼睛卻滿是懊惱。
蘇淺抬眸看了一眼士師,此刻的眼睛仿佛被灰蒙上一層。
士師突然看到這樣一雙眼,心中不禁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隨即士師搖搖頭,這公主已經是快要死的人,自己還需要怕什么。
“大公主怎么還不下令行刑,難道大公主想要君上在宮中多等上一陣?”而這片刻,劉夫人也已經不耐煩。
蘇淺看向低頭等待行刑的智澤,上一次,我知道扔下令簽,就會有人出來救你,所以我扔的義無反顧,可這一次……
蘇淺緩緩的看著簽筒中的令簽,手抬起,帶著顫抖伸向令簽。
再見了,這一次,是真實的死亡,因為再不會有人出現救你。不過你放心,背叛你的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劉夫人不會讓我活著的,到時候,遇上我,別恨我好嗎?
蘇淺取出一支令簽,美目看向智澤,輕輕的向前一扔。
“啪嗒!”
簽令掉落地面,發出清晰的聲音,在整個因為劫法場而刻意安靜的刑場,顯得異常的讓人心驚肉跳。
“行刑開始——”
劊子手,抬起大大的刀,直到舉到高處……
陰寒的風遠遠的吹過刑場,吹落飄下的枯葉。
這一次,終歸是蘇淺敗了這一場,而這一次敗,或許注定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做什么。
腥紅色濺出,仿佛是代表著某件事情的結束,又似乎代表著另一件事情的開始。
而蘇淺只是閉上眼睛,淚輕輕落下。
行刑完事,蘇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忘記思考,忘記整個空間的存在,雖然隨著劉夫人離開,回宮。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怎么回來的,怎么到的紫宸殿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輸的徹底,她將所有都輸了,智澤死了,秀兒生死不明,早晨略帶憂郁的淡定,竟是悲慘的色調。
“淺兒!”梁王看著自己的女兒眉頭蹙起,一連叫了她三四次,可她就像失了魂般,竟毫無反應。
一見梁王蹙眉,劉公公趕忙走到蘇淺身旁,對著蘇淺的耳邊喚道:“大公主!大公主!君上在叫您呢!”
蘇淺微帶迷茫的看向吳公公,直到看到吳公公放大的臉,蘇淺一個怔楞,隨即清醒過來。
“父王叫淺兒有事嗎?”蘇淺抬眸看向梁王,竟有些傻的問出一個白癡的問題,她的智慧,她的腦細胞,似乎在行刑這件事上消耗貽盡。
“你可知道你今日在做什么?”望著蘇淺茫然的眼神,梁王心中一一簇怒火升起,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將亂黨放走,如今還做出如此一副模樣,簡直是不像話。
梁王很少顯露表情的臉上,這會怒意橫溢,蘇淺這次做的事情太令他生氣了。
“君上莫要生氣,公主還小,不懂事那是正常的事情,畢竟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太多騙人的東西。”
梁王的話一出,劉夫人便在一旁太摳勸說,那模樣溫和至極,只是這樣的勸說,如同水砸在滾燙的油上,與其說是幫蘇淺,還不如說是在一旁煽風點火。
“夫人無須勸說。”梁王看著劉夫人說完,重新看向蘇淺:“你可知寡人讓你今日去做行刑的主官是為了什么,你竟還讓官兵將那些賊人放走,你可知道即使你是寡人的女兒,做出此等錯事,也難逃重責!”梁王看著蘇淺滿臉怒火,可雖然怒火中燒,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
聽到梁王的話,劉夫人微微蹙眉,難逃重責?竟不是立時收監,看來梁王還沒有失去理智,還是不舍得處死自己的女兒,還真是虎毒不食子。劉夫人冷笑。
蘇淺不知道劉夫人在想什么,聽著梁王的話,蘇淺不禁咬住下唇,她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劉夫人,即使她現在沖向劉夫人也殺不了劉夫人,也許還會造成其它后果。
可是,難道就這么甘心的讓自己無力憎恨,不思替智澤報仇?難道還要像在刑場之時,弱弱的,只能隨波逐流嗎?
不!
蘇淺突然掃向士師,既然對付不了劉夫人,那就在再沒有反抗力之前,消減劉夫人的羽翼。
想著,蘇淺突然堅定的抬頭看向梁王:“父王,此事女兒的確有錯,可女兒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士師被蘇淺突然掃過的眼神驚嚇到,仿佛又看到蘇淺刑場之時,蘇淺突然變得灰色的瞳仁。
“哦?”梁王聽到蘇淺的話,眉頭微挑。
“女兒之所以會如此做,是為了保住性命!”蘇淺看著梁王堅定的開口。
蘇淺的話一出,在場之人都微微一震,每個人的表情全都不同,只有劉夫人瞇起眼睛,仿佛是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現在的確是在信口雌黃。可蘇淺卻不管這一點,她必須做些事情。而越是驚世駭俗,越是能在第一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后面,她也就能帶動她想帶動的人的想法,只要她掌握的好,便能讓對方隨著自己的言語變換心情,從而相信她的話。
而這句一出,蘇淺的心也隨之微微一亮,本來絕望的心情,似乎在做了這一件事情后,被帶動起什么,眼睛竟變得明亮。
“你在說什么?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畢竟是蘇淺的父親,剛聽到蘇淺說出這么一句話,梁王原本嚴肅的臉上,立馬露出擔心的表情。
士師卻是臉色微白,剛聽到蘇淺的話,他就覺得不好,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好,士師不禁看向劉夫人,當看到劉夫人沒有絲毫變化,才放下心。
士師的心隨即一定,有夫人在,在大的事情,也絕對是沒有事情,這么一想,士師變得心安理得。
可惜士師沒有看到劉夫人的表情,不然恐怕就不會輕松了,只見劉夫人望著蘇淺眉頭微皺,從蘇淺在梁宮的一系列表現,她就看出,只要蘇淺說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的時候,這后面的事情就不簡單。
“父王,女兒去刑場監視行刑,在賊人襲來之時,士師是否有責任保護我的安全?”沒有回答梁王的問題,蘇淺反而看著梁王問道。
梁王眉頭微皺,不解自己的女兒為何提及這一點:“這是自然,不過有宮中跟去的護衛,應當能保護你的安全才是。”
聽到梁王的話,蘇淺跟著微微蹙眉,說來,她這次出宮,還真是沒有護衛跟著護送,反倒是太監宮女,對她的安全一點作用都沒的人卻跟了一大堆。
蘇淺隨之細眉一挑,她為什么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中間或許有什么貓膩也說定,想著,蘇淺馬上對著梁王說道:“可是女兒出宮,根本沒有護衛跟隨,女兒還以為那些太監宮女就能護的女兒安全呢。”
“什么,怎么可能沒有護衛跟隨前往法場?”梁王臉露震驚,隨即看向吳公公:“傳御林軍統領袁帥。寡人要親自問話。”
聽到梁王的話,吳公公不經意的蹙了蹙眉,隨即應了聲是,向外走去。
“傳御林軍統領袁帥覲見——”
不一會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一聲向遠處傳去的太監傳喚聲。
蘇淺卻沒有在此停下話語:“父王,在賊人來襲,女兒身邊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之下,百官是否應該保護我的安全?”
“這是自然。”梁王順口應道。
“可是父王,有人卻在賊人襲來第一刻,不思保護我的安全,反倒是立刻躲到一旁,致使女兒被那些賊人包圍。”
蘇淺看著梁王一字一句的說道:“突然的情況總是有的,所以女兒并不生氣遇上這樣的事情,只是覺得有些倒霉而已,可是——”
蘇淺拉長聲音,待得所有的人注意力更加集中,蘇淺才繼續說道:“士師在看到女兒被挾持之時,不為我的安危著想,反而馬上站出讓那些士兵不許聽領軍將領的話,不許受賊人的威脅,竟我的安危于不顧,看著我的性命在別人的手中,竟還不肯為了我的安全,讓那些士兵退開。當然這樣的事情,女兒不該生氣,畢竟士師大人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梁國的社稷,女兒無話可說。”
蘇淺微微轉折:“我更生氣的是在我被威脅生命安全之時,那些士兵不知道得了誰的指令,竟不顧脅迫我之人正拿簪子對著我的脖子,卻突然出手,射殺脅迫我之人,要知道,只要那箭稍偏分毫,便會要了我的性命,可他們還是做了,一個小小的士兵不可能有此膽魄,若不是背后有人命令支持,怎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蘇淺說的鏗鏘有力,句句已有所指,眼睛更是堅定的看向士師:“當然,女兒發現脅迫自己的人已經被除去,女兒也覺得安全了,心中欣喜之下便想偷偷的離開這些人的范圍。”
“可誰想,士師竟突然對著身在賊人群中的我大喊,說脅迫之人已死,并讓我快跑!”
“在那樣的情況下,那些本沒有注意到我的賊人,卻是在這片刻中都注意到我,甚至有人還想對我動手!若是起始,士師不曾大喊,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想要逃還是可能的,可士師一句話,卻是將我陷入極度危險之中,所有賊人都愣生生的望向我……”
“父王,前面兩樣事情,我生氣,的確有些無理取鬧,可若是之前的事情,都是士師所安排,那我就有理由懷疑士師并非是想要保護我,而是將我放到賊人的眼下,他的目的恐怕是借刀殺人!雖然女兒不知道士師為何如此做,可一想到這個可能,再想到賊人一出現,士師便從我的身邊逃開,我便覺得這中間有問題,為了我自己的安全,女兒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放那些圍著我的賊人離開,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還請父王明查!”蘇淺說著看向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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