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桌途中,張唯瞥了眼文可欣那一桌,此刻,陳友還在滔滔不絕的跟她說著什么?文可欣依然是面帶淺笑,一幅很安靜,很矜持的淑女樣兒,看似專注的傾聽,但張唯還是感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回頭再瞧走廊口,那名女郎已經不在那里,估計是去清洗面上的奶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可不想那名女郎清洗完了再找自己麻煩。
趕緊回到到餐桌旁,此刻庒姨已經用晚餐,正小飲著著餐后紅茶,瞧他回來,庒姨放下了茶杯。
張唯也不入坐,直接對她道:“庒姨,我還有點事要先走,對了,請你轉告文小姐一聲,我就不當面告辭了。”
庒姨微微一怔,沉吟道:“你......要走?”庒姨心里微喜,張唯這話正中她下懷。
“是,我有點急事,所以得先走了。”
“這樣啊.......那我送你吧......”庒姨嘴里說送,卻沒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
“哦,不用麻煩,我自己走吧......”
張唯心知庒姨對自己沒什么好感,也不多言,道了聲別后就離開了餐桌。
庒姨瞧著他有些急匆匆的背影,微微吁了口氣,這小子就這么先走了好,免得一會兒自己跟可欣還得送他回家,萬一被小報記者瞧到了,麻煩可不小。
但很快,庒姨的眼神不由呆了呆,她瞧見張唯又折轉身回來了。
折回餐桌旁的張唯瞧著庒姨的眼神有些難為情:“這個......有點小事還得請庒姨幫個忙......”
“什么事?”庒姨美眸里抹過一絲警惕。
“哦,這樣的,你.......你能不能借......借我點錢......”張唯一臉的不好意思,說得甚為吃力。
“借錢?”庒姨的眼神不但警惕,還帶著一絲鄙夷,果然,這小子胃口不小啊。
“是是,借我20元......”
“......借多少?”庒姨差那雙好看的眼睛睜得溜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20,我,我乘地鐵用,我原來身上的錢可能落哪了?”
張唯心里又尷尬又無奈,先前賠蛋糕錢,他是想也沒想的將身上僅有的幾十元全扔了出去,這會兒是身無分文,浦東那么遠,沒錢可是寸步難行,沒辦法,這餐廳里他認識的人就庒姨跟文可欣,再難為情也得開口求助。
庒姨打量著張唯,確定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后,從身側的一個精致手提包里拿出一個錢夾,隨手就抽出一疊面值100的鈔票遞到張唯面前。
“這錢你都拿去吧。”
張唯沒有伸手,說道:“庒姨,我只借20。”
“我這沒零錢,張先生,你也不要推辭了,你幫了可欣,這錢是你應該得的,只希望你別嫌少,我想這點錢能補償你了吧?”庒姨似乎生怕這錢送不出去一般,但言外之意也很明白,收了這筆錢,人情債兩清。
張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微微笑了笑道:“庒姨這話就見外了,你跟文小姐今天已經為我做了很多,該補償的已經補完了,所以,你們就不用再覺得還欠我什么......這樣吧,既然庒姨沒零錢,我就借100,你留個電話,改日我一定還。”
張唯不再忸怩,從庒姨手中那疊鈔票里抽出一張。
庒姨哪肯留電話,忙道:“這錢就不用還了,既然你都說不用見外,張先生也不用太客氣,嗯,你有事,我也就不留你了。”庒姨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既然庒姨話說到這份上,張唯不再多說堅持要還的話,道了聲謝,轉身向餐廳外走去。
眼瞧著張唯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庒姨這才放心的吐了口長氣,同時,她心里不由感到有些好笑,這小子好意思開口借錢,卻只借20,有點意思......
步出鴻森會所,此刻正是中海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街面上依然是人來車往,喧囂嘈雜,放眼四處,林立的高樓商廈裝點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將這夜色下的都市裝扮得絢麗多姿。地鐵站離鴻森會所還有段距離,張唯打了輛的士,只花個啟程價就到了地鐵2號線。
此刻已過了地鐵高峰期,整個地鐵站臺顯得比較清凈。沒等幾分鐘,地鐵緩緩駛入站臺。
進了地鐵車廂,車廂里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張唯很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今兒從看守所出來,泡了溫泉、逛了街,到西餐廳還跟一女人發生了小摩擦,大半天折騰下來,還真有點困了,靠坐在椅上的張唯上眼皮搭下眼皮,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盹。
過了數站,張唯所處的地鐵車廂內,寥寥幾個乘客先后下去,也不見有乘客再上來,整個車廂就剩下張唯一個人。
又到了一站,隨著車廂門打開,上來了兩名中年男子,兩人年約30許,都留著寸頭,著一身西裝,一名男子提著一個密碼手提箱,另一名眉心有一顆醒目黑痣的男子則是空手。雖然兩名中年男子一身西裝革履,穿著得體,但顧盼之間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痞氣。
這兩名男子進車廂后,同時有意無意的朝耷拉著腦袋打著盹的張唯瞥一眼,眼神略有警惕之色,但一眼過后,兩名男子的眼神就移開了,在張唯斜對面坐了下來。
地鐵發出隆隆之聲繼續前行,張唯這會兒依然耷拉著腦袋,昏昏沉沉的打著盹。
不久,地鐵進入了站臺,車廂門緩緩打開,在短暫停留的30秒內,這節車廂又先后上來數人,先是4名身著時尚休閑服,年約20許的年輕男子結伴而上,然后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進來,最后進入車廂的是一名身著深色西服,年約40許的中年男子。
最先進入車廂的4名年輕人徑直到了門側的座位坐了下來,最后進車廂的那名中年男子卻沒有坐下的意思,手拉吊環,就站在車門旁。而那名年輕女人徑直走到與另一節車廂相連的通道口側的位置坐下。
坐在通道口側的女人不但年輕,還很漂亮,如果張唯此刻醒來睜開眼睛的話,一定會感嘆世界太小,那漂亮女人正是昨晚將他送進看守所的許筱薇。
許筱薇一進入地鐵車廂就注意到了張唯,只是她沒有認出他來。此刻的張唯耷拉著腦袋,不但瞧不到他的容貌,而且,他一頭亂蓬蓬的長發已剪成了寸頭,一身上下也是煥然一新,跟昨兒判若兩人。
就在車廂門快要關閉的時候,一名少女氣喘吁吁的沖了進來,剛站穩身子,車廂門就關閉了。
少女背著書包,上著雪白的短袖、下著深藍中裙的校服打扮。少女看上去還是名中學生,年紀不大,嬌嬌俏俏,也就16、7歲,花一般的年齡,那樣兒卻長得比鮮花更嬌嫩,更水靈,特別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顧盼之間,靈動至極。
少女眼波流轉,瞧到了打盹的張唯,也許是覺得跟一個打盹的人坐在一起安全,于是,少女走了過去,緊挨著他身側坐了下來。
而此刻的張唯依然耷拉著腦袋,微帶鼾聲,睡得昏天黑地,渾然不覺自己身側挨坐著一個美少女。
最后進入車廂的少女引起了許筱薇的不安,她此刻的眼神時不時的瞟著睡得呼呼的張唯,還有意無意的瞟向坐在他斜對面的兩名西裝男子。
許筱薇不安,那兩名西裝男子似乎也有些不安,兩人警覺的打量著這先后進來的這幾個男女,特別是那4名身著時尚休閑服的年輕人。
隨著地鐵的減速,地鐵快要進站。這時,那名手提密碼箱的男子站起身來,緩步到了門邊,但站在車門旁手拉吊環的中年男子卻有意無意的擋在了門前,卡住了提密碼箱的西裝男子去路,垂在褲側的手悄悄插進了褲兜。而此時,那4名年輕人也都有意無意的瞧向了提密碼箱的男子,其中兩名年輕人還站起身來,似乎有下車的意思。
提密碼箱的西裝男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退了一步,回轉到座位,當他坐下來的時候,飛快的遞了個眼神給黑痣男子。
提密碼箱的男子回到座位,這一來一往看似不經意,但車廂卻有著微妙的變化,似乎彌漫出一種不安的、浮躁的、略顯緊張的氣氛,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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