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發家致富(三)
第一百六十八章發家致富(三)
江白圭沒想到竟是這樣。瞠目結舌講不出話來,在他看來,梔子堅決不同意他納妾,是蘭家家風如此,在此家風下長大的果子肯定也無法容忍胡仲倫納妾,因此在旁人眼中拉婢女上床這等可有可無的小事,在胡家可是會引起家變的大事!
他不禁覺的有些頭疼,扶梔子坐下,倒了一盞茶與她,道:“娘子,我看妹夫不是這樣的人,這中間是不是有甚么誤會?”
梔子氣呼呼將茶吃盡,道:“誤會?若不是果子親見,以她對胡仲倫的信任,她能講出這樣的話來?”她將茶盞重重的擱在幾上,“這才幾步路,怎還不來?是不是要我親自去請她?”張嘴欲喊夏歡,又怕吵醒才睡著的果子,只得起身開門往外走。
江白圭曉得梔子性子急,怕她急出個好歹來,先她一步去拉門:“娘子且坐著。喚人這等力氣活還是我去。”言罷,門已開,他扭頭就見秋樂直愣愣的立在門外,顯然不是剛到的樣子,立時就沉了臉,冷聲斥道:“既然已經來了,怎不知叩門?”
秋樂的確來了好一時。夏歡不知梔子叫秋樂來是為了受審,只將話傳到自己就去了廚房忙活,秋樂到門上,正準備叩門,卻聽見門內梔子的話,她心思立時轉動起來,就沒立刻叩門。她正想的出神,陡然聽到江白圭的話,嚇的一哆嗦,小心翼翼的望了梔子一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如搗蒜似的往地上磕:“奴婢是真心愛慕二姑爺,求少奶奶成全。”
江白圭方才心存的僥幸,被秋樂一句話輕輕擊碎,他回頭看了看雙眼噴火的梔子,心知若是再讓秋樂講下去,梔子非氣的一夜睡不著,于是趕在梔子之前開口:“你一個簽了死契的下人,竟敢口稱愛慕主子,我看不敲你十棍子,你是清醒不過來。還當自個兒是個人物呢。”
從未罰過下人的江白圭發威,秋樂頓時傻了眼,顧不得再磕頭,以膝蓋當腳,走到江白圭身邊:“少爺饒過奴婢罷,奴婢到了胡家,一定盡心盡力的服侍二姑奶奶。”
梔子冷眼看著秋樂:“這些是后話,你先與我講一講,你與胡仲倫是怎么一回事。“
秋樂聽梔子的口風似乎松了,忙不迭的揩干眼淚,道:“今日奴婢在井臺邊打水濺濕了裙子,二少爺在一旁見了,幫奴婢將水桶提上來,憐惜奴婢沒裙子換會凍著,又領奴婢去房中,尋了一件舊裙子讓奴婢換,然后就與奴婢……”
梔子冷聲追問:“就與你怎樣?”
秋樂咬了咬下唇,方道:“奴婢已經是二姑爺的人,求少奶奶成全……”
確認了當時情景,梔子氣的想一腳踹過去,可她怕秋樂哭鬧驚擾了果子。好不容易才將氣忍下去,冷笑道:“我倒是有心成全你,可你還是我的丫頭,就做出勾引親戚這樣不守規矩的事,若是真進了胡家的門,只怕會敗壞胡家家風。”她回頭吩咐江白圭,“將她鎖到柴房中去,明日尋個牙人來賣了。”
秋樂頓時癱倒在地上,嘶聲裂肺的哭起來。她前面講的都是真話,可因在門外聽到梔子的話,心中就起了非分只想,這才咬死了與胡仲倫之間有事,可沒曾想梔子張口就要將她賣掉,此時想反悔,又怕梔子曉得她冤枉胡仲倫,手下罰的更狠,因此只得痛哭。
梔子瞪著她:“安安靜靜的,或許我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還會給你選個好人家,可若是再這般嚎叫,那可就別怪我心狠!”
秋樂還曉得識時務,頓時收聲,爬起來跟江白圭去了柴房。
江白圭將柴房門鎖上,想了想,吩咐尹長福點燈籠,他要親自去勸一勸胡仲倫,他知道,這事只有胡仲倫親自登門求得果子的原諒才能解決。
開門的是德三。德三自曉得遼王爺之事后,對江白圭便親近了幾分。見他上門很是詫異。聽得是來尋胡仲倫的,忙將人讓進屋內,又高聲喚來胡仲倫,這才退出去煮茶。
江白圭與胡仲倫見禮之后,也未繞彎子,直接就道:“妹夫好糊涂,你與妹子成親時日不短,也該曉得她的脾性,怎還與一個婢女糾纏不清,壞了夫妻情分?”
胡仲倫聽得這話不對,忙追問起來,待聽江白圭講完,用力捶了一下身旁的雜木幾,恨聲道:“姐夫莫要聽秋樂亂講,我看她裙子濕了,又怕吵著午睡的娘子,就在衣箱中找了一件裙子與她,沒曾想她竟往我身上潑污水!”想了想當時的情形,他才恍然記起,他拿了裙子給秋樂,出門時果子就立在院中,他當時只以為開箱時吵醒了她而沒當一回事,現在想來。那時果子就已經誤會了。
想到這,胡仲倫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往通判宅邸跑,撞到了端著熱茶的德三也不知,氣的德三在身后罵了一句。
屋中的江白圭曉得真是一場誤會,卻是笑逐顏開,等德三進門,閑話好一陣才辭了家去。
胡仲倫一路奔到通判宅邸的門上,也不等人往里報,就沖了進去,待進了內院。才想起不知果子在何處,拉住身后尹長福家的就問。
梔子聽到聲響出門,見是胡仲倫,冷聲問:“怎么,來救秋樂?”
胡仲倫一個長揖作下去,然后將事情原委講了一遍。
梔子卻與江白圭不同,并未完全相信:“當時只有你與秋樂兩人,你與她各執一詞,我怎知你們誰人講的是真話?”
胡仲倫沒想到這一層,恨得頓足,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對天起誓。事關果子的一輩子,梔子不得不謹慎,任由胡仲倫如何講,她就是不放他去見果子,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一旁的尹長福家的聽出原委,小聲與梔子道:“奴婢有法子可以證明二姑爺講的是否是真話。”
梔子轉頭道:“甚么法子?”
尹長福家的附耳道:“請穩婆來驗一驗秋樂是不是處子之身,就知誰人在說謊。”
梔子沒曾想穩婆還有這本事,眼中一亮,瞄了一眼胡仲倫,點了點頭,道:“請穩婆來家講出去不好聽,你與夏歡兩個押著秋樂去客棧,再讓伙計去請,驗完多把賞錢與穩婆,讓她不準亂講。”
尹長福家的領命自去。
梔子又與胡仲倫道:“誰人撒謊,一會就見分曉,你且去門房等著罷。”
胡仲倫認定心正不怕影兒斜,壓下心中的急切,轉身去了門房。
秋樂害怕梔子將她賣去暗門子,雖不知尹長福家的領她去客棧所謂何事,還是不吵不鬧,乖乖的就去了。到客棧,聽得穩婆要為她驗明正身,她知謊話瞞不住,慌忙與尹長福家的解釋,求她在梔子跟前求情。
尹長福家的聽她想借此攀高枝。心中看不起,根本不理會她。一旁的夏歡卻擔心她在穩婆跟前說出身份,拿話穩住她,哄她只要乖乖配合,就幫她求情。
秋樂忙不迭的點頭。看的尹長福家的跟夏歡又是一陣鄙夷,夏歡到底是姑娘家,不好留在房內,喚進穩婆,自己去門外守著。
驗身結果毫無懸念。
梔子得了回報,知冤枉了胡仲倫,親自去門房請他:“妹夫莫怪我,我也是不想果子傷心罷了。”
胡仲倫的冤屈總算得以澄清,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曉得,只是,娘子那里,還請姐姐美言兩句。”
梔子很有些不好意思,提議道:“不如你先去廳中歇著,我與果子解釋清楚,你再去見她,你看怎樣?”
胡仲倫一想,也覺的梔子講的話果子更容易相信,因此點頭同意。
梔子方走到門外,正猶豫著要不要叩門喚醒果子,門卻從里面打開了:“姐姐進來罷。”
梔子奇道:“你怎么起來了?”
果子將梔子讓進門內,嘆道:“我睡不著,躺著也難受,就想起來坐一坐。”
梔子猜果子方才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故意裝睡,嗔道:“你這樣心境,竟還想著我,真是!也是,若不是你這種凡事都想著別人感受到的性子,當時就吵嚷起來,大家三兩句話就解釋清楚,又怎會有這場誤會?”
果子吶吶的道:“誤會,甚么誤會?”
梔子將事情原委跟她講了一次。
果子聽過,愣了好一時,才緩緩出聲:“姐姐講的都是真話?”
梔子嗔道:“難不成我還哄你?”
果子滿面愧疚,垂頭道:“看我,冤枉了相公不說,還害的姐姐跟著擔心。”
梔子打趣道:“妹夫還在廳中坐著,你是現在見他,還是過兩日再見?”
果子自然想馬上就見,可當著梔子,卻不好意思講,只低頭不講話。梔子戳了她一下,起身出門,立在門口吩咐夏歡去請胡仲倫過來。
梔子回到房中,江白圭已經回來,見她就道:“怎樣?我就說妹夫人品不錯,這中間有誤會罷?”
梔子不理他,在一旁坐下。
江白圭討了個無趣,自去耳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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