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何銘蘭見她不出去,自然也是去不成了,于是兩人窩在房間看了許久的資料,直到有人來敲門叫她們下去吃飯時才放下手頭看得一半的資料。
第二日早上,會議如期舉行。站在會議室的大門外,劉沁深吸了一口氣才跟在眾權威后面走了進去。
明亮寬敞的會議室里,四排圓桌從大到小依次包圍,劉沁他們被侍者引致最里面的一桌坐了下來。往年中國參加這類會議,許文昌也曾做過兩屆代表,因此在會議上還是認得一些熟面孔,和他們搭得上線的。
當劉沁看到許文昌拉著杜之文,用帶著濃重中國口音的英文和一個高大的金發男子聊天時,止不住地想捂臉。天啊,他們國家的老權威英文怎么那么爛啊。好在杜之文的英文還算比較好的,時不時在許文昌停頓時能救一下場。
會議一開始,許文昌額頭就直冒汗,他立即當機立斷,將自己的任務將給了杜之文。杜之文捧著一堆稿紙,有些無語,不過此刻亦不是推脫的時候,丟臉可不能丟到國外來。于是他站了起來,面對百來位與會者,低頭,看著稿文,念了起來。
杜之文的英文也僅比許文昌好那么一mimi,一篇英文,嗑嗑巴巴的,念了十來分鐘才念完。等最后一句“THANKYOU”念完的時候,他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劉沁就坐在他斜對面,明顯看到他用襯衫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而剛才的那些聽眾,也是時而皺眉,時而低聲討論,才將這報告聽完全。
這種大型的醫學會議,組織方一般都準備了精通不同國家語言的同聲傳譯人員充當翻譯。其實杜之文或許文昌大可以直接用中文將那份報告念出來,自然會有人同步將它們翻譯成英文。不過這卻是一件很丟臉的行為,丟的不止是自己的臉,還有本國的臉。所以,杜之文才會用他那不夠純熟的英文將這一報告念了出來。
報告之后,接下來便是探討階段了,各國醫者就著自己所發現或一直以來都有問題依次發問。
其實這些問題并不是指定要劉沁這邊的中方代表回答,提出的問題,若哪個國家能回答或者有自己名獨道的見解,均可以說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探討,集思廣益。
如果這些問題全由中方來回答,那是不可能的,百來個醫者來自不同的國家,即使一人一個問題,都夠劉沁他們頭疼的了。畢竟語言不通,是極大的障礙。
不知是不是劉沁的錯覺,她總覺得她對面的第二排圓桌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矮小男子特別針對他們,每次提出的問題都指定他們回答,而且問題也是越來越尖銳。
其實一百多與會者,劉沁也記不清誰是誰,特別是自己身邊是一堆眼瞳各異,發色各異的人,她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國家的。那個小胡子是日本的,這點劉沁心里倒是比較有把握的,很有特色的長相,加上他的名字叫做山本一郎,不是日本的她還真不信了。
這小日本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尖銳。不知是何原因,總之整個會議都安靜下來,靜聽中日雙方對答。這一個個問題就像燙手山芋,聽著同聲傳譯人員那不到點的翻譯,劉沁皺了皺眉頭。劉沁有點啼笑皆非地發現雙方真的是答非所問。
本來經過翻譯,日方問的問題有點偏了,但估計是那小日本說話速度太快,何銘蘭許國文也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所以也沒發現那些問題翻譯得有點偏了。盡管何銘蘭許國文兩人均是醫學院里精通英文的研究生,但他們的反應終究未能做到同聲傳譯的程度。已方許文昌包希談等商量著,將問題解決了,但一經翻譯又篇了。日方皺著眉頭聽著答案,目光里的嘲諷意味也越來越濃。
估計已方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只見許文昌等人額頭也冒出點點細汗。
“Howag肉pofpeoplejustangleforfameanpliments”(好一群沽名釣譽之輩)那小日本盯著劉沁一群人,一字一句地嘲諷道。
當那群老古董還懵懵懂懂弄不清楚那話的意思時(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話),劉沁卻勃然大怒,就是何銘蘭和許國文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劉沁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對著眾人一前一后鞠了兩個躬。這么突兀的情況,整個會場一窒,接著眾人便是接頭接耳,小聲言論個不停。就是許文昌杜之文也是一臉吃驚地看著她。
“劉沁怎么站起來了?快,快讓她坐下。”楊正明忙朝包希談打手勢,因為包希談正好坐在劉沁的旁邊。
許文昌看了一眼一臉鎮定的劉沁,阻止了包希談,“看看再說。”
“山本先生,你說我們沽名釣譽,但你又何嘗不是刻意為難我們?想必在座的各位都了解,今天的主題是腦部問題,我們的問題應該也是圍繞這個為主是吧?但你剛才的問題卻一再涉及肝腎,是何意思呢?”說到這,劉沁頓了頓,“當然,如果貴國在這方面確實沒什么經驗而且有如此迫切的需求的話,我想在座的各個國家都不介意傳授一些經驗和心得給你們的,對不對?”
一席話,劉沁都是用英文說的,字正圓腔,不比在場的同聲傳譯人員差。說完,一百多名與會者都同時鼓起掌來。
畢竟剛才中國這邊缺乏精通醫術的翻譯是真,的確也存在溝通方面的障礙。組織方準備的同聲傳譯人員,雖然也略懂一些醫學名詞,但的確不比正規醫學院出身的學生。如今劉沁橫空而出,溝通問題自然不存在了,此次的醫學主題會議自然也能順利進行下去了。本來他們這些國家醫學界代表就是沖著此次中國的醫術來的,對他們的舉措自然是維護的。
許文昌等人也是一臉喜色。局面從一開始就對他們不利,如今好容易有點轉折,他們松了口氣之余,都激動了。
你們不介意,我介意,山本一郎聽到劉沁如此貶低他們的國家,心里不悅極了。不過他皮笑肉不笑地站起來,說道:“眾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大家都是各國頂尖的醫者,想必都知道我國肝腎這兩方面的技術和研究都是很領先的吧?本來我以為如今的中國既然在腦部手術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那么在肝腎方面的技術想來也是不差的,所以我一時激動,才提出了剛才的那些問題,想和他們交流分享一下各自經驗,既然中方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們轉回正題吧。”
明明是他刻意刁難,此時一席話卻把過錯全推到了中方身上。仿佛是中方固步自封不愿分享經驗似的。
山本一郎的語速很快,又帶著日本當地的一些口音,劉沁聽起來也挺吃力的。劉沁大一的時候考了英語四級,沒有懸念地過了。大二的時候,第一學期去考了六級,也是輕松地過了。盡管如此,劉沁也沒放棄英語的學習,每個晚上都會抽點時間來誦讀一兩篇美文,閑暇的時候也經常收看收聽國外的電視節目廣播節目之類的。
因此才有了今天這一出,此次若不是這些翻譯都不給力,劉沁也不會跳出來出這個風頭,不過既然站了出來,她也就不后悔。特別是面對咄咄逼人的日本,更不容她退縮。
“山本先生,我們中國方面很愿意學習別國的先進醫術,也愿意和你們分享我們的經驗技術。不過我們得分清輕重緩急對不對?此次這么多國家的醫者特意抽時間聚集此處,主要是為了我們腦部手術順利成功的資料和經驗而來,而且手上準備的資料大多也是和腦部有關的吧。我們也不好讓他們空手而回。”說到這,劉沁頓了頓,看了一眼小日本,說道:“這次我們連腦部手術最新研究的技術和資料都拿出來了,山本先生還懷疑我們的誠意,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若山本先生確實想和大家分享肝腎方面的技術和經驗,我們可以另約時間,我想大家一定都很樂意的吧。”
這話說得眾人都點頭不已,也把山本一郎說得啞口無言,心中惱怒可想而知。山本一郎狠狠地瞪了一眼侃侃而談的劉沁一眼,心中冷哼,你們中國慣會藏私,你說你們將技術和資料全都拿出來了,誰信啊。
不過這不僅僅是中國的通病,恐怕大多數國家的人都有這種心里,只不過中國藏私的心里重一點罷了。這點大家都知道,不過大家仍然樂意參加這樣的學術交流會,通過一些問題的提問,問出多少挖出多少內幕核心消息技術就各憑本事了。
會議的主持者——伊麗莎白先生趕緊出來將話題引到主題上來。
由于能順利溝通了,與會者踴躍發言了,剛才未得到解決的問題都一一提了出來。此時同聲傳譯工作人員沒有什么用了。劉沁認真傾聽他們所說,然后歸納了一下他們的問題,將其傳達給許文昌等權威,讓他們略略討論得出結果后,她才將結果翻譯給提問者。
其實大部分的問題,劉沁心中已經有答案了,畢竟那些資料都是出自她的手,即使后來增加了一些,她也已爛熟于胸。不過為了照顧他們的面子,她通常都是等他們商量出答案后,才回復給提問者的。
得到答案的人都滿意地朝劉沁豎起了大拇指,這讓呆在她旁邊的何銘蘭羨慕又嫉妒。劉沁忙過一陣后,才注意到自己這邊還有兩個生力軍翻譯人員,她自然要物盡其用,至少要將他們的價值發揮出來,對得起他們所付的薪酬才是。于是何銘蘭許國文兩人終于也有了用武之地,做起了溝通中外醫學的橋梁。
好容易,為時四小時的會議總算結束了,劉沁肚子都餓扁了,喉嚨也噴火了。感覺整個會議室最忙的就是她了,即使連灌了幾大杯水,她的喉嚨仍然干得上火了,呆會一定要去買點潤喉藥。此次出國她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所以只帶了一些緊急藥物外加一些涼茶之類的而已,根本就沒有準備金嗓子喉寶之類的。
眾人離去前,都和劉沁等打過招呼,微笑或點頭,有的則是握手。劉沁倒是想快點離開,去填飽五臟廟,奈何伊麗莎白先生帶著一位先生過來了,拖住了他們。劉沁認不出那位先生是誰,但總覺得很面善。
“許先生,你們中國這次表現很不錯啊。”伊麗莎白說著,眼光意有所指地瞄向劉沁。
“還好還好,不丟臉罷了。”這次許文昌也是受寵若驚,前兩次他得以來參加這樣的學術研討會,不過都是當陪襯看別人表現得多。伊麗莎白先生也僅有過兩面之緣,但許文昌知道,巴結他的人必然不在少數。不過伊麗莎白先生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禮貌周到,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生疏。
會議開始之初,若不是他們這次挑大梁,恐怕他也不會太搭理他們。而這次,他竟然主動和他搭話,怎能讓他心跳加速。要知道,伊麗莎白先生在WHO里任職的時間長達十年,和各國的關系都保持良好。若中國能搭上這條線,別國有什么風吹草動,他能吱一聲,于中國都是莫大的受益啊。
“對了,伊麗莎白先生,你旁邊這位是?”許文昌等人也覺得此男子甚是面善,但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哦,許先生,包先生,忘了和你們介紹了,這位是理查德.漢姆林先生。”伊麗莎白丹尼爾為雙方作介紹。
理查德.漢姆林?眾人心中驚呼,就是許文昌心中也是一振。
理查德.漢姆林僅僅只是對他們略一點頭,然后就把目光放到劉沁身上。
理查德.漢姆林?劉沁一聽這名字,再回想在某期國際醫學雜志,他赫然就是上面的封面人物,他是腦部方面的世界權威,據說找他手術的人很多,他的手術已經排到明年年底了。而且他發明的一款藥物——金魄梅,專門治療腫瘤的,盡管賣出的價格很高,但仍然不少人趨之若鶩,一切皆因它的療效十分穩定和顯著。
想到此,她不禁抬頭看向他。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劉沁不好意思地笑笑。而破天荒的,理查德.漢姆林竟然也回以一笑。
“你叫劉沁?我看你們送來的資料里說,你也參與了此次的手術是么?可以問問經歷了那次手術后,你的所得所感么?”這段話,是理查德.漢姆林直接用英語問的。
劉沁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通過何銘蘭等人的翻譯,眾人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時再笨的人也明白過來了,理查德.漢姆林的目標是劉沁,而不是他們這一幫老古董或者兩個在讀的研究生。眾人看向劉沁的目光不淡定了,許文昌杜之文等定力足的人還好,只是覺得心里不是滋味,看劉沁的眼光只是復雜了點。而定力淺的如楊正明許國文等,看她的目光就充滿了妒嫉了。他們都知道,入了這位國際腦科權威的法眼,則意味著劉沁即使不平步青云,那也是好運連連。
劉沁此時也明白自己交上了好運,不過她明白便宜不能盡占的道理。她家庭不錯,如今未來婆家又是中國一軍事大閥,學業順利,愛情美滿。種種都不是她上輩子敢想的,今世重生后她得了這么多,深感滿足。
于是她把眼光投向許文昌和杜之文,詢問他們的意思。兩人均朝她點了點頭,讓她自己回答。不管是誰,得了理查德.漢姆林的親睞,此行于中國來說就是一大收獲。
于是劉沁微微一笑,用標準的美式英語回答了理查德.漢姆林的問題,期間又衍生出許多問題,大多數都是理查德在提問,挺像老師在考教學生的。
在他們你來我往的問題中,兩人用英文快速地交談著,除了伊麗莎白丹尼爾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外,這幫老古董都是聽得一頭霧水,而何銘蘭許國文兩人則是滿臉汗水,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震驚,這這,劉沁這小師妹真的只是即將高三么?怎么醫學知識和英語學得這么扎實,這讓身為研究生的他們情何以堪?難道這些年他們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眾人等了良久,卻絲毫不敢打擾談性正濃的兩人。好在理查德.漢姆林是個極有分寸的人,盡管兩人越聊越投機,在許多問題上的看法也有頗多相似之處。但看到眾人為了等他而強作歡笑的臉龐,他明白這些問題一時之間也難以討論得完。于是他提出了告辭,臨走時,給了劉沁一張明片,讓她有空就和他聯系。
然后留下了一句生澀的中文,“中國醫術,果然是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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