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入戲
夢醒入戲。
魔龍幫退入東門,憑地利暫時與群英會對峙,場面略顯僵持。
群英會還在緩緩推進,但已無開始時侵略如火、一刀致命的速度感。
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的偷襲戰,轉成陣地攻堅戰,群英會也改換了戰術,用穩扎穩打,代替了以犧牲換取攻擊力的強攻。
那個血衣人在戰術轉換的時候,就已經停了下來。
他站在群英會后方壓陣,不時出手一下。
魔龍幫沒有能夠與他對抗的高手坐鎮,群英會能推進得那么快,血衣人的功勞不小。
他身上一片血色,在暗夜下也十分顯眼,不知是衣服本來的顏色,還是后來染上的。
血衣人沒有束發,墨黑如緞的長發隨意散落,配上滴血的紅衣,單看側面,已如妖魔般惑人。
血衣人微微轉頭,白膚、血唇,斜飛的長眉,目光犀利。
杜若覺得這人的五官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她確定自己并沒有見過他。
血衣人站在戰場上,如同站在自家庭院一樣自在,他血紅的薄唇帶笑,慢慢地將附近的人群看了一遍。
杜若直覺他在觀察各大勢力的高手們。
他的眼光并非不懷好意,卻帶著一股寒意,冷漠地巡視。
血衣人本就是場下的中心,有無數人在看著他,感覺到他寒冷的目光,眾高手紛紛回視,或有不悅。
血衣人的目光桀驁,卻未有挑釁,顯然他很明白此刻不宜多事生非,可見表面的狂傲不馴之下,這人其實善于審時度勢。
——理智的瘋子。
結合血衣人之前的表現,以及給自己的觀感,杜若在心中下了個定論。
這種性格特點,輕易地讓她想到一個人。
這時,她才發現,血衣人和那人的五官,竟有三分相像,而氣質上,更有相似的特質。
這讓她暗暗皺眉。
“那人是誰?”她問另兩人,目光不離血衣人,“就是一身紅衣的那個。”
“你不知道?他就是血無極,邪派有名的殺人狂,”九卿有些意外,血無極殺人的名聲,在整個游戲都鼎鼎有名,“血影宗出身的那個。”
杜若有些恍然,道:“原來他就是血無極,聞名已久,不過第一次見面。”
“血衣修羅”血無極,那身紅衣是他的標志,與他的嗜殺一樣出名,可謂名滿江湖——不過是惡名。
血影宗是長安附近的一個邪派,只是魔道正宗的分支再分支,一個小派,門派服裝就是一身紅衣——血無極此時身上穿著的這一套。
血無極的出身不是秘密,但一身武功之高,令人納罕——
血影宗只是普通邪派,武功大多速成,早期對抗正派頗有優勢,卻沒有太多出奇的特色——門中的中級輕功《血影遁》,在速度上遠超時下大多數門派,大概是比較出彩的地方。
然血無極一枝獨秀,所用武功全部出自血影宗,風格卻自成一體,功力比派內第二名的弟子高得多,令人生疑。
血無極嗜殺惡名名滿江湖,在派內聲望卻極隆,深受普通弟子擁護,這大概與他時常帶隊在長安殺人有關。
邪派學武,需要道德值為負,負的越多,能夠學的武功越好,這也是邪派常常沒事殺人的原因,而正派則正好相反。
到了血影宗血無極這里,就變成了血影宗組團殺人,血無極震場,加上長安惡劣的秩序狀況,可謂如魚得水——時常大規模地殺戮正派弟子,血影宗和血無極,與長安附近的正派武當、報國寺、衡安派、秦山派關系及其緊張。
杜若對那次的場面印象深刻。
“我記得武當和血影宗關系不好,對吧?”
杜若征詢簫聲依舊。
他點點頭,“武當弟子大多分布在襄陽長安,是血無極平時帶隊時經常殺戮的對象,兩派的隊伍常常在東場開戰。”
他補充一句,“恍然就是武當的,他也帶過隊。”——和血無極是老冤家。
杜若點點頭。
“我記得,你們以前只說血無極是血影宗的,他有幫派嗎?”
——其實杜若已經知道答案:有哪個幫派,會如此放任一個殺人狂魔,在外隨意破壞幫派形象,同時樹立起好幾個正道大派做敵人?
不是說幫派就一定惹不起門派,幫派以利益為核心的凝聚力,發展到一定階段,足以跟相對散漫、沒有統一利益核心的門派分庭抗禮。
但目前為止,區區數萬人、根基未穩的各大幫派,還不敢漠視群眾的力量——犯眾怒的事,不是不能做,但起碼要私下做,偷偷地做。
——現在把血無極搬到明面,就太張揚,太容易引發眾怒了。
九卿在杜若提醒下,果然異道:
“血無極從來不插足幫派糾紛,只在門派里活動,這次……”
她霍然閉口。
這世上沒幾個人是傻子,誰都看得出,這次血無極出現得詭異,其中必有蹊蹺——
只不知群英會在這背后做了什么動作,與血無極,是暫時利益的合作,還是早已安下的棋子。
簫聲依舊聽著兩人對話,目視場中,不知在想什么。
夜風輕拂,吹起長長發絲,吹開杜若心頭的燥熱,她在心中思忖。
正邪兩派的廝殺和傾軋,究其根本,都是從己方發展出發,無關正義邪惡:雙方都有道德值的要求,廝殺在所難免,并不是說邪派不動手,從此就天下太平了。
——邪派腦抽萎了,正派就會不動手賺道德值?
正邪之爭,無非是官方以玩家制衡玩家的一環,形成這種雙方定時定點帶隊相殺的局面,也是局勢所需,影響被人為控制在了一定范圍之內,形成相對的平衡和發展。
從上位者角度看,這種情勢無可避免,而下位者的感情因素,很多時候,則不會被考慮在內。
話語權總是被上位者掌握的——歷史上的封建君王們,在高度集權的同時,往往會伴隨種種愚民政策,用以安撫被統治蒙蔽的百姓,保證他們的封建統治:如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又如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然而現在的玩家,并非目不識丁的愚民,不能以普通方式安撫,群英會必定要付出相應代價——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黎明之前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如果他想到了,還將血無極擺到臺面上,必定有周全的準備——反之,血無極的出現,既然需要重大代價,則他必定有他出現的價值,或者說,意義。
“對血無極來說,長安一統,對血影宗有弊無利。”杜若低聲道。
長安的混亂,有血影宗的一份功勞,同時,血影宗的強盛和肆無忌憚,也正得益于這種混亂的局面——蚯蚓與泥土的關系。
混亂,是血影宗繁盛的土壤。
血無極的活動范圍只限于長安,而不越界到鄰近的、更加繁華的襄陽,不是沒有原因的。
“血影宗只是個小宗派,潛力有限,發展到現在,已經到達瓶頸了,”簫聲依舊輕聲道,“想要突破這個瓶頸,需要時間積累,或者借助外力。”
所以,血無極選擇了群英會?
“與虎謀皮,急功近利。”九卿不客氣道。
以九卿性格中的沖淡平和,當然是看不上這種急躁而冒險的行為,對血無極為了近利,而將門派壓在賭桌上的方式并不喜歡,原本對血無極不偏不倚的觀感,頓時降了三分。
九卿是把血無極放到血影宗領導者的角度去想,認為他作為一個首領,過于急切盲目了——杜若可覺得不一定。
這個男人野心勃勃得很,是匹餓狼。
他眼中有著侵略的綠光,只是用嗜殺的外表掩飾了。
杜若再次把血無極和江城聯系起來,心里不快。
“血無極的舉動,是為了門派大局,還是為了私利,可難說得很,”杜若溫和地說,語義卻犀利,“兩者往往不是統一的,或許他有必須盡快發展的理由,即使可能會損害門派未來的利益。”
——到那時,他必定已經不需要這個門派了。
她冷淡的一笑,想起莫玉。
——莫玉的可怕在于,他眼中永遠只有大局利益,當感情和私誼成為阻礙時,要么當機立斷地斬斷,要么轉化成謀求利益的助力。
有私立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無私利之心的人。
簫聲依舊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平常時候,杜若很少會這么直白,表現出她鋒銳的一面,即便是心中譏諷,她也慣于用些婉轉的詞匯修飾,或者借用他人之口——是什么讓她失控了?
按他還是接口道:
“從目前而言,血無極需要血影宗,他的利益,和血影宗是綁在一起的。”
當然,目前還是——杜若挑挑眉:“以后呢?”
簫聲依舊斟酌一下,“血影宗幾乎是血無極一手扶持起來的,由小至大一點點打下根基,如果他經營得當,以后也會如此。”
“這樣嗎?單極發展。”杜若有些意外,“這么說,從領導者的角度看,血影宗應該比大門派的潛力還好了。武當不是這樣的吧?”
她想到江城所在的武當,江城可是武當第一人,但武當是大派。
這是她第一次,在簫聲依舊面前提起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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