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芷稱為很傻的滲透行動,其實進展不壞。
“無”的狡兔三窟在所有人預料中,雖然還沒找到“無”的所在地,但威廉姆士的滲透終究得到不小成果。
畢竟英皇室無法直接干涉具體政務,直接指揮英國的諜報機構是指揮不動的,而不想長久以來安插的人也不能輕易動作——能安然度過這段敏感時期潛伏下來的人,多是被難得的骨干中堅,被撬出來一個就少一個。
異能人一方不缺打手,在這種時候寧愿以打手換精英,而從一些官方的研究機構得來的研究資料和機密,對異能人而言也是不小的收獲——異能人的幾大巨頭下屬,都有相當數量的私人研究機構和專家。
有些研究機構中的資料成果并不比異能人方面的深,但里面的一些儀器或異寶,卻是異能人正急缺的,畢竟他們再富有,也不比一個國家所搜集的資源集中在一起來得多。
關芷和蕭閑依舊滯留英國,關芷的精神越發地差了,這消息并沒被傳揚出去,蕭閑易容成程野把關芷身邊的事物處理得井井有條,其他勢力在保鏢隊伍和隨行人員中安插的人都被他找出并清理出去。
這種行為有些粗暴,引起外界的一些不安異動,不過關芷把責任都擔下來,反正她在那些人眼中早已塑造出一個冷淡高傲難以接近的形象,加上依舊時不時出現在人前,每三五天見見人出出游,既沒有暴怒也沒有任何要殺雞儆猴的跡象。
當事人如此淡然處之,那些勢力的不安自然被安撫。
實際上,不是蕭閑重拿輕放,而是因為關芷偶爾的現身露面,已經耗盡了她每天的精神,連帶著蕭閑也無心處置那些小事,除了把隊伍整成鐵桶外,他每天最常見的就是與關芷的醫療團隊交流,連關芷都不清楚他們交流的內容。
說起來關芷的狀態也沒太大問題,只是精神不佳,嗜睡,每天的睡眠時間長達十四個小時,清醒時也常常處于倦懶憊怠的狀態。
儀器無法查出病灶,關芷的情況是血液中的血氧不夠導致大腦供氧不足,中醫的說法就是氣血兩虛,是常見的女人病,但像關芷這樣原本好好的,突然間變得疲憊起來,則說明很可能是她體內某些臟器分薄消耗的養分和能量,出現這種情況是身體的自動調節,提醒她身體進入了某種狀態。
醫生只差沒明確說出懷孕二字了,但鑒于關芷身體的特殊性,蕭閑不準他們對關芷取樣檢驗,尤其防備他們留下任何檢驗記錄,只是對醫生的醫囑格外上心,拿著紙筆把要點都記錄了下來。
兩人私下停止了親熱,蕭閑篤定的態度,讓關芷都懷疑起自己或許真的撞上那萬分之一的幾率起來。
半夜里關芷口渴醒來,摸索著想下床喝水,連帶擾醒了蕭閑。
睜開眼的蕭閑眼神清明,對比關芷上下眼瞼黏在一起的樣子,讓人幾乎以為他是一直醒著的,他一看關芷顰著眉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關芷一天睡眠的時間長,往往容易口渴,知道蕭閑總會備著水放在她觸手可及處。
喝完水回床,蕭閑習慣性摸摸關芷軟軟的小腹,關芷抓住他的手。
蕭閑從小練體,手掌上有一層薄而韌的繭皮,起保護作用之余又不影響觸覺的敏感,指節長而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凈——
這樣的手平時粗粗看來只覺正常,和蕭閑斯文的外表相符,但關芷見過蕭閑平時私下的鍛煉,知道這斯文的表皮下包裹的骨骼有多么堅硬,壘碩如石。
蕭閑是很有欺騙性的,不僅僅指他的外表。
關芷玩著蕭閑的手指,柔嫩的粉白和硬朗的淺麥色皮膚交纏在一起,蕭閑反手過來裹住細小的手掌,想拉到嘴邊,關芷卻按住,將大掌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簫聲,這里……是真的嗎?”
實際上關芷是有答案的,她只是不清楚問題在哪里,而蕭閑的態度令她不安——有些過于認真了,好像是真的一樣,讓關芷無法再坐視和放任。
關芷相信蕭閑不會害她,卻清楚蕭閑一定在醞釀著什么。
蕭閑親吻她的額,流連到柔軟的唇瓣,但沒有深入,淺嘗即止,大掌輕輕摩挲著。
“當然是真的,不是你說想要寶寶的嗎?”高挺的鼻梁抵著她的鼻尖,四目相對,關芷臉頰上漸漸泛起微紅,他沉沉地笑,“一定會是真的,嗯?”
關芷看他認真的眼光,緊緊盯著她的每一分表情,有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臉埋進寬厚的胸膛,無聲嘆息。
蕭閑將關芷抱進懷中,沒讓她看到他眼中的異芒,手指在她發間穿過,指腹貼著頭皮緩緩打旋按摩,關芷漸漸放松神經,眼皮合起。
胸前傳來細柔均勻的呼吸,蕭閑低下頭,看著懷中恬然安睡的面容,心中默道:杜若,不要怪我……
陽光爛漫,海風熏然,放眼海天一色,鳥鷗在高廣的天穹下飛旋。
這次駐留的別墅就在海邊,難得遇到如此晴空萬里的天氣,關芷少有地提起了精神,想要出海。
蕭閑順著她的心情,讓人去準備。
關芷頭戴一頂綴著金盞菊的寬沿遮陽帽,趴在游艇二層往下看,正見蕭閑在下面招手,讓她下來,清朗的笑容印著陽光,讓她的心情都歡悅起來。
或許是陽光令人目眩,蕭閑瞇瞇眼,身體忽然晃了晃,低下頭來,關芷心中不安的直覺頓起,晃身出現在他身邊,伸手去扶。
“簫聲!”
所幸蕭閑很快恢復過來,略一晃就站穩,反手握住關芷的手,剛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兩人的微腦同時響起來,一模一樣的樂聲突兀地奏響,讓人心中猛然升起不祥。
是威廉姆士的來電,但他通常不會同時接通兩人的微腦,因為他明知蕭閑就在關芷身邊。
這是暗示,關芷和蕭閑對望一眼。
身在海上,游艇上帶了屏蔽衛星跟蹤訊號的裝置,所以蕭閑露出了真容,此時不便接通訊息,于是退到另一邊甲板上。
關芷接聽訊息,威廉姆士的投影顯現,微笑的表情里暗含說不清的焦慮感,見只有關芷一人,眉頭微松。
“我的公主,度假還好嗎?”
用不遠不近的語氣打了個招呼,威廉姆士臉上是外交式的假笑,刻意拉開了和關芷之間的關系,然后微微側身,露出身邊一人。
“這位來自Z國政府的秦先生,要求見你,據說是你的熟識。”
威廉姆士的笑容很虛假,一看就知道并非出于自愿,更像是被抓住把柄不得不做的樣子,但關芷此時無心留意他的表情,目光完全被另一人吸引住了。
“I2010,好久不見。”
刻板的態度,和所有研究員一樣千篇一律的表情,這個人關芷只見過一次,卻足以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事實上,自從離開研究所,在她面前直稱“I2010”這個代號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煙雨青虹,一個則是他——秦朗。
“秦特助。”
一邊的蕭閑先為那聲“I2010”冷了眼神,然后聽見關芷稱呼對方秦特助,則恍然明白對方來自哪里,凝肅了神色。
一如上一次給關芷帶來夢魘的態度一般,秦朗直接開門見山表明來意。
“I2010,博士有一段視頻給你,要求我直接交到你手上,不能經第二人手,”威廉姆士在一邊笑得更假了,秦朗卻不知,“請你確定你那邊的網絡安全,我要傳過去了。”
關芷轉頭看蕭閑,蕭閑是以稍等,走到一邊低聲對聯絡器吩咐了什么。
“稍等一下。”
關芷道,此時她心情莫名平靜,有種“這一天終于到了”的感覺,驟然興奮起來的精神一時都忘記了過去幾天的疲憊,又或是透支出了更多的精力。
“你們查不到我的號碼嗎?怎么不直接找我?”
關芷并非諷刺,而是以研究所的實力,這是理所當然的,反而秦朗要通過威廉姆士找她,令她有點意外。
“二十七天前,我們這邊就無法確定你的具體坐標和網絡地址了。”
那剛好是蕭閑來到她身邊的第二天,看來是蕭閑做的。
關芷并不意外,中天紫微能不為人知那么久,本身的底蘊并不薄,對科研界的熟悉,蕭閑在游戲里也曾經露過口風。
蕭閑確實動用了家族勢力去保護她,并且遠不止她眼中所見的隊伍,這也意味著,蕭閑在她不清楚的時候,就擺明立場與研究所對立了。
這和他平時的表現不同,因為在人前,他還是用程野的身份做掩飾,外面的勢力并不清楚關芷身邊突然出現的保護力量,是哪一方在插足。
蕭閑顯然是在安她的心,關芷不清楚他還做了什么,盡管對他的能力有信心,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能安然接受。
關芷朝蕭閑看去,正好見他對她打個手勢,表示可以接通網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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