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過了二十幾年了,且那青嵐都不知已被賣去哪個山旮旯了,可展老爺不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還為了維護一個已經離開了二十幾年的人、沖著展夫人厲聲訓斥……這叫展夫人情何以堪呢?
只見展夫人被展老爺氣得渾身直發抖,咬牙切齒的譏諷那早就不在跟前的女人:“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老爺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她是個好女人?若她真是個好女人,就該一頭撞死當守護貞潔的烈女,而不該墮落到青樓里去當妓*女!更不該只見了老爺一面,就放*浪的勾引老爺讓老爺您立刻把她贖回家!”
展夫人那刻薄的話語像是挖到了展老爺心里最在意的那塊地方般,讓展老爺立刻暴跳如雷、鐵了心要和展夫人爭執到底,只見展老爺一心一意的維護青嵐道:“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些!青嵐她雖不幸淪落青樓,但她是賣藝不賣身的伎女,她不是那種為了得到榮華富貴就人盡可夫的女子!她和尋常的青樓女子不同!”
展老爺越是維護青嵐展夫人的心就越是疼得厲害,同時更是把那已不在展老爺跟前的青嵐恨得牙癢癢的,展夫人恨她明明已經從他們的生活里徹底消失了,卻偏偏還能死死的拽住展老爺的心,更恨這都過了二十幾年了,自己還是一樣爭不過一個只存在展老爺記憶里的女人!
展老爺的絕情讓展夫人心如刀割,更是讓她卯足了勁兒要在這件事上爭個高低,只見她捧著一顆碎成碎片的心、像瘋了般的咒罵著那個搶走她夫君的女人:“無論老爺您怎么說,青嵐她始終是個不折不扣的妓*女,無論老爺您再怎么維護她,她也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沒錯,她就是賤女人,我就是要罵她、詛咒她,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她根本就不配進我展家的大門,根本就沒資格同我共侍一夫,就是她再進一次我們展家大門,我也照樣會把她給賣回青樓去……”
“啪!”
打斷展夫人這番泄憤話語的乃是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這個巴掌更是重重的落在展夫人的臉上,才會發出那般清脆的聲響。而打這個巴掌的人,自然只會是展家的一家之主展老爺……
只見展老爺怒嗔著雙眼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竟然把青嵐賣去青樓,你竟然把她賣到那個地方去?!”
“哼,那個賤女人本就是從青樓出來的,我把她賣回去有何不妥?青樓才是像她那般卑賤的女人該呆的地方,我只是送她回去認清本份罷了!”
“啪!”
展夫人對青嵐的侮辱讓展老爺憤怒的再甩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讓展夫人徹底的瘋狂起來,不但口不擇言的說著更加刻薄的話語刺激展老爺,且展夫人還越說越激動、最后變成歇斯底里的尖聲質問展老爺……
“老爺你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個賤女人打我?她都已經離開你二十幾年了!難道當年你和她之間那短暫的情分,能抵得過我這個發妻陪伴了你二十幾年的情分?”
展夫人的話一點都沒打動展老爺,只見他一臉冷漠的答道:“你拿什么和青嵐比?像你這般惡毒的女人根本就比不上她!”
“噗……”
這一次回答展老爺的是展夫人的一口鮮血,那口鮮血是被展老爺的絕情給逼出來的,是展夫人在悲憤交加的情況下吐出來的!
那口鮮血讓展夫人身邊的丫鬟立刻忙成一團,但展夫人卻倔強的推開身邊的丫鬟、擦都不擦那滿是血絲的嘴角,只怔怔的看向展老爺、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比不上她?你我大婚時老爺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那時你說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不上我……”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比不比得上我也不想再深究了,我只想問老爺一句話———這該說的事兒我都說了,我也承認謀害香姨娘一事是我錯在先,可是難道老爺還不愿意承認我所犯下的錯,乃是你造就的嗎?”
“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愿意承認,是你負心納妾在先、才會有在那之后的種種錯事嗎?難道你還不想承認青嵐有錯?不想承認她當年做錯了事、傷害了我?”
面對展夫人那痛心疾首的質問,展老爺只一臉冷漠的答了句:“一派胡言!眼下我們是在說你謀害香兒一事,這和以前的那些舊事兒有何干系?你不要為了推脫罪狀,硬生生的搬出這些毫不相干、無關緊要的舊事來!”
“毫不相干、無關緊要?原來這些事兒在你心里,始終是些毫不相干、無關緊要的事兒,原來這改變了我一輩子的事兒,在你眼里竟不值一提?”
展夫人先是質問了展老爺一句,隨即像是瘋了般的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毫不相干?!是真的毫不相干,還是老爺你心虛找出來的借口?!”
這展老爺多少是因為心虛才會說往事和眼下這件事毫不相干,所以展夫人一言點破他的心思、讓他再次在晚輩和妾室面前無所遁形,所以展老爺當下就惱羞成怒的訓斥道:“你別再拿那些舊事借題發揮了,幾十年前的舊事眼下我們不說,我只說你謀害香兒、嫁禍媳婦兒一事!”
展老爺說完頓了頓,不給展夫人任何發話的機會,就一錘定音的宣布道:“你謀害香兒一事眼下是人證、物證俱全,你就是再狡辯也無濟于事!既然你一直都不肯認錯悔改,那我唯有按照家法處置你了……”
展夫人似乎猜到展老爺要說些什么,但她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做任何辯駁只冷笑著問了句:“家法?敢問老爺想用什么家法處置我這個可有可無的正室夫人?”
展老爺先是有些猶豫的掃了展寂衍一眼,但最終他個人的喜好還是占了上風,只見他很快就甩開猶豫、斬釘截鐵的說出了心里的想法:“像你這樣的惡人,絕不能繼續留在我展府里禍害展家骨肉,所以我即刻便會寫上一紙休書把你送回娘家,望你回娘家后能夠好自為之、洗心革面的重新做人!”
展老爺的話讓展夫人的身子猛然一晃,一直往后退了好幾步她才穩住身子,展夫人雖然早就猜到展老爺有休妻之意,但當她真正的聽到同床共枕了二十幾年的夫君、說出絕情的休妻之語后,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凄凄慘慘的問道:“老爺的意思是———休妻?”
“正是此意。”
展老爺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展夫人怔怔的搖了搖頭,隨后再次仰天長笑:“哈哈哈哈,休妻?!老爺你竟然想把我休了!你竟然真的要休了我這個發妻!”
一旁的展寂衍同樣為展老爺的決定震驚不已,只見他馬上拉著宋初云跪到展老爺面前,語氣誠懇的哀求道:“孩兒請父親收回先前的話,母親雖然有錯,但罪不至休,還請父親三思而行!”
宋初云見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連忙也跟著替展夫人向展老爺求情道:“恕媳婦兒多言———母親到底生養教導了夫君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父親三思而行、收回處罰!”
宋初云夫婦的求情并沒有讓展老爺改變主意,眼下展夫人在展老爺心里已不是那明媒正娶的發妻了,而是褻瀆他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的妒婦,此時展夫人在展老爺的眼里就像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仇人般,所以展老爺微微側身躲開宋初云夫婦的跪拜,同時別過臉不理會他們的哀求,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展夫人給休了。
展老爺的堅持讓展夫人氣得當場再噴了一口鮮血出來,一旁的小丫鬟嚇得捧著帕子、苦苦的哀求展夫人讓她們幫著擦血,但此時的展夫人哪有心思顧那掛在嘴角的血絲?
只見展夫人硬生生的把小丫鬟推開,邊倔著性子不讓小丫鬟擦自個兒嘴巴的血跡,邊用力的把展寂衍從地上扯了起來,怒罵道:“衍兒,你別求這個負心漢!他既已鐵了心要把你娘我休了,那就任他休去吧!”
“母親!您別同父親賭氣說這些氣話了,這一夜夫妻還百日恩,您與父親已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了,怎能說散就散呢?”展寂衍苦口婆心的勸著展夫人,讓她別再意氣用事激怒展老爺。
但展夫人聞言只是凄然一笑,低低的說道:“夫妻早已離心且夜夜同床異夢,既然我與他已是兩看兩相厭、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又何苦強行湊在一起過完下半輩子呢?”
打從得知展老爺還牽掛著青嵐,展夫人的心就一點一點的冰冷下來,緊接著展老爺為了青嵐打她的那兩巴掌,讓展夫人的心不但冰冷到極點、且還被打得碎成殘片,展老爺那兩巴掌和展夫人自個兒吐出來的那兩口血,讓展夫人在這一刻倏然大徹大悟、看破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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