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素雅,壁燈很古典,也很柔和,粉色、淡綠色,淡黃色,看起來溫暖而清新。
歐式的公主床,帷幕低垂著,有裙邊的頂端,床上的被子也有著皺褶的邊,看起來像是童話里延伸出的一部分。
她站在屋里,瞧了瞧四周,紅木的梳妝臺,琉璃臺燈,還有絲質的屏風,上面是春燕歸來的淡雅圖案。
那旁邊的玻璃案幾上,還有一只小小的熏香爐,旁邊放著幾味熏香。董小葵蹲身下來仔細瞧,倒不是瞧那幾味熏香,而是看那盒火柴。
那火柴盒比小時候見過的雙喜的火柴盒要大,正方形的藍色面,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雖然小小的一盒,但是躺在那里,卻像是幽深的大海。
她見過許二抽煙,好幾次都是用這種火柴盒,一直沒有近距離地看過。這一次,倒是見到了。她不禁想起許二抽煙的樣子,慢慢地拿出火柴,輕輕一劃,說不出的優雅。
她很想把這火柴據為己有。但是總歸這是別人的地方,老媽從小就說過: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即便是一根針也不要動,動了就是賊。
算了。改天,如果機緣巧合,就問許二要一盒,或許也是行的。
她站起身來,又瞧了瞧四周,這房間確實不像是客房,難不成又是哪個鶯鶯燕燕住過的。不過,上次聽那幾個人的意思是說“許少的寧園,女人止步”的。
難道是給自己布置的?董小葵心里這樣想,又覺得自己是瘋了。繼而又想到如果有這個房間在,還真是給自己的準備的,那這家伙就早有預謀了。
他到底有什么企圖啊,董小葵不由得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也想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往床上一躺。
這床十分柔軟,被褥有日光的味道,像是白日里剛曬過的一樣,她覺得很放松,安心地睡去。
睡得很沉,但是后來還是被雷聲驚醒,她陡然坐起身,摟著被子,有些驚魂未定,一時間沒有分清楚身處何地。[wzdff貼吧團]
京城一入夏,雷暴天氣很多,那雷聲很恐怖。所以,一入夏,董小葵總是很注意天氣預報,如果預報那一天有雷暴天氣。董小葵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如果雷暴天氣是夜里,那么她一定不會睡。
這段時間被紛紛擾擾的事情搞得烏煙瘴氣的,很少去關注天氣預報。
今晚雖然聽許二說有雷暴天氣,但是之前京城已經有過雷雨天了,q大那邊比較厲害。再說了,董小葵認為許二家的隔音效果相當的好。于是放心大膽地睡了。
這房間,確實隔音效果好,可是這雷聲也太大了。她還是被驚醒。
一下子醒來,就不知身處何地,只感覺還是小時候的閣樓里,夜里雷在房頂上滾過,一陣一陣的,像是要將房子撕得粉碎。她緊緊捂著耳朵,抱著被子,瑟縮作一團。爸爸媽媽在另一個屋里,弟弟還小,爸爸媽媽得照顧著。
她長這么大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雷,那樣幾乎要晃瞎人眼睛的閃電。約莫六歲的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劈死,巨大的恐懼攝住她,對于大自然力量的畏懼,讓她感覺瀕臨死亡。于是在她看到一道閃電將窗外的那棵大樹劈成兩截,將窗外的吊架齊齊劈斷時,她叫出聲來。
就這樣,許多年以來,一聽到雷聲,甚至是鞭炮聲,她就忐忑不安,很是煩躁,恐懼。盡管已經讀了那么多的書,也學了那么多的安全知識,她還是怕。
無論夜里睡得多沉,只要有雷聲,她一定會醒來。董小葵大口喘息著,緊緊抱著被子,不由得瞧了瞧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她不由得蜷縮了身子,這才想起這里是許二的寧園。
她本能地往床角落里移動。忽然,一只手將她一摟,原本就十分緊張的她尖叫一聲,手肘本能地向身后的人擊打過去。[wzdff貼吧團]
那人將她的手捉住,往他懷里一摟,說:“你怕打雷?”
董小葵這才聽出是許二的聲音,心里安定了不少,趕忙又往他懷里靠了靠,也不像平素里那樣躲避。
“沒想到你怕這個。”許二繼續說,屋外雷聲依舊很盛大。但身邊有許二,她便覺得安心很多,于是緊緊在他懷里縮著。
他將她摟住,讓她坐在他腿上,又拉了被子蓋起來,然后靠在床頭,拍著她的背,安慰:“不要怕,寧園的避雷設施很好的。”
“嗯。”她應答了一聲,又是一個巨雷滾過,她雖然心里不那么害怕,但是還是本能蜷縮。
“別怕。”他還是拍著她的背,仿若這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安慰。
“嗯,謝謝你。”董小葵靠在他胸口,在雷聲的間隙,聽得他的心跳,是活力無比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這樣拍著。忽然,又是一道潔白刺目的閃電劃過,董小葵本能地捂住耳朵,還是聽得那雷聲很大,象是把什么東西劈了一樣。
董小葵鬼使神差地想到龍飛虎翼似乎是走出了廳堂去院子外面的。在她的印象里,狗都有專門的狗屋,那種放在院子里的小房子。
這樣的雷雨天,應該會很危險吧。那個狗屋肯定是沒有避雷設施的。她雖然不喜歡狗,但是看著虎翼的嬌憨,她卻是開始喜歡了。
她不由得問:“虎翼和龍飛,不會有危險吧?”
她問出來,又后悔了,這個男人顯然是極愛龍飛虎翼的,他替它們洗澡,無比的耐心,當作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自己這是提醒了他,他去弄狗,豈不是更危險?
呸,董小葵你到底在做啥,她鄙視自己。
許二卻是低下頭,輕笑一聲,說:“你不喜歡狗的,居然問虎翼和龍飛了。”
董小葵不說話,許二繼續說:“它們很安全的,你別擔心。”
聽到他這樣說,董小葵才放下心來。
屋外的雷聲越來越大,雨也越來愈大。董小葵緊緊捂著耳朵,時不時瑟縮發抖。許二安慰一陣子無效。
最終無奈地笑了笑,董小葵說:“別笑,我也不想這樣怕的。小時候的事了。”
一說著,閃電又起,她立馬捂耳朵。許二搖搖頭,將她從懷里拉起來,把她的雙手強行拉開,對她說:“看來雷雨夜有你不美好的記憶。那就應該添加點美好的。”
“什么?”董小葵顧著恐懼,沒太聽明白。
“如果有了美好記憶。那么,以后打雷就會想起美好的。”許二笑著說,在董小葵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忽然翻身過來,將董小葵壓在身體下,俯身吻住她的唇。
董小葵只覺得腦袋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只知道他的唇很柔軟,很溫暖,帶著甜甜的香氣。他的吻并不狂野,柔柔的,吮吸蹂躪著她的唇,輾轉流連。
董小葵不由得嚶嚀一聲,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他呼吸濃重了一些,吻得狂野了一些,與她的唇齒糾纏著,時而進,時而退,像是一種追逐的游戲。
董小葵一開始無所適從,后來居然本能地與他糾纏著,雙手攀附上他的脖頸。
不知什么時候,他忽然離開她,翻身在一旁。董小葵這才有了幾絲的清醒,羞得整張臉都滾燙,拉了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然而,心里又升騰起另一種不安與難過。
自己居然這樣主動,難保沒有勾引的嫌疑。他這樣的身份,向來最忌諱的就是勾引吧。看他剛才推開她的反應,那樣厭惡的。應該就是這樣了。
說實話,她即便是遠走天涯,不能與他相見。也不愿他將她當作那種處心積慮去勾引他的女子。
她心里空落落的難過,倒真是忽略了電閃雷鳴,一個人蜷縮著,心里亂亂的,全是懊悔。
過了好一會兒,許二卻是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有些戲謔地說:“以后打雷就可以想著我了。”
董小葵悶在被子里不說話,他將她拖出來,一并躺下。讓她枕在他的臂彎里。問:“是不是?”
董小葵不回答,他將她摟緊。
兩個人就這樣躺著,原本應該是很陌生的,可是卻是這樣奇怪的相處方式。
雷聲漸漸小了,屋外只有雨下得縱情。
她的心漸漸寧靜下來,聽許二的呼吸,并沒有睡著。于是她這才反應過來,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許二一聽,也沒有回答,大約是沒想到董小葵會問的。
“哼。許少這做法不對吧?偷入女子的房間。”董小葵指責他,心里到底是沒有真的生氣。
許二咳嗽兩聲,說:“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踢被子。”
“哼,狡辯。”董小葵撇撇嘴說。
“好了,老子的地盤,老子想來就來了。還跟你解釋什么。睡覺。”許二很是不悅,將她狠狠一摟。
“禮儀啊。”董小葵語重心長地說。
許二擰著她的耳朵,說:“禮儀,我以后再好好教你。教你該怎么對待本公子。”
“哼,我自有禮儀對待你,不勞許少費心。”董小葵不甘示弱。
許二一翻身壓著她,笑了笑,說:“叫仲霖,不然,現在我就辦了你。”
董小葵心里亂,低眉垂首地不說話,許二威逼一陣子無果,自己也是頹然,翻身在一旁,將她摟在懷里,說:“這房間是給你的。以后,你過來可以睡這里。”
“嗯。“董小葵回答,也覺得很累,閉上眼睛,卻聽得許二很蕩漾地說:“睡吧,養好精神,明天我們去做臉紅心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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