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葵收拾好東西,回學校。
在路上,本來想著給此岸彼岸打個電話,又想到上午是這女人的睡覺時間,于是將手機收起來。剛收起來,電話便響了。她翻出來看來電,沒有存儲名字,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來,低聲說:“您好,請問找哪位?”
對方一時沒說話,沉默了一下,說:“董小葵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打電話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聲音溫婉,但聽起來卻并不友善。而且她的語氣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這女人的聲音很陌生,所使用得電話號碼,董小葵也是第一次見。那么,自己跟這人不熟,可她打電話來不自報身份,直接開口就是居高臨下的口氣。并且聽那話的內容,她還知道她董小葵。
這種被窺伺的感覺很不好。況且對方還那么無禮。董小葵心里有些不悅,卻也壓著性子,問:“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對方還沒回答,那邊就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誰讓你多事的?”
那男人嗓音沙啞,不住地咳嗽,像是得了重感冒。
“我是在為你——,你——”那女子有些氣急敗壞,緊接著聲音忽然遠了,也不知在吵什么,那男人在咳嗽,那女人在安慰,似乎說:“不找就不找,你還氣上了。”
緊接著,又有狗狗在叫,那女子斥責那狗:“叫什么叫?滾出去。”
電話那邊嘈雜得很,烏七八糟的,董小葵總結了一下,是那個女的要找自己談談,而那個男的似乎不讓。
聽他們的聲音,自己也是不認識的。所以,她耐著性子,問:“你們是誰?”
但是無人應答,過了一會兒,那邊電話也掛掉了。
董小葵將手機握在手里,覺得這事很詭異。如果說對方沒有叫出她的名字,那么這就像是打錯了電話。可是對方一開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自己到底又得罪誰了?那女人的聲音也很不友善。
這樣思索一陣,沒有結果,不覺間抬眼,卻發現車已經到了q大東校門。司機正要將車一直開進去,董小葵立刻喊:“停車,以后送到這里就好了。”
那司機依言停車,然后立馬下車,為董小葵打開車門,對著她行禮,說:“許少吩咐,后天上午我會來接您去寧園。”
“嗯。有勞了。”董小葵向他點頭回禮。
“董小姐,如果有什么麻煩,您可以告訴我。許少吩咐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讓我聽董小姐差遣。”那司機依舊恭敬地站在那里。
這司機其實一點司機的模樣都沒有,更像是保鏢了。[wzdff貼吧團]典型的北方男人,臉龐剛毅,身材魁梧,渾身上下有一種英氣。
這會兒,他對著她一個南方的小女子行禮,確實讓董小葵有些不自在。
她立刻搖搖頭,說:“沒事,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那司機點了點頭,說了聲“我走了”,然后,徑直開車走了。
董小葵這才理了理包,準備往學校里走。正是中午時分,很多q大的學生紛紛到q大東門外的美食街覓食。
董小葵才一轉身,便發現許多人都瞧她,有人還三三兩兩竊竊私語,以目指指點點。
她眉頭一蹙,有些不悅。繼而又想起趙敏說過,這學校里有許多關于她的流言蜚語。
而此刻,這輛賓利太過招眼,再加上zl的車牌,這還真是鐵證如山。大約這些人都在為證實流言,從而證明自己擁有敏銳的分析力而歡呼吧。
她撇撇嘴,沒有理會這些異樣的眼光,往宿舍去。
回到宿舍,也只有趙敏一個人在,還是在做習題。見到董小葵回來,頭也不抬,也不說話。
氣氛實在是壓抑,董小葵心里不舒服。外面那些人用什么樣的眼光看她,她都不在乎,因為那些人與她不相干,便不需要在乎那些人的喜怒哀樂。
可這宿舍里的人不一樣,這兩年來,她們四個同甘共苦,共同進退,是同學,是室友,更是家人。但是從她回來,趙敏就當她不存在。董小葵清楚,這是趙敏真正生氣的方式,不說話,不理人。那種冷暴力讓人心揪得痛。
如今,她是真的生氣了吧?之前,她就語重心長地告誡過自己,可是自己沒有聽進去。
董小葵心里很是難過。坐在床上瞧趙敏,說:“敏敏,我回來了。”
“嗯。”她應了一聲,還是低頭看習題。
氣氛很尷尬,董小葵咬了咬嘴唇,又說:“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擔心了。”
“沒事。”趙敏說“沒事”,可還是繼續低頭看習題,沒有要理董小葵的意思。
氣氛一如既往地尷尬。董小葵張嘴幾次,終于沒有說出話來。最后,只得沮喪地低著頭,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這才想起昨天去爬山之后,就在他懷里睡著了,今天早上,不知怎的,因為他離開,自己變得恍惚。再說,也沒有衣服在那邊,于是也沒洗澡。
不曾想,竟然有不好聞的味道。也不知許二那家伙抱著自己,怎么還睡得著。
想到許二,她心里總算有些暖暖的。站起身去翻衣服,準備洗澡。[wzdff貼吧團]在翻找衣服時,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敏敏,你吃午飯了嗎?”
“嗯,吃了。”趙敏回答,依舊在做習題,并沒有說下去。
“余姚和珍珍呢?”董小葵繼續問。
“珍珍去茶餐廳了。余姚身體不適,繼續請假。”趙敏又翻了一頁,在一旁的本子上寫寫畫畫地做筆記,并沒有要與董小葵談話的意思。
董小葵也覺得無趣,便說:“我去洗澡了。”
“嗯。”趙敏鼻子里哼一聲,還是沒有抬頭。
董小葵走到浴室里,花灑里的熱水灑下來,滑過皮膚。她閉著眼,抿著唇,無聲地哭了,自然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淚。
哭了一陣子,覺得心里好了一些。她才穿好衣服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然后吹干頭發,平靜地走出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趙敏已經在對著鏡子細細描眉,換了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加著個小披肩。
“敏敏要出去?”董小葵問。
“嗯。有個朋友從美國回來,去吃頓飯。”趙敏一邊說,一邊轉身拾掇她的包。語氣還是不咸不淡的。
董小葵聽出明顯的疏離,但還是裝作沒有聽出來,繼續問:“額。早上教授有沒有點名?”
“有人替你遞了病假的請假條。”趙敏回答,抬眉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冷的,讓董小葵心里很不舒服。
“誰?”她問得有些底氣不足,明知道大約是許二那家伙做的。
“誰知道。”趙敏對著鏡子轉了個圈,然后往門外走去,將門摔得很響。
董小葵心里很難過,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打開電腦,想去有游戲里掛一掛,看看副本情況。
“最神話”的畫面一如既往的美麗。她站在南天門,有些恍然。下意識地點開好友名單,看著一串的人物,都覺得空洞。
此岸彼岸依舊不在。也許是周一的緣故,家族里很多人也都不在線,只有短耳貓咪在蟠桃園挖寶,煙花燼頭在競技場與人切磋。
她甚覺無趣,便詢問了一下短耳貓咪最近的情況。
短耳貓咪:最近整個區都河蟹。打架斗毆少有發生,“碧霄長歌”沒有故意找事,大家一致瞄準副本。
董小葵又詢問了一下副本情況。原來自從那次,她集合三界力量去副本逛一圈,雖然死出來得很快,但是后面的人,基本上沒有能夠超越她的。
董小葵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短耳貓咪問:族長,我們什么時候,再去那個終極副本?
董小葵回答:改天吧。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
她說著,又點開夫妻那一欄,秋水長歌的名字是灰的,并不在線。
短耳貓咪發了一個炸彈表情過來說:你們總是在忙。連那五把鑰匙也不找了么?
董小葵回答:下個月吧。
是啊,下個月。她就可避開這些紛紛擾擾的煩亂,回錦城去了。到時候在錦城找一份兒工作實習著,又離家近,可以照顧媽媽和弟弟,等實習期滿,回這京城來交個實習報告,做個論文答辯,到時候就可以畢業了。
京城的一切,就讓它煙消云散吧。包括他——
想到許二,心里不知怎的,總有些空落落的,像是遺失了重要的東西。
短耳貓咪發信息過來,說:得了,下個月。說不定別人早就找到了。
她回答:這事,也是靠運氣的。這五把鑰匙都公布好幾個月了,至今找到線索碎片的人,似乎也只有我吧。
這話惹得短耳貓咪發了鄙夷的表情。董小葵略一笑,又問起秋水長歌最后有沒有上線。得到的回答是自從洞房花燭之后,秋水長歌只上線過一次,就是前天晚上十點過。不過。弄琴跟他打招呼,他只是說:替無憂打點材料,在星山之巔。后來就匆匆下線了。
前晚——
唉,本來自己原計劃也上來晃蕩的。可是被許二強行弄到寧園了。前晚十點過,自己在許二的浴室里洗澡。
董小葵沒有說話,徑直點開系統上線提示,發現有一封郵件。點開來看,是秋水長歌發來的,只有短短幾行字:
吾妻無憂:
你要的十二顆靈石已經準備好,我給你指定寄售了,注意查收。另外,你的畢方鳥換羽毛時,你就可以學“影風訣”了,學好了之后,嗯,嗯,下副本,很好。
另,夫君最近很忙,不會上線。但如果有需要,請發郵件。
你的夫君秋水長歌
董小葵一笑,從寄售商店查收了他為自己寄售的靈石,又瞧了瞧畢方鳥的成長周期,看來再養幾天,就可以收獲畢方鳥的羽毛了,等到時候學習這“影風訣”,再帶人下副本。
這副本是不限制人數的,那么就說明必須要集合很多力量,還要有個善于指揮。如今,她算是參透副本門口的npc盤古的話語了。“團隊的力量,三界無分”,不就是說要集合三界的能人,才能合力探索這個副本么?
她略一笑,心情稍微好一些。正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她摸出來,看是此岸彼岸,一接起來,那女人就在那端喊:“無憂。你現在哪里?”
“學校。”董小葵回答。
“這么快就睡夠了?”那女人在那頭氣定神閑地問。
“呸,死女人。”董小葵啐了一口。
此岸彼岸哈哈大笑,說:“改天,老娘一定要看看這個極品男人到底長什么樣。太搞笑了。”
這話還沒有落音,此岸彼岸已經在那邊笑得不可開交。董小葵覺察出不尋常的氣息,立馬問:“夏可可,你老實交代,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董小葵一問完,就聽見此岸彼岸在那邊狂捶著桌子,說:“那丫的接你的電話,哈哈,跟我說他將你累著了,你睡了,叫不醒,有事明天找。哈哈,太搞笑了。”
“啥?他這樣跟你說的?”董小葵聲音提高,不由得站起身來,心里咒罵這許二,這話擺明就是讓人誤會的。這人絕對是存心的。
“哈哈,是啊。原話,一字不漏。”此岸彼岸在那端發狂地笑。
“淑女,淑女。這有什么好笑的?”董小葵往窗邊走,靠在窗邊瞧著梧桐大道上人來人往。
“當然好笑。根據他說話來分析,你們分明沒滾,只純粹睡覺了。因為他在刻意誤導我。嘿嘿,所以,這男人太有意思了。”此岸彼岸在那邊壞笑。
“無聊的女人,今天倒是起得早。”董小葵笑著說,瞧著梧桐大道上有個慢悠悠踩著滑板的人,戴著帽子,穿著寬大的t恤。喲,禁止自行車后,現在又改玩滑板了,人民的智慧果真是無窮盡的。
她瞧著那人,倒是覺得身形有些熟悉。此岸彼岸卻止住了笑,語氣忽然嚴肅認真起來,說:“我回廣東的事得推辭了,最近遇見些事挺詭異的。”
“什么事?”董小葵一聽,很害怕是自己的事連累了她。
“其實也沒什么。但是這事跟你有關,我必須得搞清楚。”此岸彼岸說。
“跟我有關?”董小葵低聲問,心里發怵,果然是自己連累了她。
“嗯,有人往我賬戶上打了20萬,發了一條短信:已還,小葵不欠你了。”此岸彼岸說。
“什么?”董小葵不由得低聲驚呼,而后立刻問:“署名和戶頭呢?”
“一概不詳。不過我搜集了一些資料。你現在立馬走出來,我半個小時之內殺你們學校東門,我們做做詳細分析,理清楚,不然老娘都覺得周圍飄著鬼,非常不舒服。”此岸彼岸提議。
“嗯。我立刻出門。”董小葵回答,也覺得這事太過詭異,必須要理一理了。
(咳,咳,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疑云來襲,大家可以盡情去書評區蕩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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