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
“我還沒吃藥。”在他放她在床上,親吻她之前,董小葵再度抗議。許二不管一切,以吻封緘。
不過,這個吻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他的電話響起。董小葵跟許二在寧園呆過一段時間,對他的來電鈴聲,基本上能分出何種來電鈴聲是何人,而這一次打來電話的是陳俊。
陳俊是個沉默寡言、極其懂分寸的人,如果沒有緊急的事,絕對不會主動打擾許二,尤其是他在度過私人時間時。那么,他在入夜時分來電,必定有大事發生。董小葵聽得那鈴聲,心也不由得一緊。
許二這次回到錦城,到底有些瘋狂:對她表白,剖開他自己的密封起來的心,還要她為他生孩子,甚至是說到私奔一般的登記結婚。
這一系列得舉動顛覆了董小葵對他的所有印象。她只覺得太不尋常。盡管,他說了原因是因為族弟和戰友的離開。
但董小葵認為他雖然有一個敏感的心,但早已看慣生死的他不至于有這么大的舉動。那么,在京城絕對不只發生了他族弟和戰友犧牲的事情。一定還有更重大的事情發生。然而,這男人太喜歡掌控,又太喜歡一切都自己擔著,有些事他絕對不會說。即便董小葵陰謀陽謀也扒拉不出什么,何況,那點小智慧在他面前原本就不值什么。
電話鈴一響,原本在親吻董小葵的許二頓時頓了一下,然后低頭輕吻她的雙唇,翻身下床,接起電話,說:“講。”
董小葵還躺在床上,看他坐在床邊接電話的背影,那背影瘦削而挺直,孤獨得讓人心疼。她不由得想起他說族弟犧牲時的那種神情與語氣,心里一陣陣的難受,慢慢坐起身來,還是瞧著他的背影,等待他的決定。
其實,他來到她的面前時,她就清楚他還會走,并且很快。所以,她不問他的行程。
許二靜靜聽了一陣,對陳俊說:“我知道,你馬上給我訂回去的機票。”
他果然是要走的。董小葵心里一沉,沒有說話。許二掛了電話,合上手機,并沒有轉過來,依舊端正地坐在床邊,說:“那邊有急事,我——,要回去。小葵,我——”
他語氣里有抱歉,董小葵聽不下去,從背后摟住他,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
許二被她一抱,身子一怔,但沒有轉過來身來,任由她摟著。董小葵將頭放在他肩頭,聽著他的呼吸,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許二才緩緩地說:“石頭,沒時間陪你。”
“我知道的。”她還是重復這句話。
他便什么都不說,慢慢伸手將她摟在懷里,摩挲她的臉頰。他掌心里粗糙的厚繭帶來酥麻的癢,她躺在他懷里看他,絲毫不羞澀,只覺得他的眼睛像是兩顆明亮的星星。星星漸漸低下來,星光兜頭淋來,她閉上眼,感覺他的吻落在額間,好聞的氣息彌散周遭。
他只是輕輕一吻,說:“石頭。有時候,你總是太固執。”他說完不由得嘆息一聲。董小葵閉著眼,知道他說的是生孩子這件事。
她心里其實也很矛盾。暗自嘆息:世間為何沒有雙全法,能讓他們兩個一路沒有這么多的荊棘坎坷。
兩人之間靜默無聲,電話再度響起。他接了電話,只是“嗯”一聲,然后言簡意賅地,讓陳俊在兩個小時后來接他。
許二放下電話,還是抱著董小葵,卻是無奈一聲輕笑,說:“原本,我以為可以陪你一周的。卻沒想到京城會有些事,我是必須回去。”
他的語氣充滿抱歉和無奈。董小葵急忙說:“我知道。”
她還是這句話,許二呵呵一笑,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的女人是機器人,現在是復讀程序。”
董小葵不好意思笑了笑,抿了抿唇,有些撒嬌地說:“人家是真的理解的。”
他似乎是愛極她這種撒嬌狀態,將她往懷里一摟,說:“石頭,你這樣真讓人安心。”
“是嗎?”她反問,微微笑。是的,她不喜歡分別時太傷感,每一分每一秒,如果可能,她就要竭力讓他覺得愉快。
“我初見你時,你臉上全是防備。后來跟我相處,也總是思慮太多,每分每秒似乎都在思考我舉動的意圖。走每一步都在看遠處,看更遠處,權衡利弊。你身上有一種別的女子沒有的孤獨勇敢,可是,我看得你走得累,走得讓我心疼。我總想,這個女子,我要如何才能讓她活得輕松幸福。”他慢慢地敘述,手摩挲她的臉,動作輕緩,像是細細撫摸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
他們認識的時光嘩啦啦過來,原來曾經以為的暗戰,曾經以為的對決,曾經耍過的小聰明,都那樣可笑。他的冷漠與別扭,還有對她近乎寵溺的折磨,都是一種疼惜。
她覺得幸福,那幸福從心底蕩漾開來,化作燦爛的笑。她與他相視而笑,伸手摟緊他,將頭枕在他胸口,說:“謝謝我的仲霖,董小葵這生無憾,該遇見的已經遇見。”
“傻。”他說,吻了她的脖頸,用手捋著她的秀發。因為有些用力,有些地方會扯到頭發,有些疼。她卻不吭聲。
“把頭發留起來吧。”他低聲說。
“好。”她回答。
“吃藥的事,你看著辦。也許,我太自私,不該這樣綁著你。”他忽然說。
董小葵一下愣住,身子一頓。她沒想到這個驕傲的男人會這樣輕易妥協。他就不是一個可能妥協的主。
難道這次回去有危險?不知怎的,董小葵忽然有這個念頭。這念頭一閃,她就無比害怕,也顧不得禁忌,問:“仲霖,你告訴我,這次回去,是私事,還是公事。”
許二停了片刻,緩緩地說:“公事。”
這兩個字是董小葵最不愿意聽到的。因為這兩個字代表可能的危險。若是私事,到底沒有生命危險。然而也就是這兩個字,就可以不用再問。董小葵將他摟緊,再摟緊,說:“我會好好的。仲霖也要好好的。”
他輕笑,像是竭力讓她放心,說:“放心,我做事向來有分寸,再說,你的男人,比你想象中更厲害。”
“又得瑟了。哪里有這樣自夸的。”她說,輕輕地笑。
“好了。別擔心,我一有空,就給你打電話,你要乖,要好好照顧自己。”他說,語氣憐惜,又輕吻她的額頭。董小葵像個小女孩,連連點頭。
“好了,原本是計劃明天跟你一起看看你最近研究的成果的。現在看來只有這一小時了。讓我看看。”他忽然話鋒一轉。這話讓董小葵都不得不自問:“董小葵,你何德何能?能得男人如此。”
許二卻已經放開她,讓她去拿最近整理的資料,撰寫的文章,以及一些閱讀的心得。他卻是收拾東西。其實,他來這里,原本沒有帶什么東西,加上當晚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他直接就爬墻進來了。至于睡衣與里襯的襯衫都是過年時扔在董小葵這里的,牙刷毛巾超市買的。他卻到處看看,將董小葵那只質樸的銀鐲子抓住,說:“石頭,這個很有收藏價值,送給我。”
董小葵正在開電腦,抬頭看到他晃了晃手中的鐲子就收入懷中。她連忙說:“那鐲子是外婆家傳下來的,哪里有什么價值的。我也去考古系上過課。”
“那些教授是誤人子弟的庸才。要相信你男人的眼光,這真的具有收藏價值。”他說得可得瑟了,董小葵不由得“撲哧”一笑,回答:“難得許少看得起我的物件。原本還怕你嫌棄。”
“你做飯真不咋滴,我都不曾嫌棄。”許二打趣她。
這男人真沒正形,董小葵假意生意,一邊打開文檔,一邊說:“那你娶個大廚師好了。”
“嗯,好主意。要不,我跟你打個商量,我娶個八大菜系,咱們一天換個口味?”他一邊說,一邊從背后抱住她。
“你就不怕毒死你。哼哼,話說被歷史上被皇后妃嬪弄死的皇帝可不止一兩個。別怪本姑娘沒友情提示你:最毒婦人心,尤其是嫉妒的女人。”董小葵說。
“你是在威脅我?”許二反問。
“我是好心提示。”董小葵回答。
許二呵呵一笑,說:“你的小心思,以為我不懂?好了,為了本公子的安全,你就努力提升,身兼數職吧。”
董小葵忍不住笑,掃了他一眼。許二卻很認真地拉起她的手,往她手上套了個玉鐲子,說:“嗯,這個很配你。”
董小葵一瞧,看到那玉鐲子,晶瑩的,色澤和潤,在燈光下映襯下有一種柔和之美。
“這個應該也適合你。”許二又說,將一塊玉佩掛在她的脖頸上。
“仲霖。”董小葵喊了一聲,看到那鐲子和玉佩,想起在京城時,他的奶媽曾說他提走了放在那里東西,說是給他妻子的。有一段時間,董小葵還暗自腹誹這家伙到底是沒有誠心的。卻不料在這分別時刻,他給了她。
這必然是貴重的。那時,那奶媽講過這玉是尋了許久尋到的上品,然后找名師打磨而成的。許家三兄弟都各自有的,都說將來有很愛的人,就會送給那人。
許二將這鐲子和玉佩都給她,這是一種承諾與無言的表白。她現在對于他的愛,從不受寵若驚。因為她愛他,他也一樣,而愛情是平等的,無關乎身份與金錢。于是,她對于這份愛就接受得心安理得,波瀾不驚。
“此物待主,物歸原主,果真相得益彰。”他笑顏甚好。
董小葵掩面,吃吃笑,眉目都是幸福,說:“什么都讓你說了。我只好不說了。”
許二“嗯:一聲,與她一并看她的研究成果。董小葵也正巧有些疑問要與他討論。兩人從股市金融市場談起,淺顯地預測了未來,認為未來太過動蕩,必須不能再予以投入,董小葵也決定自己的畢業論文走這個路線。
兩人稍微說了說金融市場的事。又講到董小葵雜志上的一些對神話以及歷史的學術性文章。原本是意見的交換,董小葵十分虛心地向許二請教。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就是大海,他的睿智讓人仰止,若不是那樣特殊的職業,他進入任何一所高校,都可以讓好多個系的教授黯然失色。
許二似乎對董小葵十分滿意,說到后來,尤其說到她選的切入點——地理、人文、神話之間的聯系,以一種探秘的方式徐徐來寫,將神話研究理論蘊含其中,增加可讀性,文章也淺顯易容,避免了理論性文章的枯燥。
說到這里,許二忽然很動情,說:“乖,謝謝你。”
董小葵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低聲說:“這又什么好謝的。這可是我在獲得成長。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是你給我這個方向,又給我提供了很多典籍呢。”
“總之,謝謝你。”許二對她笑,神色明凈。
董小葵甚是喜歡,不由得瞇起眼看他的笑,自己感覺幸福。她想這男人這樣聰明,這句話表明他知道她研究神話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要謝謝,可不能空口謝謝。”董小葵難得調皮。
“那小娘子要啥?”他伸手捏她的臉,似乎極其喜歡這寵溺的舉動。
“要公子陪我一生到白頭,不知可否?”她將修改過的文檔裝到新文件夾中,語氣十分調皮輕松。
“奉陪到底。”他說。又說:“好了,不逗你了。一會兒陳俊得來接我。你還有什么要問我的,盡管問。”
董小葵想了想,說:“我其實還在做另一件事。想將中國神話進行整理,構筑一個有清晰體系依托的神話世界。”
“你要重塑神話?”許二不由得問。
董小葵點點頭,說:“我覺得唯有如此,才能將理論體系讓人熟知。雖然現在有各種帶著神話色彩的玄幻小說。但都是一個面,或者個人想象依舊超于了系統的依托。我只想借用這個方式來闡述我的神話。不過,還得有別的依托。”
“什么依托?”許二問。
董小葵原本想說的。可是,她還暫時不想戳穿這家伙就是秋水長歌。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她調皮一笑,說:“這個保密。等你這次回來,我就告訴你。”
“石頭,你在耍陰謀yin我。”他滿臉笑,微瞇的眼睛,眼神深邃。
“公子,不是陰謀,這是陽謀。我擺明是謀你的,敢讓我謀么?”董小葵眉毛一挑,眼神語氣皆充滿挑釁。
“有何不可?”他倏然站起身,跨步過來吻住她的唇,一寸寸的輾轉,最后終于放開,兩人相視一笑,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猴子在腳邊走來走去,最終發現男女主人都不曾理它,落寞地跳上窗臺看蒼茫夜色去了。
兩人坐了一陣,電話終于響起了。董小葵瞧了瞧時間,不得不感嘆陳俊太敬業了。不遲不早,真是許二說的點出現。
分別,便不可避免。董小葵心里不舍,卻也不是拖泥帶水的女子,這一刻反而從容淡然,為他整理衣領,踮起腳親吻他,然后叮囑他要注意安全。
許二沒有說別的話,只是點頭說是。到后來,她送他出去,暮春的夜帶著些許寒淺。兩人并肩走到小區門口,陳俊早已開車停在那里。
“董小葵,你有沒有話對我說?”許二忽然問。
這男人——,剛才不是已經對他叮囑那么多的了?董小葵不由得想他到底要聽什么。若是表白,她似乎是用了各種方式表白過了,雖然似乎沒說那三個字,但已經那樣明確了啊。
他不應該還問這個才對啊?
董小葵十分疑惑,許二看了看表,又問:“你確信沒有話對我說?”
她確信自己想不出來,不過看這人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她慢吞吞地喊:“仲霖。”
“嗯?”他回答,一臉都是期待。
董小葵咳嗽一聲,頓了頓,說:“嗯,仲霖,你要守身如玉。”
許二的神情像是那種津津有味地吃菜忽然吃到菜青蟲一樣,他憤憤看她一眼,哼了一聲,說:“董小葵,你可以滾回去睡覺了。不上道的家伙。”
他一說完,大踏步往車那邊走,弄得董小葵一頭霧水。她站在原地看他走到車邊,陳俊為他打開車門,他看了董小葵一眼,坐到車里。
直到那車遠去,董小葵還在疑惑這家伙最后到底想聽什么話?她慢吞吞往家走,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最后不得不發短信詢問他。
許二回了個拍打人的表情,說:“自己想。”
這男人向來脾氣古怪,這回又突然發作。她怎么知道他想聽什么?不過,耐著性子,這會兒他為公事日夜兼程的,怕是十分棘手,不能擰著,惹他生氣。于是她好脾氣地打電話給他,嘿嘿一笑,說:“仲霖,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可是我不想在分別的時候說,那樣會覺得不吉利。”
“那你不知道說點吉利的?”許二不悅。
董小葵一時無語,那邊已經在說到機場了,馬上要登機了。許二說:“好了,我掛電話了。”
“仲霖。”董小葵又喊了一聲。
許二哼一聲,說:“董小葵,你就不能說一句‘老公,我在這里等你’回來什么的?”
董小葵一愣,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她忽然就笑了,這家伙。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