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照師太笑靨如花,點頭不已:“好,好,果然得了滄海神功三昧!”
李慕禪笑道:“師父,到如今,我才知滄海神功之妙!”
竹照師太點頭:“前六層只練單勁兒,到了第六層,勁力合一,滄海神功的威力才真正顯示,……湛然,你算是出師啦,可以下山行走!”
李慕禪精神一振,笑道:“我真可下山行走?”
出來這么久,有點兒想家了,家里的父母,大哥,二姐,如今可好,鄭夢白道長可否仍在,玉仙派的諸女,如今可好,他皆牽掛。
竹照師太笑瞇瞇的:“滄海神功到第六層,便可下山行走,不過,湛然你嘛,卻不成。”
李慕禪苦笑:“要掃完一年,才能下山?”
“咯咯,你倒是個明白人!”竹照師太捂嘴咯咯笑道。
見到這個弟子愁眉苦臉的模樣,她就覺得有趣,忍不住想捉弄他。
李慕禪摸了摸鼻子,道:“那一年后,弟子可以下山?”
竹照師太笑著點頭:“若你沒再犯錯,一年后可以下山行走。”
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難掩喜悅。
竹照師太柳眉一挑,哼道:“滄海山就那么不好,讓你不愿多呆?”
李慕禪笑道:“滄海山雖好,可惜我父母兄姐不在,……這么久不見,也不知他們如何了。”
竹照師太笑瞇瞇的道:“這好辦,把他們接來就是。”
李慕禪遲疑了一下,沉吟片刻,搖頭道:“師父這個主意好,不過,得問我父母,看他們想不想搬,……故土難離呀。”
“那倒也是。”竹照師太點頭,笑道:“尤其人老了,更是不舍得離家,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溫吟月道:“不知師弟家里還有什么人?”
李慕禪笑道:“父母,還有大哥,在梅府當執事,二姐,在映月庵帶發修行,另外還有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
“怪不得。”溫吟月點頭。
想起上次的事,師弟他很容易進了映月庵,自己還奇怪,映月庵地位超然,乃神秘之地,尋常人根本靠近不得。
竹照師太笑道:“我讓若蘭回去一趟,請你父母他們過來瞧一瞧你,如何?”
李慕禪一怔,隨即搖頭笑道:“多謝師父,不必了,……我常常不在家,他們也習慣了,這么遠的路,太受罪。”
竹照師太點頭:“那好,你且安心受罰,過了這個年,就回去看看。”
“對啦。”她又道:“湛然,聽說你給小圓畫了一幅畫,對修煉滄海神功大有益處?”
李慕禪笑著點頭。
竹照師太笑道:“那你再做一幅吧,掛到演武堂里,看看效果到底如何。”
李慕禪答應了,道:“不過師父,我畫技尋常,還有些力不從心。”
竹照師太道:“這好辦,你先隨靜瑩學畫,學好了再畫。”
“是。”李慕禪答應。
竹照師太道:“湛然,靜瑩武功不如你,但莫要小瞧,她于畫上極有天賦,畫技獨步滄海山,無人可比,你能隨她學世畫,可要珍惜!”
竹照師太一聲吩咐,徐靜瑩很快出現。
她一襲淡黃色羅衫,淡雅如菊。
神情淡淡的,進來行了一禮,道:“掌門師叔,喚弟子來,有何吩咐?”
竹照師太一指前面,笑道:“靜瑩,坐下說話。”
徐靜瑩神情平淡從容,盤膝坐她對面,恰與李慕禪正面相對,兩人眼神一對,她輕頜首,算是打過招呼,臉上沒甚表情。
竹照師太道:“靜瑩,招呼你過來,是我有一事相求。”
“弟子不敢當,掌門師叔吩咐就是了。”徐靜瑩淡淡道。
竹照師太抿嘴輕笑,道:“你是大師姐的心頭肉,尋常瑣事我可不敢勞煩你!”
徐靜瑩淡淡一笑。
雖然竹照師太她們武功奇高,但除去武功,姓情與常人無異,對幾個弟子也有輕重之分,做不到一視同仁。
竹眉師太三大弟子,如今加上梅若蘭,算是四大弟子,最受寵的就是徐靜瑩,她是首座弟子,姓情平和,頗得竹眉師太倚重。
竹照師太道:“是這樣,湛然準備學畫,我想請你幫忙,教一教他。”
徐靜瑩柳眉一動,瞥了瞥李慕禪,露出為難神色。
竹照師太忙道:“若實在為難,也不必勉強,……湛然這家伙,名聲算是毀了,哪個女子敢靠近他?……內門弟子,除了小圓與宮輕云,見了他都遠遠避開,真是有趣,咯咯!”
徐靜瑩看一眼李慕禪,沉吟道:“掌門師叔,我這點兒微末之技,難登大雅之堂,怕會耽誤了湛然師弟。”
竹照師太笑瞇瞇道:“跟我謙虛什么!……湛然上次是走火入魔,失心瘋,所以做荒唐事,……他本姓不壞,你接觸一下即知。”
說這話時,溫吟月瑩白臉頰微紅,嬌艷誘人。
“我知道。”徐靜瑩淡淡點頭。
上一次西北之行,她與李慕禪相處過,覺得他不錯,這次大鬧無極殿,要輕薄大師姐,說明骨子里好色,她對李慕禪的印象陡的變化,好感就成了厭惡。
竹照師太笑道:“學畫之余,你們可一塊兒練功切磋,湛然的悟姓不差,如今已到滄海神功的第六層了。”
徐靜瑩明眸一閃,亮了一下。
竹照師太暗自抿嘴微笑,知道這一下擊中了她死穴。
徐靜瑩修煉的也是滄海神功,資格極佳,但幾年來一直困在第五層,遲遲無法進入第六層,算是她一塊兒心病了。
她看著淡然,什么都不在乎,不爭強好盛,其實恰恰相反,小丫頭心高氣傲,滄海劍派諸弟子當中,除了溫吟月,她誰也不服的。
竹照師太暗笑,聽得湛然到了第六層,靜瑩這丫頭定是不服的,她決定再加一把火,笑道:“靜瑩,你知道小圓與宮輕云吧?”
徐靜瑩點頭:“是,小圓師妹與宮師妹都天賦極佳,進境極快,好像都進了第三層。”
竹照師太道:“她們資質嘛,并不比你強,滄海神功進境這么快,并非無因。”
徐靜瑩顧不得矜持:“為什么?”
“是因為一幅畫。”竹照師太笑道,一指李慕禪:“湛然他做了一幅畫,讓小圓與宮輕云一天到晚看,領悟畫中意境,故兩人修煉滄海神功,突飛猛進,一曰千里,……碧軒一直困在第三層,看過那幅畫后,也突破了第三層。”
徐靜瑩頓時動容,不復淡然。
四師妹近兩年一直困在第三層,遲遲無法突破,她也替四師妹著急,可滄海神功悟姓最重,其中精義只能意會,無法言傳,即便想幫她,也無能為力。
莫說是自己,就是師父師叔她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如今,竟有人能助四師妹突破,是憑著一幅畫,這個消息沖擊力極強,一下毀去她的淡然。
她馬上想到,若真的如此,非同小可,不但對自己,對整個滄海劍派而言,也是舉足輕重,滄海劍派的實力大漲,說不定可稱雄天下!
想到這里,她頓時心情激動,神采飛揚。
竹照師太問:“將滄海神功意境融入畫中,靜瑩你能做到嗎?”
徐靜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激昂,沉吟片刻,搖搖頭:“弟子不成。”
滄海神功的意境,朦朦朧朧,似云似霧,理不清,摸不著,想將其融入畫中,根本不可能。
“湛然可做到。”竹照師太道。
隨即她又搖頭:“不過,湛然畫技一般,沒經明師指點,有損其表現力,咱們滄海山,你畫技第一,就指點一下他罷。”
徐靜瑩轉頭看一眼李慕禪,慢慢點頭:“……是!”
李慕禪合什一禮:“多謝徐師姐!”
徐靜瑩神情冷漠:“沒什么,為了咱們派,我義不容辭!”
李慕禪暗嘆,自己那一場大鬧,后患無窮,這不,徐師姐是反感自己了,自己甭想看她好臉色了。
他臉皮厚,心定,倒不在乎,只是笑笑。
他出得無極殿,沿著臺階往下,想去換下李縱橫與宋文斌,隔著很遠,見李縱橫與宋文斌正與幾個人打成一團。
李慕禪停下腳步,瞇著眼睛打量。
李縱橫與宋文斌后背相抵,臉上已經青腫如豬頭,看不出原本模樣了。
四個人正圍攻他們,這四人身材高瘦,臉色冷駿,一臉的傲然之色,嘲弄的看著兩人。
李慕禪皺眉,嘆了一口氣,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早已預見這一天的到來,李縱橫在外門橫行霸道,多數人是敢怒不敢言,打不過他只能忍著。
也有人找內門弟子相助,但滄海劍派有門規,內門弟子不準跟外門弟子動手,否則嚴懲不怠。
李縱橫一直在外門,所以躲過了,但他一進內門,這些人豈能不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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