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止步,看著眾人如鳥散般飛奔,逃走,沒有追趕,搖搖頭。
李玉嬌懶洋洋的道:“師兄,為何不追上去?”
她剛才手癢得很,想要出手,但想到娘的叮囑,關鍵是要護衛好王妹妹,不能逞自己一時之快。
所以,只能呆在王霜鳳身邊,看著李慕禪大展神威。
但后來,看到這些人如此不濟,在李慕禪掌下毫無還手之力,她興致也沒了,懶得動手了。
“算了,嚇跑了就算,不值得殺人。”李慕禪搖搖頭,掃一眼石壁下的眾人,個個昏迷,軟綿綿的。
“他們死了?”李玉嬌問。
李慕禪搖頭:“傷勢不輕,兩三個月內是甭想動手了,……好了,咱們接著上路吧,估計能太平一陣子。”
三人施展輕功,穿過狹谷,果然太平無事。
疾馳之中,李玉嬌一掠鬢邊亂發,歪頭問李慕禪:“師兄,是公孫家搗的鬼,是不是?”
王霜鳳輕哼道:“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李慕禪沉吟一下,搖搖頭:“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說不定是公孫家的仇人,或者別的什么人,……唉,人心之險,更甚于山川。”
李玉嬌抿嘴笑道:“師兄未免聳人聽聞啦,依我看吶,就是公孫家啦!”
李慕禪笑笑:“好東西誰都想搶,往后咱們可沒好曰子過了!”
“正好閑得無聊!”李玉嬌興致勃勃。
李慕禪搖頭苦笑,王霜鳳微笑道:“有師叔在,沒什么可怕的!”
李玉嬌撇一下嘴,斜睨他一眼,哼道:“你剛才施展的是什么功夫,哪一門橫練功夫呀?”
李慕禪道:“金剛不壞神功。”
“喲,還真有這門功夫呀!”李玉嬌訝然,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曾聽娘說過,但不是已經失傳數百年來嘛!”
李慕禪笑道:“我機緣巧合,得此[],總算有些成就。”
“真能刀槍不入呀!”李玉嬌伸手,想摸一摸,到半途停住了,白他一眼,道:“你這衣裳破成這樣,還不趕緊換一件!”
李慕禪笑了笑:“再動手,還要破,不如湊合著穿吧!”
李玉嬌笑道:“你這功夫好是好,就是太費衣裳,咯咯!”
王霜鳳跟著笑起來。
李慕禪呵呵一笑,道:“沒辦法,我這功夫想精進,就得挨打,別無他途,除非能練成九轉洗髓經!”
李玉嬌笑道:“咯咯,人家練功夫是避免挨打,你這功夫是要挨打,那還練個什么勁兒呀!”
李慕禪笑著搖頭:“我練功夫可是為了保命全身,挨點兒打不算什么。”
說說笑笑中,眼前景物飛速倒退,時間飛速流逝,一轉眼功夫,到了傍晚時分,他們恰好遇上一座小廟,廟里有香火,五六個和尚,不通武功。
此時,佛教昌盛,稍微大點兒的地方,便建有寺廟,寺廟多如繁星,比驛站還多幾分。
李慕禪想了想,終于沒有住進去,反而離開此寺甚遠,在一座樹林里扎了個尖頂小木屋,以供兩女歇息。
至于他自己,則在木屋外打坐。
兩女冰雪聰明,見他如此,知道是不想連累這寺廟里的和尚,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竊竊私語,小聲說話。
月光如水,周圍朦朧靜謐。
李慕禪坐在尖頂小木屋外一塊兒石頭上,靜心參悟九轉洗髓經。
他猶不死心,金剛不壞神功,號稱無人練成,大明王經,也號稱無人練成,他都一一練成,已經積攢了足夠的信心。
他忽然心中一動,靈光閃了一下,迅速捉住,凝神思索。
若是以大明王經,催動九轉洗髓經,會如何?
他忽然露出笑容,興奮起來,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當運轉大明王經,他心神皆藏于心珠內,全憑本能支配,這時候,自我去,本我現。
對于佛家而言,一切皆空,但本我佛姓永恒不滅,如金剛舍利,不垢不滅,不損不增。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烙印,讓修煉的想法烙印入潛意識中。
正要如此,他又是一怔,靈光再閃,又想到一法,運轉觀天人神照經,在天人神照圖中,以相身修煉此術。
如此,這具身體的意識皆在相身內,相當于無我,相身修煉,想必能帶動此身修煉,如此一來,便能成矣!
他霍的睜開眼睛,一直寧靜的心湖泛起波瀾,神情興奮,躍躍欲試,恰這時,他耳朵動了一下,又閉上眼睛,虛空之眼俯視十丈之內,卻沒動靜。
但他能感覺到一股淡淡殺意慢慢逼來,悄無聲息,緩步之極,卻是在不停的靠近,殺意極淡。
他心通增強,感應更敏銳,此人隔著甚遠,卻能感應到他的殺意,李慕禪心中一動,發現了他心通比自己想象的更妙。
他閉上眼睛,雙手結印,裝作沒有察覺。
“嗤――!”一聲淡淡輕嘯響起,李慕禪揮袖一拂,眼前虛空中勁氣道道,如水面泛起波紋,一支小箭凝在空中。
李慕禪搖搖頭,小箭飄飄落到他手上,他仔細看了兩眼,不認得此箭,但箭尖泛著藍芒,顯然是欲置自己死地。
“嗤!”一聲厲嘯,藍芒一閃,已到他胸口。
李慕禪搖頭笑笑,右掌一推一捋,小箭一滯,隨后旋轉一下,飄飄落地。
李慕禪淡淡道:“出來吧,沒用的。”
論及箭術,他精妙之極,只是自上滄海山,便舍了他,此時再見到有人用箭,勾起了他的回憶。
轉眼之間,一年已經過去了,父母他們可好,大哥與李健他們還好吧。
他分心四用,一邊想著,一部分心神盯著對面的樹林,緩緩走出一個黑衣青年,手挽短弓,身材中等,相貌平常,但雙眼精光四射,整個人緊繃著,身材削瘦而和諧,精悍如豹。
“閣下為何暗算于我?”李慕禪微微一笑。
青年停在三丈之外,冷冷道:“你就是蓬萊王家的人吧?”
李慕禪點頭:“不錯。”
“那就好,交出九轉洗髓經!”青年伸出手,冷冷道。
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搖頭道:“我實在好奇,你為何曉得我有九轉洗髓經?誰告訴你的,就真的相信?不怕借刀殺人?”
青年冷冷道:“少廢話!交出來,否則,死――!”
李慕禪皺了一下眉毛,搖頭道:“動手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青年冷笑一聲,手一動,一柄小箭已經搭到短弓上,手一松,小箭瞬間到了李慕禪跟前,然后才發出“嗤”一聲輕嘯。
李慕禪右掌一旋,一推,掌力凝為一道箭,撞上小箭,“叮”一聲脆響,宛如金鐵交鳴。
他心下暗訝,沒想到這青年射箭手法之厲害,更勝自己一籌,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兩女一直趴在小屋的窗戶往外看,這時走到他身后,淡淡幽香繚繞他鼻間。
“師兄,這是誰呀?”李玉嬌斜睨青年一眼,淡淡道:“竟敢一個人來,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人傻膽大?”
青年臉色陰沉,冷笑一聲道:“再接我一箭!”
他手一動,三柄小箭同時搭上短弓,隨后松手化為三道藍光,眨間到了三人跟前,兩箭射向李慕禪,一箭射李玉嬌。
李玉嬌輕哼一聲,劍光一閃,小箭化為粉末,隨著晚風簌簌飄飛,她身形一晃,翩然滑出,一片寒光罩向黑衣青年。
“叮叮叮叮……”青年揮動短弓,封格長劍。
李慕禪看得興致盎然,李玉嬌的劍法飄逸而輕盈,但柔中帶殺機,如綿花里藏著鋼針,防不勝防。
青年也非庸手,確實是藝高人膽大,短弓揮動,守得嚴密,潑水不進,一時竟能擋得住李玉嬌的劍。
李慕禪笑道:“李師妹,我來?”
“哼,不用!”李玉嬌輕哼一聲,劍光驀的一緩,越發柔和,如雪花慢慢飄落,輕盈而優雅。
此時的她,不像殺人,反像是舞蹈,一舉手一投足,莫不曼妙動人,令人心醉神迷。
王霜鳳輕輕嘆息一聲,大是羨慕。
李慕禪笑笑,隨后一聲悶響,青年胸口中劍,驚愕的瞪著李玉嬌。
李玉嬌拔劍,避開噴出的血箭,轉身便走,來到李慕禪身邊,輕哼道:“自不量力!”
青年死死瞪著李玉嬌,雙手疾點,直接盤膝坐到地上,從懷里掏出一瓶丹藥,都倒進嘴里,又掏出一瓶,輕柔的灑一點兒粉末到傷口。
李慕禪雙眼銳利,看到粉末一下去,血馬上止住了,療效若傷,他不由驚訝,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奇藥。
他身形一閃,驀的出現在青年身前,劈手奪過了小瓶,笑道:“這是什么妙藥?”
此時,青年臉色蒼白如紙,這一會兒功夫,血已經流了一地,但此藥下去,顯然是沒了姓命之危。
這個時候,出血對武林高手來說最是致命,止住了血,依他們的體質,自能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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