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九個大漢緩緩圍上來,面帶冷笑,殺氣凜然。
李慕禪嘆了口氣,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出頭當在沙場上贏得,身為軍人,榮耀當在殺敵中獲取,你卻視同僚為敵人,唉……,你實在不配做咱們大衍的士兵!”
他望向九人,嘆道:“你們幾位,他有錯,非但不勸阻,讓他懸崖勒馬,反而助紂為虐,唉……”
“小子住嘴!”一個大漢甕聲喝道,壓低了聲音,哼道:“你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甭跟咱們說這些大道理,今天你得死!”
李慕禪淡淡一笑:“我若死了,軍法無情,諸位也不能好過!”
“嘿嘿,放心,咱們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別人還以為你是逃兵呢!”岳飛虎撫著下頜,玩味的看著他。
李慕禪嘆道:“既如此,那就動手罷!”
說話功夫,九個大漢完成包圍,端起長槍,森寒的槍尖遙指他,如水月光照著他們的臉龐,冷肅蕭殺,雙眼冰冷,宛如看一個死物。
李慕禪忙一舉手:“慢著!”
岳飛虎撫著下頜,笑吟吟的道:“有什么遺言,盡管說!”
李慕禪道:“岳飛虎,可敢與我一戰?”
岳飛虎皺眉,冷笑道:“小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本事驚人?……別忘了,你只是個新人!”
李慕禪笑了笑:“你可膽怯了?……對一個新人就沒膽量挑戰,就你這膽子,上了沙場,怕要沒打便尿褲子啦,哈哈……”
他忽然放聲大笑,笑聲滾滾。
“住嘴!”岳飛虎臉一沉,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凈,咬著牙,雙眼泛著寒光:“賊禿驢,老子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慕禪笑道:“咦,莫不是讓我說中了,真的嚇尿褲子了,哈哈……”
有他心通在,他一口道破岳飛虎的禁忌,成功激怒了他。
“飛虎,別上當!”一個方臉漢子沉聲道,凝視李慕禪一眼:“這小子想通風報信,召人過來呢!”
岳飛虎一怔,隨即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小子,你那一伙的,被咱們引走,甭想有人來幫你!……嘿嘿,想跟我單打獨斗,我會那么傻?!”
李慕禪掃一眼那方臉漢子,一臉憨厚模樣,眼神清正,看著不像壞人,可惜,人不可貌相,他搖頭。
那大漢也搖頭,道:“小和尚,你也甭耍什么詭計了,今天你非死不可,不如來個痛快!”
李慕禪大笑一聲,道:“真沒想到,堂堂軍隊,竟有你們這幫敗類,殘害同僚,其罪該誅!”
對面九人面帶冷笑,不為所動,他們經歷過沙場廝殺,心硬如鐵,不會被李慕禪這幾句話說動。
“各位兄弟,動手罷,夜長夢多!”岳飛虎一揮手。
“殺!”九人齊喝,挺槍便扎,十道寒芒刺從四面八方而來,容不得閃避。
李慕禪大喝一聲,長槍一顫,數朵銀花幻出,跟著踏前一步。
“叮叮叮叮……”數道清脆交鳴聲中,他站在圈外,四桿長槍已經飛了出去,遠遠落在黃泥地上。
“點子扎手!”有大漢大喝,失去長槍的,馬上抽出腰間長刀,悍勇的逼了上來,想要短兵相接。
李慕禪這一陣子苦練槍法,加之他原本有的武學見認,進境極快,已得三昧,在他看來,長槍就是無情袖的變種,摸透勁力變化,可駕馭自如。
他長槍在腰間一旋,力蕩千軍,兇狠的一掃,靠近過來的四個大漢忙揮刀抵擋,長刀脫手。
他們也機警,見勢不妙,邊以刀擋,邊退后,堪堪避過。
李慕禪猛的一蹬,數步沖進三人中間,長槍繞著腰旋轉,槍尖劃出銀色圓弧,劃過三人腰腹。
“啊……”三個大漢捂著肚子,慘叫著倒下。
李慕禪臉色沉靜,看也不看三人,轉身沖向岳飛虎七人。
見同伴慘狀,他們怔了一下,馬上改變隊形,岳飛虎在中間,六人呈扇形呼應,舉起長槍。
“沖――!”岳飛虎大喝一聲,拔步沖過來,六人緊隨,長槍端起,僅是七人,卻有森森殺氣,如數十人迎面沖來。
李慕禪明白,這是沙場歷練出來的氣勢,是殺過人才有的氣勢。
李慕禪微微一笑,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他大喝一聲,迎了上去,長槍幻出數躲銀花,只攻岳飛虎一人。
旁邊伸出兩桿槍,擋在岳飛虎跟前,其余四槍扎向李慕禪,上下左右,封住他閃避的空間。
李慕禪長槍一旋,形成一道光幕,槍尖碰上,皆崩開來,隨后收槍一扎,轉身便走。
方臉大漢捂著喉嚨倒下,正是那一臉憨厚,眸子清正的漢子。
“殺!”岳飛虎見他倒下,頓時紅了眼,嘶聲大喝,健步追趕李慕禪。
李慕禪疾走十來步,似乎要逃出眾人的包圍,其余五個大漢跟在岳飛虎身邊,緊追不舍。
李慕禪腳下不快,宛如黑熊奔跑,岳飛虎六人大喜過望,越追越近,僅有一槍之隔,他正要揮槍,眼前忽然銀芒一點,隨即喉嚨一疼。
李慕禪疾走之際,面朝前方,長槍卻倏的往后刺出,宛如毒蛇出洞,正是李慕禪熟知的回馬槍。
他在現代時候,當初讀三國演義,就對這一招回馬槍很趕興趣,如今自己也練了槍,便想復制此招。
“呃……”岳飛虎捂著喉嚨,滿臉不甘的指著他,緩緩仰倒。
其余五人怔了一下,腳步遲緩。
李慕禪停住,淡淡微笑,目光卻冰冷盯著五人。
五人對視一眼,越發遲疑,其中一人沉聲道:“事不可為,咱們退吧?”
另一個漢子雙眼通紅,咬牙切齒:“不殺此禿驢,李某誓不為人!要走你們走,我自己來!”
“李頭,算了吧……”一個大漢低聲道。
李頭霍的轉身,冷冷道:“懦夫!”
“李頭,咱們殺不了他的,上去是送死!”那大漢嚅嚅道,慢慢低下頭。
另有一個大漢低聲勸道:“是啊,李頭,咱們殺不了他,這小子槍法練成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們滾蛋,我自己上!”李頭一口唾沫噴在地上,冷笑斜睨,轉身拋開長槍,拿起長刀,沖向李慕禪。
李慕禪靜靜站著,看著他雙手舉刀沖來,待到兩米遠時,他肩頭一動,槍如毒蛇躥出,倏一下刺出,倏一下收回,如壁虎吞蚊。
“呃……”李頭左手捂住喉嚨,死死盯著李慕禪,怨氣滔天。
“嗆啷……”長刀落地,發出一聲悶響,“砰”他也跟著倒地,蹬兩下腳,隨后不動了。
“和尚!”“和尚!”趙勝利響亮的嗓門響起,腳步聲匆匆而來,十幾個人從黑暗中沖出來,忽然停住了腳步,被地上的情形驚住了。
李慕禪微笑:“趙頭,大坤,小蔡,李子,你們來晚了。”
趙勝利幾個大步奔到他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吁一口氣,轉頭便罵:“娘的,曹老三,你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一個光頭大漢摸摸光頭,不解道:“趙鐵頭,我怎么啦?”
趙勝利冷笑:“你是不是跟岳飛虎一伙的,來絆住咱們,暗算和尚?!”
光頭大漢忙擺手搖頭:“趙鐵頭你可甭冤枉好人!沒影的事兒!……我哪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趙勝利冷笑連連,惡狠狠瞪他一眼,扭頭道:“和尚,沒受傷吧?”
李慕禪搖頭,笑道:“你們晚來一步,我就兇多吉少!”
馮大坤走到岳飛虎近前,食指湊到他鼻孔前,搖頭:“死了!”
蔡玉璋從另幾個身邊站起來,也搖頭:“也死了!”
黑暗之中,看不到血跡,但血腥氣卻濃郁得很,眾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個人,又看看李慕禪,目光奇怪。
趙勝利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行啊,和尚,夠厲害的!李葫蘆你也能放倒了,厲害厲害!”
馮大坤一一察看了幾個人的傷勢,點點頭:“一槍斃命,你這槍法沒白練!”
李寶路好奇的問:“和尚,怎么回事啊?”
“我正在練槍,他們圍過來殺我,……唉,也是我槍法不純,準頭不夠,本想傷了他們就是。”李慕禪苦笑,轉頭道:“趙頭,要不要找長官來?”
“嗯,李子,去招呼司馬來!”趙勝利大聲道。
“好嘞!”李寶路兔子一般躥了出去,鉆進夜色里。
李慕禪收槍而立,冷冷看一眼剩下四人,趙勝利三人上前,圍住了四人,雙眼大瞪,殺意凜凜。
“趙頭兒,不如一塊兒解決了吧。”馮大坤冷冷道。
趙勝利眉頭緊鎖,盯著四人,四人夷然不懼,一個粗壯漢子抱拳道:“趙鐵頭,這事兒怨不得咱們,李頭發了話,咱們只能執行!”
“哼!”趙勝利鼻子一哼,扭頭道:“和尚,你看呢。”
李慕禪微笑道:“還是算了吧,都是同袍戰友,將來要一塊兒殺敵,權當一場誤會!”
“你這和尚,倒是心腸好!”趙勝利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李慕禪笑道:“趙頭,設身處地一想,換了是我,趙頭下了令,要殺什么人,咱們也不能拒絕!”
趙勝利哼道:“老子才不干這齷齪事!”
四人對李慕禪行了一禮,沒再說話。
趙勝利轉頭瞧一眼光頭大漢,哼道:“曹老三,你小子賊不是個東西,來來,咱們比劃比劃!”
光頭大漢忙雙手合什,苦笑道:“老趙,誤會呀,我最倒霉,攤上這事兒!”
趙勝利一瞪牛眼,冷冷道:“你小子說實話,到底怎么回事!”
光頭大漢忙道:“老趙,好吧,我說實話,你莫翻臉!”
“娘的,你干的狗屁倒灶事,我能不翻臉?”趙勝利臉一沉,破口大罵:“你小子活膩的,老子的你也敢暗算?”
“唉……,我以為只是教訓明空一頓罷了,哪知道他們要下死手?”光頭大漢苦笑不迭。
“娘的,找死!找死!”趙勝利飛起一腳,拳頭跟著出去,把光頭大漢打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
光頭大漢也不反抗,只是抱著頭,悶聲不響的挨打,趙勝利打了幾下,覺得沒意思,重重踢了一腳,氣哼哼的罷手。
李慕禪臉上一直帶著淡淡微笑,置身事外,仿佛成了外人,蔡玉璋瞥他一眼,若有所思。
李慕禪有他心通,剛才放過四人,并非心軟,是為了自己,把人都殺了固然痛快,卻后患無窮,人都死了,有理說不清,難免受罰。
他心通作用,他知道四人心里不但不怨自己,反而暗自高興。
這一伙中,他們與岳飛虎六人形成兩派,一直受排斥。
李頭能成為伙長,正是冒了他們的功,故他們心存怨恨,見岳飛虎幾個死了,反而覺得痛快。
李慕禪搖搖頭,暗嘆一聲,人姓如此,勾心斗角無所不在,即使在軍隊里也莫能例外。
眾人看著李慕禪,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
槍法不精,本想弄傷卻弄死了,這純粹是鬼話,誰都能看出來,一槍斃命,穩狠準皆具,他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但偏偏放過了這四人,又顯得心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蔡玉璋若有所思,隱隱猜到了李慕禪的用心。
一陣腳步聲響起,鐵甲聲咔咔,一條火龍從帳篷中鉆出,轉眼到近前,二十幾個鐵甲兵士舉著火把沖過來,遠看如一條火龍。
他們直接圍住眾人,火光映照,亮如白晝。
地上鮮血宛然,六人的表情都滿是驚愕與不甘,都已經氣絕而亡。
四個身披大黑披風的護衛走上前,忽然一分為二,站到兩邊,中間出現一人,是個胖墩墩的老者,身穿灰衣,腳步輕盈。
他圓圓的臉龐,花白頭發,慈眉善目,膚若嬰兒,沒有一點兒皺紋,泛著紅光,一看就知善于養生之人。
“喲,這是怎么啦?”他笑瞇瞇的問。
趙勝利抱拳,帶著諂媚的笑:“李司馬,有勞啦,……我這屬下被人圍攻,出于自衛,殺了幾個人,只好煩勞您老人家走一遭。”
“我瞧瞧,哪一個這般能耐?”李司馬笑瞇瞇的掃一眼地下,目光落在李慕禪身上。
他一直筆瞇瞇的,看到六人身亡,仍面不改色。
李慕禪上前一步,行一個軍禮:“見過司馬!”
李司馬笑道:“喲,是個小師父呀,出家人怎么也來當兵?”
李慕禪合什一禮,道:“入世修行,沙場煉心,是小僧的修煉之道。”
李司馬點點頭:“原來如此,難得難得,小師父有大勇氣,……沙場最能煉心,也能為國家出力,好得很吶!”
“是。”李慕禪神情甚是恭敬。
這個李司馬,對僧人大有好感,李慕禪心中定了一定。
他明白,軍法無情,在軍中不比在外面,一旦犯了軍法,想逃出去可不容易。
李司馬走上前,來到李頭跟前,俯身查看傷口,點點頭:“嗯,很準的槍法!不錯!”
他依次來到另五人跟前,看過他們的傷口,點頭道:“都是一槍斃命,小師父,你的槍法不錯呀。”
他查看幾人,面對血腥,神色不動,仿佛在看一朵花,仔細打量一番,臉上一直笑瞇瞇的。
李慕禪忙道:“槍法我剛學沒多久。”
“哦――?”李司馬霜眉一挑,點頭道:“說說罷,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慕禪道:“我正在練槍,這十人過來,岳飛虎先前輸我一場,可能懷恨在心,便鼓動這幾人教訓我,……那四人勸阻,卻沒能攔住。”
四人臉色怔了怔,忙用力點頭,其中一個大漢嘆道:“是,李司馬,……小岳他自己不敵,非要拉著咱們一塊兒教訓明空,我本以為鬧著玩,勸了幾句,他們不聽,……哪想到他們來真的,竟要殺明空!”
“唔……”李司馬笑瞇瞇的打量四人,四人神情平靜,雙眼大睜,定定看著他,生怕表現出心虛。
蔡玉璋看一眼李慕禪,露出微笑,暗叫高明,這個和尚真是厲害人物,走一步看兩步,自己不如!
李司馬想了想,嘆道:“死了六個人,這可是大事!……來人,帶走!”
“是!”兩個鐵甲兵士上前,一左一右夾住李慕禪。
“李司馬!”趙勝利急了,忙要說話。
李司馬一擺手,笑瞇瞇的道:“好啦,小趙,你甭多說,人我是要帶走的,至于究竟怎么處置,需得稟明都尉,……死了六個人,這可不是小事!”
說罷,他笑瞇瞇的道:“小趙,你們幾個,把他們收殮了吧!”
“李司馬,明空他……”趙勝利焦急的道。
李司馬笑了笑:“你呀,就是急姓子!急也沒用,上面自有處置!”
說罷一擺手:“帶走!”
他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四個護衛一甩披風,跟在他身后,其余眾鐵甲衛士押著李慕禪跟上去。
李慕禪沒有反抗,只是把槍放下,對趙勝利幾人微笑點點頭,跟著眾鐵甲兵士離開了。
“這……這……”眼睜睜看他們帶走李慕禪,趙勝利急得直跺腳。
馮大坤道:“趙頭,急也沒用,依我看,不要緊的。”
趙勝利一瞪眼:“不要緊?!……明律堂那地方,進去就得脫一層皮,能不要緊?!”
馮大坤搖搖頭,哼道:“和尚也忒狠,一口氣殺了六個,能不進明律堂?……不過殺得好,岳飛虎這小子,早該死了!”
“放心罷,和尚不會有事的。”蔡玉璋拍拍趙勝利肩膀。
他走到四人跟前,溫聲道:“四位,多謝你們了,……如今咱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明白。”四個大漢點點頭。
趙勝利走到光頭大漢跟前,惡狠狠瞪著他:“曹老三,你的嘴巴管緊點兒,別壞事兒!”
光頭大漢忙點頭:“老趙你放心,這件事跟我沒什么關系,沒什么關系!”
趙勝利雙眼如鷹,緊盯著他,冷哼道:“和尚有個三長兩短,姓曹的,我就找你對命!”
光頭大漢道:“老趙,你就放心罷,李司馬是信佛的。”
“唔,那倒也是!”趙勝利點點頭。
“所以呀,他會從輕處罰的,明空沒什么大事。”光頭大漢忙道。
趙勝利一瞪眼:“放屁!……李司馬你還不知道,只認軍法不認人!”
李寶路仰頭看天,緊鎖眉頭,一言不發。
趙勝利一巴掌拍上他后腦勺:“李子,啞巴啦,怎么不說話!”
李寶路撓撓頭,慢慢說道:“趙頭,要不,我也犯軍法,陪和尚一塊兒去明律堂圈著?”
“放屁!”趙勝利又給他一巴掌。
李寶路忙一矮身,避過了,道:“明律堂關著的那些人,都是犯軍法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和尚那小身板,會受欺負的。”
趙勝利嗤的一笑:“你這身板,去了也白搭!”
李寶路不服氣的道:“趙頭,你也忒小瞧我啦,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趙勝利擺擺手,不耐煩的道:“行啦,和尚都練飛熊掌了,你呢?”
李寶路頓時閉嘴,他還在練長春拳,身體不夠強壯,不能練第二級武功,況且,和尚力大無窮,遠勝自己。
趙勝利拍拍他肩膀,望著李慕禪他們遠去的方向,皺眉嘆了口氣:“唉,但愿他能挺過來……”
蔡玉璋過來,笑道:“趙頭,甭擔心,和尚狡猾得很,不會吃虧的!”
“你還笑!你還笑!”趙勝利臉不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訓斥。
蔡玉璋知道他惱火,摸摸鼻子,不理他,轉身跟四個大漢商量收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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