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慕禪忽然一陣大笑,搖頭道:“諸位師兄,不會吧,這就怕了,咱們金剛門的武功不會這么差吧!”
蕭如雪秀臉緋紅,氣得牙根咬得吱吱響,玉兒也恨恨瞪著他,恨不得上前把他的嘴撕爛了,他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李慕禪笑道:“既然沒有師兄指教了,那我就走了,還要回去練小金剛拳呢,耽擱不得。”
“慢著!”一個方臉青年站了出來,氣勢沉雄,雙眼精芒迸射,尤其太陽穴微鼓,內力登堂入室了。
眾人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是胡師兄!”
“胡師兄終于出來啦!”“是啊,胡師兄姓子好斗,怎么會不出面?”
眾人低聲議論中,方臉青年淡淡道:“在下胡海山,領教李師弟的高招!”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原來是胡師兄,咱們廢話少說,直接動手就是了,我最討厭虛頭巴腦的禮節!”
“好,痛快,動手!”胡海山冷笑一聲。
他說罷一拳搗出,到了李慕禪的跟前,拳頭上隱隱附了一層黃光,看著極具沖擊力。
李慕禪揮拳迎上去,“砰”一聲悶響,李慕禪倒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飛出兩丈遠,“砰”一聲落地,“噔噔噔噔”一連退了五六步才止住身形,驚訝的瞪向胡海山。
胡海山緩緩收拳,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你力氣大就無敵天下了,咱們金剛門的內力可不是擺設!”
李慕禪點點頭:“好好,真是好內力,領教了,告辭!”
他說罷扭頭便走,大步流星穿過眾人,眾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看著他大步流星昂然而去,雖然敗了,卻絲毫沒有氣餒之色。
眾人臉色復雜,換成他們,絕沒有這般能力,能夠如此威風,但這小子委實太氣人,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不知尊敬師兄。
“呵呵,蕭師妹,玉兒師妹,這位李師弟便是個妙人兒!”戚平安轉頭笑道,搖頭不已。
蕭如雪有些不好意思:“戚師兄,我沒想到……”
戚平安一擺手,笑笑道:“蕭師妹不必多說,這李師弟確實奇才,我不如也,現在他剛入門,再過個幾年,我絕非他對手,咱們金剛門發揚光大就得靠這李師弟了!”
“靠他?”玉兒撇撇嘴,冷笑道:“就他這渾人,指著他可算是沒譜了,他什么都干得出來,將來一旦放出去,還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呢!”
戚平安一怔,隨即點點頭:“這倒也是,李師弟的膽子太大了一些,不過宗長老神目如電,會有法子的。”
“這么個惹麻煩的家伙,要是我,可不會收他進派!”玉兒哼道。
李慕禪隨后的幾天,一直呆在小院里不出去,宗鉉好像在忙什么事,一直沒有露面,好像把他給忘了。
李慕禪也不理會,一直埋頭練功,金剛化虹經進境極快,雖然還沒有到第二層,內力卻已經有些規模了。
如此一來,他的金剛拳法威力大增。
這幾天蕭如雪與玉兒每天都過來,看他練功,跟他切磋,蕭如雪一直沒再出手,玉兒不服氣,一直跟他比試。
李慕禪也樂得跟小姑娘逗趣,也算是化解無聊,這金剛拳法已經練得精熟,也別有精妙,但論易筋鍛骨的效果卻不如小金剛拳法了。
金剛拳更注重對敵,講究威力,攻擊力與別的威力不能兼顧,金剛拳一旦注重于攻擊,對于身體的鍛煉便差了一些。
金剛化虹經第一層只是生氣,第二層是聚氣,第三層是凝氣,第四層是化氣,第五層開始才是真正踏入練體,第五層是行氣。
第一層僅是將內力增多,占滿丹田,第二層開始則是加快吸納與轉化,經過第一層,身體已經能夠適應了真氣。
第三層是將內力壓縮,第四層是化真氣為金火,第五層是將金火運轉,開始鍛煉身體。
這一層一層的加功,層層分明,秩序井然,不能少了某一層或者跨過某一層,一旦亂了秩序會導致根基不穩,將來出大麻煩。
這金剛化虹經的層次極高,僅是練到第一層,就已經足以成為高手,第五層成,則可以獨霸一方了。
金火與內力又不同,一旦與對方碰上,根本敵不過金火,自己便算是占了大便宜,壓人一頭,如此一來,再敵不過對方就說不過去了。
但這世間總有一些人強橫霸道,內力層次更深,如南宮思道,故僅修到第五層,還不足以成為世間第一。
他精神強橫,修煉金剛化虹經的進境極快,蕭如雪與玉兒感受最深,她們眼睜睜看著他從不會內力,變成了內力頗為深厚,僅是一個月功夫罷了,他這一個月的修為,抵得上別人一年。
兩人心下暗驚,這李師弟雖然為人不著調,這練武的天份真是驚人,宗長老下山了,若是不下山,看到這般進境想必也會吃驚吧。
兩女每天都要過來,開始時是為了報復他,給他招惹麻煩,到了后來卻成了習慣,跟李慕禪動手,玉兒的武功進境也極快。
蕭如雪卻一直沒動手,只是在一旁盯著看,李慕禪卻是蠢蠢欲動,不時的拿挑釁的目光望過來,示意她下場。
蕭如雪卻安穩如山,裝作看不到他的眼色。
這一天清晨,李慕禪正在院里練功,忽然敲門聲響起,李慕禪懶洋洋的道:“進來就是了!”
“吱”門響起來,進來一個人,畏畏縮縮,像是一只老鼠上鍋臺,左右顧盼,然后邁步進來。
“馮師兄?”李慕禪訝然,停了下來。
這人卻是馮金福,是他當初認識的第一個金剛門弟子,雖然被他算計了一把,卻沒什么惡意。
“嘿嘿,李師弟……”馮金福有些尷尬的搓搓手。
李慕禪走過來,打量他一眼,呵呵笑道:“馮師兄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呀,進來坐吧!”
他大咧咧的進了小亭,然后坐下來,打量著馮金福。
馮金福坐到他對面,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還有幾分局促,讓李慕禪覺得好笑,大咧咧的道:“馮師兄,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有什么事就趕緊說,別磨磨蹭蹭的,讓人心急!”
馮金福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道:“李師弟,我這次來也是受大伙的囑托,硬著頭皮來的!”
李慕禪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說,什么事,我沒閑功夫陪你瞎扯!”
馮金福臉紅了紅,心下暗罵,卻又無可奈何,是自己求著人,而不是人家求著自己,只能厚著臉皮了。
“這個嘛……,咱們大伙是想請李師弟過去,……一塊兒切磋武功。”馮金福吃吃說道,盯著李慕禪的眼睛。
李慕禪嘿嘿笑了起來,搖頭不已。
“李師弟,咱們大伙是真心實意的!”馮金福漲紅了臉,忙大聲道。
李慕禪大笑道:“我與你們切磋武功?哈哈,真是太好玩兒了!”
“李師弟,這有什么好玩的?!”馮金福終于忍不住怒了,騰的站起來,大聲道:“咱們大伙不過是見你拳法好,想請你過去切磋切磋,有什么好笑的,把你樂成這樣?!”
李慕禪擺擺手,笑道:“你們的武功,我還真沒放在眼里,我下棋從不跟臭棋蔞子下的!……跟你們這幫人切磋,我還不如自己練呢,起碼不會越練越差!”
“你……”馮金福大怒。
李慕禪懶洋洋的道:“好啦,你過來就是想說這個的?我嘛,很感謝你們的一片心意,心領了,切磋武功嘛就算啦!”
他又擺擺手:“好啦,沒什么事就這樣吧,恕不遠送!”
馮金福轉身便想走,卻又停了下來,換了一幅笑容:“嘿嘿,李師弟,李師弟,我剛才有些激動了,你別在意!”
李慕禪擺擺手,不耐煩的道:“我在意什么,我在意的是你在耽擱我的練武時間,還有什么事嗎?!”
他看起來極不耐煩,好像再多說廢話他便要動人了。
馮金福忙道:“李師弟,咱們是想請你過去教咱們小金剛拳!”
“教你們小金剛拳?”李慕禪一怔,隨即搖頭:“不是有羅師兄教你們嘛,我去干什么,吃飽了撐的?”
馮金福忙道:“羅師兄現在下山沒回來,咱們想請李師弟教,李師弟教得更好!”
“笑話!”李慕禪搖頭失笑,沒好氣的道:“你們還真是異想天開啊,誰教你們不是我說得算,也不是羅師兄說得算,那是掌門指派的,我越俎代庖,豈不是自討沒趣,虧你們想得出來!”
馮金福討好的笑道:“李師弟,咱們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你與羅師兄的小金剛拳,一看就知道誰高誰低,你教了咱們那一會兒,大伙都受益匪淺,都覺得你比羅師兄教得更好,大伙也想聽你教。”
李慕禪搖頭不已:“我可是你們的師弟,我哪能教你們,況且這純粹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傻瓜才干呢!”
馮金福忙道:“李師弟,咱們也不能白讓你干!”
李慕禪一怔,笑了起來:“哦,那你們準備怎么報答我?”
“咱們都有一些積蓄,可以給李師弟!”馮金福道。
李慕禪哈哈大笑起來,搖頭不已。
馮金福眼巴巴的看著他:“怎么,李師弟,還不成嗎?”
李慕禪笑道:“虧你們想得出來,這主意太壞了,誰想出來的,這不是成心害我嗎?”
馮金福怔怔道:“怎么會害李師弟?”
李慕禪擺擺手道:“好吧好吧,這樣罷,我也忙得很,大伙若是想學,我也不想太過無情,這樣罷,你們找個地方,秘密一些的,我到時候過去,每天我只教你們半個時辰,要在傍晚的時候!”
“李師弟,你真答應了?”馮金福吃驚的問。
李慕禪哼道:“我是看在你們一片誠心的份上,勉強答應的,我的時間可寶貴的得,不能有一絲浪費!”
馮金福忙陪笑道:“是是,李師弟你的時間寶貴!”
李慕禪擺手:“行啦行啦,沒事就走吧,別再瞎磨蹭了,我沒功夫陪你瞎耽擱,你也是,別浪費時間!”
“是是,李師弟說得有理!”馮金福忙笑道。
李慕禪起身道:“你們找好了地方,不讓別人發現,若是羅師兄知道了,那我就不教了!”
“好,李師弟你放心,咱們大伙心里有數!”馮金福跟著起身,忙不迭的點頭道:“我明天再過來,就不耽擱李師弟你練功了!”
“行啦,不送!”李慕禪不耐煩的擺擺手,跟著出了小亭,接著開始練起武功來。
看到李慕禪這般拼命練功,馮金福頗為觸動,對李慕禪的怒氣也隨之消失,怪不得李師弟如此厲害,他如此天才,仍這般拼命練功,自己資質平平,豈不應該更努力才行!
他轉身出了李慕禪的小院,大小流星,腳下匆匆。
他剛走沒多久,蕭如雪與玉兒過來了,她們遇上了匆匆而去的馮金福,進來后好奇的問他來做什么。
李慕禪不在意的笑笑,搖搖頭。
玉兒躍到場中,與他打了起來,她拳頭上閃著淡淡金芒,“砰砰砰砰”聲響個不停,兩人拳頭相對,難分上下。
李慕禪也用了內力,但他沒學過金剛衣,所以不能附于拳上,但拳頭的力量也極大,玉兒已經找到了克制的法門。
她特意去學了一門卸力的功夫,專門克制李慕禪,效果不錯,雖然打不敗他,卻也不會被他輕易的打飛了。
李慕禪的力量極大,一拳下去,即使內力不夠,也能把人震飛,玉兒便是吃了幾個大虧,隨后就乖巧了,有了這個卸力的法門,能把他的沛然力量轉到腳下,身體不會離地。
打了一百來招,玉兒便有些不支,雖然有卸力法門,施展起來卻頗為耗內力,這一會兒功夫便吃不住勁了。
她一躍跳了出來,落到蕭如雪身邊,坐到小亭里揚聲道:“馮師弟究竟找你什么事呀?”
李慕禪哼道:“一點兒私事,不關你的事!”
“你這人真討厭,說來聽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玉兒嘟著嘴哼道。
李慕禪撇撇嘴:“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不會那么多嘴!”
“你這話什么意思,是不是咱們女人就天生多嘴多舌,是不是?!”玉兒一下抓住了他的話柄。
李慕禪點點頭:“是的,你們女人就是話多,啰啰嗦嗦,沒完沒了,什么話也藏不住!”
“小姐,你瞧他這家伙多可恨!”玉兒轉頭叫道。
蕭如雪淡淡一笑,看看李慕禪,又看看玉兒,沒說話。
李慕禪道:“你這幾天不去看你的戚師兄?”
他開始轉移話題,直接攻其要害,免得她再多嘴,非要亂打聽。
“你這話什么意思?”玉兒頓時臉色一變,兩團紅云已經升上了臉頰,頓時變得嬌艷如花。
李慕禪懶洋洋的打著拳,鼻孔里哼了一下:“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對戚師兄很有意思吧!”
“李無忌,你胡說八道什么啊!”玉兒頓時大惱,嬌嗔道:“你再胡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你撕了我的嘴,難道能撕了所有人的嘴,咱們金剛門下哪個看不出來呀,就你自己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多好呢,哈哈,哈哈,真是有趣之極!”
“李無忌,你找死!”玉兒飛了出來,在空中運起雙掌朝李慕禪拍下,氣勢洶洶,如老鷹攫兔。
李慕禪哈哈一笑,轉身雙掌迎上。
“砰!”一聲悶響,玉兒再次飛了起來,翻了一個跟頭后,接著又撲下來,李慕禪一步不退,繼續迎上。
“砰!”又是一聲悶響,玉兒再次飛起來。
李慕禪笑道:“玉兒師姐,你是打不過我的,何必白費功夫!”
“李無忌,我要殺了你!”玉兒惱怒的落到蕭如雪旁邊,便要去拔桌上的長劍,卻被蕭如雪壓住了手腕。
“小——姐——!”玉兒跺腳,恨恨放開手。
蕭如雪道:“玉兒別胡鬧,不能動劍的!”
玉兒恨恨道:“他氣死人啦,小姐,你還不動手嗎?”
蕭如雪搖搖頭道;“我沒有把握,我只要練過了這一層,就能好好收拾他了,不必著急。”
“小姐,你何時能突破哇?”玉兒不甘心的問。
蕭如雪道:“這個月差不多就成,實在不成,下個月必成,到時候我會好好教訓他,替你吃一口惡氣!”
“那我全指望小姐啦!”玉兒忙道。
蕭如雪得意的笑一下:“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訓他,讓他老老實實的,不敢這么狂妄,……不過玉兒,咱們這一陣子確實很少看到戚師兄了!”
玉兒臉又騰的紅了:“小——姐——!你也跟他一塊兒取笑人家!”
蕭如雪笑道:“我可沒別的意思喲,你別做賊心虛好不好?咱們真的好長時間沒見戚師兄啦!”
“誰做賊心虛啦!”玉兒嗔道,紅著臉道:“天天跑到這里,哪有時間去戚師兄那里呀,他也忙著呢。”
“唔,過兩天去看看他在忙什么。”蕭如雪道。
李慕禪正在練金剛拳時,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此時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倦鳥啾啾的響個不停,都回到了自己的老窩,而金剛門到處都是樹,鳥叫聲不絕于耳。
李慕禪揚聲道:“進來!”
馮金福縮著頭進來了,笑瞇瞇的道:“李師弟!”
李慕禪抬頭看了他一眼,動作卻沒停:“怎么,弄好了嗎?”
“是,已經安排妥當啦,李師弟請移駕過去吧。”馮金福忙點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慕禪收勢,擺擺手:“帶路!”
馮金福知道了他的脾氣,不再多說,轉身便走,生怕惹得李慕禪發了脾氣,一怒之下不理會了。
馮金福在前,李慕禪在后,兩人往東而去,下了一個小坡,然后轉進一片樹林里,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
李慕禪打量一眼,點點頭:“你們倒是有心了!”
眼前是一個小練武場,原本茂密的樹林已經被清出了一塊兒,旁邊倒著一排大樹,都是被剛剛伐倒的。
地面雖然平整,卻透著新鮮的泥土氣息,顯然是剛剛平整過的。
近有百人站在練武場中,齊刷刷的盯著李慕禪看。
李慕禪打量了眾人一眼,抱抱拳:“諸位師兄,有禮了!”
眾人忙還禮,馮金福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李師弟你雖比咱們晚一年,但卻比咱們更厲害,武林之中達者為尊,李師弟千萬不要客氣。”
李慕禪點點頭道:“是這么個理兒,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若是客氣,我也不會過來了。”
他擺擺手道:“行啦,大伙開始練拳吧,該怎么練就怎么練。”
“那李師弟你……?”馮金福遲疑道。
李慕禪道:“今天我先不教大伙練拳,先看看你們練的。”
“……那好吧。”馮金福雖覺失望,卻不敢多說,對李慕禪的暴脾氣已經大為了解,知道多說定要挨罵的。
他們也不多說,就像在先前的練武場上,一一練了起來,一板一嚴,每一拳都做到了正確無誤,沒有一點兒誤差。
李慕禪看了半晌,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只是負手走來走去,慢悠悠的甚是悠閑,像是休息散步。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暮色已經升上來,眼見著天就黑了,李慕禪沒有多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眾人頓時停下了練拳,聚到一起,議論紛紛。
“馮師兄,李師弟這是怎么回事?”一個青年不滿的搖頭。
馮金福忙道:“張師弟,你可別亂說話,李師弟可是個實誠人,他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做到了!”
“那他這唱得是哪一出啊,怎么只是看熱鬧,一句話也不指點,是不是敷衍咱們的?”另有一人道。
馮金福搖搖頭:“李師弟這人可是橫行無忌,他不想答應,就不會答應,既然答應了,絕不會說話不算,至于李師弟究竟在想什么,咱們誰能知道,奇人奇行,大伙再等等看,耐心一些嘛!”
“唉……,咱們是不是對李師弟期望太大了!”又有人道。
馮金福皺眉道:“我說大伙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厚著臉皮把人請來了,你們反倒是這樣,早知道這樣,我何苦去受這個氣,人家李師弟稀罕過來教你們呀?”
“呵呵,馮師兄別生氣,大伙不是著急嘛。”有人勸解笑道。
馮金福哼道:“哼,你們這么說話,要被李師弟聽到了,他定要撂挑子的,到時候可別怨我了!”
“好好,大伙不要多說,還是看看吧,想必李師弟會有主意的,咱們都回去吧,莫讓別人知道了!”
眾人紛紛離開了,馮金福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人心難測,還真是如此,費了好大的力氣把人請來了,結果還不落好,真是讓人喪氣!
對于眾人的行為,李慕禪清晰的看到了,卻懶得理會,人心就是如此,他早就不報什么希望,卻也不會因此而不管。
他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這些人的資質都不差,師父挑人的眼光還是極準的,都是可造之才。
不過嘛,這些人這么個造就法,還是太慢了,想練出手來,成為高手還不知何年何月呢,教授的法子不大對頭。
小金剛拳法精妙,但傳授起來,對于傳授之人卻有極高的要求,不僅僅是招式準確,還需要量體裁衣。
每個人的體形與體質都不同,小金剛拳施展起來時的效果也不同,就像同樣一招,拳頭的位置,其實每個人都不會一樣。
但偏偏要求一樣,有的高有的低,有的手臂長,有的手臂短,這些都不同,偏偏拳頭的位置要相同,自然效果不一樣。
他搖頭嘆息,這般傳授法,很多弟子不符合當初創立小金剛拳的身形,練起拳來,威力自然差了許多。
想要真正讓每個人得到小金剛拳的精髓,只有因材施教。
他這一晚上一直在腦海里回放當時的情形,每一個弟子的練武情形皆在他腦海里呈現,一一回放。
他推衍出各自的拳法,需要怎么改進,都需要有細微的改進,才能更大發揮出小金剛拳的威力。
他精神強橫,第二天清晨,絲毫看不出他忙活了一夜的樣子,照樣在晨曦初露出起來,坐到小院的石桌上,盤膝打坐。
他如今的強橫精神,即使數天不睡覺也無礙,一天不睡覺絲毫沒有感覺,只要找個時間補回來就是了。
白天時間,破天荒的,蕭如雪與玉兒沒有過來搔擾他,倒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卻更省事,中午時睡了一個午覺,補回了昨晚的睡眠。
傍晚時分,馮金福過來了,李慕禪沒讓他說話,直接往外走,兩人很快到了樹林里的練武場。
練武場此時又經過整理,越發的平整,有些樣子了。
他們已經開始練功了,個個都很賣力氣,李慕禪站在場邊負量了一眼,搖搖頭,揚聲道:“我會一個一個的給你們改拳,你們若是信我的,就照我教的去練,若是不信,明天就不必來了。”
他指了一下馮金福:“馮師兄,就從你開始吧!”
馮金福一怔,忙點頭道:“好好,不知道怎么改拳?”
他從來沒經歷過改拳,李慕禪淡淡道:“你先練一遍,我再告訴你怎么練!”
馮金福點頭,直接開始練起來,十二式拳法很快練完了,氣息平和,顯然下過苦功夫的。
李慕禪道:“第一式中,你不該把拳頭抬得太高,抬到這里就可以了。”
他指了一下馮金福的眉毛。
馮金福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可羅師兄說,拳頭要高過眼眉,與百會穴持平才算合格的。”
李慕禪道:“每個人都不一樣,你這一拳練到百會,則效果十去九八,好了,下一招,第二式,你這一拳也出得過了,步子跨得太大,需得開七分,何謂七分?腳跟與肩井相垂……”
他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從第一招開始,一直講到第十二招,然后讓馮金福重新練起來,一邊糾正他的動作。
隨后,他又叫來一人,先讓他練一遍,然后一一指正,馮金福在一旁聽了聽,與自己的根本不同。
隨后又經過了幾個人,每個人的拳法都不一樣了。
馮金福心下吃驚,不知道李慕禪鬧什么玄虛,這樣一來,一旦被羅師兄發現了,豈不是泄露了老底?
李慕禪不理會他們的想法,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叫到身前,指正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好在他們都練得精熟了,稍微說一下,他們都能記得住。
馮金福練了兩遍,身體竟然暖融融的,從沒有過的舒服,好像泡到了熱水里一般,恨不得一直練下去。
原來練拳也能成為一種享受的,他忽然放下了一切念頭,管他呢,這樣的拳法即使不讓練,自己也要練的,這實在是莫大的享受。
不僅他這般感受,其他人也皆如此,開始還是半信半疑,覺得不妥,這小金剛拳法經這么一改,有些面目全非之感。
但修煉了兩遍之后,都感覺到了周身的融融暖意,好像泡在溫泉里,舒服得不得了,這樣的拳法練起來,不但不是苦事,反而是一件享受的事。
一直到了天黑,他們仍沒有散去,沒有停下,仍練個不停,唯恐這種奇妙的感覺消失了,一覺睡過去,第二天醒過來時,一下消失了,就像做一場夢。
李慕禪也由得他們,馮金福找來了火把,把練武場照得燈火通明,改過拳的,微瞇著眼睛練得起勁,還在等著改拳的,都有些眼熱。
一個晚上的時間,李慕禪終于把所有的人的拳都改過了,每人都有了自己的小金剛拳法。
李慕禪傳完之后,轉身便走了,留下眾人在這里練得起勁兒,燈火映亮了他們一張張興奮的臉龐。
還好這里頗為深,即使松林外面有人,也看不到這里的火光。
他們一口氣練了一夜,不知不覺中躺在了練武場上睡著了,天光大亮之后醒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從沒有過的舒暢。
他們忙起身,接著練了一遍小金剛拳法,暖融融的感覺再次涌上來,妙不可言,他們大喜過望。
一個圓臉的青年大笑:“哈哈,馮師兄,看來咱們走了一招妙棋,這才是真正的小金剛拳啊!”
馮金福也緩慢從容的練拳小金剛拳,笑瞇瞇的點點頭,甚是得意,眾人都投來感激的目光。
他們當初也是受李慕禪的刺激,覺得他們練了一年,人家才練了一天,一定是有什么奧妙所在,羅師兄好像藏著私心不肯教他們,況且,李慕禪也指點了一下他們,極是有效。
他們于是暗中攛掇馮金福,去請李師弟來教自己。
沒想到這件事真的成了,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無聲無息的開辟出這么一個隱秘的練武場。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值了,這才是真正的小金剛拳法啊!
十天之后,羅明秋從外面回來,想起看看去年入門的弟子們的小金剛拳,到了練武場上一看,頓時勃然大怒。
他揮揮手,沉聲喝道:“都給我停住!”
眾人停手心下暗自嘆氣,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你們的拳法是怎么回事,我這一陣子不過來,你們是不是不會練拳了,這都練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拳法?!”羅明秋怒喝道。
他一襲黃色羅衫,臉龐如冠玉,當真是如玉樹臨風而立,但此時卻雙眼熊熊如炬,死死瞪著眾人。
“馮金福馮師弟,你出來!”他沉聲道。
馮金福無奈的走出來,到了他跟前,低聲道:“羅師兄。”
羅明秋沉聲道:“說說罷,到底怎么回事,你們的拳法怎么變成了這樣,面目全非!”
馮金福搖搖頭,默然不語。
羅明秋道:“既然你們胡亂練,也不至于練成這樣,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說!”
馮金福搖搖頭,仍是不說,這激怒了羅明秋,他沉聲道:“怎么回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他目光如刃,緩緩掃過每一個弟子,他們紛紛低下頭,不與他的目光對視,以沉默相對。
羅明秋冷笑一聲:“好啊,你們這是要造反吶,一句話不說,我就奈何不得你們了?是不是覺得法不責眾吶?”
馮金福嘆了口氣,低聲道:“羅師兄,咱們……”
“說!”羅明秋冷冷道,掃了眾人一眼:“你們若不說,我倒不介意去稟明掌門,把你們逐出門外!”
眾人的臉色頓時一變,忙低下頭。
馮金福道:“羅師兄,你不在,咱們不知道如何練拳了,就……就請了一位高人教咱們。”
“哪位高人?”羅明秋皺眉問。
馮金福遲疑一下,慢慢道:“李……李師弟。”
“哪個李師弟?”羅明秋沉聲問,隨即恍然,冷冷道:“李無忌?”
“……是。”馮金福道。
羅明秋沉著俊美的臉龐,冷笑一聲:“這么說來,你們的拳法變成這樣,都是他的功勞?”
“是李師弟幫咱們改的拳。”馮金福點點頭。
羅明秋轉身便走,過了一會兒后,兩個老者在他身前匆匆過來,臉色都不甚好看,當先一人是一個方臉老者,身穿錦衣,英氣勃發,身后是吳知善,手拐鋼拐,速度卻極快,緊隨方臉老者身后。
他們跳了一跳,認出來這方臉老者是何怒川何長老,另一個是吳長老,這兩位長老一個行事公正,鐵面無私,一個智慧過人,明察秋毫。
兩人都一臉沉肅,緩步進了練武場,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竟驚動了兩位長老。
他們望了一眼羅明秋,覺得羅師兄也忒大驚小怪了。
馮金福心往下沉,這次弄不好,怕是給李師弟惹下大麻煩了。
“馮師弟,你過來!”羅明秋沉聲道。
馮金福慢騰騰到了近前,抱拳行禮:“弟子馮金福,見過何長老,見過吳長老。”
何長老一擺手,沉聲道:“免了!你說你們的小金剛拳是怎么回事?……一一道來,不得隱瞞!”
“是,何長老。”馮金福知道事到如今什么也藏不住了,倒不如說出來,也省卻一番麻煩。
他一一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兩位長老撫髯傾聽,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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