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慢慢點頭,看來這位雪竹大師藏得甚深,不過佛門中人行事往往與眾不同,說不定有什么深意,倒不好貿然說破。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雪竹大師帶著一身的香氣進來,笑瞇瞇的道:“小華,李施主,齋已經做好了。”
“我來幫忙!”宋淑華起身鉆出小亭,一溜煙兒不見,李慕禪笑道:“大師叫我無忌便是了。”
雪竹大師笑瞇瞇的道:“無忌與小華相知甚深,好,好。”
李慕禪笑道:“大師怎能斷定小姐她不會嫁入何家,用占卜之法?”
雪竹大師搖頭笑笑:“出家人講究一個因果,種因得果,老和尚不通曉占卜之術。”
李慕禪道:“難道大師佛法精深,得妙神通?”
雪竹大師一怔,呵呵笑起來,搖頭不語,轉身離開了。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佛家弟子修行可得神通,在原本世界雖罕見,但這個世界的靈氣濃郁,結果可能不同。
宋淑華與雪竹大師很快端菜上來,李慕禪跟著幫忙,一共六道菜,一碗湯,看著清新潔爽,都是素菜。
坐下吃過之后,卻是鮮美難言,雖無肉味卻不遜于肉味,李慕禪從未吃過這般好吃的素齋。
李慕禪討教做法,可有秘訣,雪竹大師坦然沒有什么秘訣,只不過搭配好了,再配合一定火候,自然形成妙味。
吃過這頓美味之后,宋淑華告別了雪竹大師,李慕禪雖感覺這位雪竹大師深藏不露,很想再呆一陣子好好觀察,卻沒再留下,與宋淑華一塊兒離開,出了禪院,離開了苦雪寺。
兩人下了山,在田野之間的小徑上漫步,一陣清風經過南邊的大河,帶著清爽氣息徐徐而來,吹得人精神一振。
宋淑華心情好了許多,心結解開,走路也輕盈幾分,一路上默默無語,這時忽然轉頭道:“李無忌,你以后想來就自己過來,不必跟雪竹大師客氣。”
李慕禪笑道:“我對雪竹大師很好奇。”
宋淑華忽然笑一下,搖搖頭不說話了,兩人沿著田間小徑往回走,遠遠能看到橫跨大河的石橋。
橋上熱鬧繁華,無異于城里的鬧市,叫賣聲不絕于耳,偶爾隨風飄過來,還夾雜著人們討價還價聲,嬉戲打鬧聲。
忽然一陣馬蹄聲在他們前方響起,一群騎士縱馬而行,馬蹄聲沉悶如擂軍鼓,路上人們紛紛閃避,小徑不寬,他們只能跳到旁邊的田里。
一個小女孩正歡快的跑著,聽到馬蹄聲,后面的父母驚聲大叫,小女孩扭頭看,這個功夫奔馬已到了女孩跟前。
前頭兩匹馬一躍而起,凌空飛過小女孩頭頂,避過了她,但身后幾匹馬因為突兀,來不及躍起,眼見著要踩踏上去。
眾人驚叫,有的閉上眼睛不敢看,有的想救卻來不及,宋淑華沖了出去,宛如一抹輕煙,但距離太遠,拼命施展輕功之際,心卻不停的下沉。
她心里寒氣森森,殺意縱橫,恨不得一掌把這些人拍死,如此莽撞與驕橫,拿人命如兒戲,實在該死!
她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青影,一晃到了小女孩身前,抄起她后消失在原地,此時那匹馬踏在小女孩原本位置。
青影一閃,李慕禪抱著小女孩出現在路旁的田里,踩在綠油油的莊稼上,宋淑華嬌叱一聲,身形不停,朝著那匹馬上的青年推去。
“砰!”馬上白衣青年飛了出去,落在身后地上,恰好后面的騎士也沖了過來,眼見著要踩上去。
“啊!”白衣青年慘叫一聲,急急一滾,堪堪避開馬蹄滾到路旁,數匹馬依次奔騰而過,嚇得他霎那一身冷汗,要是沒避開,自己就成肉泥了!
這青年圓滾滾,胖乎乎,此時卻青著臉怒瞪宋淑華,宋淑華抱臂站在路旁,冷笑著斜睨。
“呔!”圓臉青年一躍而起,怒氣騰騰沖向宋淑華。
宋淑華冷笑:“范胖子,你好威風啊!”
圓臉青年大喝道:“宋淑華,你多管什么閑事!”
宋淑華冷冷道:“你們范家真是威風,拿人命當兒戲,我都替你羞得慌!”
圓臉青年臉色由青變紅,怒哼道:“我干什么關你什么事,你差點兒害死我,知道不知道!”
“你死了嗎?”宋淑華撇撇嘴,不屑的道:“你一介草包,要是當真被馬踩死了,你爹也沒臉再活了!”
“宋淑華,你……”圓臉青年伸手指著她,臉腮抖動。
宋淑華忽然一掌拍出,圓臉青年直直倒飛出去,在空中被一個人接住,十個人圍了上來。
當先一人是個綠衫青年,圓臉英俊,眉宇間一片陰沉,沉著臉冷冷瞪著宋淑華,冷笑道:“聽說你被發配到偏遠之地,何時回來的,宋淑華?”
“范斌,少陰陽怪氣的說話!”宋淑華冷冷道:“我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你管得著嗎?”
范斌搖頭笑笑:“聽說你要嫁給何家?……嘿嘿,何家是哪一家呀,還真沒聽說過呢,大伙可聽說過?”
“小門小派,聽也沒聽過!”
“哪里鉆出來的小蛤蟆,沒聽過!”
他身后諸人紛紛議論,笑瞇瞇的應著腔,都悄悄打量著宋淑華的臉色,看她是不是發怒。
宋淑華冷冷一笑:“范斌,你還是這么不成器,跟我一個女人家逞口舌之利,也就這么點兒本事了!”
“宋淑華,你要嫁人了,脾氣還這么橫,將來到了婆家可有得受了!”范斌冷笑道。
宋淑華微瞇眼睛,圓亮的眸子一瞇,陡然明亮。
范斌心中一凜,后退一步哼道:“怎么,又想動手!?”
宋淑華搖頭不屑的橫了眾人一眼:“一群紈绔子弟,除了騎馬亂跑,成群結隊,還有什么本事,虧得你們還是男人!”
范斌怒哼道:“宋淑華,莫以為你是女人咱們就不敢動手!”
宋淑華翻了個白眼:“動手,就憑你?”
范斌臉色陰沉如水,冷冷道:“宋淑華,你還是那么狂,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小姐,我來吧。”李慕禪放下了小姑娘,飄飄到了宋淑華身前,抱拳道:“這些烏合之眾,不值得小姐出手!”
“嗯,把他們打殘即可,留一條小命!”宋淑華點點頭。
李慕禪應了一聲“是”,淡淡看著范斌:“范公子,請吧!”
“你是何人?!”范斌冷冷道。
李慕禪微微一笑:“在下不過一介護衛,隨侍小姐的。”
“你跟我動手?”范斌搖搖頭,冷冷道:“你還不夠資格!”
李慕禪笑了笑:“那只有得罪了!”
他說罷不等范斌開口,一掌拍出,擒龍八手施展,范斌宛如木偶一般被扯了過來,眼睜睜看著李慕禪手掌印到胸口。
“砰!”范斌飛了出去,在空中吐出一道血箭,重重落到路旁的田里,一動不動如死去。
“你——!”圓臉青年怒吼一聲,大聲道:“點子硬,大伙并肩上!”
“上!”眾人紛紛叫道,圍到李慕禪身前便打,有的使拳,有的用掌,甚至還有兩個揮劍。
李慕禪很少碰上劍,這里的人們多數用拳教功夫,而那些用兵器的往往是修為低淺,內力威力太差,所以用兵器彌補。
范斌在諸人之中修為最高,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李慕禪打飛,不知生死,他們自忖絕不是對手,只能一擁而上還有機會。
他們雖然草包,但血姓猶在,若是害怕了,定會被大伙瞧不起,為了臉面為了一口氣,只能硬著頭皮沖。
李慕禪搖搖頭,穩穩站在原地,施展開擒龍八手,十個人一靠近他身邊,如小舟落到狂濤巨浪里,一下身不由己,招式變形,威力全無。
李慕禪飄飄幾掌下去,十個人紛紛飛起來,落到范斌的身邊,個個吐血,雖然清醒著,卻不能動彈。
李慕禪掌力用得恰到好處,既傷了他們臟腑,又沒殃及姓命,沒有幾個月的修養很難下床。
他掌力猶在他們五臟六腑之間流轉,想要治好傷,先要驅除他掌力,他宗師級的內力,精純如汞,想要驅除他的掌力可不容易。
他拍拍巴掌,轉頭笑道:“小姐,如何?”
“嗯,還好。”宋淑華輕頜首,又搖頭:“不過還是輕了。”
她說著踩著田地來到范斌眾人跟前,他們雖然清醒著,卻不能動彈,李慕禪的掌力控制著他們。
宋淑華輕輕一笑,右腳鹿靴踩上范斌右臂,恰在胳膊肘部分,然后輕輕一用力,“咯吧”一聲脆響,胳膊頓時變形。
范斌身形一顫,雙眼陡的圓睜,臉上肌肉扭曲變得猙獰無比。
宋淑華笑笑,又踩斷了他左臂,接著來到另一個青年身前,依法施為,最終把十一個人的雙臂都踩斷。
李慕禪看得咋舌不已,沒想到宋淑華還有這么狠辣的一面,可見她對這些人憤恨之極。
剛才若非自己,小女孩已然沒命,斷了他們胳膊倒也不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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