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飄飄出了小院,然后徑直出了本派,脫離陣中后,正好碰上五個人狼狽而來,是四個抬頭一個,奔馳而來。
一看到古采英,他們頓時大喜過望,遠遠便叫道:“古師姐救命!”
古采英皺眉:“不是不讓他們出去了嘛!”
何麗珠道:“可能是偷跑出去的,大伙都不大服氣!”
堂堂的狂風峽的弟子,竟然被一只小老鼠打得狼狽不堪,縮在派里不敢出來,說出去笑死人。
他們自身的傲氣使然,不能縮頭不出,一定要想辦法打敗它,找回面子,但可惜他們志大才疏,有心無力。
五人很快到了近前,身上的狼狽清晰可見,一個個身上都血淋淋的,有的額頭帶傷,有的肩膀帶傷,還有的屁股帶傷,傷最重的是那個昏迷不醒的,不知傷在哪里。
古采英哼道:“他怎么回事?”
“被那小老鼠打了一拳頭。”一個英俊弟子無奈的道。
“打了一拳頭?”古采英皺眉,覺得有些怪:“莫師弟,那小老鼠還會用拳頭打人?”
那英俊弟子苦笑道:“它跟人一樣,狡猾得很,我看是在玩咱們,不是想殺咱們,要不然,咱們早就死了!”
“這小老鼠倒真是奇了!”古采英一邊摸了摸昏迷弟子的脈相,搖頭道:“還好,他五臟六腑受了傷,將養一個月就成。”
“馮師弟真不要緊?”姓莫青年打量著昏迷不醒的青年,嘆道:“我看直接昏了過去,會不會是腦袋……”
古采英擺擺手:“放心吧,養一養就好,………………這小老鼠的力量可夠霸道的!”
“多謝古師姐!”姓莫青年感雞道。
古采英道:“你們身上的傷回去自己擦點兒藥就成,小心點兒,好好清洗了之后再上藥!”
人齊聲應道,對李慕禪與何麗珠點點頭飄飄離開了。
他們望向李慕禪的目光透著奇異,李慕禪站在他們需要仰望的角度,雖說是最小的師弟,劍法之強卻是狂風峽第一,縱使四大殿主怕也比不上。
李慕禪微笑點頭,全無架子。
對他們的心思隱隱覺察,強者為尊是武者深入骨髓的精神,很難改變,他縱使姿態再低他們也不會放肆。
三人接著往前走,古采英嘆道:“這只小怪獸真是讓人頭疼,全看李師弟你了的。”
李慕禪搖頭道:“這件事怪我。”
“嗯——?”兩女望過來。
李慕禪道:“其實它是我引來的,我與它有仇,它應該是找我的,結果進不了大陣所以就找大伙的麻煩為了引我過去。”
“你怎么會……?”古采英蹙眉問。
李慕禪道:“前一陣子我獨自探訪了一回,半途遇上它,打了一場,惹惱了它,糾纏不休,非找我麻煩,本以為擺脫了,卻不想竟追到這里。”
何麗珠道:“它有如此聰明,知道此李師弟你過去?”
李慕禪點頭笑道:“它確實很聰明。”
古采英道:“那你可有對付它的法子?”
李慕禪點點頭:“試試看吧。
古采英道:“李師弟,這小家伙雖然傷人卻不致死,你別殺它!”
李慕禪點頭笑道:“我還想收伏了它呢古師姐放心吧!”
三人說著話已經飄然進了山峽,“吱”忽然一道流光射到三人眼前,瞬間到了李慕禪身前。
李慕禪屈指一彈,“砰”一聲悶響,流光一黯,現出小飛鼠身形,它懸浮在空中,吱吱尖叫憤怒的瞪著李慕禪。
李慕禪笑瞇瞇的擺擺手,像是老朋友般打招呼小飛鼠尖叫聲中,再次射了過來。
李慕禪雙手結印,口吐真言,小飛鼠頓時身形一滯,李慕禪接著一道真言吐出,它搖晃了一下,李慕禪接著吐真言,小飛鼠的身形搖晃如醉了酒,看得兩女抿嘴笑起來。
小飛鼠搖搖晃晃的模樣憨態可掬,惹得她們憐愛橫生,雖知這小家伙兇得很,仍忍不住想抱進懷里。
李慕禪屈指一彈,“砰”一聲悶響,小飛鼠橫飛出去,一直到了三十幾步外才停住。
這一下雖剛猛,卻也震醒了小飛鼠,它吱吱尖嘯著,再次射向李慕禪,小眼睛瞪大,閃著憤怒的光芒。
李慕禪微笑著吐出真言,于是小飛鼠再次停滯身形,與先前的情形差不多,隨著李慕禪真言一個個吐出,它越來越不濟,最終“砰”的落它一落地頓時消失,像融進了泥土里,這是山峽谷中,并非沙地,而是堅硬的泥土。
李慕禪自忖他如今的遁地術不能在這里自如進出,無法融入,看來這小家伙的遁地術比自己還高明,起碼達到第二層。
李慕禪扭頭道:“古師姐,何師姐,你們站到石頭上。”
他說著話,雙手一推,兩女飄飄而起,落到路旁一塊巨石上,兩女剛一離開,她們所站地面鉆出小飛鼠的影子。
李慕禪哼了一聲,口吐真言,同時一道指力射出,“砰”一聲悶響,它重重撞上旁邊石壁。
這一下力量極大,直接將它撞進了石壁,像是陷進去一般它再飛射向李慕禪時,石壁留下一個小洞,洞的形狀恰是它的模樣。
李慕禪又吐真言,小飛鼠速度再緩,李慕禪接著又是一指,“砰”一聲,它又撞進了石壁里。
它身體堅逾金鐵,李慕禪的力量極強,卻無法真正傷著它,石壁像是豆腐一般,它一撞一個洞。
隨后時間里,李慕禪一道道真言吐出,加之指力,讓小飛鼠在石壁上留下一串小洞,一會功夫就出現一百來個小洞,密密麻麻形成一朵朵花瓣,乍看上去像是一朵朵花。
古采英與何麗珠站在巨大石頭上,看著李慕禪這般對付這小飛鼠…有些不忍心,如此交小的小東西被一次次砸在石壁里,看李師弟的樣子是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真是可怕,不愧殺人不眨眼。
李慕禪臉上不但沒有憐憫之意,反而帶著笑容,看得兩女暗自咬牙,不過想想這小怪獸的厲害,她們不敢亂動。
李慕禪忽然停下手…盤膝坐到地上,雙手結印,微闔眼簾,開始專注于誦讀一篇佛經,是無量光明經。
這無量光明經字字蘊著光明之意,溫暖而柔和…聞聽之人像回到母親的懷抱里…生出溫暖與安全,舒適與貪戀。
小飛鼠飛到半空時停住,然后慢慢的落地,聽著李慕禪的佛經,原本的戾氣與憤恨慢慢散去。
古采英與何麗珠聽著佛經也覺安寧舒適,好像回到母親的懷抱,這種滋味似乎已經忘卻,這回重新憶起,卻絲毫沒有陌生感。
不知不覺中,李慕禪已經誦讀了兩遍無量光明經…小飛鼠清亮的小眼一片朦朧,似乎沉醉于美夢里。
李慕禪的聲音慢慢的低沉…越來越低,最終消失,好像與天地融為一體,小飛鼠與古采英何麗珠都沉浸在無量光明經所凝就的感覺里,難以自拔。
過了一盞茶時間,兩女醒來,扭頭看負手而立的李慕禪,再看看小飛鼠…已經趴在地上,靜靜的一動不動…好像睡過去了。
古采英忙給李慕禪使眼色,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突然出手一定能捉得到這小飛鼠。
李慕禪看到她的眼色,搖頭笑笑,出聲道:“兩位師姐,咱們回去吧。”
“那它……?”古采英沒好氣的問。
李慕禪一出聲,那小飛鼠醒來,倏一下化為流光消失,不見了影子古采英跺跺腳躍下巨石,瞪著他交嗔道:“你這家伙,怎么不趁機捉了它!”
李慕禪笑道:“不能急,想要收伏它可不容易,我與它新仇舊恨可不少,需要一點一點改變。”
“你一天收伏不了它,它就會傷人!”古采英哼道。
李慕禪搖搖頭:“大伙先別出來吧。”
“不出來怎么辦?”古采英不雅的翻一記白眼:“巡邏不能斷,萬一沙鬼過去怎么辦?!”
沙鬼一旦過了狂風峽這條峽谷,便進入了中州,那就是狼入羊群,危害無窮,絕不容許發生的。
李慕禪笑道:“我先代一代大伙的任務吧,日后補還給我就是!”
何麗珠淡淡問道:“李師弟你日后想閉關練功?”
李慕禪點點頭:“是,我近些日子正在練一門新的功夫,想閉關一陣子。”
“什么武功?”古采英好奇的問。
何麗珠不會問這個,但也好奇,淡淡瞥一眼李慕禪,似乎漫不經李慕禪笑道:“是一門遁術,類似于沙鬼的遁術,看能不能修成?”
“還有這般遁術?!”古采英雙眸一亮,越發交艷迷人。
李暮禪道:“我是無意中得來的,修煉起來很艱難,進境不如人意。”
古采英撫掌笑道:“好啊,你要是能練成這個,那些沙鬼可就倒霉嘍,看他們哪里逃!”
她暗忖,李師弟的劍法超卓,沙鬼無人能敵,唯一可恨的就是沙鬼一打不過就跑,鉆進沙里遁走,李師弟無可奈何,要是能練成沙鬼一樣的遁術,他們可沒那么容易跑,碰上一個殺一個,總能把那些沙鬼殺光!
李慕禪笑道:“但愿如此吧。”
他現下已經下了決心,不會再大量屠殺沙鬼,免得打亂了平衡,引起千里之外的沙鬼部落注意。
當自己修煉至頂尖層次,再招惹沙鬼不遲,他當初想著大宗師已經是頂尖,世間無敵,現在看來自己眼皮子還是淺了,大宗師之上還有層次,只是沒有機會見識罷了。
他呆在這里修煉的話,很難真正的練到頂尖,需要更高明的師父指點,憑自己摸索,縱使悟性遠勝常人,也要浪費時間。
雖然小飛鼠走了,他們三個還是巡邏了一圈,這一次沒碰上沙鬼,據古采英說,自從小飛鼠來…再沒看到沙鬼。
李慕禪暗笑,這小飛鼠好像是沙鬼的天敵一般,他們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它方圓十里。
轉了一圈之后三人回來,已經是傍晚,李慕禪與羅衡說了小飛鼠的事,羅衡說了這小飛鼠的底細。
它還真不是鼠,而是貓,乃是一個特異的品種貓——云貓…乃是更勝猛獸的存在,縱使宗師高手也奈何不得。
這云貓聰慧無比,不下于成人,不過野性猶在,殺性極重,這一次沒殺派中弟子…當真是罕見極。
看這云貓沒下殺手…所以他們四大殿主沒直接出手,否則真得罪了這云貓,被它逃脫之后,那狂風峽真是雞犬不寧了。
這云貓極難馴服,性子野,受不得束縛,而且高傲非常,根本不把人當人看,只是獵物罷了,就像人能認動物為主人嗎?所以還是死了這條心…把它趕走就是,不要太過得罪。
李慕禪笑而不語…沒有反駁,卻更堅定了收伏的心思。
第二天,李慕禪想要獨自出去,古采英與何麗珠卻提前來到他的小院,偏要跟著一起,李慕禪只能答應,三人一進峽谷,云貓便射了過來…兇狠的瞪著李慕禪,吱吱尖叫中撲上來。
李慕禪無話不二…直接盤膝坐到巨石上,雙手結印,閉上眼睛開始誦讀無量光明經。
此經一起,云貓頓時委頓,顫了幾下之后,軟綿綿的落到地上,微瞇著眼睛聽李慕禪的誦經聲。
這一次,李慕禪一口氣誦讀了十遍,花了一個時辰,然后飄身離開,兩女跟著離開,無聲無息,沒有理會云貓。
云貓還沉浸在佛經中,等李慕禪他們離開了,它才醒過神來,吱吱尖叫中追了過去,李慕禪卻直接回了派中,它進不了大陣。
第三天,兩女又提前來到他的小院,跟他一塊進了峽谷,云貓再次出現,它每次都能準確追到李慕禪的位置,當真奇異。
李慕禪什么不做,直接誦無量光明經,這一次誦讀了一個半時辰,然后再次飄然離開。
不僅云貓沉浸其中,兩女也沉浸其中難以自拔,一個半時辰的沉浸,好像過了很久,又像過了一瞬,兩女恨不得一直處于其中,不愿醒來。
她們每次跟過來,不僅是想看看云貓可愛的模樣,還想聽這無量光明心經,這種感覺委實美妙-,機會難得。
李慕禪第四天接著誦經,第五天也如此,一直持續到第十天,第十一天時,他則沒出現。
過了一天后,他再出現,云貓見著他時,惱怒非常,吱吱的尖叫,李慕禪一開始誦經,它馬上老實下來,陶醉的聽著無量光明經。
李慕禪接著又出現三天,兩女沒再跟著,第四天第五天他消失不見,第六天出現時,云貓憤怒非常,小眼睛死死瞪著他。
李慕禪笑瞇瞇的招招手,云貓吱的尖叫一聲,扭頭不理他,李慕禪于是往回走,云貓頓時化為一道流光擋在他身前,瞪大眼睛露出兇悍神情。
李慕禪笑了笑,一閃身,倏的出現在它身后,然后幾個閃身,出現在一里之外,云貓化為一道流光很快追上。
李慕禪停下身形,笑瞇瞇看著它,指了指狂風峽本派所在方向。
云貓吱吱尖叫兩聲,倏的一下化為流光消失在李慕禪視野中,李慕禪搖頭失笑,還真是聰慧的小家伙。
李慕禪第二天再次出現時,云貓仍是準時現身,李慕禪誦經一個時辰后,轉身飄飄離開,云貓追趕,最后甚至惱怒的攻擊,李慕禪只閃避而不理會。
再一天出現時,他不誦經,只是笑瞇瞇看著它,然后離開,云貓憤恨異常,吱吱尖叫。
然后第二天李慕禪再出現,誦經兩個時辰,令云貓陶醉不已,直到李慕禪離開了好一會兒,它才清醒過來。
李慕禪不停的變化著誦經時間,或是消失,或是不誦經,或是短短誦一小會兒,或是誦兩三個時辰。
第二十天,李慕禪一口氣誦了一天的經,然后第二天便消失,一連三天不見蹤影,第四天再出現時,云貓及時出現,很惱怒。
李慕禪驀的一閃,忽然捉住了它,它吱吱尖叫著揮動爪子,李慕禪不顧雙掌的血痕,笑瞇瞇的看著它,忽然按上它的腦門。
一道意識傳了過去,他心通發動,將自己的意思傳了過去,要是跟自己走,每天都能聽到誦經,否則,他要離開這里了。
云貓忽然停止掙扎,靜靜看著他,小眼盯著李慕禪瞧,似乎想要看透李慕禪的心思。
李慕禪笑瞇瞇看著它。
半晌過后,云貓吱的叫一聲,一躍出現在他肩膀,一動不動。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知道它是假裝屈服,這狡猾的小東西并未完全屈服,打了先蹭在他身邊聽經。
李慕禪假裝不知,帶著他飄飄進了本派,回到他自己的小院,然后靜坐于小亭里,誦了半個時辰的佛經。
他很少這么長時間誦經,發現了無量光明心經一處妙-用,以真言的方式誦讀無量光明經,能純化精神力量。
先前得自飲血劍的力量,原本有些駁雜,經過這一陣子誦讀無量光明經,變得精純無比,與自己的力量無異。
這是意外之喜,一邊純化精神力量,一邊降伏這只云貓,一舉兩得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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