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陳府,林花枝明顯心情很低落,一來是因為讓老鬼查的事并沒有將她心底的疑惑解決,二來卻是因為嚴少白。
想起他昨天對她說的話,林花枝就覺得惡心。
是大意嗎?還是嚴少白太善于偽裝,在陳素月眼底下,他竟然和崔婷好了一年半,這讓林花枝恨的牙癢癢。
以前總聽人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想必對于陳素月而言,她的可憐就是錯把一片芳心許于嚴少白。
就算嚴少白與崔婷是青梅竹馬,就算他認為他對崔婷負有責任,出軌就是出軌,背叛就是背叛,做錯了,永遠沒有后悔藥。
夜,黑了,如同昨日一樣冷清。
嚴少白問她,為什么喜歡一個人這么難。
他今日的疑問曾是陳素月當日的不解。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純粹的嗎?用簡單的,全部的熱情去喜歡一個人,這很難嗎?
林花枝不免苦笑,重生有什么好?看著昨日的輝煌成為今日的笑話,看著曾經愛過的人去擁抱別人,這種滋味,太難過,可又有誰知道呢?
略略收拾了下心情,林花枝去看了翠雙。
翠雙又比前些日子更見消瘦,與她同屋的寶琴去了前院,林花枝進屋時,翠雙正坐在桌旁發呆。
這孩子心事太重,林花枝看著翠雙深陷的眼窩,莫名心里難過。
“翠雙,你在干嗎呢?”
翠雙回頭見林花枝,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她很快在臉上揚起笑:“花枝,你來了呀,快坐吧,我給你倒茶去。”
林花枝見她笑的勉強,忙伸手不讓她起身:“別忙活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坐一會就走。”
翠雙坐下:“聽說你最近老忙了,院里也不常見你。今天難得你來看我,連水都不喝一口呀。”
林花枝微微一笑:“翠雙,你還好嗎?”她不愿說那些虛話,直接開口問。
翠雙臉色一怔,有幾分慌亂,不過她掩飾道:“好呀,我這沒病沒災的,好著呢。”
“別騙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你這也叫好嗎?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些事你也別老往心里去,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林花枝能勸的也不過如此,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事,記得初進陳府時,她在外院見到翠雙時,曾隱隱聽說翠雙是犯了錯,被嚴少白打發來外院做下等丫頭,那時的翠雙渾身是刺,語氣也不善,甚至后來兩人同進東院時,翠雙還想拉她入伙。
陳素月生前,翠雙與如意就有些不對盤,因為陳素月比較疼愛翠雙,同為大丫頭的如意難免心里有所不滿,那個時候兩個人就有些間隙,后來珍珠和秋芳都不在東院,兩人的關系越發的不好了。
所以,林花枝一度還以為是如意故意為難翠雙,可是漸漸發現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可是卻也沒有人知道當日翠雙做了什么事讓嚴少白不高興。
聽了林花枝的話,翠雙點點頭:“嗯,你說的我都明白呢,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嘴上雖這樣說,不過翠雙眼眉間的憂郁還是很明顯。林花枝明白,這心里面藏著事,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化解的。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林花枝想了想,還是張口問道:“翠雙,我聽說夫人以前常常吃一味藥,可以補氣養神,你還記的藥譜嗎?”
翠雙不解:“藥?夫人生前身體一向不錯,很少生病,說到補氣養神,夫人常常喝青魚湯,里面加黑木耳,枸杞和龍眼肉,夫人喝了二三年了,基本上沒生過大病,偶爾著了風寒,沒幾天就好。”
林花枝道:“聽上去只是道很不錯的菜,可是真說到補氣養神,恐怕不成吧。我娘身體不好,這幾年比較操勞,我是想著讓她好好養身子。夫人一向注重養生之道,就真的沒什么秘方嗎?”
翠雙想了想,搖頭:“這我可說不好,夫人生前燕窩銀耳什么的都吃,回春堂的養容丹也吃了好幾瓶,可真真說起來,夫人喜歡的就是青魚湯,夫人也曾說過冬天喝青魚湯加點人參可以滋補身子,夏天青魚湯不油膩,縱是不喜,黑木耳煮枸杞也可以補氣養神。”
陳素月喜歡吃什么,林花枝心里都明白,如今這般問翠雙,她心里是存著小心思。
見問不出什么來,林花枝應了幾句,把話扯開,閑說了一會話,寶琴轉回屋,林花枝便起身告辭。
翠雙送到院門口,道:“花枝,謝謝你。”
林花枝笑笑,讓她早些回去休息,自己慢騰騰的往西跨院走。
她穿過垂花走廊,剛剛拐進角門,突然從內里撲出一人,不等林花枝看清是誰,那人猛的推了她一把,身體不受控制向后倒去,林花枝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腰間傳來巨大的疼痛感,同時還扭到了左腳,她躺在地上,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一道黑影遮住了她上方的月光,她看不清是誰,然后腰側被人重重踢了一腳,林花枝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不及掙扎,手又被人狠狠踩住,鉆心刺骨的痛讓她倒吸一口氣。
而后她感覺到了更大的恐慌,她看到那人手中的木錘正高高舉起。
來不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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