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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三百一十二章 盛宴(上)
更新時間:2024-07-07  作者: 雁九   本書關鍵詞: 清史民國 | 歷史 | 曹顒 | 織造府 | 康熙朝 | 奪嫡 | 黨爭 | 雁九 | 重生于康熙末年 
正文如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盛宴(上)

暢春園,西南角,侍衛處排房。

曹颙迷迷糊糊的,睡得正香,就聽有人喚道:“小曹,快醒醒!”

曹颙睜開眼,地上已經是人影晃動,有小蘇拉端了洗臉水過來。

赫山穿著簇新的二等侍衛服侍,站在炕邊,對曹颙笑道:“趕緊起啊,滿屋子就你一個還賴被窩了!”

曹颙爬起來,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可不是么,屋子里九個人,就剩下他一個還沒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利索地穿著衣服起來。

李鼎已經洗漱完畢,讓出臉盆來,道:“表弟來這邊,我用完了!”

小蘇拉換了新水,曹颙近前洗漱。

他能夠再次回侍衛處來,純屬意外。

昨日,曹颙陪著父親冒雨來暢春園陛辭。曹寅被傳進去見駕,曹颙等著無聊,曉得值班的內大臣是傅爾丹,便往內大臣所在的太樸軒去探望。

傅爾丹是永慶妻子的舅舅,他對永慶那個外甥女婿也向來多有照拂。曹颙去探望他,也有問問口風之意。

萬壽節那日,康熙頒詔天下,詔曰:

朕五十余年,上畏天命,下凜民碞,以敬以誠,覃思上理。且以一心對越上帝,未嘗瞬息稍懈。賴昊穹之孚祐,祖宗之蔭庇,國家蓄積有余,民間年歲豐稔。

朕以涼德,勉思列圣,體大順公,操心慮患。敷景運于休期,洪基業于光顯,夙夜冰兢,宵旰靡遑。屈指春秋,年屆六旬矣。覽自秦漢以下,稱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綿長,無如朕之久者。

朕以天下為心,天下當亦體朕之衷,各矢藎誠,皆敦孝敬,型仁講讓,守已奉公,務勤職業。官僚胥勸,人士奮興,使遐邇之均被,小大之咸周,以享昇平之福。此非朕之德,乃天地祖宗之賜。

今朕式慰中外臣民之情,博考典禮,大沛膏澤,用稱躋世于仁壽之至意。于戲。錫民以福,為皇極得壽之徵;御眾以寬,乃萬國咸寧之本。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隨著明詔天下的,還有恩款四十五條,其中就有大赦天下這一條。

因先前曹颙已經得了消息,早差使曹方往盛京去了。上次曹方已經過去,這次仍是借了平郡王府的名義,倒也熟門熟路。

看著萬吉哈之意,完顏家那邊像是指望不上的。若是永慶還想回軍中來,怕還要走傅爾丹這邊的關系。

太樸軒里,除了傅爾丹,阿靈阿與貴升也在。看到曹颙過來,都很熱絡。

曹颙給幾位大人見禮,因有外人在,永慶的話也不好提,只說是陪著父親來陛辭,曉得幾位大人在此,來給幾位上司請安的。

貴升聽到這話,想起曹颙的侍衛腰牌還沒收,眼睛一亮,笑著對傅爾丹與阿靈阿道:“兩位大人不是正愁人手么?不說還沒想起來,小曹也是咱們侍衛處的,正好算上他一個。”

阿靈阿沉吟道:“這……不大好吧,曹大人已經管著太仆寺那邊了!”

貴升笑著說:“這有什么,不過是耽擱兩個半日罷了,又不礙什么事!”

傅爾丹聽了,也點點頭,對曹颙道:“我與兩位大人正為明日宴會之事頭疼,若是你方便,剛好可以過來幫把手!”

曹颙聽得糊涂,就聽貴升笑著說:“明兒上午在園子門口設御宴呢,萬歲爺要宴請天下老人。禮部與光祿寺那邊已經排好了,說是分二等席面。一等席面百余桌,招待王公、一二品文武大員、高壽老人與番使;二等席面七百余桌,招待三品以下官員,與其他老人。一等席面那邊,由皇子皇孫宗室阿哥執爵;二等席面,就要使咱們侍衛處出人了。”

怨不得貴升說人手不足,上三旗侍衛與宗室侍衛,滿員編制才六百六十三人。實際上,侍衛處這邊真正當值的人手不過五百余人,剩下的有缺,有掛名的宗室。

就算休沐的侍衛都來當值,一些地方的人手卻還是要有的,宮里啊,園子里,跟在皇帝身邊的。所以,明天能夠使喚的人不過三百余,幾位大人正商量怎么辦。

既是幾位大人說了,曹颙也不好拒絕,便應了下來。

其實,對于明日的盛宴,他心里還是頗為好奇的。這應該就是被后世稱為“千叟宴”的宮廷御宴了,這個時候還沒有這個說法,只說是老人宴。

因明早要幫著禮部忙乎,曹颙就留在園子這頭,讓小滿他們回去取了侍衛服送來。

侍衛處的人,除了在宮里排班的那些,剩下的,不管是當值不當值的,昨日都宿在園子這頭。其中也包括,次日辰時當值的納蘭富森、赫山、李鼎這班侍衛。

剛梳洗完畢,就聽到德特黑的大嗓門:“小曹,起了沒?走,今兒納蘭老述他們都當值,你同老黑混!”

德特黑也調到內班,只是下晌當值,正清閑。

納蘭富森笑著說:“德大哥,急什么,這早點還沒用呢!您進來,同咱們一塊吃吧!”

說話間,已經有小蘇拉送來早點,有肉包子、花卷、肉粥、小菜。

德特黑與大家都熟的,也不客氣,轉身跟自己那班侍衛說了聲,便進屋子在這邊吃。因嫌桌子擠,德特黑便對靠門坐著的兩個小侍衛擺擺手道:“你們兩個去我們那屋吃去,昨兒他們可是帶了燒雞過來,現下過去說不定還能搶兩口。”

那兩個侍衛抓了幾個包子,笑著去隔壁房間了。

德特黑一口咬了半個花卷,對納蘭富森道:“你們呢,沒有體己?可不帶藏私的!”

納蘭富森笑著說:“原是有兩包牛肉,昨兒歇得晚,大家伙都吃了!”

曹颙也拿了個花卷,笑著咬了一口。

這一晃幾年過去,侍衛處的伙食,仍是半分沒長勁,怨不得大家吃飯忒是謙讓,沒誰主動往桌子前湊的。需要在園子留宿的,多是從家里另外帶著吃食來添菜。

用完早飯,已經是卯正(早六點),納蘭富森他們已經在收拾儀容了。雖然他們是從辰初(早七點)當值到午初(上午十一點),但是按照規矩,要提前二刻鐘過去交接班。

曹颙則同德特黑等人,往暢春園門口去了。

因參加老人宴的人數總計四千多人,要設宴席八百余桌,所以場地便選在暢春園門口。

原本早早收拾妥當的,靠近大門這邊是青石板鋪設,自是干凈;就是離大門遠些的地方,也都是鋪了黃沙,灑了清水。不想,昨天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雨,那邊就顯得有些泥濘,有的地方還積了水。

這次賜宴由禮部主持,光祿寺供置,精膳司部署,所差使的軍民達數萬之眾。

曹颙與德特黑他們到暢春園門口時,就見人頭攢動,一片熱鬧場景。

七阿哥也在此處,同禮部尚書赫碩咨、禮部侍郎舒蘭等人在安排些人役調配之事。

因德特黑他們要尋內大臣貴升去,曹颙看了看遠處的七阿哥,便道:“德大哥,淳郡王在此,你們先去尋貴大人,容小弟前去見個禮!”

德特黑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道:“既是泰山在此,小曹當然該過去!只是想起老黑的大侄子了,忙過這幾日老黑可要往府上去見見!”

曹颙笑道:“不肖德大哥說,本就想著待兄弟們休沐的日子,請大家吃席的!”

德特黑“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那敢情好,老黑可不同你客氣!”

兩人暫時別過,德特黑帶人尋貴升去了,曹颙則上前去給七阿哥見禮。

見曹颙穿著侍衛服飾,七阿哥微微一愣,問道:“你留在園子里?”

曹颙回道:“昨兒陪父親過來,被貴升大人留下充人手,要在席間把盞!”

七阿哥點點頭,神色卻是有些不自在。

曹颙疑惑不解,想起前幾日因嫡福晉患病,弘倬親事不了了之的事。初瑜在王府留了三日,前天回府的,說是福晉已經好些,吃藥調理。

雖然初瑜沒有詳細說,但是通過簡單幾句,曹颙也聽出嫡福晉之病像是同她那兩個外甥女脫不了干系。不曉得,這算不算,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現下,見七阿哥不自在,曹颙心中暗道,不會是怕女婿笑話內宅不安吧。

七阿哥又問了兩句曹寅夫婦行程之事,聽說已經定了二十八日離京,記在心上,思量著叫人準備儀程。

七阿哥一邊說話,一邊暗暗打量曹颙的神色,見他并無異色,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氣。早聽說自己這個女婿待妻子極好,并不在其他女子身上上心,他也只是信了一半。另一半只當曹颙行事謹慎,看著淳王府的面子。

如今,他才曉得,真是如此。雖說對女婿越看重幾分,但是想起在納喇氏院子里新納的通房,他還是有些個不好意思。

前兩天,七阿哥到納喇氏房里時,瞧見納喇氏身邊添了個丫鬟。他見那丫鬟不是常在身邊侍候的,不由多打量了幾眼,越看越是眼熟,很是有納喇氏年輕時的模樣。

他便有些留心,特意問了兩句,曉得是家生子,還有些納罕。為何這般人品,從來未聽人提起?

納喇氏看出他上心,素來是賢惠的,便給收拾了房子,當夜便安排她做了通房。

待云消雨散,七阿哥同她說起閑話,才曉得是這丫頭叫喜雨,本是初瑜的陪嫁。因年歲大了,她被回家自擇婚配的,納喇氏喜她容貌好,便留在身邊侍候。

七阿哥向來是守禮之人,雖說這喜雨從曹家出來時還是女兒家,但畢竟是做了女兒的陪嫁,自己如今又收用,若是叫人曉得了,著實不好聽。

喜雨初經人事,身上本是酸痛難忍,心里也是戰戰兢兢,見七阿哥又撂下臉,唬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的七阿哥也多了幾分憐惜。就是這王府女眷,連帶著納喇氏都算上,都比不得這個喜雨顏色好。七阿哥將她摟在懷里,也是有幾分真喜歡。不過,隨即他也想到納喇氏的這番苦心安排,心下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些日子,實在是冷落了她。

城西,曹府,梧桐苑。

初瑜去給公公、婆婆請安,侍候完兩位長輩用了早飯后,便回了自己院子,臉上卻沒有歡喜模樣。就是五兒,她也打小丫頭領著到院子里玩兒去了。

她坐在炕邊,臉色有些深沉,好半天不應聲。

就聽門口有小丫頭來稟,道是紫晶姑娘來了。

見紫晶掀簾子進來,初瑜站起身,臉上擠出幾分笑來:“正想喚人去請紫晶姐姐呢!姐姐過來,是不是也為了老爺太太過幾日南下之事?”

紫晶見她面帶乏色,有些強顏做笑的模樣,心里納罕,可是身份使然,也不好相問,便笑著說道:“正是呢,雖說按照太太吩咐的已備了一份單子,但是因大爺與奶奶這邊也說要再準備一份,奴婢便擬了單子。奶奶看看,還有什么添減得沒有?”

因曹寅與李氏夫婦進京,這邊府里除了初瑜的陪嫁,其他人便都改了口,叫“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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