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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四百八十九章 綱常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雁九   本書關鍵詞: 清史民國 | 歷史 | 曹顒 | 織造府 | 康熙朝 | 奪嫡 | 黨爭 | 雁九 | 重生于康熙末年 
正文如下:
重生于康熙末年VIP第十卷游龍舞第四百八十九章綱常

平凡文學

中午時分,本該晴空萬里,老天卻開始轉陰。xsbook到了吃下晌飯的時候,外頭稀稀落落地灑起雪花來。

蘭院,上房,氣氛沉寂得怕人。

雖說恒生已是破涕為笑,同天佑兩個在炕上玩起了七巧板,但是那紅腫的小臉,卻格外刺眼。

曹寅坐在炕邊,眉頭皺成個“川”字。曹的臉上,卻是越來越難看。

又是說三道四,又是打孩子,兆佳氏這是想做什么?

就算上了年歲,倚老賣老,曹可以不同她計較,卻是不會讓孩子們跟著受委屈。

思量了一回,曹的神色慢慢恢復平靜,轉過身來,對曹寅說道:“父親,兒子是長房長子,二叔沒得早,兒子多操心照看些弟弟也是應當的。小二大了,且不說他,小三他們幾個小的,往后兒子能拉扯的地方,也會拉扯。”說到這里,頓了頓,道:“雖說家和萬事興,但是有些人遠些還好,近了反而容易心生怨尤,還是……分家吧……”

曹寅聽著前面的,還不禁點頭,聽到最后一句,卻是愕然。

李氏與初瑜原帶著丫鬟在布置飯桌,聽了曹的話,也都不禁怔住。

見他們父子兩個要說正經話,婆媳兩個對看一眼,抱著天佑、恒生,帶著丫鬟婆子下去。曹寅醒過神來,臉上已是添了些許惱意,道:“這叫什么話?她畢竟是你親嬸子。雖說今兒她不當動了恒生。有了錯處,到底也是你的親長!”

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幾分疲憊,道:“父親,前些日子,剛有人往稻香村里加砒霜。那邊的點心鋪子,正好在前門大街。每天數千斤地點心。要是真讓人得手,在天子腳下,毒死個幾十或者上百地百姓,父親與我,就算萬歲爺在護著,還能有這份太平么?”

曹寅聽了。不由動容。道:“砒霜?可查出是誰的操手?”

曹搖了搖頭:“兒子也想不出,幸好韓江氏早就有先手,沒有釀成大禍。”

曹寅長吁了口氣,道:“這事兒你當早與我說。只是這個同你二嬸那邊……”

曹揉了揉額頭,道:“父親,我累了,外頭的明槍暗箭,已經使人心力憔悴,半分也不能行持差錯;回到府里,還要再讓兒子為二太太的發作費心思么?兒子不求什么,只求家里太平些。以二太太的脾氣。父親瞧著可是好相與的。曹頌他們是二太太的兒子。受她生養之恩,受著這些也沒什么。兒子就不必湊趣了。該做地我做了,無愧于地下的二叔就是。”

曹說話的動靜不大,語氣卻甚為堅定。

曹寅還想開口說點什么,想起兒子十五、六就往京城,這些年吃了不少苦的,心里也生出幾分不忍。

他嘆了口氣,沉吟半晌,道:“容我想想看……”

東屋里,李氏坐在炕邊,猶豫了一下,問道:“兒這是早就有的念頭,還是今兒剛生出的?你心里,是不是……也樂意分家……”

初瑜聞言,抬起頭來,回道:“母親,大爺心里是當二太太長輩敬地,因二弟同二太太頂嘴,大爺還惱過。只是,類似今兒地事兒,并不是頭一遭。雖說以往沒有打孩子,但是難聽的話也不少。夫唱婦隨,大爺決定什么,媳婦只有聽從的。要不若,下次二太太言語上再不客氣,媳婦就怕要忍不住。”

李氏嘆了口氣,道:“二太太人不壞,就是壞在那張嘴上,向來是不會讓人的。”

初瑜低下頭,沒有再言語。

這時,有丫鬟過來報,道是老爺讓擺飯。

婆媳兩個起身,又回到西屋里。

見飯桌擺好,曹便請父母落座,自己個兒先回梧桐苑。李氏對初瑜擺擺手,道:“這邊不用留人,你也先回去吧!”

初瑜聽了,沖二老俯俯身,隨著曹回去。

飯桌上有雞蛋羹,曹寅給天佑、恒生每人盛了,讓兩個小家伙吃去。

見曹寅板著臉,李氏怕他嗔怪兒子,道:“弟妹卻是有些過了。我問過媳婦了,在咱們進京前,這樣地口角已不是一遭兩遭。瞧著兒,為堂弟們也算是費心,在弟妹跟前卻落不下半點好,怨不得孩子們心灰。”

曹寅搖了頭,道:“就算再有不是,也要看在幾個侄兒侄女的面上,幾個小的還年幼。”

李氏思量了一回,道:“老爺,不說別的,就是今兒弟妹上門討要鋪子的勁兒,往后指定還少不得。不是我偏疼自己的兒子孫子,如今那邊府里也算是富足,吃穿嚼用也都有進項。要是還這樣攪和在一塊兒,固然是老爺心疼侄兒們,但是也沒有老讓兒子、媳婦受氣的道理。”

曹寅聽李氏口口聲聲,都是向著兒子的,心里不禁有些困惑。

莫非自己這個做爹地不夠格,讓兒子支撐門戶不說,還不曉得體恤兒子,他不由地緘默了……

直到回了梧桐苑,曹仍是余怒未消,去了外頭地衣裳,對初瑜道:“往后,你也別太恭敬她。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你也厲害點兒。別擔心母親那邊,母親是通情理地。”

初瑜服侍曹更衣,帶著幾分羞愧道:“還是我的不是,顧著聽兩位太太說話,沒看到孩子們起了口角。”

曹擺擺手,道:“都是小小子,在一塊兒,哪有不打架的!只是天佑體格看著也很結實,還是不如恒生壯實,他比恒生大將近一歲。卻打不過做弟弟的。”

初瑜聽提到兒子。也點頭道:“是啊,天佑有些嬌氣了。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還是多讓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估摸會好些。”

“多個小兄弟,也是天佑地福氣。”曹說道。

初瑜遲疑了一下,問道:“額駙,真要分家么。老爺怎么說?”

曹點點頭,道:“分!要不頭上頂著這樣地祖宗,你我受些委屈還沒什么,孩子們,田氏那邊都要跟著受拖累,可怎么好?老爺說要想想。不管如何。這次我都會勸下父親。畢竟小二、小三都成親了,也得給小二個支持門戶的機會。左右這樣隔墻住著,分家了,難道就不是我兄弟了?只是堵了那位的嘴。省得老是給這邊添堵……”

兆佳氏的發作,使得西府諸位都覺得添堵,她自己個兒卻是渾然不絕。

她只覺得在媳婦面前丟了顏面,又覺得李氏婆媳仗著身份,不給自己臉面。因此,回到東府后,仍是憤憤難平,只覺得委屈。

要是丈夫還在世。要是自己兒子出息爭氣。又何必要低三下四地看人臉色。

想起恒生來,她心中也是狐疑不已。

收做養子。還通過八旗都統,將恒生落籍。要是這小崽子真是如他們所說的是孤兒,何必這般大張旗鼓?

去年八月份的生日,那孩子就是前年十月到十一月其間懷上的。

對曹來說,當時還在孝期。

恍恍惚惚地,兆佳氏想起一件事來。隱約記得長子前年冬天上京后,好像曹也上京過。

當時,正是初瑜做月子……想到這里,兆佳氏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莫非恒生不是撿來的,而是曹的私孩子?借口是孤兒,抱回來養在自己名下?

初瑜是要在丈夫面前裝賢惠,才會視如己出吧?對曹寅與李氏來說,不管誰生的,兩個都是孫子,疼疼也是人之常情。

兆佳氏越琢磨越是這個理兒,心下越加憤憤難平。怎么還能期望侄兒孝順?連親叔叔的孝都不守,更不要說她這個寡婦嬸子?

就是曹寅同李氏,也是平素說得好聽,遇到點兒什么事兒,還不是偏疼自己的兒子、媳婦?

兆佳氏越尋思,心里越是堵得慌,忙吩咐綠菊裝煙。

靜惠侍立在旁,原是要上前服侍,見喚了綠菊,便止了腳步。

看著靜惠眼觀鼻、鼻觀心地模樣,兆佳氏也是心煩,擺擺手,道:“親家來吃酒地也差不多走了,你們爺也當回來了,回去侍候吧!”

靜惠輕聲應了,俯俯身,退了出去。

兆佳氏待靜惠出去,嘀咕道:“看著就是福薄,看來得尋個道士好生給瞧瞧,別再克了誰去!”

綠菊在旁聽了,心里苦笑,真不曉得太太到底要尋個什么樣的媳婦。

瞧著二行事氣度,就是雞蛋里挑骨頭,也不好說出什么不好了,太太這邊卻仍是掐著眼睛看不上。

要不是二奶奶嫁妝豐厚,娘家那邊好像甚有助力,還不曉得太太要怎么發作。

正思量著,綠菊便瞧見簾子挑開,紫蘭在向她招手。

綠菊見兆佳氏歪在炕上,闔眼吃著煙,便躡手躡腳地出去。

待出了屋子,走到廂房下,綠菊笑著問道:“什么事兒,這般神神秘秘的?”

紫蘭見左右無人,方小聲回道:“大事兒,我正要尋你給拿個主意呢,看是不是稟知太太。”

早間兆佳氏怕三奶奶新娘子靦腆,陪嫁來地人又初到府里,身邊怕有照看不周的,讓身邊的大丫環去照應一下。

原本是想打發綠菊過去的,自打兆佳氏說要將她配三爺后,綠菊便避開那邊,所以兆佳氏便派了紫蘭過去。

聽了紫蘭的話,綠菊心里有數,說的就是西院洞房的事兒了。

“什么事兒?剛才瞧著大奶奶回去,只是都好,并沒有什么異色。”綠菊問道。

紫蘭小聲回道:“都好什么。大奶奶走后沒一會兒。三奶奶就將三爺趕出來了。三爺也像是帶著心氣,使人將行李送到書房去了。”

綠菊聽了,唬了一跳。

自古以來,都聽說新娘子靦腆的,哪里有過成親次日便將夫君轟出來地?

就聽紫蘭又道:“不曉得什么緣故,聽著三奶奶地意思,像是對太太也置氣呢。我倒是有些不曉得該不該回太太了。要是說錯了話,使得主子們有了嫌隙,那我可不是大罪過!要是不回,過后太太曉得了,追究起來,我也是滿身不是。我這可是替你頂缸。你得幫我想個主意才好。”

這些事兒。卻是叫她們這些做奴婢地為難。

就算是實話實說,要是婆媳真有了什么嫌隙,說不定火氣就要撒到她們身上,怨不得紫蘭為難。

稍加思索。綠菊道:“鬧出這樣地大事兒,瞞是瞞不住的,該回還得回。只是含糊些,說到這個意思就行,其中細節都省了。左右太太曉得了,也要尋三爺、三奶奶相問的,讓主子們自己去說理就是,咱們少跟著摻合這個。省得擔了干系。”

紫蘭聽了。連連點頭,道:“還是你機靈。我都在外頭打轉了半天,也沒理出頭緒來。嗯,就按你說的辦。”

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上房。

剛好兆佳氏吃了幾口煙,覺得有些口干,要水喝。綠菊給紫蘭遞個眼神,讓她端水送上前去。

兆佳氏接過茶盞,吃了兩口,隨口吩咐道:“吩咐廚房那邊擺飯,也不曉得那只野鴨子燉得如何了。”

“是,太太,奴婢這就使人傳話!”紫蘭回道。

兆佳氏原還當是綠菊,聽是紫蘭的聲音,抬起頭來,道:“你回來了,三奶奶那邊如何?可說了下晌飯想吃什么?早上叫廚房燉的紅棗雞湯使人送過去么?”

紫蘭將茶盞送回到地上地八仙桌上,面上帶著幾分猶豫,道:“太太,三爺往書房去了!”

“書房?”兆佳氏聽了,有些不解,道:“這叫什么話,好好的新郎倌不在新房,怎么跑書房去了?

紫蘭低眉順眼道:“奴婢也不曉得,只是聽說三爺吩咐人往書房送了炭盆,說是要讀書。”

兆佳氏哭笑不得,道:“這傻小子,就算著急看書,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這冷落了新娘子,可怎生是好?”說到這里,搖了搖頭,道:“使人將他給我喊來。還得讓老娘操心這個,這個笨蛋兒子。”說到最后,卻是自言自語。

紫蘭應聲出去吩咐人去了,綠菊近前看了看兆佳氏的煙,見吃得差不多了,問道:“太太還要再吃一鍋么?”

兆佳氏將煙袋鍋子送到綠菊手中,道:“不吃了,收了吧,再吃一會兒吃不下飯去。”

在西府,送走了親家客人,帶著兩個弟弟回到這邊,曹頌便聽管家的說起,曹碩到書房來了。\

曹頌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打發兩個小的回去,自己往書房去。

曹碩拿著本《論語》,坐在書桌前愣神,連曹頌進來,也是渾然未覺。

曹頌看到書房暖閣里擺著大紅鋪蓋,走上前去,看清楚是龍鳳被褥,不禁皺眉,道:“老三,這是怎么回事兒?”

曹碩這才醒過神,站起身來。

瞧著哥哥站在暖閣前看著自己個兒地行李鋪蓋,他地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的,不曉得該如何應答。

畢竟,新婚次日,便被媳婦兒趕出來不是什么光彩事兒。

“支吾什么,問你話呢?”曹頌等得不耐煩,道:“總不是叫你媳婦兒給攆出來了吧?”曹碩滿臉羞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緩緩地點了點頭。

曹頌見果是如此,想起自己那位表妹兼弟媳的脾氣,對弟弟也生出幾分同情。

不過,他口中卻盡是責怪之意,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叫你出來。你便出來?七尺高地漢子。還能叫個小娘們給轄制了?既是做人家媳婦,哪里還能跟當姑娘似地,任性妄為?你可不能慣你媳婦兒這個毛病?”

曹碩聽了,小聲回道:“她不是身子不好么?舅舅、舅母之前也同弟弟說過幾遭,叫弟弟讓著她些……”

“就算要讓,也沒有這么讓地道理,這不是叫人看笑話?就是母親那里。也有你受的。再說,這兩口子剛結婚,就分房也不吉利……”曹頌皺眉道。

兄弟倆兒正說這話,就聽到門外有人道:“三爺在么?太太請三爺過去說話。”

來傳話的,是兆佳氏房里的小丫鬟,名字叫紐扣。

曹碩聽了。看了哥哥一樣。目光中露出幾分祈求之色,道:“哥,我……”

“行了,走吧。我同你一塊兒過母親那邊去。”曹頌想起弟弟的親事,也有自己推波助瀾在里頭,心中生出幾分愧疚。

早就曉得如慧是個爆炭脾氣,不是好相與的,自己為了迎娶靜惠,還慫恿母親將如慧說給弟弟。如今看來,自己這般自私,實是不配做兄長。

要是弟弟同如慧小兩口能和和美美還好些。要不然話地。這豈不是自己造下地孽?

曹頌隨著哥哥往內院去,也是覺得頭皮發麻。添香的事兒。原還想過些日子再稟告母親,看來今兒要是究起來,未必能瞞得下。

兄弟兩個,沉著臉,心思各異地進了內院正房。

兆佳氏抽了一袋煙,已經平復了心氣,問曹項與曹兩個來喝會親酒地都是什么人,席面熱鬧不熱鬧什么的。

曹項與曹垂手答了,卻是有的清楚,有的沒留意。

等明天次子與侄女“回門”,這邊就能拆喜棚,喜事這就算都辦完了。

想著這二十來天,數不清地客人,還有源源不斷地賀禮,兆佳氏有些意猶未盡。

她看了兩個小的一眼,一個轉年十五,一個轉年十四,再過兩年,也是將說喜事的年紀。

要是再說上兩門妥當的親事,那她可就念阿彌陀佛了。

說話間,見曹頌與曹碩進來,兆佳氏故意板了臉,皺眉對曹碩道:“都這大人了,還要事事提點你不成?就算著急讀書,也不在這丁點兒功夫。還不快回新房好生陪著你媳婦兒。明天要回門呢,委屈了新娘子,仔細你舅舅不給你酒吃。”

曹碩見母親只提讓自己回新房,只字不提別地,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開,面上不禁露出迷惘之色。

就算是再偏疼侄女,也不敢縱然她如此吧?怎么一句責怪那邊的話也沒有?還是因自己收添香在前,母親為了安撫那邊,才吩咐自己退讓的?

兆佳氏見曹碩如此,笑罵道:“還愣著做什么?真還讀成了書呆子不成?我是盼著你好生念書,往后光耀門楣,卻也盼著你們早點給我添個大胖孫子。”

曹碩紅著臉,低著頭不言語。

大過年的,曹頌也不愿家里鬧出笑話。

況且正如母親所說,明天弟弟弟妹還要回門,因此,他便對曹碩道:“既然母親吩咐,你就收拾收拾書房,還是回自己個兒院子去。”說話間,沖曹碩使了使眼色。

曹碩應聲,從兆佳氏屋子退出去,在院子里遲疑了一下,還是回書房整理行李去了。

少一時,曹碩抱著行李到西跨院。

西跨院上房里,如慧哭累了,重新洗了臉,正在外間歪著。陶嬤嬤坐在炕邊的小杌子勸了半晌,勸得口干舌燥,也不見姑娘說出軟話。

想著明天的“回門”,陶嬤嬤嘆了口氣,道:“姑娘,就算不為了自己個兒的將來籌劃,也要想想明兒,要是老爺太太曉得姑娘、姑爺剛成親就鬧口角,還不知要怎生惦記。為了籌備姑娘的親事,太太地頭發都白了不老少,姑娘就忍心還讓太太操心?”

如慧發了一通火,已經去了不少心氣。

聽到提到自己個兒地父母,她心里有些放心不下,道:“嬤嬤,明兒額娘要是問起,咱們別說這樣沒用的還不行么?”

陶嬤嬤皺眉道:“好姑娘,太太是過來人,姑娘與姑爺好不好,太太還瞧不出來么?何需要問老奴?”

如慧聞言,坐直了身子,面上帶著幾分不安,使勁地攥了手中地帕子,小聲嘀咕道:“嬤嬤,那該怎么辦?總不能我去請了他回來?”

“姑娘終是曉得不妥當了!”陶嬤嬤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姑娘,往后別這樣,總要給姑爺留點臉面與余地才好。小兩口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合,膈肌兩句也沒什么。老奴舍了這張老臉,過去請姑爺回來。”說著,便站起身來。

如慧拉不下臉,想到廂房里住著的添香,心里也堵得慌,側過身子,道:“嬤嬤別去,倒顯得咱們理虧似的,明明是他小小年紀,私德不檢點。”

陶嬤嬤聽著如慧說話的口氣居高臨下,勸道:“姑娘,雖說您同姑爺是嫡親的表姊弟,畢竟如今做了夫妻,姑娘說話還要綿和一些才好。”

雖說曉得陶嬤嬤是好心,但是聽了半晌的嘮叨,如慧也有些耳朵生繭。她往炕上一躺,用袖子蒙了眼睛,道:“我就是這幅模樣了,他家又不是不曉得!要是嫌我說話硬,廂房不是還那綿和的么?”

看著自己姑娘這副不懂事的孩子心性,陶嬤嬤實是懸心。

這要是鬧到姑太太跟前兒,也落不下什么好。只是如今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先將姑爺請回來,將明兒“回門”的事兒應對過去,再說別的。

她剛要挑簾子出去,便聽到廊下小丫鬟道:“三爺!”

隨著說話聲,就聽到有人進了外屋。

陶嬤嬤臉上露出歡喜來,如慧在炕上,也聽到了,將袖子從眼上挪開,看著門口發呆。

進來的,正是曹碩,手中還捧著行李鋪蓋。

他在外間頓了頓,也不看炕上的如慧,抱著被子,直接進里屋臥房去了。

陶嬤嬤見如慧還躺著不起身,心下著急,疾步走到炕邊,小聲道:“姑娘,可不能讓老奴白嘮叨,剛才都說什么來著?為了明兒……”

如慧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復雜,看了陶嬤嬤一眼,起身也隨著進里屋去了……

陶嬤嬤還有些不放心,側耳聆聽里屋的動靜,生怕這小兩口一言不合,再起什么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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