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勁爆
白齊元老太醫在曹府問診后得出的結論,與陳太醫一般無二,對于陳太醫開出的方子也沒有做半分增減,只是想著曹颙是陽癥口干,便加了一道食補方子。
十六阿哥確定曹颙無大礙,這才松了一口氣,吩咐天佑送白太醫出府。
曹颙在老太醫問診前便醒了,看到十六阿哥這番情深變化,心中暖暖的,臉上也添了笑意。
十六阿哥橫他一眼,道:“笑,還有臉笑?!多大人,還能好好的將自己折騰病了?累得爺跟著費心。”
曹颙支起半身,坐在炕頭,訕笑兩聲,道:“現下發作,不過是小毛病,總比以后一下子嚴重起來……”
沒等曹颙說完,就被十六阿哥打斷。
“呸呸呸!”十六阿哥忙吐了幾口吐沫,道:“渾說什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各路神靈不用同這小子一般計較!”
一邊口中嘀咕著,他一邊雙手合十,拜向四方。
見他臉上滿是虔誠,曹颙不由一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十六阿哥便開始信奉神靈?
好像是從那年在熱河拜祭寺院開始,十六阿哥就不再像過去那樣輕慢佛道。
“爺的臉上長花了?”見曹颙盯著自己,十六阿哥皺眉問道。
“花沒見到,胡子倒是見了一把。”曹颙笑著說道。
十六阿哥見曹颙還有精神說笑,面上依舊繃著臉,可眉眼之間已經柔和不少。
見曹颙嘴唇干的發白,十六阿哥轉身走到窗前的圓桌前,伸手端了茶杯。
這是方才天佑讓人給他奉的茶,他還沒有用,隔著水杯能感覺出水溫已經不燙。
可他的習慣,向來愛喝濃茶,卻不適宜給病人用。
偏生曹颙這樣,天佑送人還沒回來,十六阿哥便自己走到門口,隔著簾子揚聲道:“來人,給你們老爺倒一杯溫水過來!”
曹方家的去小廚房看著曹颙的湯藥,外屋只有春霞與春雪在。
兩人聽到十六阿哥的吩咐,彼此對視一眼,雖有些猶豫,但春霞還是開口應了一聲。
猶豫的是十六阿哥不是曹家主子,本不當越過曹家主子直接吩咐曹家下人;可是水是給自己老爺倒的,當然還要麻利取來。
梧桐苑就有小廚房,熱水是常備。
少一時,春霞就端了一個小水壺送進里屋。
方才聽天佑安排,給十六阿哥送茶進來的就是春霞。只是那個時候,十六阿哥全心關切曹颙病情,沒心思瞧其他。
這會兒功夫,見春霞低眉順眼,執壺倒水的樣子,十六阿哥卻是不由愣住。
春霞被盯得手足無措,強忍著驚慌羞怯,將水杯送到炕邊,低聲道:“老爺……”
曹颙看著十六阿哥的視線還黏在春霞身上,不由心中納罕。
他一邊接過水杯,一邊飛快地打量了春霞兩眼。
雖說并不算十分嬌艷,可鴨蛋臉,皮膚白白凈凈,算是清秀佳人。
曹颙低下頭,喝了半杯水,將杯子又遞還春霞,擺擺發她退出去。
直到春霞挑簾子出去,十六阿哥方收回視線,臉上露出悵然若失。
曹颙越發納罕,莫非十六阿哥“寡人有疾”的毛病又犯了?可除了與他夫妻相合的十六福晉,王府還有數位側福晉、庶福晉,格格、侍妾、通房這樣名分低的也有不少,哪里會見個丫鬟就失態?
或許是在孝期的緣故,在王府中人多眼雜,禁欲至今,才變得這么饑不擇食?
可心底,曹颙又不相信這種猜測。
十六阿哥已經不是少年,怎么還會被欲念支配?
這時,便聽十六阿哥嘆了一口氣,道:“這丫頭低眉順眼的側影,極像弘普的額娘!”
曹颙眨了眨眼,腦中浮現出李側福晉的模樣。
時間過的太久,曹颙見李氏的次數也有限,印象已經有些模糊,更不要說什么側影。
不過雖說李側福晉與春霞一個是皇子側福晉,一個是婢女,可兩人還真有些相似之處,不是指眉眼五官,而是給人的感覺,都是溫順老實。
十六阿哥皺眉坐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茶,面上神情不像緬懷,倒像是擔心什么。
曹颙見狀,心下一沉,道:“十六爺可是在擔心弘普阿哥?”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再過幾年,弘普就到了弱冠之年,要參加宗人府考封。他是側室所出,考的成績再好,也不過是的二等鎮國將軍,與小七差著十來等……不管怎么說,他到底是爺的長子,他額娘早年太過陰毒,福晉沒有遷怒到他們兄弟身上已經是難得的胸襟,哪里還能盼著福晉能對他們兄弟兩個另眼相待?他們現下能靠爺,等爺老了那日,王府這邊多半也是靠不上,總要靠他們自己才行……”
曹颙聽了,忙搖頭道:“十六爺且打住,趁早歇了這個心思!您是皇上倚重的臂膀,說不定到時另有恩典,何苦庸人自擾?不看旁人,且看十三爺府上!”
十三爺府上能看的,是庶長子弘昌封貝勒?
還是十三爺幾個年長的兒子都閑賦,從不涉軍政?
十六阿哥看著曹颙,遲疑道:“真的不能試試?”
曹颙毫不猶豫地搖頭,堅定低說道:“除非十六爺舒心日子膩了,想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話說到這個地步,十六阿哥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無非是他是實權王爺,他的庶長子若進八旗軍中熬資歷,怕是要引得皇上忌憚厭棄。到時候,別說是弘普立功封爵,就是自己這當老子的也要失寵御前。
可若是錯過西北戰事機會,過兩年弘普怕真的要以鎮國將軍爵位開府令居……
曹颙身上本就乏力,坐了這一會兒,就露出乏色。
十六阿哥見狀,使勁地拍了怕自己額頭道:“瞧爺,可不是糊涂,你都病成這個模樣,不說囑咐你安心養病,還嘮叨這些有用沒用的累你費心思,爺回去了,你好生歇著,衙門那邊不必掛念。一旬沒休養好的話,就再多歇一旬。”
這會兒功夫,天佑送走白太醫,從前院折回。
曹颙的藥也好,曹方家的霞送進來。
十六阿哥的視線又忍不住望了望春霞,天佑從春霞手中托盤上捧了藥碗,送到曹颙手上。
濃濃的草藥味兒撲鼻而來,曹颙忍著不舒服,將藥汁一飲而盡。
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等這會病好,就同京里的幾位傳教士好生聯系聯系,看能不能劃拉些好藥屯在家里。
還有廣州的吳盛,消息比京里靈活,也應該讓他弄些洋藥。
十六阿哥等曹颙吃了藥,便起身告辭。
曹颙見狀,便吩咐天佑代自己送十六阿哥出府。
十六阿哥見狀,瞪眼道:“當爺是客么,如此啰嗦?爺又不是沒來過你們家,何必送來送去?天佑,聽爺的,好生照顧你老子,爺……”說到這里,聽了聽,視線閃動,指了指春霞所在方向,道:“叫這丫頭帶爺去前院就行。”
雖說十六阿哥是曹家的至親,也是父親的好友,可該守的禮儀還是要守的,尤其不管是曹颙,還是天佑,都是十六阿哥的晚輩。
因此,天佑還要開口親送,卻見曹颙在十六阿哥背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十六阿哥雖指了春霞,可春霞守著規矩,并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望向曹颙。
見曹颙點頭,春霞才老實地挑了簾子,溫順地引著十六阿哥出去。
天佑沒送到前院,卻也送到梧桐苑門口。
看著兩人漸遠的背影,還有風中隱隱傳來十六阿哥的說笑聲,天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等回到上房,曹颙已經闔眼躺下。
天佑雖滿心疑惑,也不愿擾父親休息,近前將父親的被角掖好,才悄悄地退到外間。
想了又想,這樣熬有些浪費時間,他便出去吩咐小丫鬟去葵院取了兩本書過來。
他就在東屋看書,心里盤算著恒生估摸什么時候到昌平莊子。
即便是快馬,畢竟距離不斷,估摸這個時候能到莊子就不錯。
天佑看了看窗外,已經是黃昏時分。
昌平那邊幾位長輩,想要今日折返是來不及,最早也要等到明早返程,明天中午能回府。
天佑心中很是愧疚,若是他仔細些,早發現父親不舒服,也能早些往莊子那邊送信,不至于幾位長輩隔夜回來……
正如天佑猜測的一樣,李氏與初瑜卻是是次日一早就離了昌平莊子回城。
這婆媳兩人回去,密太妃當然也不好再住下去。
她心里也惦記曹颙,想要隨李氏婆媳回曹府探視,可想到自己身份所限,坐臥都要驚動許多人,曹家現下上下想來都忙著。哪里還好驚動他們招待。
這般想著,密太妃進城后就同李氏幾個告別,直接回了貝勒府。
隨著李氏、初瑜婆媳回歸,曹颙臥病的消息休養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同曹颙這個戶部尚書因疾休養的消息傳出來的,還有一挑消息更勁爆,那就是兵部尚書告老,山西總督伊都立調回京升兵部尚書……
淚啊,早起去南城拜年,中午又出京去了趟河北,坐了半天車,晚上才到家,小九真是累得不行。對對手指,所以更新又晚了,對不起大家。不過明天開始就沒啥過年活動,應該能恢復正常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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