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個家伙太囂張了,要不要找人教訓教訓他?”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家伙終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追上朱偉國問道。
“教訓、教訓,”你別老想著那些暴力的辦法,這是法制社會,朱偉國不滿地叫道。語氣頗讓人有些義正嚴詞的感覺。
“老大,你別總說法治社會,”那個追上來的家伙繼續說道:“你以為誰都將法制?那些黑社會還不是照樣橫行法外?這社會還不是誰橫誰說了算?法制管的是那些沒實力的人,真有本事的,法制又能拿他怎么樣?”
朱偉國停住腳步,似乎有些心動,一會兒卻道:“這事以后再說,現在誰也別提了,說著當先向校門走去。”
張揚和許微微走出飯店的時候,許微微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沒說話。
許微微不說話,張揚便也不開口,兩人就這么有些沉默地一路走回學校。
進了校門,許微微忽然道:“張揚,不如我們一起去解剖室看看吧!那里有不少樣本,你看了可能會有比較直觀的了解。”
“現在?”張揚有些意外。沒想到許微微忽然這么說。
“嗯,現在去好了,反正最近一直給解剖老師做助教,解剖室的鑰匙還沒還回去,反正我們不是去解剖,只是去看看那些樣本,不用打申請的,其實今天和你討論了以后,有些東西我也想再去證實一下。”
“現在去你不怕嗎?”張揚的語氣里有些玩笑的意味。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女孩這么膽大這么晚了居然還提出去看那些樣本。
“那也沒什么好怕的!”許微微是無神論者。并不相信鬼神,在她看來,那些肢體、器官樣本既然已經失去生命了,就和一個模型沒有太大區別了,只是幫助她更好的了解人體的工具而已。
“其實剛開始上解剖課地時候。我也很害怕。還常常惡心。吃不下飯!”見張揚沒有說話。許微微又道:“不過時間長了。看得也多了。也就好了。我既然想做一名外科醫生。今后總要面對鮮血、肢體、器官。如果一見這些就受不了。還怎么能成為一名合格地外科醫生?”
許微微說著又道:“所以我就開始有意識地鍛煉自己。有時候一個人去解剖室看那些樣本。甚至尸體。我總是想我之所以會這樣做是為了更好地救人。這樣時間久了。也就不怎么害怕了。我覺得那些貢獻自己身體地人也挺偉大地。也是為醫學做貢獻。”
張揚雖然也知道她說地這些是每個合格地外科醫生都必須要過地一關。但是一看許微微那秀氣地臉龐。略顯嬌柔地身材。他就覺得這兩個形象很難聯系在一起。她雖然說地輕松。可是張揚覺得。這個女孩一定是花了不少力氣才克服恐懼。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張揚想著便點點頭道:“去看看也好。”張揚自己就曾是個神仙。自然不是什么無神論者。不過他也知道那些解剖室里地軀體都是早已沒有了魂魄地**而已。雖然神魔鬼怪是存在地。但他們各自有自己地世界。人間地孤魂野鬼并不常見。
若是孤魂野鬼隨處可見。那無常地工作也太不到位了。而且即便有個把魂魄游離在這個世界中。也不能對人間有什么影響。
于是兩人一起去了教學樓地解剖學樣本室。張揚當然不會怕一些沒有生命地尸體。不過一路走來。張揚還是有些佩服許微微能練出這樣地膽子。照她地說法。她甚至有時晚上會一個人來。
對于一個普通地女孩來說,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獨自走到這里也是需要一些勇氣的。
兩人剛要轉過拐角,忽然走廊盡頭的解剖室發出“砰”的一聲。在這夜里聽來分外清晰。
這聲音嚇了許微微一跳,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向張揚靠了靠。雖然她是個無神論者,而且現在已經能夠獨自面對尸體而不恐懼了。可是尸體是不會動的,自然也不會發出響聲。
而這個時候幾乎不會有人來這里。有這里鑰匙的除了兩名解剖學老師,自己這個助教,還有一名管理員。但是這么晚了,通常是不會有人來的。即便許微微自己也不過是為了練膽量才晚上來過幾次。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許微微想不出有誰會這個時候在里面,突然聽到這聲音當然就有些害怕。忍不住縮在拐角后面,探頭出去張望。見她如此,張揚也有些好笑,畢竟是個女孩,遇到意外,還是有些膽小,便也停住了腳步看著許微微。
許微微探頭出去,只見走廊盡頭地解剖室門口燈光暗淡。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個聲音的原因。許微微覺得平日里經常走的那扇門黑黝黝的格外恐怖。
忽然門一聲輕響,便開了一條縫。很快就閃出一個身影來。一看那聲音,許微微幾乎驚得叫出聲來。
張揚卻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許微微之所以害怕,是因為出來的人太過古怪,從解剖室里閃身出來的那個人影穿著一聲藍色的手術服,還帶著一頂式樣奇特的帽子,遮住了大半邊臉,在那昏暗地光線下只看到一張嘴
那個出來還背著個黑色的大袋子,仿佛四下看了看,從袋子里掏出個什么東西扔在門口地上,然后背起那袋子往這邊走來,可是看上去動作很怪,有些遲緩而僵硬。
那樣子太過古怪,以至于膽子不小的許微微還是差點驚叫出來,被張揚捂住了嘴仍然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識地就緊緊地抓住了張揚的胳膊。
那人并沒走到這邊拐角,而是從前面一扇邊門走了出去。
張揚見許微微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胳膊,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便忍不住在她手上拍拍,笑著道:“別害怕,不是鬼!”我們跟過去看看。
說著拉起許微微就往那邊門去了。許微微雖然跟著張揚走,可是手卻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不肯放開,那力度分明是說自己很緊張。
一出邊門,許微微又差點叫出聲來。門口的地上赫然有一只人地手掌。許微微現在雖然可以面對手術臺上地肢體,可是冷不丁在腳旁出現一個手掌還是嚇了她一跳。好在這一次她自己捂住了自己地嘴。
張揚皺了一下眉頭,湊在她耳邊道:“別怕,我們去看看他是誰,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手掌微微有些發漲,顯然是樣本室里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地。現在想起來。那人剛才在樣本室門口扔在地上的應該也是一段殘肢之類。張揚覺得奇怪,不知那人目的何在?便想跟過去看個究竟。
兩人很快跟上了那個穿手術服的人,那人走路的樣子仍然有些奇怪,看起來有些遲緩僵硬,可是不時轉頭四望地動作似乎又挺靈活。
那人再一次扭頭四望的時候,許微微忽然輕輕咦了一聲。借著路燈的燈光,許微微終于看清前面那人是解剖室管理員姜煒。
“姜煒為什么要這么干?”看清是姜煒,許微微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仿佛是問張揚。又仿佛是在問自己。
“姜煒是誰?”張揚問。
“解剖室的管理員。”許微微說著忽然想起姜煒那奇怪的動作,說道:“他這不是夢游吧?我們快叫醒他!”
在常人眼里,夢游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很多人認為不可隨便去喊醒夢游者,因為夢游者忽然驚醒會嚇瘋的。
不過許微微是學醫的,自然知道成年人的夢游是一種病態地行為,最好的辦法是立刻叫醒他。而事實上,夢游者很難被喚醒,即使被喚醒了,也不會嚇瘋,多數只是只是感到迷惑不解而已。
許微微想著就拉著張揚追了上去,大叫:“姜煒!你醒醒!”
許微微大叫的時候。姜煒地身子好像稍稍滯了一下,可很快又依然故我地慢慢向前走去。許微微又大叫了一聲,見姜煒沒有反應,依然往前走。便又拉著張揚追上去。她這會兒雖然認為這個姜煒是夢游,可是不知怎么,她總覺得還是拉著張揚比較有安全感。
張揚卻忽然大聲說道:“許微微,你這樣沒用,叫不醒他,不如我們找根棍子。給他一悶棍,把他砸暈了再說!”
許微微有些吃驚地看了張揚一眼,如果這話是出自別人之口,許微微一定覺得那人瘋了。可是出自張揚之口,她就有些不確定了。張揚這個家伙似乎總會有些不可思議的法門,也許那是他中醫的什么怪招也說不定。
不過許微微還是說:“我再試試!”然后又追過去對這姜煒大叫一聲。
“啊!”這一下似乎起了作用,姜煒忽然“啊”了一聲站住,有些茫然的四處看看,又看看許微微和張揚。問道:“我怎么在這里?我干了什么?”
許微微剛要開口。忽聽張揚過來道:“姜煒,你為什么要到處扔尸塊?你是夢游了嗎?”
“這。”姜煒明顯有些慌亂,隨即說道:“我是夢游了吧。”
“尸塊哪兒來的?你殺人了?”張揚毫不放松,繼續逼問。
“沒有,”姜煒更慌了,忙道:“這些都是解剖室的樣本,是從那里拿的!”張揚卻笑道:“姜煒,你這夢游好特別啊,居然在哪里拿了什么東西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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