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開大會,只好先更一章先,第二章下午或者晚上。(
文淵書院的演武場足有二十畝方圓,鋪了厚實的草皮,防止交手摔打時受傷過重。同個時辰最多有三個武道班授課,演武場充分考慮了三個班同時使用的需要,所有教具都是三份。
趙婠原本想著為人師表,第一堂課不想對學生們下狠手,以免有個把子傷得難看,回頭不好交待。哪知道,今天自己按時到堂,卻和越樂在寒風凄凄中等了足有一刻鐘,才有六個小家伙跑了來。
好吧,這錯兒一半可以安在寧安公主頭上,誰叫這位沒多少當先生的心思,放縱學生偷懶。然則,這些武道班的學子,若當真有心,縱然沒人時刻盯著,自己不會練練啊?
越樂頭頂著大仙兒坐在演武場外沿小坡上準備看熱鬧,趙婠對那些教具頗感興趣,一一摸摸上手。她心中大為后悔,當初在清涼山上折騰嬴昭和關宗皓時就應該弄這些東西去,說不定那二人的武道修為還能提高一點兒?
等她拈量完了教具的功用,那邊呼呼跑來三十多個少年,在恒京六杰的指揮下排了三排,正好三十六個。少年們大氣也不敢出,那位雖看著還沒自己等人高,身子骨瞧著也是纖瘦脆弱的,但所有人心里都在打寒顫。
宜王孿生子
斗雞眼也似對視了良久,最終世子嬴晌不甘地摸了摸鼻子,沒辦法,誰讓他是哥哥呢?這個倒霉差事推也推不過。
嬴晌牙一咬,心一橫,左右不過一個“罰”字,忍一忍就過去了。蹭到趙婠身旁,他笑得討喜,道:“小師姑,人都到齊了。”心驚肉跳地盯著趙婠手里那足有千斤重的石碌,他真害怕會被砸成肉醬。
趙婠扔石子一般隨便把石碌丟出三丈遠,咂咂嘴道:“這東西輕了,回頭讓書院的人送個五千斤的來。燃文”
嬴晌差點沒摔一跤,心道,您有九品的修為,自然能用真氣幫忙,咱們這些人最多不過七品的修為,玩得動五千斤的東西么?小師姑這是要命啊!他鼻尖瞬時冒出冷汗。
趙婠似笑非笑地看向身體微微打顫的嬴晌,道:“記著,以后在這兒要叫我先生。”
先生……這是否意味著小師姑對自己和弟弟他們都不會講情面?嬴晌軟手軟腳地回到隊伍里,對嬴晗lou出哭也似的笑容,輕聲道:“老弟,你不是很羨慕昭哥與關十二么?現在咱們也能享受那待遇了。”
嬴晗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站在那兒不說話的趙婠一眼,道:“咱們用不用得著帶最好的金創藥?”得了個白眼,又察覺前邊那道眼神太過滲人,趕緊閉嘴。
趙婠逐個打量這些努力把胸膛挺得筆直的少年,他們
當中,最大的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也有十二、三歲,這個武道班處于文淵書院七個武道班的中游,無論是年紀還是修為。修為最高的是宜王公子嬴晗,有七品下的修為,最低的才四品,是個十二歲的半大男娃。說起來,在他們這個年歲有如此修為也算不錯了。
趙婠笑道:“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少年們也在打量這位聲名赫赫的女國公。寧安公主每次授課都有如仙子般衣裙飄飄,說實話學生們倒是欣賞她舉手投足間飄逸姿態的多,她教了什么招數內容竟漏了半數。也難怪這個武道班的學生打不贏別班,光寧安公主那副清冷神態,縱然有什么問題想請教,事到臨頭也要打退膛鼓。
而護國公也是個女子,來授課卻穿了男裝,雖然容色俊美,那寬大的袍服卻有效地遮蓋了曼妙身段,不致于動不動便令人想入非非,瑕思萬千。燃文
護國公笑得如此和藹可親,有些學生納悶,怎么外頭把人傳得那么兇神惡煞呢。于是學生們放松,陪笑。
趙婠笑瞇瞇,任由這些少年笑得暢快。她不說話,就是笑。恒京六杰不比旁人,自從得知趙婠接手了寧安公主的教職,便被家人反復叮嚀過與趙婠打交道的諸般事項。尤其宜王孿生子知之甚深,當下見這些沒腦子的家伙竟然敢如此放肆,心里哀嚎
不止。
學生們也覺出了不對勁,這位女先生怎么光樂呵,好半天就是不說話呢?發現恒京六杰沒有半分笑模樣,便也漸漸止了笑聲,并且從趙婠的笑容里看出一些別的意味。
趙婠笑意不改,輕聲道:“真不知道你們笑什么?去年一年,與武道三班交手,十戰九敗,贏了的那場因為人家的主力請假;與武道四班切磋,十戰七敗;武道一班二班就不去說了,那些學生比你們大,原也是該贏了你們的。”
她搖搖頭,嘆氣:“武道五班,倒數第三。”嘲諷道,“依本先生看來,你們早些回家各尋出路,這武道之途還是棄了吧!省得日后丟家里人的臉面。”
少年們的臉便漲得通袖。這三十六人,盡皆是大秦武勛世家子弟,家學淵源,來文淵書院學的其實還是兵法戰陣之術,都是當將才來培養的。正是因為此,寧安公主的武道課才教得懈怠。他們也心知肚明,平時的功課未免就放松了些。饒是如此,十多歲的少年正是好勝心強的時候,哪里經得起這位女國公的如此嘲笑。
宜王公子嬴晗便梗著脖子反駁:“小師姑,我們班兵法推演卻是最厲害的。”
趙婠淡淡道:“這話你留著和兵法先生講去。我是武道課先生,只問本門課程,不管其他。另外,叫我先生。”
嬴晗被噎得不輕,這才領教了
小師姑著名的“蠻不講理”,委委屈屈地撅嘴巴。
趙婠道:“雖然本先生只是暫代教職,但是,只要是本先生的課,絕不允許遲到早退、偷懶怠惰。你們可以選擇不上課,本先生不強求。”她扯開一個充滿了惡意的笑臉,“你們竟然敢讓本先生在這寒涼入骨的天氣里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不罰你們,本先生心里著實不暢快。”
嬴晌壯了膽子辨白:“先生,咱們不知道是您來上課。”
趙婠平靜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她遠遠地看向演武場,輕描淡寫道,“繞演武場跑十圈便罷。”
眾少年長出一口氣,平日里訓練他們也是要跑圈的,十圈雖然有點多,卻不是不能接受。孰料到,趙婠又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頓時令眾少年有天旋地轉之感。
她說:“不許使輕功,在一刻鐘內跑完,沒跑完的扣去本月學分。”
便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再加上體內真氣幫忙,繞這偌大的演武場跑上十圈也最少要半個時辰的功夫,她不如直接扣學分算了。可是,要當真扣掉一個月的學分……大部分少年頓覺后背冷氣亂竄,回家不得被老頭子抽死啊?
宜王孿生子還待說什么,趙婠瞥了他們一眼,輕飄飄道:“所謂的恒京六杰,十二圈。”
“所謂的”恒京六杰?怎么聽著這么別扭。趙婠冷笑
道:“你們六個都十五、六歲了,居然還好意思在六七品的修為上吊著,簡直欠收拾!聽說武道四班蹲著秦山五英,你們六打五還輸多贏少?丟不丟人!?”
嬴晗仗著素日里頗得趙婠寵愛,不甘插嘴道:“先生,秦山五英實際上不在書院學,都是回去后秦山派的人另外教。他們五個人學了刀陣,咱們才打不贏。”
趙婠瞪向嬴晗,道:“難道你父王不曾教你?別找借口。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有一千一萬個理由都還是打不過。”她掃了眾人一眼,慢慢道,“就算有個好師父教著,自己不上心不努力不勤奮,終究是白搭。無論學什么都是一樣兒。跑不跑隨你們,不強求。是不是想說半刻鐘的時間,以你們的修為絕對跑不過?本先生不教連試都不敢試的懦夫。不跑,你們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跑完?”
她說的全是心里話,從小到大,她幾時離過勤奮二字?人要學會自律,自己管住自己,不是每個人都有父母長輩跟在身后耳提面命的。她認為,天賦的確重要,這世間卻絕沒有僅kao天賦就能成就大本事的道理。
見眾少年愁眉苦臉,趙婠莞爾笑道:“最先跑完的前三人,本先生傳授一套上品武學,絕對不比那些江湖門派的武功差。縱然你們都是為將為帥的命,總不可能一入軍伍便能掌軍
。刀劍無眼,上了戰場,敵人是不會因為你們兵法課的成績更好而手下留情的。”她聲音里漸帶了冷肅蕭殺,漠然道,“沒有足夠的自保手段,閻王殿的大門永遠都會向你們敞開。而你們莫不是以為,上戰場殺人只是前輩嘴里的故事?如果你們連這點覺悟也沒有,我想,你們還是待在家里當大少爺算了。大秦不需要懦夫。”
連著被趙婠罵了兩次懦夫,再加上她許諾的“甜棗”,少年們嗷嗷叫著沖向演武場的跑道。趙婠望向那個奸笑著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少年,道:“旁聽生也要跑。”
孟墨白袖袋中的書“啪”一聲掉地上,陪笑道:“先生,學生馬上就要春試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趙婠搖頭:“除非你不上我的課,否則就要聽我的命令。孟墨白,看在前來通風報信的份上,你跑十五圈,不限時間。”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孟墨白諂媚笑容立收,一本正經地給趙婠行了禮,認真說道:“護國公大人,學生能否用一個消息來換此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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