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六卷淚灑錦繡城第三十三章七星破軍
第六卷淚灑錦繡城第三十三章七星破軍
前燕人并不知道,機關堡壘此為初戰——人與人之戰場的初戰。在青原時,機關堡壘幾乎已經化身成為菩薩的座駕,有它出現的地方,肆虐的狼禍必然會扼制,遭災的百姓也絕對會得到救助。
機關堡壘在青原大放異彩,它內設的一些機關于大狼禍中得到了檢驗,但那畢竟是面對沒有靈智的野物,不能將老經驗用在新戰場之上。今日正好驗證一二,瞧瞧它是否如同傳說當中那么犀利。
飛廉箭車的第三波箭雨攻擊,沒有一支射著了機關堡壘,此次堡壘采取了另一種守勢。只見,從堡壘兩側彈射出十八片薄如翼的雪亮鋒刃,一側各九片。兩側相對的薄刃伸展開來,幾乎將整座機關堡壘給擋住,只留下半個門的寬度。
宛若刀客舞動長刀,這十八片薄刃一彈出便飛快地旋轉,發出“刷刷刷刷”的破空之聲。其速度之快,只能看見雪亮寒光在面前飛閃,卻捕捉不到分毫刃影,瞧得久了還會令人產生頭暈目眩之感。
平地忽地刮起狂風,箭車發射的箭支立時給吹往別的方向。就算有箭支飛近光團,也被卷入旋風般的飛轉薄刃之中,直接被碾碎成了屑末。
“咣”地劇響,這十八片薄刃皆從機關堡壘之上剝離,由十八根貌不驚人的獸筋拴住,一路潑灑著寒光,向遙遠的二十五輛飛廉箭車卷去。獸筋夠長,不過距離箭車還是挺遠,但“流星飛刃”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這點,采用的獸筋韌性之強、拉伸力之大,絕對世所罕見。
成人胳臂般圓滾的獸筋被急速拉抻得只有筷子粗細。流星飛刃卷起的狂風將它附近的數輛飛廉箭車給吹得搖搖晃晃。箭車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它也在飛快地向后退,甚至轉彎。但箭車數量太多,無論怎么躲避,到底有一輛被流星飛刃給裹入光團之中。
于是,人們就聽見“叮咣”亂響,看見從光團中不斷拋灑出木鐵等大小殘塊,最后終于見了血色。機關堡壘也在調整方向,使得流星飛刃繼續向箭車追擊。
它忽然放棄了面前不遠處的一輛箭車,獸筋猛然拉伸到極致,幾可與頭發絲相媲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最遠的一輛箭車卷入光團之中。這是機關堡壘內的機關兵士們在測試獸筋的最強拉伸力。
前燕軍和后齊軍皆亂作一團,不分你我得躲避到處亂跑的飛廉箭車。與此同時,“嗵”一聲爆響,人們下意識望去,卻見機關堡壘頂端一直瞄準中軍營帳的那根粗大梁柱,已經出一根有足三丈長、一個大漢身板寬的怪模怪樣圓筒。
人們呆呆地仰面觀瞧,卻見這圓筒在半空中“咯吱吱”亂叫,眨眨眼的功夫就平鋪延展成為寬板。寬板又剎那解體,最后化做七根黝黑光亮的弩箭,并排飛行。
不過數息,這七根弩箭便分出了先后順序,前一中二后四。最前面那根弩箭在普通的箭支中也算得上纖細短小,只有兩根筷子的長度。它的末端有精巧的八對十六只小飛翅,在空中滑翔著一溜煙兒直奔中軍營帳;中間的弩箭有第一根弩箭三倍粗長,通體青黑色,泛著不祥的光芒;最后四根弩箭體積大增,基本上可稱作四棵小樹,在天空慢慢飛行,帶著轟隆隆聲響,氣勢奪人。
被瞄準了的前燕中軍營帳立時一片兵荒馬亂。前燕兵士這一路行來也見識過自家機關器械發威,但是從未曾感受過這七根已經不能說是弩箭的家伙——確切來講是后面四根小樹也似的巨箭那樣令人震心顫膽的狂暴霸氣。似乎天空都要被它們給撞出個大窟窿,這一往無前、力壓千鈞的氣派,常人實在難以想象。
不過,前燕中軍營帳里諸位武道強者,卻反而更為警惕飛行時幾乎無聲無息的第一根纖細箭支。有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這支箭明顯速度極快,還自身有羽翅一般的平衡輔助裝置。它可不是一般的箭,它本身就是一件機關利器。天知道被它接近之后,會發生什么令人后悔的變化。
所以,當第一根纖細弩箭須臾而至,從中軍帳內也同時向外爆發出數道熾熱的真氣強光,就算不能將這支箭絞碎,也要用高溫將其熔化成水。正是在中軍帳中護衛古監軍的三位真陽宗強者齊齊出手。
真是令人遺憾,這支纖細、長了小翅膀的羽箭極有靈性,竟然能夠在真氣襲來之時,微微顫抖著羽翅避讓過去。縱使被真氣擴散時的余波給沾著了,也沒有發生預料之中斷裂、燒毀的事情。
還沒等驚駭的人們反應過來,這支羽箭居然在半空中一個飛旋,撲扇著小翅膀,循著真氣消失的方向瞬間加速,虛影憧憧之中已經消失了其真身蹤跡。
中軍帳內,一名體外還有火紅真氣微光的老者抖然暴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眾人循聲而望,無不嚇得蹬蹬后退數步。卻見這位在場眾人中修為最高的真陽宗九品上強者胸前顫顫微微閃亮著一團光影,待光影漸弱,人們才看清,正是方才那支小羽箭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透心涼。
這是什么妖異的箭支?親眼見到此情狀者皆目瞪口呆不能置信,老者更是連連爆發出痛苦至極的嘶吼。他抖著雙手,眼珠凸起,死死盯著胸前。
再仔細觀瞧,那羽箭的小翅膀還在旋轉,帶動羽箭急速轉著圈,這支箭已被鮮血染得通紅。而老者的胸口創傷也在飛快地擴大,還不等人們撲過去把箭給拔出來,不停飛旋的箭支就已經把他的半個胸膛給絞成了肉泥。
中軍帳里十數人從旁人的眼睛中都看見了一模一樣、驚嚇到了極致的恐慌。方才三人一齊出手,中箭之人卻是修為最高者,而這老者的護身真氣還未曾完全消散。這支箭居然能無視九品上強者的真氣防御余下的箭呢?
噩運接二連三降臨。隨后跟著的那兩支箭,沒有小翅膀。但驚駭過度的武者們已經不敢再冒冒然用真氣去攻擊它們,誰知道它們是否也有那樣妖異的屬性?
只見這兩支箭一左一右分開,分別沖入人堆,各自緊緊密密地串上了十幾人,而后轟然炸開。斷肢殘臂四處飛濺,凡是挨著了這些斷尸,哪怕只是被濺著了丁點污血,落在傷口之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整個人都染成青黑之色。
這兩支中型弩箭附有見血封喉的劇毒,但凡見著血肉,這人便絕無幸理,哪怕是將被污之處血肉剜盡亦是如此。在戰場之上,普通兵士何來解毒良藥?
第一箭,消滅了中軍帳里的修為最高者。第二波兩支弩箭,前燕軍中消失了近一千兵士,數息間一條條鮮活性命就化成了一灘青黑色的水漬。人人避之不迭,更有那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士兵當場嚇傻、暈厥、瘋狂,即便沒死,也根本不再有戰斗力。一時之間,士氣降到了冰點。
那些幸存的前燕兵士扯著嗓子悲號,拔腿就跑,只因隨著轟轟隆隆的破空聲音,那四根又粗又重的巨大弩箭已經來襲。它們傾斜著下降,如同城頭上擲下的滾木,翻騰著就向那些還在奔跑的兵士碾去。
燕軍之中頓時一片鬼哭狼嚎,拱衛在中軍帳附近的數百狼騎也怪叫著四散奔逃。這些冰霜銀狼對危險的感知遠超人類,它們仰首長嚎不止,就像狗一樣夾著尾巴跑得比誰都快。
四根“滾木”各自碾死撞死幾十人之后,轟然落地,機括聲大作,它們盡數分解為成人胳膊那么長的箭矢,以落地時被砸出的圓坑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勁射出去。威力絕對不亞于二十五輛飛廉箭車一輪齊射,甚至尤有過之。
別說前燕軍,就連后齊軍、嵩慶城頭乃至機關堡壘自身,因為都在射程之內,所以盡數被不分敵我、無序散射的飛箭給關照到。更令人欲哭無淚的是,這些分解出來的箭支居然還能再次分解。
距離近的被射了個對穿,箭支在其體內爆裂,散作指節那么大的鐵段,由人體內穿透出去,漫天發飆。距離遠的,還以為逃出了射程,正驚魂未定地喘息,卻不想箭支在半空中爆散,以更快的速度追擊那些逃跑的兵士,毫無障礙的透體而出,接著再往前繼續穿刺。
滿天的寒光,震耳欲聾的凄慘哀嚎。最后一波攻擊類似于萬千細小暗器覆蓋了大半個戰場,死的人不算多,但重傷者不知凡幾。有十幾個特別倒霉者,滿身都嵌著這些指節大小的鐵段,在地上翻滾抽搐,慘叫連天,生不如死。
出發時一萬前燕軍,在嵩慶城下鏊戰七日,只扔下四千多袍澤尸體。然則,這么短短不到百息的時間,前燕軍還有戰斗力的將士不到兩千人,大部分是狼騎與普通的騎兵。
如此巨大的殺傷力,除了青漠騎,所有還能睜眼的人都下意識地欲遠離機關堡壘。前燕中軍帳早已倒塌,有數人從破爛成蜂窩的帳篷底下鉆出來,面色蒼白地看著那座仍然靜靜矗立的樓閣。人家毫發無傷,就連那些華麗麗的機關馬也不曾被射出孔洞。
人比人,氣死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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