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長安風云第二十一章開張大吉
見識了陳晚榮的表演,終于知道什么是仙術道法,以前癡迷于此道實在是大不該,真是沒見識。大家的心緒高漲,杯來盞去,不亦樂乎!就中三個人是最大的熱門,東道主太平公主既是東道又是權傾天下的“巨頭”,自是不用說了。第二個是大名鼎鼎的司馬承禎,其人品風骨皆讓人稱道。第三個就是一鳴驚人的陳晚榮,正是他神奇的表演,讓大家伙明白了以前的無知。
竇懷貞他們給三人輪番敬酒,一通一通美好動聽的祝福之語說得個山響。三人中,最高興的非太平公主莫屬了,一則好話著實讓人歡喜,再者司馬承禎胃口大開,不再是僅僅品嘗山果,猛吃斗潮雞,連聲贊好,說這是修道之士食葷佳品,太平公主一番苦心終于得到肯定,要不樂翻都不行了。
這都是陳晚榮之功,太平公主頻頻向陳晚榮敬酒,不惜夸贊之詞。竇懷貞他們自然知道這說明陳晚榮很得太平公主的歡心,敬酒贊譽自是少不了。而陳晚榮還是那般謙遜,毫無矜驕之色,頗得人好感。
太平公主心情大好,口齒便給,言詞精妙,時而言笑宴宴,時而妙語如珠,時而智計百出,竇懷貞他們百般說詞,她總有讓人意想不到妙答,讓人拍案叫好。陳晚榮真正見識了這個在歷史上留下巨大名聲的公主,她能夠得到武則天的歡心、她能權傾天下、她差點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二個女皇,的確不是幸至,有其過人之處,其才干讓人贊嘆。
只可惜,她命不好。和有上皇之資的李隆基并世而生,只能上演“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劇了。
至于她的人品,陳晚榮還是很稱道,在酒宴間表現得隨和、親切,完全沒有高高在上地架子,說到高興處放聲大笑,爽朗暢快。說到關切中,不乏擠眉弄眼的調皮之態。所有這一切,都隱隱透露出她的堅毅和機智。偶爾還會露出一點霸氣。
一通吃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中玉兔西垂,時間已經很晚了。太平公主興致不減。問道:“可有人愿長夜之飲?”
座中無人回答,太平公主看著陳晚榮問道:“晚榮你呢?他們明天都要上朝,你是散官,沒甚事體。陪道長再飲。”
她點名相邀,陳晚榮真想不到,眉頭一擰道:“公主有命,自是不敢不從。只是,我明天還有事體,得去忙。”
太平公主有點不悅,俏臉一沉:“你一個散官能有甚事體?道長好不容易下山一次,你就擠不出時間了?明天的事情壓后,后天去做。”
不提后天還好。一提后天陳晚榮更不行了:“公主有所不知,后天我有一件大事,一件轟動大唐的大事要辦。”喝得不少,陳晚榮也有幾分酒意了,話說得不免有點大。
“轟動大唐?”竇懷貞已經有幾分酒意了。指著陳晚榮不住笑頭。一臉地不信。
不僅他不信。所有人都不信。太平公主瞪了陳晚榮一眼:“你要知道。在本公主面前說大話。是要受罰地。”
陳晚榮哈哈一笑:“公主要是不信。后天請移駕朱雀街天下畫廊。到時我請你們見識一下天才地畫工。”
“畫工?”蕭至忠頭搖得撥浪鼓。似笑非笑地道:“陳大人。你可知曉我們這些人里。誰地畫技最精湛?”
眾人地目光不約而同地看著竇懷貞。自然是他了。
陳晚榮好象沒看到一樣。聲音提得老高:“不管誰地畫技高。都比不上他。我敢說。放眼大唐。能勝過他地人。謙虛點說沒有幾個。說點大話。是沒人能超過他。”
吳道子號稱百代畫圣,其天才在歷史上非常罕見,即使竇懷貞畫技不凡,也不是對手。對這點,陳晚榮絕對放心。
陳晚榮說得斬釘截鐵,絕不是說假話,太平公主眉頭一挑,問道:“晚榮,此話當真?”
一陣清風吹來,陳晚榮地酒勁上來,笑呵呵的道:“公主要是不信,后天到天下畫廊見個真章。你們,還有你們的朋友,誰的畫技高明,可以一并請來,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天才不凡!”
太平公主也驚疑起來了,皺著眉頭沒說話。她不表態,竇懷貞他們也不敢說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司馬承禎喧一聲道號:“小友,貧道一定來捧場,見識一下貴友地畫技!”
“好!”陳晚榮雙手互擊,大聲贊好。
太平公主心念一閃,有了決定道:“既然道長賞光,那我也來湊個熱鬧。晚榮,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
“公主放心就是了,絕不會說大話!”陳晚榮擲地有聲。
太平公主問出一個所有人都很關心的問題:“這位大家是誰?”
陳晚榮以玩笑的口吻道:“公主問起,自興奉告。只是,要是現在說了,也沒多大意思了。公主,后天朱雀街天下畫廓見分曉,不更好么?”
太平公主心情正好,也不以為意,呵呵一笑道:“好好好,不問了,后天見真章。不過,我先告訴你,我也要帶幾個高明的畫師過來,要是你名符不實,看我怎么收拾你。”
陳晚榮頭一昂,胸一挺,不再回答。太平公主看在眼里,付之一笑。
要是陳晚榮的話是真的,那么后天必然要誕生一段佳話,要是錯過了實足可惜。只是,竇懷貞他們要上朝,要辦理公務,想去而不能去,只能嘆息了。
“你們的公務不能拉下。不過,你們可以叫你們的家人、朋友去觀瞻一番。等你們下朝,不也就知曉了?”太平公主出主意了。
竇懷貞他們齊聲道:“謹遵公主吩咐!”
陳晚榮大是開心,吳道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出名。權傾天下地太平公主駕到,再有名重天下地高人司馬承禎壓場。陳晚榮再巧妙運籌一番,吳道子要不出名都不行了。抱拳相謝道:“謝公主!謝道長!謝各位大人!”
“不留你們了,你們去吧。”太平公主揮手送客。手一招,使女過來斟酒,和司馬承禎又飲起來。
陳晚榮他們行禮作別。何總管過來,領著陳晚榮去到門口,只見葉六趕著馬車正候著。何總管親手把陳晚榮扶上馬車,告聲罪,現在的他,不敢再輕視陳晚榮了。看著馬車消失,這才回去。
“葉大哥,麻煩你了。”陳晚榮坐在葉六身邊。
葉六哈哈一笑,比起來時親切自然多了:“兄弟。言重了。兄弟,你真是了得,今晚上可是露臉了。這個江丙楚以高人自居,目中無人。誰也不放在眼里,沒想到居然是個大騙子。要不是兄弟,我們仍是給蒙在鼓里呢!”言來頗多贊賞。
陳晚榮謙虛的道:“葉大哥言重了。誰叫我懂化工呢?要是葉大哥懂化工,你也會破他的法術,一點也不驚奇。”
葉六在陳晚榮肩頭拍拍:“兄弟,那以后大哥就跟你學學化工了。”
這是玩笑話,當不得真,陳晚榮也說笑道:“那得看你拜師的紅肉夠不夠份量。”
葉六指著陳晚榮,大笑不已。異常開心。兩人一路說笑,很快就回到鄭府。鄭府大門開著,燈火明亮,不用想都知道鄭晴她們在等陳晚榮回來,于伊人這份心思,陳晚榮格外受用。
馬車一進門。只見屋檐下站著四個人,正是鄭周氏、鄭晴、鄭宛如和青萼,人人臉上都是關切之心,快步迎過來。鄭晴小跑著過來,遠遠就嗔怪起來:“現在才回來,不怕變野人?”
陳晚榮借著幾分酒力,開玩笑道:“野人?在哪里?”
“不正經!”鄭晴嗔怪一句,拉著陳晚榮道:“快,茶給你泡好了。”
葉六抱拳作別。陳晚榮把他送到門口。這才跟著鄭晴去屋里。一進屋,只見青萼捧著一個碗遞過來。陳晚榮正口渴,接過來,也不問是甚東西,咕咕幾聲喝得精光,咂吧著嘴唇:“咦,這是甚,酸甜酸甜地。”
“瞧你這木瓜樣,就知道喝,也不曉得品品。”青萼白了陳晚榮一眼。
鄭晴這才解釋:“這是醒酒湯,怕你喝多了,給你預備著的。”
陳晚榮習慣高度酒,酒量還不錯,要想喝醉還真難。這醒酒湯其實是多余的,不過對伊人這心意卻極是受用,高聲贊道:“真管用,我酒醒了。”
“你就瞎扯。”鄭晴明知陳晚榮在說假話,仍是開心。
鄭周氏坐下來,很是關心的問道:“晚榮,還好吧?”太平公主請陳晚榮去赴宴,她們還真些擔心。
陳晚榮坐下來,把赴宴經過說了一遍。當然,為了不讓她們擔心,把江丙楚要殺他一節略去了。
鄭周氏大是放心,拍著額頭道:“這就好,這就好!我是白擔心了,還以為公主會不利于你呢,沒想到竟是把你待為上賓。”
太平公主請陳晚榮去,本來就是要感謝陳晚榮,再加上陳晚榮露臉一事,要想不對陳晚榮好都不行。陳晚榮接過鄭晴遞過來的茶杯,只聽青萼埋怨道:“你也是地,既然公主這么待你,你怎么不叫公主把姓江的殺了?他和你不共戴天,難保不混進長安找你麻煩。”陳晚榮何嘗沒有想到這點,只是當時情形不允許陳晚榮這么做。還沒來及分辯,鄭晴就維護起陳晚榮了:“青萼,你這話就不對了。在那種懷情形下,能殺人么?這是洗塵宴,要是見了血光,有損于喜慶氣氛。再說了,公主會怎么想?別人又會怎么說呢?肯定會說他心胸狹隘,這不是授人口實么?”
正是因為不能見血光,太平公主才饒了江丙楚一命。還是伊人了解我,陳晚榮感嘆一句。青萼哼一聲,取笑道:“他是誰呀?”
“小妮子。你找打!”鄭晴不依,提著粉拳作勢欲打,青萼刮臉羞鄭晴,躲到鄭周氏背后去了。
鄭周氏任由鄭晴和青萼打鬧,眉頭一皺,問道:“晚榮,開張的時候公主要來,你打算怎么做呢?”
“準備好吳兄成名的事情就行了,其他地不必費心了。”陳晚榮略一沉吟回答。
鄭周氏想了想,沒有反對道:“既然你心想有數。你看著辦就是了。時間不早了,先歇著吧。明天還有事呢。”
應酬這一夜,陳晚榮真地有些困了,回到房間。鄭晴打來熱水,侍候陳晚榮洗臉洗腳。說了一陣只能兩個人才能聽地甜蜜言語,方才各自就寢。
說也奇怪,陳晚榮居然有點失眠。上床睡不著,很是興奮。陳晚榮之所以興奮,倒不是太平公主對他好,格外看重。而是陳晚榮今天晚上實在是太露臉了,不僅讓太平公主他們認清了仙術道法地虛幻,更在于他們對化工有了印象,有了一個初步地認識,這就好處多多了。
李隆基已經在支持陳晚榮做化工,睿宗自是不用說。要是再得到太平公主的支持,那么在唐朝推行化工就不是遙不可及的事了。要是化工在唐朝生根,那是歷史性的大事,會改寫中國科技史,會改會中國歷史,其前景實在是太美好了。
不過。這離太平公主明確支持我做化工還有一定差距,還得再努力一番。當然了,有了今晚這個好開局,再運籌得當,得到她的支持就不是問題。如此一來,“三巨頭”全都支持我了,阻力會小很多。不要說做化工,就是在國子監開設化學這門課程都有可能。
如此美好的前景,正是陳晚榮追求的。哪里睡得著。翻來覆去。也不知道甚時間才睡過去。第二天睡到大天亮,給鄭晴叫醒。
吃過早點。陳晚榮和鄭晴去畫廊,吳道子和王翰已經在忙了,為開張做最后的準備。陳晚榮把太平公主要來地事情一說,吳道子和王翰驚訝不置,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陳晚榮居然能請動她這尊大神。
政爭,吳道子和王翰沒興趣參與,不管太平公主來也好,還是太子來也好,反正都一個樣,來者是客,熱烈歡迎就是了。
四人把明天開張地事情好好計議一陣,沒甚差錯。唯一要重點準備的就是吳道子擺擂臺一事了。這事,早就商量過了,要想吳道子迅速出名,就得做幾件轟動的事情,接受挑戰是一個不錯地選擇。這主意是陳晚榮想的,吳道子最先是反對,王翰和鄭晴非常贊同,吳道子拗不過,只得同意了。
原本以為能來挑戰吳道子的人不會太多,頂多也就那三五個,能不能有杰出者都不敢說。太平公主要帶畫師來,不用說肯定是非常了得之人了,不認真準備不行了。
安排好這些,有吳道子和王翰兩人守著就成了。陳晚榮和鄭晴去潛邸查看,一到潛邸,這才發現潛邸早已不是昨天來時那個樣了,大門已經漆成朱紅色。略一觀瞧,煥然一新。傭人們在牛尚新地指揮忙前忙后,打整房間,擺放家什。
陳晚榮和鄭晴到處走走看看,再過一兩天就可以搬過來住了,大是放心。一直到天黑,陳晚榮這才和鄭晴回到鄭府。明天畫廊要開張,得養足精神,吃過晚飯,早早就睡了。吃過早點,和鄭晴、鄭周氏、青萼趕去朱雀街。鄭晴和陳晚榮共乘一車,偎在陳晚榮身邊,問道:“你猜,今天開張會是甚樣呢?”
這問題真不好猜,陳晚榮略一沉吟道:“應該很熱鬧吧。吳兄地名聲已經傳開了,前來求畫者不在少數。”
“應該不差。”鄭晴贊同陳晚榮的說法。然而事實遠非他們所能想象,還沒到畫廊,就聽見鼎沸的人聲,陳晚掀起窗簾一瞧,嚇了一大跳,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把畫廊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怎么回事?”鄭晴吃驚不已,眨巴著眼睛,問陳晚榮。陳晚榮又哪里知道,唯有摸額頭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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