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發家之路第一章古都長安
長安的大名陳晚榮不知道聽過多少回,早就仰慕無已,巴不得早點趕到長安好好見識一番中國歷史上久負盛名的古都。
陳再榮也想早點趕到長安,趕得特快。小黑天生就喜歡奔跑,這一來正對它的性子,跑得異常輕快,一點也不象車上坐了四個大活人似的,和拉空車沒有區別。跑到高興處,還不時歡吼幾聲,很快就過了寧縣。
一過寧縣,車馬陡然增多,擁向長安。長安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其吸納力驚人,必然會有很多車輛駛向長安,這點陳晚榮一點不驚奇。讓陳晚榮驚奇的是,其數量竟然如此之多,冠蓋相望,連綿不絕,一眼望去全是奔駛的車輛,好象一條長龍,滾滾涌向長安。
這種景象太有震憾力了,陳晚榮盡管見多了現代都市高峰期的車流,也是不得不感嘆:“好多的車呀!”
陳老實夫婦很少出門,象這樣熱鬧的景象生平第一遭遇到,愣了愣才附和陳晚榮的話:“可不是嘛!”震驚過甚,連多余的話都沒有,唯有一雙眼睛在官道上溜來溜去。
“哥,這算什么,從灞橋開始,那里的車馬人流才叫多呢,比這多得多。”陳再榮掃了一眼有點不信的陳老實:“爹,我帶您們去灞橋瞧瞧。”
“好啊!”愛熱鬧是人的天性,陳老實想也沒有想就應允了。
陳王氏給了他一個在白眼:“老頭子,你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來長安是辦正事的,不是給你玩的,別在那瞎嚷嚷。”
二老難得出來一次,讓他們見識一番也不錯。更何況,陳晚榮一聽陳再榮的話好奇心起,也想去瞧個究竟,道:“再榮,繞過去不會花多少時間吧?”
“不會。以小黑這腳力。頂多小半個時辰。”陳再榮略一沉吟。
天色尚早,就算去看看也不會誤事,陳晚榮不無興奮的道:“那我們去瞧瞧!”
陳王氏提醒道:“晚榮,可不能誤事哦。”
“娘,您放心!”陳晚榮還沒有說話,陳再榮就接過了話頭:“灞橋送別可是一景啊。來了長安不去見識一番,跟沒來一樣。離別之人在灞橋分手,折柳相送,依依惜別。君子那場面才叫感人至深呢。娘,您得準備好眼淚,別到時沒有眼淚哭得出來。”
最后一句是在說笑,陳王氏很是歡喜,伸手把陳再榮衣衫的折皺抻抻:“這孩子。咋說話的?”
陳再榮一拉繩子,小黑從岔路上折而向東奔去。寧縣在長安的西北,陳晚榮他們本該從西面的開遠門進城,而灞橋在長安地東面,是以要向東奔行。
正如陳再榮說地,小黑腳程快,沒有多久就來到了灞水。灞水對于我們現代人來說沒什么概念。對于唐人來說灞水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因為經過灞水就到了長安。
一座橫跨灞水的木梁石柱墩橋格外顯眼,四段圓形石柱鉚榫相接形成一根石柱,六根石柱組成一個橋墩。灞橋長約一里,寬兩丈余,橋上行人車輛多不勝數,秩序井然的通過。
橋邊有一個石墩。上書“灞橋”二字。用的是隸書。字跡蒼勁有力,字跡尚新。只是石墩風化嚴重,應該很有些年頭了。
陳再榮的學問得到很好地發揮,給陳晚榮他們解釋起來:“灞水本名滋水,秦穆公霸西戎改名灞水,并在水上建橋,叫灞橋。現在這橋是漢代修的,歷時數百年了。”
陳晚榮恍然,怪不得字跡尚新,而石墩已經很破敗,應該是唐朝采取了和我們現代保護古物相同的措施,把字跡重新著墨,才如此之新。只是石墩無法修復,只能一仍如舊了。
打量著車水馬龍,陳晚榮心潮澎湃。陳晚榮不是學歷史的,并不是連灞橋地重性都不知道。只要稍具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我們常說的“秦漢雄風,盛唐氣象”都和灞橋緊密相關,可以說灞橋是年以后我們仍在稱頌,他們地腳步北至貝加爾湖。西至中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滅國數十,豐功偉績讓人神往,面對創造如此偉績的偉大軍隊,陳晚榮心中油然而生敬意。胸一挺。給他們行了一個注目禮,以示敬意。
牛車正行到門道中間。迎面而來一輛馬車,高頭大馬,很是神駿。盡管陳晚榮知道在長安這種馬很多,仍是忍不住贊一聲好。
也不知道小黑發的是哪門子的瘋,沖這匹馬一聲吼叫,很是憤怒,眼睛血紅,好象見到仇人似的。這馬本是跑得很平穩,一聽到小黑的吼聲,不由得一聲嘶鳴,立時受驚,撒開蹄子亂沖。
要是這馬亂沖,必將引起混亂,進而導致交通堵塞。門道兩側地兩個兵士各自跨上一步,一出左手一出右手,握住馬的轡頭。兩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好象早就訓練好似的。
馬頭亂晃,想把兩個兵士甩掉,可是兵士卻是站在當地,好象雙腳生根似地,根本就沒有移動。只不過他們臉上暴起的青筋證明他們在和驚馬比力氣,車夫忙一個勁的喝斥,三人配合,過了一會馬也就不再折騰,安靜下來了。
放開馬頭,兵士回歸本隊,木樁似的站在當地,好象剛才一幕沒有發生過似的。
陳再榮點頭贊道:“好力氣!”他力氣過人,能得他稱贊一句很不容易了,沖兩個兵士笑笑,陳再榮趕著牛車出了門道。
門道進深十九米,行經其間仿佛在鉆涵洞,給人一種壓抑感。一出門道,陳晚榮頓覺輕松,正想透口氣,嘴巴卻張得老大,在心里驚呼一聲“天吶,這就是長安!”
“好寬地街呀。”陳老實看著寬廣的街道吃驚不已,嘴巴不自然的成了一個圓形。
陳王氏看重的卻是另一方面:“街道好整潔。街上的人穿得好漂亮哦。”
長安畢竟是大都市,一進城那種繁華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期然的想到已經身處大都市。街道寬廣整潔,店鋪林立,不愧是繁華都市。行人衣著光鮮,陳晚榮他們都是一身新衣,陳晚榮自認為不算時髦,在羅家甸應該不算差的,但在長安根本就沒法比,只能說是土里土氣地土包子。
學館每年都要組織踏春,陳再榮來過長安,對長安很熟悉,聽了陳老實夫婦的話語,笑道:“爹,娘,您們別驚訝。這條街通往延平門,是長安街道中最窄的一條,其他的街道是這條街的兩個這么寬。朱雀門通往明德門的朱雀大街是長安最寬的街道了,是這條街地三個這么寬。”
“真地嗎?再榮,你沒騙娘?”陳王氏一臉的驚疑,根本就不信這是真地。
這條街寬五十米,不要說在唐朝,就是在現代都市里已經不小了。朱雀街竟然有三個這么寬,要陳老實夫婦一時之間接受這一事實還真有些難。
陳晚榮相信陳再榮說的是真的,以唐朝的大氣,不要說一百五十米,就是再寬的大街也不是問題,道:“娘,再榮說的應該是真的。”(按:朱雀大街的準確寬度是155米。)
連能干的陳晚榮都這么認為了,陳老實夫婦不敢不信了,吞口口水這才道:“那是,那是,晚榮說是準是!”
聽了這話陳晚榮有點好笑,這事不是自己說了能算,應該是朝廷說了才算。不過,二老對自己如此信任,陳晚榮很是溫暖。
陳再榮意興大發:“娘,沒給您說。朱雀大街的繁華不是親眼見到。聽人說都沒味兒。我這就帶您們去瞧瞧。”
陳老實雖是想去瞧熱鬧,卻沒有忘了正事,忙道:“再榮,別去了,忙正事要緊呢。晚榮,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在長安這樣的大都市里陳老實完全沒有了主意。陳王氏也不比他好多少,看著陳晚榮,等他拿主意。
去逛逛不是不可能,不過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陳晚榮略一沉吟道:“再榮,你對長安熟悉,去曲江旁邊找個店先住下來。”
對陳晚榮的決定,一家子沒人會不聽,陳再榮應一聲。趕著牛車折而朝南走。
長安除了皇城以外,一共兩市一百零八坊。所謂坊就是給縱橫交錯的街道分劃成的區域,這些區域均為長方,只是大小有些區別。每一坊又筑有三五米不等的圍墻,墻上開有門便于出入之用。
若是把長安做成模型的話,長安就是由一塊塊豆腐塊組成,而這些豆腐塊就是坊了。穿過升道坊、立政坊、敦化坊。來到青龍坊,陳再榮趕著牛車直接進門,朝“君悅客舍”奔去。
唐朝地旅店地叫法很多,有館、賓館、店和舍這些稱呼。
(按:一提到坊字,我們就想到樂坊,樂坊是什么去處?男人的地方。唐朝的坊絕不是指這不潔之地,而是一個區域單位。)
“客官。您是住店還是打尖?”店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略胖,忙從店里出來迎接。一臉的笑容,態度和藹可親。
“掌柜的,我們住店。”陳再榮一拽繩子,牛車停下來。
陳晚榮和二老下了車,店主沖店里吼一聲:“來個人,把客人地車下了,牛給上點草料。”
小黑的性子不會讓生人要兩間。”陳晚榮取出錢放在柜臺上。
三百文對于二老來說那是不小的數目了,陳王氏忙在陳晚榮地背上輕輕一捅,陳老實扯了扯陳晚榮的衣袖,意思不說都明白。
“爹,娘,難得來一次長安,貴就貴點。就一晚上,也花不了多少錢。”陳晚榮安慰他們。陳晚榮之所以要上房,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能出得起這個價格的人身份肯定不會低,房間會很干凈,不用擔心惹上虱子跳蚤。
住店經驗豐富的人肯定知道越是價錢低的房間越是容易惹上這些東西,讓人很不爽。
陳晚榮這番好意二老固然心中歡喜,可是看著白花花的銀錢又肉疼不已,特別是陳老實心疼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扭曲了。
店主高高興興地收了錢,親自帶路。陳再榮一只手一口箱子,陳晚榮抱了一口,二老合力抬了一口,跟著上樓。上了樓,店主推開門,陳晚榮朝屋里一瞧。怪不得店主會那么吹噓。還真沒錯,上房就是上房,潔凈清爽,窗明幾凈,被褥清潔,陳晚榮很是滿意。進去把箱子放下。
兩間上房都是一樣地陳設,二老一間,陳晚榮和陳再榮一間。花三百文住一晚上,還真超出了陳老實的心理承受能力。店主一去就要埋怨,嘴才拉陳再榮快步走了過去。陳再榮不明所以,問道:“哥,去那里作什么?大雁塔在這邊呢。”
“去租鋪子。”陳晚榮想也沒想,脫口而答。
陳再榮卟的一聲就笑出來了,道:“哥,高家店是長安的老字號,已經一百多年地歷史了,就在前面。這家馬家店是這里第二好地鋪子,香皂這么好,我們去租高家店商議一下。”
“去高家店肯定不會成功,去馬家店才會有鋪子!”陳晚榮說了一句讓陳再榮萬分不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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