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姐夫?!
那模樣兒,就像是吃了雞仔,卻讓抓狂的主人找不著證據,正得意地卷臥絨布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梳理著皮毛的波斯貓兒一般。嗯,我敢打包票,我絕對沒有看花眼,這丫頭就是這么一副表情。
“小丫頭,你姐又說姐夫我甚子壞話了,老老實實交待,若是不然,小心姐夫我……”我低下了頭,惡狠狠地沖這小丫頭瞪起了眼睛,準備用殺氣來攝服這丫頭,豈料,三妹潤娘不甘示弱地昂起玉首反瞪了回來,還讓把我給嚇了一跳,其實不是嚇的,這丫頭尺度沒有把握好,跟我撞了個鼻尖對鼻尖。
“壞姐夫,故意害我。”三妹潤娘揉著鼻尖呼痛,兩眼兒淚汪汪地,還伸手沖我撓了兩下,這還真是,先人你個板板,世界上還有沒有人講道理。“少胡說,你自個撞上來了,姐夫我還沒找你算帳,倒是先惡人告狀了?”我好歹也是鐵血硬漢,雖然鼻根發酸,不過總算是忍住了淚腺的分泌。
可惜擰著眉頭皺巴著臉的苦像讓房成這位忠仆嬉笑了起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樣子今天還真是倒了血霉了。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沖三妹潤娘擠出了一絲笑容:“走吧,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總成了吧?”
出了院門,門前的積雪全都已經被鏟得一干二凈,壘到了一邊,不過路邊的田地里,依舊披著那種銀白的亮彩。遠處山巒疊疊,白與白之間,總能讓你有所區分,既不像園林一般的傷人感懷,亦不像雪原一般讓我心情落寞,天上的驕陽讓大地顯得份外晶瑩。t/“這可是比長安的雪境美多了。”三妹潤娘望著極遠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涼爽的空氣之后。沖我回眸一笑。我也點了點頭:“那是,不然,哪來的白雪皚皚一說?”
房成和勃那爾斤這二位落我們身后邊不遠處,慢悠悠地走著,而我則與三妹潤娘一塊來順著道路向前緩行,穿地都是靴子,自是不怕雪水把腳給浸了。三妹潤娘很是活潑的一會兒看看雪景,一會兒搖搖路邊的樹丫。看著殘雪從枝丫上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數年之前,那個頑皮靈跳的少女又睜著大大的,充滿了崇拜的眼睛看著我。“二姐夫,你真厲害!”
“好了好了,莫要再跑了,瞅瞅你,發髻上都沾滿了雪,還跟當年似的。鬧得沒人能清靜。”我一把將正搖著一株大樹,卻眼看躲不過飛降而下的殘雪地三妹潤娘給拉開,不過,還是中招了,連帶我也頂了一腦門子的白雪。不由得板起了臉,伸手替她輕輕地拂掉了頭上的雪沫。
三妹微微一愣,卻沒有再動彈,反而很是乖巧地站原地。任由我把替她抹掉了殘雪。“謝謝姐夫。”說得細聲細氣的,我還真是無奈:“好了,只要咱們的三妹莫要再怪姐夫這啊那的,那姐夫就算是松了口大氣嘍。嗯,對了三妹子,姐夫怎么覺得你心里邊似乎郁郁地憋著話兒,說說,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咱們的三妹彼此煩惱。”
三妹橫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不過臉色,業已陰郁了下來,就像是烏云方把天空上的驕陽給遮掩住了一般。“沒什么,就是娘親和大姐成天想把小妹給嫁出去,就好像小妹是這個家地累贅似的,若是不嫁出門,就對不起武家的那些列祖列宗一般。”三妹潤娘甩了甩頭。看著天空。陽光撒她的臉上,散發著瑩色的微光。笑得有些冷。又有些落寞。
“三妹,姐夫這兒,還真得說上一句,三妹你心里邊是怎么樣地,難道天下間,就沒有咱們家三妹瞅上眼的不成?”我沖三妹潤娘笑言道,一面拐上了一條小徑,沿小徑而前行,就能到達河邊,那里是孩子們喜歡去玩耍的地方,特別是冬天上邊溜冰。
走了幾步才發現三妹沒有跟上來,不由得一愣,扭頭望去,三妹正呆望著我的背影出神地不知道想些什么。“怎么了?難道姐夫身上有什么不妥嗎?”我看了看自己,好象也沒什么啊?三妹俏臉染上了一絲絲瑰紅,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了我地身側,與我并肩緩緩前行,行了沒幾步,我續向三妹潤娘道:“姐夫這問題莫非你沒有答案?”
三妹潤娘的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意,看得人心疼。“有又如何?小妹還記得,以前姐夫說過的一句話。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小妹就像那落花一般,輕輕忽忽的,也不知道會飄向哪兒?”
“嗯?”聽了這話,我頓住了腳步,原本這三妹并非是不愿意嫁人,而是有了喜歡的,看著三妹的表情,我禁不住心里邊發苦,是見不過身邊的親近之人如此模樣,下意識地牽著了她地手溫言道:“三妹,姐夫說句話,你可別生氣,姐夫就是想問你一句,有沒有你所意中的人?若是有,只要你說出來,甭管他是誰,只要你未嫁,他未娶,就算是陛下的孩兒,姐夫也能把他給你揪來跟前拜堂。”
“小妹若能早生數年,或許就能早一步遇見他了。”三妹潤娘垂下了頭,卻有一滴淚珠兒濺我的手背之上,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看到她如今的情形,我還能說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寬慰。“那人是誰?”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習慣了,凡事總要探根究底。三妹潤娘抬起了頭,望著我,梨花帶雨的臉憑誰都是我見猶憐。
“姐夫。”三妹潤娘低低地喚了一聲,臉紅得燙人。“干嗎?”我趕緊接口道,心里邊卻像是被人拿熱油中唰地澆下來一般,又燙又焦。“沒什么,姐夫莫傷了我二姐地心,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三妹抬起了頭,原本羞意滿的雙眸里抹上了一復雜難明之色,又快又疾地說了這番話,提步朝前而去,把我給罵愣當場,望著她地背影,心里邊,是一團亂麻……
那天下午,頭昏腦漲地陪著孩兒們玩了整整一個下午,我與三妹之間,偶爾目光相遇,卻又都避了開去,我總是覺得心虛,就好像欠了這丫頭成千上萬的錢帛,怎么也還不清似的。“俊郎這是怎的,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李漱笑瞇瞇地拉著我坐家將們鋪好的毛皮之上,這是墊一架雪撬上的,坐要比拿屁股與跟涼雪親吻要暖和得多。
“沒啥,就是有些頭昏,看樣子,是前些日子沒休息好。”我沖李漱咧了咧嘴,拿手故意撓了撓頭皮。李漱小嘴兒一撅:“妾身一聽這話就知道俊郎您有事瞞著。”
我嘿嘿一笑:“奇了,為夫方才說那話就叫有事瞞你?那我問你吃飯了沒你是不是覺得為夫我有天大的陰謀要算計你?”李漱笑著捶了我一下:“還說呢,妾身跟著您說來也有些年歲了,夫君您就是那種心里邊藏不著事的人。呵呵……”李漱一面說著,目光去望著遠處,順著她的目光落點看去,正是三妹潤娘。“那丫頭越發出落得水靈了。俊郎您說呢?”李漱還拿手肘輕撞了我一下,吃吃地笑著,勾人的妖精。
捏了這位羔羊公主一把:“嗯,漂亮,如花似玉的,咋了?”羔羊呵呵一笑,把頭埋我的肩膀上:“沒啥,就問問。”神經,我翻了兩白眼朝天,拍拍這漂亮妞的屁股又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你個磨人精,又不知轉啥念頭,為夫可沒功夫跟你磨嘰。坐好了,為夫為你縱狗揚鞭,咱們也溜上一圈如何?”李漱開懷的笑聲中,十余頭猛犬拉著雪撬狂奔了起來……
春稅,春稅的單子又擺到了李叔叔的案桌上,每一次去戶部報備之后,我都要親自前往宮中,讓李叔叔御覽一番。當然,李治這位太子爺跟我的身后,至于李慎,這家伙過了密月期才會正式重回工作崗位。
李叔叔抽了抽眼角:“賢婿啊,你以前跟老夫說過一句話叫什么來著?就是一個人聽好消息多了,就變得麻木了……”
“審美疲勞。”我沖李叔叔笑道,嗯,卻實也是,李叔叔每一次見我,得到的幾乎都是好消息,可惜人總會產生惰性,任何東西見得多了或者看多了,也就不足為怪了,就像現,李叔叔的表情有些發木,嗯,我能從他的眼里看得出喜意,可問題是他的表情卻很僵硬,內與外表達不一,這我很能理解。
“還話還真說到了老夫的心里邊,呵呵,兩年不到,渭南的稅賦,卻已經比一個上州還高,這里邊,除了稅制和官吏的改良之外,怕是還有其他的吧?”李叔叔揚了揚眉頭,沖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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