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深夜趕路歌天明
“出去了?誰出去了?可有人在押?出去的人前往何處?”李白一連問了幾次,不無擔憂地盯著剛剛回來的馬三,緊怕從其口中聽到某種自己不想聽見的答案。
馬三就像一個剛剛加入了某個底下黨的新人一樣,心中有著擔憂、恐懼、害怕、ji動、興奮,以及使命感。
他明白這個張王兩家派來的官員想知道的是什么,連忙回道:“大人不必擔心,小的并不曾看到有人被押,出來的全是衙門中的人,看樣子朝縣城外而去,小的沒有泄露大人的行蹤,他們不會來抓大人。”
“城外?城外有什么值得衙門出動?”李白似自語,聲音卻能讓兩個伙計聽到。
馬三使勁搖頭:“大人,小的不知,或許還有人家的家財被新發現,去幫著看管了吧?”
李白知道馬三話中的意思,說是看管,其實就是搶,不曉得弘農的縣令嚴正是怎么想的,敢冒著滅門的危險行害民之事,難道是腦袋里面得病了?很重的那種?
心中猶豫了一下,李白咬咬牙向兩個伙計詢問道:“二位可敢與我前去一看?”
“啊?大人您……您要去?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大人您病還沒好利索,出去再被雨一淋,說不定……啊,是吧?”
兩個伙計一見李白想親自過去,連忙阻止,說話的馬三抹了把順頭發滴到臉上的雨水,自告奮勇地說道:“大人,您在客棧坐鎮,小的跟過去看看,小的不離近了,只遠遠吊在后面,不怕被發現,待探聽到消息,立即回來告與大人知曉。”
另一個伙計也馬上表態:“大人,不如這樣,小的再找幾個同伴,一路上接應著傳遞消息,絕對耽誤不了大人您的正事。”
李白也不想去,他明白,就憑自己此刻的病體,真出去再被淋一下,說不定直接就能享受到某一塊稍微好點的風水之地的待遇。
見伙計說的認真,略作盤算,李白點點頭,一邊伸手入懷,一邊說道:“也好,如此便辛苦你幾位了,我這里還有些許錢財,分下去,買rou熬熱湯喝。”
話音落下的時候,李白的手中已經有了一羅錢,有他自己的,也有王維最后給他的,數也不數,一下子全塞到伙計的手中,鄭重道:“多謝,事成與否就拜托給諸位了,千萬小心。”
被塞錢的伙計登時肅穆起來,好像接到了一項能同時挽救仙界和地獄安全的使命,做好了可以改變日月星辰一般。
“去吧。”李白催促一聲。
“好。”;兩個伙計同時應聲,雙雙來到門口,馬三側身探出去半個頭觀察,見走廊上沒人,打了個客棧伙計之間進行暗語交流的手勢后當先沖出去,后面的伙計也腳跟離地,用腳前面的部分走出去,盡量不發出聲音。
李白看著已經沒有了伙計身影的門口,無奈地搖搖頭:“又不是讓你們跟著造反,至于如此么?真不如張王兩家的內院,啊欠”
“四條。”
“胡了。”
麻將的聲音依舊響在弘農縣的衙門當中,王維心中有事,連輸了幾把,已經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思,把手中的牌一扔,說道:“不玩了,來人啊。”
馬上就有專門聽候吩咐的人從屏風的外面繞過來,彎腰垂手,小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縣令老爺呢?”王維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小的不知,可能是忙縣中的事情去了吧?最近縣中事務繁忙,老爺已經好多天沒有休息好了,哎”
下人一副心疼的模樣回話,那種戚戚的表情表現得恰倒好處。
王維才不相信此人的話呢,聞言順著下人的話說道:“本官也曾在地方上呆過一段時日,對地方事物略有了解,不如帶本官過去看看,或許能幫上點忙,如何?”
“這個……。”下人面露難色,眼珠轉轉,說道:“大人您遠來勞頓,若是因此害了病,小的可擔當不起,不如大人早些安睡,待明日早起再作打算?”
“無妨,這便帶我去吧,不然我即刻回京,幫不上忙,留在此地也無用處。”王維強硬要求著。
那下人垂著頭沉yin好一會兒,直到王維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才說道:“也好,如此麻煩大人了,大人請隨小的前來。”
在下人的引領下,王維一路跟著來到另外的一個院落,下人疾走幾步當先進到一亮燈的房間當中,不等王維跟上,又立刻轉出來,對王維說道:“大人,剛剛得到消息,我家老爺方才離去,似乎縣中有一處水患更重了,大人不妨先……。”
“什么?又有水患?速速與本官前往,本官對治水一道還是知曉的。”王維不等下人把話說話,緊張ā進去一句話。
換成剛進來時,他還真不敢這樣做,怕被害死,但如今他想清楚了,一定是張小貝來了,不然嚴正絕對不會那般害怕,有了小貝,自己對嚴正的威脅便會被其放到一邊。
那下人或許也是這般想的,遂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又找了兩個閑人,撐著傘,一路陪同王維朝縣城外行去。
此時的嚴正也處在雨幕當中,頭上有人給打傘,他的臉上卻是依舊有不少的水,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在確認張小貝真的到了縣中并且猜到可能在的地方的時候,嚴正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當初沒把那群看上去是累贅的孩子給弄到縣城當中,雖然那里沒有吃的,可萬一沒全餓死,活過來幾個怎么辦?
他還不知道那個學堂免費給商人當倉庫,并且倉庫里還有很多食物。
“老爺,要不還是上輦走吧,這回抬的人一定小心。”旁邊的人看到縣令老爺行進艱難,出聲相勸。
晚上騎馬不安全,主要是嚴正騎術太差,剛才被人抬著走,結果抬的人一不小心腳下踩空,把嚴正從輦上給扔了下來。
體力明顯比不了衙役的嚴正無奈地點下頭“要小心,切莫再摔了。”
在縣城當中,路還算可以,一出了城,走夠段路之后,嚴正一行人便切身地感受到了大水的厲害。
晚上的時候不比白天,天上沒有星星,更不用說月亮,除了糊有油紙的燈籠還能傳出點朦朧的光之外,就是不時劃過天空的閃電給照亮了。
每一次閃電之后都會有滾滾的雷聲掃過,有的雷聲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依舊會被嚇一跳,那咔嚓咔嚓的動靜似乎直接響在胸腔當中。
嚴正一邊隨著隊伍奮力前進,一邊低聲咒罵,罵天氣不好,罵張小貝吃飽了撐的跑那么遠去。
走著走著,很多人已經忘記了疲倦,或者說是在透支身體潛能,黑夜,冷雨,還有不時沒過大腿的水,讓人只能機械地邁動腳步,趟水聲,打雷聲,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糾纏在一起。
如是行進中,快到卯時四刻的時候,嚴正一行人終于是來到了一處地方,天也不再那么黑,有那么一點點光亮。
隊伍停下來,前面一條河阻住了去路。
“老爺,得稍微繞點路,此地遠來有一座橋,許是讓水沖了,朝前走上二里,那邊還有一座橋。”嚴正身邊的人見原本的橋沒了,馬上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橋不會被沖?”嚴正強忍著身上濕漉漉的難受感覺,開口詢問。
“應該不會,那座橋是錚錚建筑的人所修,此河名為鴻源河,過了河,用不上一個時辰,便能到學堂。”下人給介紹著,手也向那邊指去。
“嗯”嚴正從鼻子中發出來一聲,算是表示同意,他實在不愿意提起錚錚建筑,聽別人說的時候心中也非常不舒服。
隊伍按著命令繞過去,又走了一會兒,天更亮了,果然看到一座橋,一座讓人無語的橋,橋上裂了一個大口子,還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樹攔腰折斷落在橋上,橋面大的裂縫旁邊是無數破碎的地方,甚至是連岸這一段的橋墩也和旁邊的泥土有了隔閡,出現很大的裂紋。
不用其他人專門給講解為何會如此,凡是看到此情景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爺……?”嚴正旁邊的人試探地詢問。
“我下去走。”嚴正看出來了,輦是過不去的,只能下來走路,橫攔在前面上的數太礙事。
眾人一步一步在橋上走著,也不知道為何,嚴正走在橋面上的時候,絲毫不擔心這座看上去眼見要垮掉的橋會突然崩塌,他懂,這就是錚錚建筑集團給人的信心,或者說是將要見到而又最不想見的那個張小貝的家族給人的信心,想不承認都不行。
這種感覺讓嚴正十分不舒服,但還必須要去面對。
來到河的另一岸,嚴正重新上輦,被人抬著向前,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一坐三層的樓出現的視野當中,同時還有稚嫩的歌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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