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儲秀宮
瞧著微微泛白的天際,其木格輕身下了床,批著衣服到外間換了裝束,慢悠悠的踱到院子里散步。
昨兒喝了一點酒,雖然沒上頭,但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其木格便睡不著了,也好,做做晨運也挺不錯的,何況此時的空氣還是那么的清新。
其木格正在那扭扭脖子、甩甩肩呢,就聽老十在屋里嚷嚷,“其木格,其木格…”
老十昨兒喝得有些多,一回屋就蒙頭大睡,連臉都沒洗,更別說喝醒酒湯了。
因此,其木格聽得老十嚷嚷,急忙跑回屋,問道:“可是頭疼?”
宿醉后那腦袋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老十搖搖頭,“沒事,你怎么起這么早?”
其木格笑道:“睡不著怕翻身弄醒了你,就干脆去院子里轉轉。爺,要起了嗎?”
老十搖搖頭,“爺還想瞇一會兒。”
其木格坐到床邊,壓了壓被子,道:“都多大人了,還賴床。”
老十閉著眼睛不滿的哼了一聲。
卻聽其木格輕聲笑道:“特木爾如今可走俏呢,九嫂和十四弟妹好像都相中了他,也許許多宗室也紅著眼,在想怎么搶人呢。”
老十嘀咕道:“九哥府里的事可是九哥說了算,傅清這次也掙了些功勞,好好栽培栽培,不日也能獨當一面,虧不了四格格,你叫九嫂少去操心,十四弟妹那嘛,你也別理,她說話也不算數的。”
其木格點點頭,“嗯,我知道,雖沒明著拒絕,但我也沒應下來。不過,自己侄兒這么走俏,難免有些得意,呵呵,雖然知道大伙兒都是瞧在爺的面子上才這么抬舉特木爾,但我還是止不住的高興。”
卻見老十楞了楞,突然睜開眼,道:“其木格,爺給你說件事。”
其木格奇怪道:“怎么突然這么正經?”
老十扯了扯嘴角,“是關于呼斯楞的…”
其木格一下有點緊張,“呼斯楞怎么了?沒聽說他犯了什么錯啊?”
其木格竊以為,就算呼斯楞做錯了什么,十四應該也會幫著遮掩一下吧?
卻聽老十小聲道:“爺本想重用呼斯楞的,但昨兒見了后,覺得他還是歷練少了些,眼下還擔不起大任,爺打算將重擔交給策凌…”
其木格失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真是的,你現在要給呼斯楞一元帥當,那才是害了他呢。”
老十笑道:“其實呼斯楞的身份是最適合干那差事的,就是他還太稚嫩了些。”
其木格笑道:“爺,以后只要不是要殺我娘家侄兒們,朝廷上的事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用考慮我的想法,真的,我沒什么想法,只希望他們平平安安就好。”
老十癟了癟嘴,“胸無大志。”
其木格得瑟道:“我胸無大志怎么了?不還一樣當皇后了嘛這世上最怕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老十笑道:“是,你雖然心比地還低,卻洪福齊天。”
其木格正想得意一把自己的好運氣,卻聽屋外一太監叫道:“主子…”
老十和其木格對看一眼,此時離起床時間還有幾分鐘呢,這太監怎么這時候出聲打擾?
老十微微不悅道:“什么時辰了?”
老十有點火大,正和其木格談得愉快呢,這該死的太監瞎搗亂什么
不想太監回答了老十的問題后,卻又道:“主子,十四爺在阿哥所沖十四福晉發火了…”
一聽這消息,老十和其木格都不敢相信,十四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但卻不是個魯莽的人,而十四福晉雖然不是大清最賢惠的老婆,但至少評個優秀那是完全沒問題的,這兩人怎么會在阿哥所里鬧起來了?
而且鬧得讓太監都來稟告老十了,那陣勢絕對小不了。
其木格第一個反應是十四酒勁還沒過,一大早便發酒瘋,當下也不聽太監匯報完,便道:“叫人給十四爺送點醒酒湯去。”
老十認為其木格安排得不錯,也跟著道:“嗯,多送點,弘春和弘明昨兒喝得也不少。”
卻聽太監道:“主子,十四爺要殺十四福晉,幾個阿哥攔不住,弘明阿哥見宮門開了鎖,便趕緊派人來求主子了…”
“啊”老十兩口子同時叫了起來,鬧得這么大?
其木格馬上想到,難道是十四的帽子綠了?但不可能啊…
而老十則是完全沒一點頭緒,十四兩口子一直都挺正常的啊,怎么突然這樣了?
不過,這事態還得趕緊控制住才行,于是,老十急忙道:“去,趕緊去阿哥所將十四爺給叫到養心殿去”
等太監走了,老十也不賴床了,爬起來,氣憤道:“十四弟抽什么瘋叫朕怎么在早朝上封賞他”
其木格則想起來了,“是不是因為特木爾的婚事?”
老十不假思索道:“肯定不是,他一句話不同意就完了,不至于鬧得動刀動槍的早飯爺不吃了,得在早朝前好好訓訓他,太不讓人省心了”
其木格忙道:“那我去瞧瞧十四弟妹。”
于是,老十兩口子早飯都沒吃,便分頭趕去勸架。
等其木格趕到阿哥所十四的住處時,十四已經被太監宣走了,十四福晉在屋里嚶嚶的哭著,屋里還有十四福晉的兩親生子,弘明瞧著也象是剛哭過的樣子,弘暟的臉上猶還掛著淚痕。
其木格見狀,忙叫他們下去收拾,“沒事的,你們別瞎擔心。”
打發完兩孩子后,其木格才寬慰十四福晉道:“十四弟妹,到底是怎么了?你將委屈說來給我聽聽,我一定好好訓訓十四弟,真是的,他在前方打仗辛苦,你在家養孩子也不容易,他怎么能一回來就沖你發火,太過分了,就算酒勁沒過,也不能沖你發酒瘋啊。”
其木格覺得自己勸架的水平還是不錯的,一上來就表示站在了十四福晉一方,容易讓十四福晉覺得自己知心,肯定會三下五除二的將吵架緣由說出來的,而自己又將罪過推到了醉酒上,也利于勸和…
而十四福晉一聽,哭得更傷心了。
其木格嘆氣道:“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訴我,我一定叫十四弟來給你賠罪。”
十四福晉還是只哭不說,其木格摸了摸腦袋,有些為難,本來和十四福晉就沒太多的交情,想猜他們夫妻矛盾的根源都猜不到,只好繼續不痛不癢的叫十四福晉將委屈慢慢道來。
可問了大半天,十四福晉還是不吱聲,只是不住的掉眼淚,其木格無奈,只好將弘明又叫了過來,“到底怎么回事?”
弘明小聲道:“侄兒也不清楚,等侄兒趕過來的時候,阿瑪已經拿著劍要殺額娘了。”
弘明說到這兒,眼眶又紅了,而十四福晉則哭得愈發讓人心疼。
其木格道:“他有沒有說為什么啊?殺人總得有個理由吧?”
弘明小聲道:“沒,只是在那喊打喊殺的。”
其木格一聽,知道是沒法子理出頭緒來了,便對十四福晉道:“十四弟妹,你別傷心了,十四弟就是喝多酒,腦袋犯糊涂,沒準他現在已經清醒了,正后悔呢,你別為這事將自己給氣壞了。”
十四福晉還是只哭不發言。
其木格待了一會兒,沒任何收獲,只好告辭,臨行前交代弘明,今天請假別去上班,看好十四福晉,萬一十四福晉覺得丟臉丟大了,一時想不開抹脖子,那可就悲劇了。
而養心殿里,老十也很頭疼,十四就在那拗著脖子,打死也不說一句話,老十猜了半天,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
要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的十四最終還是被大家灌了個酩酊大醉,完全是被人給架回家的,老十認為,就算十四福晉站在那指著十四的鼻子一頓臭罵,十四也不會知曉,那么肯定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十四酒勁兒過去了,開始生事了。
但是兩口子一年多沒見了,要生事也是生點甜蜜的啊,怎么動起刀來了?
老十是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馬上就要上朝了,而十四還是一言不發,老十只好叫太監去將十四的朝服拿來,然后對十四吼道:“你就犯渾吧,看德妃娘娘怎么收拾你朕覺得就是十四弟妹脾氣太好了,將你慣的,她要拿著刀和你對打,朕看你還敢不敢這么渾”
老十決定了,日后一定要給弘歷娶個潑辣點的媳婦,否則弘歷肯定就和十四一樣混賬了
而安居島里,弘歷正在暢快的大笑著,“二哥,皇阿瑪要知道你也這么渾,肯定得急暈過去。”
弘參癟嘴道:“我怎么渾了?我哪句話沒道理了?”
而趕到安居島的九阿哥則道:“弘歷,你總算知道了吧,犯渾也是很有講究的…”
弘歷笑道:“九伯,叔伯們中,誰最渾啊?”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你不會這么白癡吧?”
弘歷忙道:“不是,我是說,誰犯渾最有水平?”
九阿哥想了想,道:“應該是最渾的人。”
弘歷翹著嘴巴,一臉的懊惱,“我怎么只學到了皇阿瑪的一點呢?”
九阿哥笑道:“你們四兄弟,總得一人學一點吧?”
弘參則白了弘歷一眼,“你都已經最渾了,想渾得有點水平還能有多難?”
弘歷道:“但我就渾不成你這樣啊。”
九阿哥笑道:“好了,好了,說正事,弘參,你渾完后,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弘歷也急忙瞪大眼睛,巴巴的望著弘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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