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看四個丫頭聽進去了,就又回去勸淚流不止的老太太,她當然知道老太太在為什么流淚:“老太太你再這樣下去,這府里可就真沒有人主事了。太太現在這樣子的,府里的大小事兒老太太還要照應啊!人情來往的老太太你要拿主意啊。大夫可是千叮萬囑的讓老太太您不可激動,您再這樣下去——”
老太太聽了知道云娘在提醒她,可是紅衣這個樣子讓她有什么法子應付大將軍府和貴妃娘娘的人?她根本一點法子都沒有,倒真不如死了反倒能落得一個清凈呢!想到這兒老太太的淚更是止不住了。
老太太又坐了一會子,被云娘和布兒幾個合力勸走了。這老太太要是在這屋里有個好歹,紅衣不管是醒來不醒來也是擔不起這個罪名的。
老太太回了屋,哪有心思用飯?只是坐在羅漢床上長吁短嘆。紅衣是她的兒媳婦,就是她非常惱了紅衣了,就是她非常不相信、不喜歡紅衣時也因為紅衣的背景不敢真得拿紅衣怎么樣的,至多不過訓斥幾句外加給紅衣幾天臉子看罷了。可是這次貴祺真是被鬼糊住了心竅,意惹下了這樣的禍事!
老太太正在前思后想的犯愁呢,這時有個小丫頭進來對云娘道:“表姑娘來看老太太了。”
云娘也是奇怪,這范姨太太沒有來,這表姑娘來算是怎么回事兒?不過她還是過去對老太太說了。
老太太聽了倒也沒有多想什么,就讓人請了進來。
明秀進了屋上前請了安。坐下后對老太太說:“姨娘氣色不太好,是否昨晚睡得不好?”
老太太現在可沒有什么精力應酬人,只是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可能是沒睡好鬧的吧。”
明秀和老太太東拉西扯的說了會子閑話,看老太太一直心有所思般懨懨的沒有精神就說道:“姨娘精神不好,我與姨娘講個古好了,姨娘只聽不用說話也可養養精神。”
說著也不等老太太答應就講開了,講的故事很平常,就是說有一個書生把先生最喜愛的書打濕了,怕先生罵一整天都怏怏不樂的,書生的妻子見了就問他。書生把事情對妻子一說,妻子卻笑道:這有什么為難的,瞞著先生也就是了。
這樣的故事當然不會讓老太太樂上一樂了,明秀講完看老太太沒有什么反應就紅著臉道:“姨娘見笑了,本想是說個是古給姨娘提神的,可是我不太會講倒讓姨娘越發沒有精神了。我看不如姨娘再歇一歇吧,我就先回了。”說著明秀就起身福了福,等老太太點頭讓云娘送她,她就轉身自去了。
老太太卻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起來,一會兒問云娘:“你說我們把紅丫頭的事瞞起來如何?”
云娘一聽嚇了一跳:“老太太,這可千萬使不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到那時傳了出去被人得知了,貴妃和大將軍府的反應可就比現在嚴重多了!我們就真真沒有辦法交待了呀。”
老太太嘆了口氣:“唉,我也是糊涂了。我先歪一下,大夫來了就叫我起來,我還是要去親自問一問心里才踏實。”
布兒幾個輪換著用過了飯,都守在床邊上看著紅衣,不時拿細棉布條沾了水在紅衣嘴上點上一點。好容易等了大夫又來了。
大夫請過脈后,皺了皺眉道:“夫人情況比起昨日惡化了不少,一定要想法子讓她吃下點東西。夫人是頭部受創、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頭部受創并不嚴重,早該醒來了。如今這種情況是本來身子就弱,再加上失血過多造成的了。我給夫人下兩針,你們趕快準備些吃食,要流食,燕窩可用,人參絕不可用。”
聽了大夫的話后,布兒準備了米粥給紅衣。大夫下完針后,紅衣皺了皺了眉頭,但并沒有睜開眼睛。
布兒輕輕喚著紅衣,一點一點得往紅衣嘴巴是滴著米汁。爐火就在窗外,隨時隨地有熬好的、溫熱的米粥,當然是加了燕窩的。
布兒四個人輪流著、不停的給紅衣喂著米汁,紅衣雖然沒有醒過來,但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布兒幾個喜極而泣,更是一刻不停的一滴一滴的喂著紅衣。
宮里還是沒有消息,大將軍也沒有動靜。布兒四個現在確也顧不上了,她們要照顧紅衣,不能讓紅衣的生命在她們眼前流失。老太太也讓云娘送了上好的燕窩過來,說只要紅衣能好轉,別說是燕窩,就是龍肝鳳膽也要想辦法給紅衣弄來。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候爺府里的人都很焦急的等著。不過盼望的結果不同罷了:老太太、貴祺及府里絕大多數的下人們不管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都在誠心誠意的祈求上天讓紅衣醒過來、好起來;而香姨娘應該是唯一盼著紅衣直接死過去的人吧?她認為就算因紅衣的死候爺府要經歷一些動蕩,但一定會過去的,到那時她就是這一府之主了!
福總管晚上來了,先看過了紅衣才對布兒幾個說:“東西早已經送進去了,到現在宮里也沒有來人,看來貴妃娘娘還沒有接到信兒。真得不知道幾時貴妃娘娘才能得到那封信了!唉——”可是信到了宮里后就不是這幾個人能控制得了的了,現在她們除了等以外只能是繼續等。
次日,太陽都起得好像比昨日早了一些,天空變得好像透明了,藍得那么清澈通透,云并不多,也是一絲絲,一縷縷的,淡淡的白色看上去柔軟的很。一早起來就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天氣,竟然還有微風,不會讓人覺得燥熱。
那陽光就這樣活潑潑的撒滿了梅院,撒滿了整個候爺府,讓這兩日來擔心受怕的人們心里多少也亮堂了幾分。只有香姨娘一早起來后咒罵這陽光晃得她眼痛。
布兒幾個看著這陽光也覺得心里安穩了一些:今兒陽光這么好,太太說不定今兒就醒了呢。
紅衣在布兒四個不停的喂食下,臉色已經不似昨日蒼白了。陽光撒進紅衣的屋里時,布兒正在給紅衣的嘴巴里滴藥汗,居然也順利的很。那一滴滴的藥汁在落入紅衣嘴里之前,也被陽光涂上了一層亮晃晃的金色,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些神奇之處。
紅衣吞了有十幾滴后,忽然皺了皺眉頭,眼皮也動了動。布兒喜得一哆嗦,差點把藥碗掉在地上。
“太太?太太?”布兒試著輕喚。
紅衣的眼皮一直在動,終于睜了開來!
“啪!”藥碗掉在了地上,布兒激動的抓住了紅衣的說:“你醒了太太,你醒了太太!”布兒本想撲到太太身上抱抱她的,但是她立即想起太太現在重病可不禁起人壓的。
紅衣努力了半天說出了很輕微的一個字:“苦。”這一個字聽到布兒和沖進來的紗兒等人耳里,就像是天籟般動聽,一下子就都哭了起來,然后又都笑了起來,這樣哭哭笑笑的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倒底說了些什么。
云娘在廂房里出來拿東西時聽到了布兒幾個的哭笑聲,心一急就沖了進來:“你們幾個丫頭瘋什么呢?”這時也發現紅衣好像是醒了,看到地上的藥碗與一地的藥汗對布兒急道:“還不快去給太太再端碗藥來?”藥是熬了很多碗備用的。老太太一大早就過來了,執意就是不回了:“看今兒的太陽,我覺得紅丫頭今兒能醒過來。”
布兒才急忙的向外沖去,紗兒三個也跟著沖了幾步才站住轉身回來。云娘看她們那個樣子,知道一時還靜不下來,就上前握住紅衣的手慢慢的說道:“太太,我是云娘。你能聽到嘛?”
紅衣當然聽到了,可是她想說話用盡全身力氣也不過吐出一個字半個字的。紅衣只能盡力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云娘,示意她自己聽的到。
云娘看到紅衣這樣,心里倒是酸得再也忍不住了,淚也就掉了下來:“太太,我的好太太,你終于醒了!可把一大家子人嚇壞了!”云娘這幾日也是擔足了心事的,一來她也怕紅衣有個什么好歹的候爺府怕是過不了這一關了;二來她一直認為紅衣人不錯,是真心得不想讓紅衣就這么去了。現在看到紅衣醒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覺心里一酸。
紅衣想笑一笑的,卻怎么也做不到。
云娘道:“藥馬上就來了,太太盡力多喝些。然后再讓布兒幾個接著喂米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對了,我去告訴老太太一聲。太太,你歇會兒。”
云娘轉身跑到廂房里對歪著的老太太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太太醒了,太太醒了!”
老太太一骨碌爬了起來:“真的?真的醒了?!老天保佑啊!快,快扶我去看看。”
老太太進屋時,布兒正端著新取來的藥喂紅衣呢。老太太到了紅衣跟前,喚道:“紅丫頭,是我,我來看你了。紅丫頭,紅丫頭,你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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