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雁兒受驚
地保和幾個官役開始丈量田地,劉師爺跟著核對數目,就這樣一邊丈量一邊核對登記直到中午才休息。
中午眾人聚在樹蔭下用餐。山莊的隨從取出了所帶的食物擺放好后,宋勇邀了錢地主、地保過去一起用餐。山莊的隨從又走到另一邊,取出了同樣的食物放在了錢地主帶著的東西一旁,就和其它人包括劉師爺一起席地而坐說笑著吃了起來。
劉師爺雖然有些不忿,可是也是無奈的。只得取了點東西自去一邊坐在石頭上開始吃了起來。他不屑同一般粗鄙的隨從及官役們一同坐在地上用餐,那太有失他的身份。
宋勇和地保、錢地主聊著天,說著說著宋勇不經意的隨口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丈量田地的時候這么簡單的,只有你和我兩家,沒有其它的田產主人在。倒真是省事多了。想起我原來替莊子買田時那可真是熱鬧,一來就七八家人,為了一個田梗的歸屬就可以吵上一個時辰。”
地保也湊趣:“就是,前些年誰家買地賣地哪次不是吵得我頭痛?不過這兩年嘛很少有人買賣田地了,這附近的田是不是都歸了你老錢了?你老錢可是越來越有富家翁的氣派了,羨殺我等了。”
宋勇聽到這里仿佛開玩笑般的接了一句:“錢老兄啊,不出來看看還真不知道,這一眼望去都是你的地啊,看都看不到邊兒!你老兄可是發了大財了!”
劉師爺越聽越心驚肉跳,這個宋勇是無意還是有心的?
錢地主得意的笑道:“哪有哪有,也不過就是這附近地一片罷了。沒有多少沒有多少。”
劉師爺聽了錢地主的話心剛放下了一半就聽宋勇笑道:“這還沒有多少?你老錢想要多少啊?聽你這意思還嫌少?難不成還有買地的打算?我說老錢,你買這么多的田地做什么?有這些錢到城里開個鋪子不比這個賺得多還體面?這鄉下地方有什么好呆的?要是我早就到城里去了。”
錢地主大笑著答道:“做什么?當然是租出去收租子了!這租子收上來一賣那可就是白花花地銀子。至于進城我也想啊,不過現在不行,銀子還不夠。等我兒子出息了,我再多弄點銀子。我們一家人就進城了。”
說到這里錢地主還擠了擠眼睛:“我這一輩子不愛別的,就愛這白花花的銀子啊!”自認為說得有趣的錢地主笑得更大聲了。
劉師爺卻聽得汗就淌下來了:這話說得真是怕人不明白啊。
宋勇陪著笑了幾聲,拍拍錢地主地肩膀道:“你老兄這兩年哪來這么多的銀子啊,嗯——?這么多的田會不會是你老兄是強買下來的?快快分些好處給我和張老兄。不然小心我們明兒就告你錢老兄的黑狀去!是不是,張老兄。”
地保也笑道:“就是就是,快快與些好處,不然我今兒就同縣太爺說去。”
錢地主聽了有些笑不起來了,他干巴巴的笑了幾聲:“哪有那種事兒!哪有那種事兒!休要亂說壞了我的名聲。”
地保和宋勇都大笑起來,地保指著錢地主笑得打跌:“你老錢還有名聲?真真是笑死人了。”
劉師爺坐在石頭上聽得只想拍死錢地主:連個話兒也不會說,這么說只能讓人更起疑!
不過好在宋勇他們又說到別處去了。不再提這田產地事兒。可就是這樣劉師爺的臉也白了三分:這個宋勇真是無心的嗎?
眾人休息了一陣,等日頭不是那么毒了又接著繼續,一直忙到了日落西山才全部丈量完成。
宋勇和錢地主雙雙畫了押后,和地保官役說好明日到官衙里辦理文書,然后錢地主邀請眾人到家中用飯,宋勇推脫道:“已經出來了一日,莊子內想必積了不少的事情等著處理,我還是改日再上門拜訪吧。”
錢地主與地保等人都知道宋勇不是自由之身,也就由他去了。眾人和宋勇作別后,隨錢地主走了。
劉師爺本來以為宋勇會一同到錢府去的。必竟山莊里的人還沒有到錢府造訪過。如果他們對錢府感興趣的話也是疑點之一,最起碼也可以看作是有些進展——郡主手下的人做事有些可疑了,不像前些日子那樣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是宋勇一口就回絕了,倒讓劉師爺更是拿不準兒這郡主一群人倒底是怎么回事兒。不過,那三個人應該會得到準確的情報吧?
英兒雁兒早上不再去練武了。除了跟著先生讀讀書寫寫字就是玩耍了。盯著倆個孩子的人就有些苦了,兩個孩子是滿莊子地跑,每天來喜兒都是帶著一大群丫頭婆子們在她們后面追來追去的。這大白天的藏身的地方本來就少,還這樣折騰真讓此人吃不消。好在這莊子里的侍衛也不過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說話,賭賭錢什么的,并無人真正的巡視。就是來喜兒等人見了也不說他們,似乎這種情況是司空見慣的。
莊子里白天侍衛們都在打混,到了晚上還好些,知道巡視兩圈。不過也不是多么的認真。而且這些侍衛一看身手就是一般般的。皇上真給了她差事不會不派些高手保護她的。也許這位平郡主根本就是來玩的,不然莊子的守衛哪會如此松懈。
領皺著眉伏在樹上。看小丫頭往屋子里送飯菜。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位平郡主除了游湖,打牌,吃飯以外,還沒見她做過什么。這還真不像是有差事在身地人。那個來喜兒也不是跟在她身邊地,跟在兩個孩子身邊。這兩個重點人物并無可疑的地方啊。
今天下午或是晚上那批人就該到了,看這位郡主與那個來喜兒地樣子可是什么也不知道。也許,這一次又是他們太緊張的緣故搞錯了。首領想了又想,決定把這三天的情況報回去,看莊主是什么意思吧。
晚上,這三個人在紅衣屋頂開會時,柳五郎出現在了英兒和雁兒的房外,來喜兒立即覺察到了給慧兒打了個眼色轉身出去了。柳五郎貼過來和來總管伏耳說了一陣話后就又閃身出了跨院不見了。
來喜兒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叫了慧兒出來和她小聲說了一陣話后,來喜兒就閃身出去了,那身形是極為快迅的。
這個時候柳家的兩個兄弟在藏身處閃身出來給慧兒打了個照面,然后又閃身不見了,這一舉動不過就是告訴她讓她安心就是。
慧兒微微笑了笑就轉身進屋了。英兒和雁兒有些面色古怪的看向慧兒,慧兒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雁兒剛想說話,英兒拉了拉她的衣服搶先道:“沒有,沒有。我們只是等你等的著急了。慧兒姐姐,你快些給我們講故事啊,后面倒底怎么樣了?”
雁兒轉頭看向英兒,英兒向她眨了眨眼睛,雁兒就不在說什么了。兩個孩子都看向慧兒,等她講故事。
慧兒看著兩個孩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兩個孩子不過什么也沒有說,她在兩個孩子的對面坐下來說道:“我剛剛講到哪里了?來總管叫我出去了一次就混忘了。”
英兒道:“剛剛講到哪咤在南天門外藏了起來等著龍王前來。”
慧兒笑道:“我想起來了,是講到這里了。不過講完這一段你們就乖乖去睡好不好?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乖乖的,明兒我還給你們講故事。”
英兒和雁兒都點頭:“好的,我們一定會乖乖的。”
桌子下面兩只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可是兩個孩子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雁兒只是笑的有些勉強似的。
慧兒講了起來,兩個孩子伏在桌子上靜靜的聽著,屋子里只有慧兒一個人的聲音和偶爾燈火爆了的輕響。
雁兒聽著聽著神情慢慢有些緊張起來,桌子下面的小手抓得英兒更緊,她的小身子也有些輕顫。
英兒也重重握了她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朝她連連眨了幾下眼睛,雁兒的神色還是沒有放松下來。
慧兒也發覺雁兒有些不對勁兒了,著急的起身繞到了雁兒的身旁,摸了摸她的額頭:“雁兒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雁兒聽了慧兒的話后更是緊張起來,她小臉都有些發白了。她感覺到哥哥在用力的握她的手,這才答了話:“我、我沒事兒,我只是替哪咤擔心。這下子哪咤怎么辦呢?”
英兒又重重握了握雁兒的手:“慧兒姐姐,下面呢,下面哪咤怎么樣了?”
慧兒看了看她們兩個,有些明白雁兒在緊張什么了。于是她開口說道:“下面的要明天講了,因為我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呢。”
英兒有些吃驚:“啊?!為、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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