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也是回府
紅衣在郡主府所居的院落是早已經選好的,卻不是內宅的正院,是位于南面一個院子里:紅衣喜歡那院子的格局,還有里面的幾株果樹:春有花看秋有果吃,多好;與她的想要的日子很相符。
正院也收拾了出來,是準備著府里有來訪的客人時,都在這正院里接待:這樣才正式一些。
孩子們都沒有去睡,正在房里等紅衣。兩個孩子一聽到外面有聲音都跑了出來,看到紅衣后一齊喊道:“娘——微微有些哭音。
紅衣自孩子出生,這還是第一次同他們分開,一下子居然有二天一夜之久;現在猛然間聽到孩子們的叫聲,她的鼻子也酸酸的:“英兒、雁兒,來,讓娘親抱抱。”說著伸出了雙臂抱住了跑過來的兩個孩子。
英兒還好些——他一直自許為男子漢,所以有淚也強忍著不掉下來,雁兒雖然也強忍著,可是她一撲到紅衣懷里還是掉了淚:“娘親,想死雁兒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同娘親分開了。”
英兒聽到雁兒說到這里,眼里的淚也掉了下來,他忙擦掉了,也連連點頭:“我也不要再同娘親分開。”
紅衣忙點頭:“好的,好的,娘親答應你們;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娘親也想你們啊;娘親哪里舍得你們?這次是有事情不得不這樣,你們不要怪娘親好不好?”
英兒雁兒一齊搖頭:“沒有怪娘親,只是不想再同娘親分開。”
花嬤嬤上來把母子三人勸開了:“郡主,還是到屋里去說話吧;現在晚上涼了,看樣子少爺與姑娘也洗過了澡,穿得這樣單薄,怕在外面時間久了著涼。”
紅衣這才一手一個拉著孩子們站起來,布兒四個丫頭都站在門前,個個眼中含淚的看著紅衣;看到紅衣看到她們了,她們四人一齊行了禮下去:“郡主!”紗兒已經哭出了聲兒。
紅衣的眼圈也紅了:“快快起來,這是做什么?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傻丫頭們。”
布兒三人不過是強自忍著。被紅衣一句話說得也哭了出來:“郡主。您可讓奴婢們擔心死了!我以后死也要跟隨著郡主。不要再和郡主分開。”
紅衣松開孩子們地手。過去一一扶起了她們:“我們終于回京了。誰也無傷無痛地。多好?那么多地危險我們都躲過了。現在不要再哭了。啊?”
紗兒邊拭淚邊道:“郡主。我寧可跟著你出生入死。也不要這樣牽腸掛肚;白白擔心卻什么也幫不上。我急也會急死地。”
布兒幾個也是連連點頭。紅衣為她們擦了淚:“你們幾個這樣哭哭涕涕地。不是讓英兒雁兒笑你們嗎?快快收起來。我們進屋好好說會子話;離開這幾日我也是擔足了心地。你們以為我不擔心你們會遇上事兒嗎?”
紅衣本來想讓丫頭們高興些。可是說到后來她也有些控制不住了。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后。英兒就對著布兒幾個做了一個鬼臉。不見嚇人只見可愛。把紗兒逗得“撲”一聲笑了出來。
雁兒臉上還有淚痕呢。用手指著紗兒笑了起來:“羞。羞。紗兒姐姐又哭又笑。像個小孩子。”
紅衣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知道他們地心意:不想讓自己作感;她再看看花嬤嬤、來喜兒以及剛剛趕過來的福總管,她終于感覺到了真實:現在是真得到家了!
紅衣在宮中時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哪里有什么脫困脫險后的喜悅與踏實?直到現在。她才終于安心了:這里有人關心她、擔心她,真心實意的,讓她感覺到溫暖。
紅衣看到大家都有疲色,便道:“嬤嬤、來總管你們都去早些休息吧,想來這幾日跟著我也是累壞了;不必在我跟前兒伺侯,我一會兒收拾一下也就睡了,所以也沒有什么事兒;你們自去就是。”
福總管也道:“是啊,來總管,花嬤嬤。郡主這里有我呢,你們去休息吧;這一日就夠你們累的。”來喜兒抽出拂塵來敲了福總管一下:“你到京城比我們還晚,居然也敢說嘴。什么叫有你呢?你能行嗎?瞧你累地這個樣子。”
福總管在紅衣面前從來沒有放開過,雖然來喜兒同他說笑,可是他卻不敢放肆:“來總管,我雖然回來得晚些,但我們一路上倒也平靜,所以我也就不感覺累。”
紅衣看向了福總管,借著屋里的燈光。發現他雙目通紅。知道他可能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睡,也許前天晚上也沒有睡:“福總管。你是不是連日里都沒有合眼?”
福總管欠了欠身子,他的眼睛本來就紅了,雖然現在有些濕潤在夜色中也看不太清楚:“回郡主的話,老奴我實在是睡不著。”
紅衣回過頭又仔細看了一眼布兒幾個,發現她們也是雙目通紅,不似只是哭得;她嘆了一口氣:“讓你們跟著我,真是受苦了。”
來喜兒、福總管、花嬤嬤與布兒四個都跪了下去:“郡主——,我們沒有受苦;郡主這樣說讓奴婢(奴才)如何自處?”
紅衣連忙一一扶起了他們:“快起來,快起來,不要這樣;我們好不容易脫險進了京回了家,實在是應該高興些的;我說苦了你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們累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這心里著實不忍啊。”
來總管聽了替眾人道:“不敢,郡主待人親厚非常,這本是奴才們的本份。”眾人也自地站了起來。
福總管道:“郡主的話有理,我們應該高興些。”只是那老淚已經流了出來。
紅衣滿心感動:“我知道大家因為擔心我,沒有睡好;現在,你們都給我回去好好休息,我這里只要小丫們就夠了,快去。”
紅衣堅持著,來總管等人才散了。可是布兒四人卻說什么也要服侍紅衣洗完澡再去休息,紅衣無法只好依了她們。
紅衣當晚和孩子們睡在了一起,母子三人說著話睡了過去的。次日只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
貴祺當天一進京城,同宗老們打了聲招呼,理都沒有理蕭云飛,就直接回侯爺府了:一來他倒底有些懼蕭云飛地;二來他實在有些看不上眼這個人而且還有些生氣——左不過一個奴才罷了,居然敢給他臉子看。
老太太一聽到貴祺回來,心急的就等不得這一時半會兒,聽到這話就要自屋里出來去找貴祺,還是被云娘給勸住了;馬上使了人去請貴祺,讓他快快到老太太這里來。
貴祺出府多日,回府當然要先給母親請安;他還沒有到二門呢,就見到了來催請的人;他知道老太太心急,顧不得一身地酸痛,就讓車子有多快走多快。
老太太在屋子等得心急,坐也坐不下,她現在非常緊張:郡主倒底救還是不救,就要見分曉了。
貴祺進來剛剛跪下,還沒有問安呢,老太太已經問道:“郡主怎么說?”
貴祺只能叩了頭就起來了:“郡主答應相救了,娘親可以放心;我們府與李氏族人都有救了。”
老太太聽到貴祺這句話,長吁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好啊,太好了;終于沒有事兒了。”
老太太拍了拍胸口:“祺兒,你是不知道,你走這幾日我是怎么過來的;吃也吃不下,是睡也睡不著啊;一閉眼就看到我們一家人在斷頭臺上!現在好了,好了,最起碼今兒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貴祺欠身:“讓娘親擔心了,是兒子的不是。”
老太太這才有精力關心其它:“祺兒,這與你無關,只是你要好好管你的妻妾才是;不過你也忙得很(不知道貴祺有什么可忙的),妻妾沒有時間管教,我來替你處理吧,你也不用費心了。”
老太太這樣說是怕貴祺被枕頭風一吹,不同明秀和香姨娘計較了,可是現在這個事兒如果由著明秀她們哄貴祺,那么非要族里鬧擰了不行。
老太太說完看了貴祺一眼,看他沒有什么反應才接著說道:“祺兒,你看上去很疲憊啊,是不是一路上只顧急著往家里趕?唉——,既便是此事著急,也要顧惜自己的身子要緊啊。”
貴祺道:“謝謝娘親,兒子沒有事兒;的確是趕了些路,不過不只是因為兒子著急的緣故,這個一會兒再說不遲。郡主那里雖然答應了,可是她還是有條件的。”
老太太神色一下子變地有些蒼白,她想了想也在情理之中:郡主能不趁這個機會要脅祺兒嗎?左不過就是要貴祺散了家中的妻妾,她要掌這一府罷了;這也沒有什么,明秀幾個女人早去早好,省得日后再惹下什么禍事
這樣想著,老太太神色有些放松了,可是老太太轉念間又想起了那些銀票: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啊,明秀二人可以等她們生下孩子來后再趕出去,只要把孩子養在府里就好——郡主大家出身,不會連這個也容不下吧?就是容不下族里也不會同意孩子隨了他們娘去的;可是這樣一來,那些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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