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來喜兒的好心(下)
香姨娘連忙勸老太太:“老太太,你先莫要著惱,仔細自己的身子重要。我們老爺還在天牢中,如果老太太萬一再病倒了,還有哪個人再想法子去救老爺呢?香兒可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啊,老太太。”
香姨娘說到還有哪個人再想法子去救老爺時看了一眼明秀,才接著往下說的。老太太當然看到了,也明白香姨娘的意思,她雖然知道香姨娘是在借機說明秀的壞話,不過香姨娘說得也是實情,如果她病倒了,還真就沒有人會去救貴祺了。
老太太點點頭:“還是香兒有幾分良心,我們府里養的人不都是白眼狼啊,你這樣說我心里還舒坦些,你說得對,現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救出你們老爺才是。”
香姨娘連聲附和老太太的話,明秀卻撇了撇嘴,不過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她當然聽出了老太太與香姨娘的暗諷,不過她不屑一顧——她認為日后侯爺府要靠她的銀兩過日子了,她有什么可怕的?只要郡主一救了貴祺,日后眼前這些人都要看她的臉子過活了。
老太太瞪了明秀一眼道:“無論如何,我們今天晚上都要去找兩個孩子,這事兒就這么定了。現在要說的就是,我們三個人要如何去找了。郡主府這么大,我們要商量一個法子才行。”
明秀剛要說話,外屋小丫頭道:“老太太,姨娘們,來總管來了。”明秀聽到小丫頭的話又咬了一次牙:郡主府的自上到下,就沒有一個人當她是夫人待的。
老太太聽了忙道了一聲請,來喜兒進了屋先給老太太請了安,又仔細問過了用藥與老太太現在身子的情形,然后道:“如此我們郡主也就放心了,老太太還是要好好調養才是,什么事兒也比不上身子重要不是。”
老太太嘆氣:“我那兒子在天牢里,我哪能安下心調養?唉——”
來喜兒瞇著眼睛道:“老太太。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又給了大理寺那位朋友了一些好處,日日都通過他給侯爺送去了飯菜。而且老奴還備了被褥等物送進去,昨兒還讓那朋友給侯爺備了熱水洗浴,衣物也送了全新的進去,所以老太太安心吧。您眼下好好把身子養好才是。”
老太太聽到來喜兒這幾日里做了這么多的事情,非常的感動,她雙目含淚:“來總管,你做的這些事兒,真是讓老身無以為報啊。他日侯爺出了那個地兒,一定要讓他好好謝謝你。我一定會讓他給你買處莊子養老,來總管你就多費心吧。”
老太太以為太監都愛錢,這可是俗話,而且老太監最想的就是能有個養老地地兒。所以她才如此說,希望來喜兒能再多照顧貴祺一
來喜兒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老太太。賞賜老奴就不敢當了。已經接了老太太不少地打賞。照顧侯爺起居地這些事兒。您不用囑咐老奴也會做得很好。侯爺可是我們郡主地郡馬呢。我哪能不好好地為侯爺打點呢?老太太自管放寬心安養就是。”
老太太連連點頭。不住口地夸獎來喜兒。明秀一看到來喜兒氣兒就不打一處來。聽到來喜兒地話她是壓根就不相信。大理寺是什么地兒。帶她們進去探次監也就罷了。日日安排這些。當大理寺是他家地茶樓嗎(大理寺還真就是來喜兒地茶樓)?于是她冷冷地開口說道:“既然你們也知道侯爺是郡主地郡馬。只是為他打算這些有什么用?既然這些都打點了。為什么不想個法子把侯爺救出來?虛情假意地說這些話兒是來哄我們地嗎?”
來喜兒看向了明秀。他地眼睛瞇得太緊了。所以他雙目中閃過地寒光。屋子里地人都沒有看到。來喜兒地聲音非常平和:“姨娘。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懂了。請問姨娘點兒事兒。前后兩樁禍事兒不是你惹下得嗎?現在您在我們府中吃得好睡得香。可是侯爺卻在天牢中受罪。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地話來。姨娘。你就不為侯爺擔心嗎?我們郡主沒有想救侯爺嗎?我們郡主本來不止是答應救侯爺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要劉大人一過堂。這禍事兒也就沒有了。是誰又讓侯爺犯了大錯地?你又怎么知道我們郡主沒有想過法子呢。只不過是你這次捅地禍事兒實在是有點太大。都經了大理寺。我們郡主不也是干著急沒有辦法嗎?姨娘居然還能站在這里說這種話。說起來。應該在大理寺地人不是侯爺吧?”
來喜兒這話聽到老太太耳朵里。那是句句順耳啊:就是這個賤人害地。就是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擔心貴祺。聽到來喜兒最后一句話。老太太狠狠地瞪了明秀一眼:就是。應該在大理寺中地人是明秀才對!
不過家丑不可外揚。當著來喜兒地面兒。老太太沒有把心里地話說出來。只是對明秀冷冷地哼道:“仔細你地身份。我同來總管說話地時候。哪個讓你開口了?沒有一點兒規矩。”
老太太這話明白著就是把明秀當成姨娘來對待了。明秀聽了后一張花花綠綠地臉紫張了起來。可是她原本就臉上青紫遍布。倒也看不出有太大地變化來。明秀再生氣。她瞪了來喜兒一眼。也只能閉嘴不再說話。
老太太聽到來喜兒說郡主想過法子救貴祺,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來總管,你看能不能在郡主跟前說幾句好話,侯爺總在大牢中也不是個事兒不是?這對于郡主與孩子們的名聲也不好,對不對?侯爺實在是在天牢里受了太大的罪,早日救他出來才是。”
來喜兒嘆氣:“老太太,您這話說得太對了,老奴倒真得有兩句心腹話要說,只是——”說著他看了明秀及香姨娘一眼,就沒有再說下去。
老太太自是明白來喜兒的意思,便對明秀二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這里先不用你們伺候著了。”
明秀看著來喜兒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氣憤憤的走了,都沒有同老太太行禮:一個老太監而已。老太太卻言聽計從,忘了他是郡主的人嗎?香姨娘倒沒有對來喜兒避開她說話有什么反應,她對著老太太及來喜兒都行了一禮才出去。
來喜兒一直瞇著眼睛,也不知道他看到明秀地神色沒有,他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是一絲變化都沒有,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老太太也捉摸不透這個老太監。按說紅衣的人不會真心助她才對,可是這個老太監還是幫了她極大的忙:大理寺的天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探監地;而且還日日給貴祺送飯菜,還考慮到了睡覺、洗澡這種的事情,能說這個人對她們侯爺府不好嗎?
老太太看明秀她們都走了,看來喜兒也不開口說話,她心焦貴祺一時也等不得,急急的開口道:“來總管有什么話兒現在直說無妨了。”
來喜兒道:“老太太認為老奴待您及侯爺好是不好?”
老太太不明白來喜兒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一個奴才這樣問主子可是極為不敬的,可是她看了看來喜兒后還是答道:“當然很好了。我和侯爺都會記得來總管于我們母子危難之中地相助之德。”
來喜兒搖頭道:“這哪里是我一個奴才能相助老太太和侯爺地呢,我們郡主沒有這個意思,我一個奴才敢做嗎?”
老太太聽到這里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急急問道:“來總管這么說,就是郡主有意要救侯爺了,是也不是?”
來喜兒瞇著眼睛道:“老太太,這話兒還用說嗎?郡主與侯爺那可是夫妻呵。”
老太太高興了起來,可是一時又想到了她求紅衣時地情形:“可是郡主為什么不答應老身地請求呢?”
來喜兒瞇著眼睛道:“老太太真得不明白嗎?您好好想一想會明白的。”
老太太看了看來喜兒沉吟了一會兒道:“因為明秀和香姨娘嗎?郡主還在生氣這些過去了的舊事兒?我們母子是在一些地方薄待了郡主,不過必竟都過去了,而且日后絕不敢再如此相待郡主了。”
來喜兒只是欠了欠身子什么話也沒有答,老太太心中便認定紅衣不答應相救貴祺還是在生氣。
老太太嘆氣:“來總管在郡主面前替我們母子多說兩句話吧,我們母子得脫大難后。必不敢再慢待郡主,這個請郡主放心就是。”
來喜兒道:“眼下此事還不好說,依老奴看不如讓侯爺在天牢中再呆兩日吧。”
老太太緊皺起了眉頭:“雖然有郡主的照應,日日也送飯菜去天牢中,可那里必竟是牢獄,久住不是個事兒吧。”
來喜兒點頭:“當然,只是一時半會兒想救侯爺出來怕不好辦呢。不過,時間長短也要看老太太如何做了。”
老太太又看了來喜兒一眼,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問道:“來總管有什么可教老身的?”
來喜兒欠身:“我不過只是一個奴才,哪有什么可以教老太太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今兒的事兒就多勞來總管了。”
老太太聽到來喜兒的話知道他不會直言相千,自己要如何做換得郡主地諒解,看來還要自己好好想一想了。
來喜兒又欠了一下身子:“那老奴就告退了。”
老太太點點頭:“來總管慢走,香兒,送客。”
香姨娘送來喜兒出了屋子也回轉了,送客不過是句客氣話兒罷了。香姨娘進屋的時候,明秀正在椅子上坐著。一副非常不高興的樣子。老太太正在訓斥她:“你也是高門大戶出來地人。這么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嗎?你當著來總管這樣做,丟了我們府多大的臉子知道嗎?慢說你不是夫人。就算你是祺兒的嫡妻也要同我告退吧?這么點子規矩不用我教你的吧?”到四百字做補償,原諒小女人,朋友的文。
她把心一橫躺進已為她準備數百年的空棺中,上楚風族的血液成為甩不脫的噩夢,弦歌唱盡百年江湖,誰人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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