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李府開始捉襟見肘
老夫人非常擔心雁兒:如果這個孫女兒有個三長兩短,郡主一準兒會要了貴祺的命,她日日都在求上天要保佑孫女兒能平安無事的回來。老夫人原來就擔心雁兒,這些日子以來沒有雁兒的消息后,她因為擔心紅衣會把貴祺送到官府問個殺頭,她更是急得不行:府中的人幾乎日日被她遣出去尋找雁兒的消息,可是半點兒回音也沒有。
雖然老夫人的日子已經不舒心了,可是她不只因為兒子與孫女兒的事情焦慮不安,更讓老夫人焦心的就是:府中花銷已經捉襟見肘了!她雖然擔心兒子又憂心孫女,但是房子卻已經不能不往外租憑了——府里人雖然已經很少了,可是一樣還是要吃飯啊。
香姨娘與明秀還在槳洗上,雖然兩個人還是恨不得對方早死,但是已經不再爭吵了:因為寶姨娘與安姨娘居然都有了身孕!這對于兩個人來說是絕容不下的,只是日日被栓在槳洗上,都沒有機會也沒有想到什么穩妥的法子下手。
香姨娘當然知道了府中的窘況,她正在想是不是要利用這次的機會擺脫現在洗衣的活計——這要看貴祺是不是還能回來了。
香姨娘已經給娘家寫了信,她就等著她娘親的回信了——那她就知道該如何做才對。
香姨娘和明秀的肚子已經顯形了,明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丫頭與婆子洗衣,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知道她離開這個雜院的時間不久了——她還真不相信老太太不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孩子明秀就惡狠狠的瞅了一眼香姨娘:這個還沒打發呢,那里兩個便都有了?這府里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明秀倒沒有多想貴祺會不會回來的事兒,她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郡主真把貴祺送官砍頭抵雁兒的命,那么對李府來說也不算是什么壞事兒吧?
郡主殺了前夫,只剩下一個老夫人已經風燭殘年,郡主如果不管不顧任老夫人自生自滅更好——日后自己地兒子去找小侯爺認兄長的時候,那郡主怎么也會有些不好意思吧?那兒子的前程不也就有了?如果郡主不好意思不顧老夫人。那她的兒子不正好得計?
如果貴祺能回來,那也不錯,只要等那個英兒小侯爺長大就可以——李府也不過難過這兩年罷了,他日只要貴祺去認小侯爺,小侯爺如何能不認生父。除非小侯爺不怕天下悠悠眾口。
其實明秀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她現在這個時候帶著個身子能去哪里?娘家已經是不能去得了,就是日后她也是無處可安身立命,她如此想也是在寬自己的心。
這日一大早李府便來了一人問房子租賃地事情。總管把他帶到了老夫人地偏廳讓他稍待。總管自己去請老夫人了。
老夫人出來后。這人行了禮:“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一眼他:“過府便是客人。你還坐下說話吧。府中貴姓。賃我們府中地院子要做何營生?”
那人坐下欠身道:“老夫人。我們老爺姓氏為錢。今天地新科探花。剛剛得了不錯地差事兒。只是一時間找不合適地院子。所以想租下貴府地院子暫居。小人也不過是今年剛剛投身錢府。我們老爺看得起。委我做了總管。”
老夫人聽了是官家地人倒是放心。只是租憑地日子想來長不了。她便有些不滿意:“你們不會住很久吧?我們這院子想找個長久些地。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錢府地總管道:“老夫人請聽小人說。我們老爺地意思呢是要長住一些日子。他想積蓄多一些銀子買個大些地院子。您想。這要是沒有個一兩年怕是積不下那么多地銀兩。現如今才。我們老爺只想賃一個小院。只要能住下我們一府地人就可以。”
老夫人聽到錢府會長住便點了點頭:“你先同我們總管去看看院子吧。如果合意我們再談價錢如何?”
錢府地總管深施一禮后便跟總管出去看院子了。老太太喝著茶等他們回來。
院子并不算大——李府原來就不大,不過要比起一般的殷實人家還是大很多。所以隔出來的院子還算可以。
臨后街的地方開了一個門兒,建有一個門房。門房兩旁連著兩間小小的廂房,十幾步的空地后便是前院的正廳,正廳左右各有一個寬敞的屋子,正好一間是書房,一間做偏廳。穿過前廳后又是一個小院兒,中間是一條青石路,路旁有兩個小花圃,花圃后面還有兩個小小地耳房,耳房連接地便是二門了。二門也有一個小小的門房,進了二門后兩旁是廂房,一面兩大間共四間,對著二門地便是上房了,寬寬敞敞的三大間。上房兩旁還各有一個小小地耳房,一個是廚房,一個是茶室。轉過上房后,在上房后面的院子買頭倒座著幾間房屋:廚房與雜事房都有了,一旁的空地上還搭有晾衣桿。
錢府的總管看完后心里那個可心啊,這院子小雖小了些,可是前廳后院分得極為清楚,雖然沒有園子,但是房屋卻絕對夠住,而且你想要的房屋他這里都有。
這處院子可沒有少費老夫人的心,她為了多憑出幾個錢來可是動了不少的腦筋,才把這個院子整理成現在的樣子。
錢府的總管滿心高興的回到了前面見到老夫人后道:“院子真是不錯,我們老爺也會滿意的,只是不知道價錢幾何?”
老夫人想了想伸出了一個手掌道:“就這個數兒吧,你莫要說貴了,你也看到那院子,我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原來是要給我們府中的親戚住,但是親戚因事兒而不能前來京城,這院子才空閑了下來。”
錢府的總管想了想道:“老夫人,這個我看問題倒也不算大,那院子的確是值這個價錢,我回府去回過我們老爺,今日就會前來下定如何?”
老夫人沒有想到錢府的人如此痛快就答應了下來,心中頗有些后悔剛剛說得銀兩太少了些。不過話已經說出了口,也不好再改口,只能讓總管把錢府的人送了出去。
錢府的人是誰?紅衣如果見了這位錢老爺,她一定認識:正是郡主府老夫子的女婿,綢兒的表哥。當日他自山莊中與老夫子的女兒定了親事,安心讀了一個月的書后,在上京之前,在紅衣與老夫子的主持下,錢書生與老夫子的女兒成了親。
錢書生高中探花后接了妻子進京,但是卻沒有去拜謝紅衣。世上的忘義的人可分為兩種:一種不可以共貧苦,一種不可以共富貴。而錢書生就是后者——他沒有高中前,感覺自己的妻子出身于書香門第十分不錯,而且還是郡主親自主婚,這是多么有光彩、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后來他高中了,看到狀元郎與榜眼都被京中高官招為了東床,他的心里便不平衡起來,漸漸得開始怨恨郡主害他失去了升官發財的好捷徑。
尤其后來那狀元與榜眼都在京中翰林院中任了實職,而他不過是在國子監太學祭酒手下任一閑職而已,他更是感到他的前程就是毀在了郡主的手里:如果不是郡主他就不用在上京前完婚,那么他高中后完全可以退婚啊:一個夫子的女兒能配得上探花郎嗎?想來夫子家也不會厚顏賴上他吧?
后來可巧的是錢書生遇上了貴人,他在國子監不過呆了幾日便又被調到了翰林院中任了編修,與榜眼是一樣的職務。讓他更是感覺到貴人對自己的恩德高可比天,一心一意得聽貴人的吩咐做事兒,以求貴人能好好提攜與他。
錢書生現在剛又過新婚不久,他新迎娶了貴人一個遠房親戚的庶女做了平妻,雖然平妻長相實在有些討嫌,不過錢書生對她還是寵愛倍至,不但府中事情都交與她打理,而且上房也給她居住了;至于嫡妻,當然是被趕到了廂房中,他幾乎要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了。
錢府總管回復了錢書生的話,錢書生道:“原本不過是讓你走走過場,恩人說那院子不錯,當然是不錯了。銀錢幾何?”
錢總管道:“老爺,那院子倒的確不錯,可是那個老夫人要得價錢卻有些過了,居然同我們要這個數。”說著錢總管伸出了一只手,有些為難得看向自己的主子。
錢書生看到一笑:“還好,比恩人交給我的銀錢要少了一些,我們還剩余不少銀兩呢。你現在就去賬上支些銀子去把院子訂下來,著人趕緊收拾,我們好快些搬進去,莫要誤了恩人的大事兒。”
錢總管道:“我知道了,老爺。我們總住在恩人的別院中也不是個法子,早些搬了過去也好。”
錢書生點點頭:“你去吧。”
錢總管答應著轉身去帳房取銀子了。他再次求見了老夫人,老夫人看看銀票點點頭:“好的,那鑰匙就交于你們了。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以后我們兩家就比鄰而居,正該互相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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