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珠兒一狀告到郡主府
珠兒一面用著飯菜一面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個法子才好,不然真說不定哪天太太被趕到后面雜事房里去住呢。Www.嗯,不知道郡主府怎么走,如果不是每次太太回娘家,二夫人都使了心腹的人跟著,她哪里會不認識路?
珠兒不過十五六歲,出門也不過是隨府里的采買車子去她常去的鋪子里賣活計罷了,她哪里知道郡主府在哪里?
偏廳上的人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酒倒沒有吃多少,畢竟女人占了多數。二夫人這時對明秀笑道:“說起來,我們府與你們府上還是有些淵源的。我的大姐就是貴府西席的女兒,我們也是租完了房子才得知的,要不說我們兩家人有緣份呢。”
老夫人等人聽到耳中,只是一時便明白過來是那個隨了郡主走的西席,李府各人臉上的神色就變得十分有趣了:錢府居然是郡主府的人?大家都不太自在起來。
二夫人又道:“不過說起我這位大姐來,還真讓我不知道該說她些什么,唉,為人行事真真不像是出身于書香門第的人。”
老夫人只是用眼睛看了過去,卻沒有答話:同郡主府有關系的人,她當然要慎重一些才對,她的兒子還在郡主手里捏著呢。
二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羅嗦事兒,瞧我這人,同老夫人還有眾位姨娘們說得投機,就連家中讓人不樂的事兒也順口說了出來,討打得嘴啊。不說了,不說了,免得第一日便掃了大家的興。老夫人,來,我給您再盛碗湯。這湯可是我親自下廚煮的,就是為了給老夫人準備的。”
老夫人接下了二夫人手上的碗:“倒讓夫人費心,實在不必如此客氣。”
二夫人笑道:“這哪里是費什么心?是老夫人您太客氣了。”
香姨娘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后對二夫人笑道:“夫人不要說半句話啊,這不是讓人心癢癢嗎?說吧,有什么可掃興的,不過也是話家常罷了。”
明秀看老夫人沒有攔香姨娘的話,也沒有不高興便也跟著道:“就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呢?夫人還是說說吧,有什么委屈說出來心里也舒服些。”
二夫人看了一些眼錢編修。然后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吐吐苦水吧。老爺也可不要怪我。”錢編修無奈地一笑。只是一擺手卻沒有說什么。
二夫人便編排了很多錢太太地不是。聽她說地事兒。錢太太就是一死也難以謝天下。
老夫人聽完后心下安定不少:錢府雖然與郡主府有些瓜葛。但是看來錢太太并不得寵。而且錢編修似乎也對郡主府有不滿。明秀和香姨娘聽著二夫人地話。感到每一句話都說自己心坎里去了:做到二夫人這樣才算是痛快。明秀和香姨娘對二夫人更是親熱了三分:她們極想知道二夫人是如何讓丈夫什么事兒都聽她地。連府中地大權都交給了她一個人。
這一頓飯眾人都吃得極為盡情。老夫人帶著四位姨娘與二夫人是好一陣子地道別。二夫人直送到老夫人幾人進了李府才轉身回去。
第二一早珠兒便隨采買車出了錢府。到鋪子里賣完了錢太太現她自己做出來地東西后。對錢府地買辦謊稱自己腰疼。要去買些丸藥便同買辦分手了。珠兒直到看買辦走遠了。才開始找人打聽平郡主府地所在。一路上不斷得打人詢問著方向。珠兒急急奔向了郡主府。
珠兒到了郡主府外。看著那高大地門戶有些不敢上前。可是想到自己主子受得屈辱。她還是硬起頭皮走了過去。
門房的小廝早已經看到了珠兒,因為不認識所以并沒有起身迎過來。只是看她在那里猶猶豫豫,即不過來也不走。感覺十分有趣,多注意了她幾分。
珠兒走到門前還沒有說話呢,小廝便迎了過來問道:“這位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
珠兒沒有說話臉先紅了:“我想找貴府的西席夫子。”她怎么也是一個未嫁地丫頭,這樣同一個陌生男子說話還是頭一次。
廝看了看珠兒:“不知道姑娘是哪位?”
珠兒道:“我是貴府西席夫子大姑娘身邊的丫頭。”
廝聽了點點頭:“夫子同他的公子去拜訪朋友了,要到下午才能回來。你是進府中等一下呢,還是下午再過來?”
珠兒地小臉都急紅了:“要、要到下午嗎?可是我沒有時間啊,我有急事兒要見夫子。”
廝不知道珠兒有什么急事兒,可是看她急得直跺腳便道:“不然你留下話兒轉告夫子也可以。”
珠兒想了又想沒有辦法只好把錢太太的境況一古腦得都說給了小廝聽,小廝聽到一半兒時便請她進了門房中坐下,一面使了眼色,讓人去二門上送信兒,一面應對著珠兒。
珠兒說完已經淚流滿面:“我們太太受再大的委屈也不說,那二夫人實在是太過份,現在錢府里哪還有人拿太太當主子?我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好前來郡主府找老太爺想辦法。”
廝安慰了珠兒幾句話,內院就來了婆子請珠兒進內院。珠兒不明所以得看向小廝,小廝笑道:“你放心的隨了婆子去吧,你同你們家主子的事情,只要去了一定會有人為你們做主的。”珠兒看了看小廝再想想自家主子,一咬牙便隨婆子進了內院。綢兒早已經等在廂房里了,她看珠兒進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是錢府的丫頭吧?”
珠兒上前給綢兒見了禮,她不知道這個坐在椅子上的地人是誰,看她地裝扮是個姑娘家便道:“珠兒見過姑娘,奴婢是錢府的丫頭。”
綢兒看珠兒給她行大禮嚇得連忙自椅子中跳起避開:“你不要稱我為姑娘,你也不要自稱為奴婢,我同你一樣也是丫頭。你可以叫我地名字綢兒。”
珠兒呆愣愣的看著綢兒,這怎么可能是一個丫頭呢?遍體地綾羅,滿頭的珠翠,言談舉止間也沒有一絲一毫為奴為婢的樣子,非常非常的大方得體。
綢兒上前拉起了珠兒:“我剛剛問你的是,為什么是打發你來見你們家老太爺呢?不是有兩個陪嫁的丫頭嘛。”
珠兒這才醒過了味兒來:“我不是太太打發過來的,我們家太太不知道我來呢。太太的那些陪嫁丫頭婆子與小廝什么的都被二夫人給賣了。”
綢兒皺了皺眉頭:“賣了?為什么?”
珠兒嘆了一口氣:“因為二夫人同太太說話太過驕橫,那些丫頭婆子喝止她讓她說話注意身份,二夫人當日便當她們賣了。”
綢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你們太太就沒有說什么嘛?她是嫡妻,又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珠兒道:“我們太太當然不許二夫人賣那些人,那還是我們太太進了錢家后第一次與人爭執。當時太太就同二夫人理論起來,不想二夫人看太太發作發她,轉頭哭著去找了老爺來。老爺來了后,什么也沒有問上來就打了我們太太兩個耳光,讓人把太太關到房里,讓她閉門思過禁足三日。那些丫頭婆子就被人牙子當時給帶走了,我們老爺都同意賣那些人,還有哪個還敢說話?”
綢兒聽得暗暗咬牙,她沉吟了一會兒:“你是如何跟了你們太太的?”
珠兒道:“我原來是個粗使丫頭,太太禁足三日后我就被調到了太太身邊。”
綢兒掃了一眼珠兒的手,那雙手滿是老繭疊老繭,心知她原是粗使丫頭是真的。綢兒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你們太太身邊除了你還有誰?”
綢兒搖頭:“沒有誰了,只有我一個人。就是連個婆子也是沒有的,二夫人說太太要靜養,不宜人太多了反而吵到了太太。”
綢兒吃驚的很:“翰林編修的嫡妻身邊只有一個丫頭?”
珠兒點點頭,綢兒嘆了一口氣道:“把你們太太的情形說說吧,也許我有法子可以替你們太太做主。”
珠兒非常相信綢兒的話:雖然珠兒并不認識綢兒,也知道綢兒只是個奴婢,可是這個奴婢行事說話可比二夫人還要有大家小姐的樣子,而且珠兒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綢兒可信。
珠兒便把錢太太的事兒從頭自尾的說了一遍,綢兒只是聽著,即沒有怒也沒有笑,也不打斷珠兒的敘話,她看上去倒像是在聽故事似的平靜。
不過綢兒聽到珠兒講到傷心處流淚時,便過去為她抹去了淚水,輕輕的安慰她。珠兒最后撲倒在綢兒的懷里大哭著把錢太太的事情講完,她自小沒有母親,只得一個錢太太真心憐惜她,可是兩個人一樣在錢府受氣,她哪能當著錢太太的面兒哭泣,讓錢太太更傷心呢?綢兒的溫言軟語,讓珠兒長這么大所受的委屈的一下子都哭了出來。
綢兒哄了珠兒好一陣子才止住了她的哭聲,便叫了兩個小丫頭來帶環兒去洗臉上妝。珠兒看到兩個小丫頭也穿戴的比自己齊整不知道多少倍,心里更替自己主子不值:郡主府里做一個奴才,也強過去錢府做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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