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印天怔了怔,當即在前面引路。行到校場邊,圍觀的士兵們見少將軍來了,紛紛讓出路來,躍千愁不聲不響的站在石印天身旁,朝搭建的簡易木臺上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呲了口涼氣。
只見上面一個光著上身的漢子被反手五花大綁著,邊上站著準備行刑的劊子手。那漢子人高馬大異常健壯,被綁著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騰騰殺氣,目光隱隱透著煞氣,一看就是久經殺戮之人。讓躍千愁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家伙光著的上身上,除了臉部,幾乎看不到一塊好皮膚,斑駁交錯的各種傷疤密密麻麻,各種形狀,顯然是經受過各種武器洗禮后留下的創疤。胸口和臂膀上,還有幾條血跡未干的新鮮口子。
媽的!這家伙還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估計經常拿傷疤當紋身玩。躍千愁微微搖頭,一名上好的戰將就這樣被殺了實在可惜,不過這不是自己管的事情。目光在那張鵬身上掠過幾遍,正欲離去。忽然身后有人輕聲說道:“首領,這人身具先天靈根。”
先天靈根?躍千愁怔了怔,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自己手下在跟他說話,別人不會叫他首領。躍千愁當即凝神朝那人細細看去,這仔細一看,又是吃了一驚,還真是先天靈根。
凡進入修真界修行之人必須要具有靈根,像躍千愁這樣的只是例外罷了。修行靈根也是要分檔次的,所謂的先天靈根就是修行資質最頂級的那種,傳聞修行起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貌似修真界好長時間沒出過這樣的人了,沒想到居然讓自己碰到一個。躍千愁當即扭頭,嘴附在石印天耳邊輕聲道:“刀下留人,這人給我有大用。”
石印天其實也聽到了身后人的話,雖然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躍千愁開了口,父親肯定要給面子的,張鵬活命有望了。于是低聲道:“這命令要我父親的命令才能取消,離午時還有點時間,先生何不向我父親說。”
“走。”躍千愁多話沒有。石印天趕緊領著他朝中軍大帳趕去。
一到大帳,其他軍士留在了帳外,倆人走進后,躍千愁朝著居中手扶地圖的身形笑道:“大軍將別來無恙。”
石文廣回身一看,臉色一喜,抖開束身的披風,幾步跨來行禮道:“先生來了。”
躍千愁笑著點點頭,他這次來主要是把京城那邊的消息告知這邊一聲,讓石文廣知道家人平安,好安心做他的謀反大業。倆人坐下,將京城的事情大概說過后,躍千愁笑道:“大將軍,在下有一事相求啊!”
石文廣擺手笑道:“先生莫要說笑,憑先生的能力還需求我什么事,要求也是我求先生才對。”
躍千愁不再廢話,再啰嗦下去,外面的先天靈根就要被砍頭了。當即神情鄭重道:“我不是說笑,剛才經過外面見到一要在午時行刑之人,希望將軍手下留情,將這人送給我,我有大用。”
石文廣狐疑的朝兒子看了眼,他懷疑是兒子求躍千愁開這口的,目的就是將張鵬救下。石印天苦笑著擺手道:“父親,你勿懷疑我,真的不干我事。”
“將軍不要多心。”躍千愁頓了頓道:“這么跟你說吧!我剛才露過刑場時發現,那張鵬不是凡人,身具極好的修行靈根,我欲收其為徒,還望將軍能給我這個面子。”
“原來是這樣,先生的面子自然要給。”石文廣站起身,到文案的令壺里拿出一面令牌遞給石印天道:“傳我將令,張鵬暫緩行刑,押來大帳見我。”
石印天臉色一喜,接過令牌恭然領命道:“末將遵命。”
躍千愁哈哈一笑,又同石文廣繼續交談起來。沒過多久,那五花大綁的張鵬被石印天押了進來,石文廣方坐回文案后面,沉著臉盯住來人。
“犯將張鵬見過將軍。”張鵬聲音洪亮,撲通跪了下來,坐在離他不遠處的躍千愁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彪悍氣息。
石文廣沉聲喝道:“張鵬,你觸犯軍規,按律當斬。但今日有位高人向本將軍求情,欲收你為徒,你若答應做那高人的弟子,本將軍可考慮饒你一命。”
躍千愁笑瞇瞇的盯著張鵬,心想,這徒弟收定了,哪有不想活命的人。誰知,那張鵬環顧四周,在他身上頓了頓后,向上回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欲收我為徒,還請將軍明示。”
石文廣抬手指了指,躍千愁站起笑道:“是我。”
“犯將寧愿領死。”張鵬瞥了他一眼,就這話沒別的話。帳內人頓時全愣住了,躍千愁狐疑道:“做我徒弟有何不妥?你居然寧死不從?”
張鵬跪在那,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哼道:“觀你年紀尚不如我大,何德何能做我師傅,若我從了,豈非吾之奇恥大辱,焉敢相從。”
“放肆!”石文廣當即喝道:“先生能收你為徒是你的福氣,真是不知道好歹,來人,給我拖下去砍了。”
“且慢!”躍千愁笑著擺了擺手,制止了發軍威的大將軍,圍著張鵬轉了兩圈道:“我要有何德何能才能做你師傅?”
“吾,力能拔千鈞,勇能冠三軍,你若能勝得過我,我便拜你為師。”張鵬自傲道。
媽的!毛病出來了,要不是看你有先天靈根的份上,老子管你是死是活,一個凡夫俗子居然想跟我動手。躍千愁冷笑道:“你的力在我眼里如螻蟻一般,你的勇在我眼里不過匹夫之勇,你也未免太過看得起自己了,我要打敗你不過一根手指頭的事情。”
說罷一根手指尖上,閃過一道妖異紅芒,手起指落間,張鵬五花大綁的繩子齊聲斷裂。躍千愁喝道:“起來,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張鵬看著胸口整齊斷裂的繩子愣了愣,隨即抖開繩索,站起活動了下身子,渾身骨頭啪啪作響,抱拳喝了聲:“得罪了,看拳!”一拳呼嘯砸來。
媽的!還真不客氣。躍千愁真元運轉,探出一根手指迎著拳頭點去。拳指相碰,頓在空中,躍千愁一臉的冷笑,張鵬則神情抽搐,只覺得出拳的那半邊身子都麻了,絲毫動彈不得。高下立判,石家倆父子面面相覷,暗道一聲好厲害!
躍千愁收回手指,面無表情道:“你要是不服氣,還可以再試試。”
張鵬的身子良久才緩了過來,活動活動也不吭聲,光明正大的走到大帳一側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根嬰兒手臂粗的精鋼長朔,喝道:“再來。”
強壯身軀凌空猛撲過來,長朔奔雷般直襲躍千愁前胸。躍千愁冷笑笑,一根食指妖異紅芒再起,迎著長朔的槍頭再次點去。
“滋溜溜”的聲音響起,隨著長朔襲來,只見從槍頭開始,一路到張鵬手持的尾端去,稀里啦啦的化做鐵水掉在地上。張鵬只感覺手持的地方滾燙如火,趕緊將手中的一截給扔掉,但仍不死心,身在空中又是一拳朝對手臉上砸去。
“哼!”躍千愁冷哼一聲,存心要教訓他一次,手指上的紅芒斂去,一指彈開他的重拳,再快速朝撲來的胸口點了一下。張鵬當即“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就被那一指給戳飛了,在空中幾個翻滾,砸落在地上有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石家父子再次被震驚了一把,無言的對視了一眼。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呻吟的人,冷冷道:“什么力拔千鈞,什么勇冠三軍,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虧你說得出口,就這點本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不服氣,還有力氣的話,不妨再試一次。”
張鵬捂住被那一指點中的胸口,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臉色慘白,踉踉蹌蹌的爬起,搖晃到躍千愁跟前,撲騰跪下,叩頭道:“張鵬心服口服,拜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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