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順天島,躍千愁才想起自己忘了問月初在千里湖畔哪個位置取靈石。再返回去問也沒必要了,雖然一顆小銀球已經偷偷放在了木娘子的山寨里面,但畢長春在,他還不敢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把戲,也只有到那天再說了。
接下來的日子,躍千愁除了養護缺焰玄果外,每日早晚向畢長春請安,老東西盤膝坐在那,連眼都不睜一下,只是輕輕的“嗯”一聲,表示知道了。其實畢長春一點都沒有限制他的自由,只要他把缺焰玄果伺候好了,他愛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去哪就去哪,但他還是不敢離開妖鬼域,畢竟也沒有同意他離開妖鬼域。
周圍的幾棟房子,原來鶴離住的那間現在歸了他,于是他經常在畢長春門口晃過,想找個機會搭搭訕,奈何畢長春就像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直就沒動過。躍千愁急啊!既然已經拜了他做師傅,怎么地也要從老家伙嘴里掏點真材實料的東西出來,譬如老家伙的修煉法訣,就是他最垂涎的東西。
試想,兩千多年前,老家伙還沒到化神期的時候,修真界各派的頂尖高手就沒人能在他手下過三招,還有那一劍能劈開山的本事,隨便學一樣就足夠他跑出去牛逼一下。再退一步說,上次見過的給四大家族的靈寶弄一件也行啊!可是畢長春就一直坐那里,他除了請安這個借口也不敢隨意打擾。
月初到了,他架著劍再次到了木娘子的山寨,當得知他是因為不知道取靈石的地點在什么位置才來的后,木娘子神情怪異的將地點告訴了他,隨即又服侍他洗鴛鴦yu,他躺在浴池里做出了決定,要木娘子傳達下去,以后取靈石的地方就改在這座山寨了。對此木娘子自然是高興,能經常與掌刑使的座下弟子接觸絕對是件好事。
穿衣服的時候,躍千愁問道:“你上次不是說有人要送我見面禮么?送來了沒有?”
光著身子反而在幫他穿衣服的木娘子笑道:“他們說不用麻煩我,待見到先生時,再親自奉上。”
“是怕你截留他們的東西么?”躍千愁問道。
“那倒不是,就算讓我截留,他們也知道我不敢截留。估計就是想面見先生,表達一番心意。”木娘子笑道。
“毛病。”躍千愁哼哼一聲,對那些妖魔鬼怪的心思也能猜出幾分,無非是想和掌刑使的弟子混個臉熟。想想還是決定滿足他們,于是說道:“木娘子,你傳話下去,想見我的人讓它們在下個月初來你這里等我。”
給自己穿著衣服的木娘子笑道:“有你這話,那到時候我這里就熱鬧了,估計三百妖王和三百鬼王會一個不落的全部趕來。”說著忽然皺起眉頭道:“先生,這樣動靜是不是會鬧得太大了,萬一惹得掌刑使不高興怎么辦?”
媽的!不高興才好,老子想找個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最好能讓他找我。躍千愁眼睛一轉,揮手道:“沒關系,有什么事你們全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就說是我召集的。”說到妖王鬼王全部來此,躍千愁想起了善耍心眼的虞姬,不知道老公死了的她還會不會來,估計會來吧!
“明白了。”木娘子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以前的鶴離,一定是小心謹慎,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
木娘子早就吩咐人去千里湖畔將躍千愁要取的靈石拿了來,躍千愁將靈石扔進了儲物袋又趕回了順天島,結果發現畢長春還是盤膝坐在那閉目養神,也不知道他這一坐要坐多久。
晃了好幾天,有點不耐煩了,于是絕了在他門口晃悠的心思,取出一塊玉牒跑到島邊研究,上面記載的是四方星圖的運轉軌跡,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又不好偷走,干脆看看能不能總結出類似于星焰火訣的法訣來,以前對星圖有過暗含五種屬性法訣的猜測,但畢竟是摸著石頭過河,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可能。
躍千愁這段時間的晃悠,其實畢長春不睜眼也知道,憑他的修為,島上哪怕是一只螞蟻爬動也瞞不過他。他對這躍千愁的舉動也好奇起來,這小子白天干完活就背個手瞎轉,沒事逮兩條魚烤著吃,偶爾也抓點什么鳥獸之類的烤,還弄來問自己吃不吃,搞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于是懶得理他,而且他那儲物袋里的酒好像喝不完一樣,完全被他拿來當水解渴。
晚上天一黑就蒙頭大睡,呼嚕打得嘎嘎的,沒心沒肺的睡到天亮。一爬起來就跑到湖邊撅個屁股做些稀奇古怪的動作,然后脫guang了跳水里游泳,順便抓條魚當早餐,吃飽了再到缺焰玄果的園子里干活。就這樣周而復始的混日子,從來沒見他修煉過,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樣,那也不用修行了,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是如何混到結丹末期的。
其實是畢長春不知道,躍千愁自己也不想這樣閑,關鍵是他自從吸納青火后,丹田里的結丹就像有了靈性一樣,能自己煉化靈氣修煉,如果他本人坐下苦修,反不如順其自然的快,實際上他只需時不時的拿塊靈石吸納靈氣就行了。你說都這樣了,他還有必要老老實實的坐那修煉么?加之又不敢偷走,自然閑的蛋疼,于是才會在早上做做廣播體操、游游泳、弄點小吃什么的,不然哥寂寞啊!
四方星圖先研究哪個好呢?躍千愁坐在湖邊搖頭晃腦的琢磨,目光落在湖面微微一頓,前世金木水火土,水的位置在北,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北方星圖應該和水有關系,這么大一片湖水在這里,正好驗證自己的猜測。
閑的無聊的他頓時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方法,神識沉浸在了玉牒記載的北方星圖中,身心具靜的研究起了星圖變幻軌跡……這一坐就有點不知時日了,月起月落星亦沉,轉眼就是第二天的拂曉,他卻仍在以同一個姿勢坐在那。
一般上午是他干活的時間,可直到日頭當空,他還在那閉目沉思,已經進入了一種狀態。這種異像當即引起了畢長春的注意,盤坐在屋內的畢長春終于睜開了雙眼,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渙然消失在原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躍千愁跟前,雙目炯炯有神的打量著他。
只見閉著雙眼的躍千愁臉上神情不停的在轉換,時而像個孩子般的傻笑,時而眉頭緊皺深思,又時而眉頭舒解微微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
畢長春的神情非常震驚,他修煉兩千多年,見識廣博,眼前的躍千愁分明是參悟什么東西入境了,這對修真者來說,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一朝悟通,受用終生。一般悟性的修士是很難進入這種狀態的,通常皆是一些天賦極高的修士身上才能出現。
譬如他自己,在同輩中說來已經是天賦拔尖的,三百多歲參破化神期的時候,出現過入境的狀態,又過三百年,由化神初期參破到中期時再一次出現過,此后足足過了五百年,這種入境的狀態又一次出現,助他一舉突破到化神末期。然而,到了化神末期后,悠悠歲月過了一千多年,這種讓他渴望的入境狀態卻再也沒出現過了,以至于壽限將近,他不得不尋求外法,欲冒險進入‘東極圣土’尋找那突破飛升之法。
三百歲突破化神期,六百歲的時候到化神中期,總共用了一千一百年便榮登化神末期,他的天賦在同輩中說來,絕對是拔尖中的拔尖。同時,他自己也明白,這和自己的苦修也脫不了關系,然而眼前這個一天到晚瞎晃,并游手好閑的年輕人,居然入境了!自己的天賦已算是高的,那也是到了三百歲才有這機緣,可這小子才多大年紀啊!究竟是天賦還是天意?
這怎么可能?從來沒聽說過!畢長春搖頭苦笑,目光落在了躍千愁手中的玉牒上,暗道,莫非這玉牒中有什么古怪?
他抬起手想攝過來看看,可手一舉又放了下來,微微搖了搖頭,萬一和這玉牒沒關系的話,自己把玉牒拿過來必定要將他從這可遇而不可求的狀態中驚醒,說不定就毀了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機緣。
己難求,也不可毀他人,這是天意,天意如此,自己不能違背天意!畢長春抬頭望向天際,微微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常說的那句話“天若有情”,然而上天的這份有情眷顧,好久沒降臨到自己頭上了,卻降臨在了自己收下的弟子身上,因緣際會,這就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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