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賤計
第兩百三十六章賤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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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姀覷著她不置可否。
芳菲嗆了兩聲:“還不趕緊去,八小姐才吩咐完呢”
素娥吐了下舌頭,便蹦跳著去了。
芳菲又向丁姀福身,就也往關縷兒丁朗寅所住的院子過去,看來她是要去請丁朗寅過來主持大局。
丁姀回到寶音閣,就見丁姈等人都擠著腦袋等在門口。見她回來,忙就推搡地將她拉進屋。因此刻到底沒有丁婠丁妙等人在,故而說話都大聲大氣的,也再不怕隔墻有耳。
丁姈最急,問道:“如何如何?那柳解元求的是哪位姐姐的親?”
丁姀苦笑著搖頭:“這我倒不知。不過,他求哪個,二伯母也不會答應的。”
“啊?”幾人吃驚,“這是為何?”
丁姀便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通,聽著那幾人都不禁唏噓,甚為那柳解元可惜。
“解元乃一省的第一考生,真不知道二太太還嫌棄他什么”丁姈不理解。按說這柳解元雖如今沒有品級,但嶄露頭角是遲早的,不過是早些晚些時候罷了。二太太這會子腦袋是不是被荔枝吃壞了,竟不懂放長線釣大魚。
丁姀也不將這復雜之事告訴丁姈,何況這些也只是自己臆測而已,不做定論。于是打笑了過去,說繼續教丁姈珠繡,才免去她那些嘰嘰喳喳的話。
一面心中也時刻盤算著,丁泙寅這副樣子,等二老爺回來定是火上澆油。不如讓夏枝再去勸勸,也可使這死了心的浪子回頭是岸。到底是自己在這府里沒多長時間了,故而竟也有些怕東怕西,放不下這個舍不得那個起來。看一眼屋子里這大大小小的幾只腦袋,說實話也真讓她難以離開。
坐了會兒,估摸丁泙寅已被放了出來,她便道:“適才出去走了這許多的路,現在有點餓了。夏枝,你去弄些點心來”
春草搶著道:“我跟她一起去。”
“你省省心,我可不要吃你做的。”丁姀笑道,便對夏枝努了一眼。
夏枝起先還是愣頭愣腦的,被這一眼頓時點撥,看來是有什么事情外頭需要她。不如先出去,免得春草又無心搞了破壞。便點了點頭,順手抱起個錫制的涼壺,打算去沏些溫茶回來。
又說昨日丁婠使了破釜沉舟那一計,將久居深院的趙以復從那庭院森森中拔離了出來。丁妘得知了消息之后,連連暗罵這丁婠是不要臉的。可礙于人昏睡在床上無從發泄,也不敢這般唐突就去告訴了郎中府去。于是踟躕到晚上,待請了太醫為丁婠瞧過并無大礙之后,才松口氣。
丁婠到底是亂了她的陣腳。原不想讓趙大太太這么快回府的,但是事關趙以復,倘若事后再稟明的話,省不得自己一通排揎吃。于是不敢怠慢,連夜派人上清涼寺將事情據實稟告了去。直道是費盡心機熬制的魚湯,偏讓丁婠這一粒老鼠屎給壞了。
二太太那面尚不敢去自討沒趣,還得讓趙大太太有了個定論之后再與她相商。丁妘心中琢磨著,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將丁妙弄進侯府來,卻讓丁婠有機可趁。這日后若讓趙以復娶了她,再肚子爭點子氣,恐怕趙大太太眼里就越發容不下她了。
想到此處,不免悲從中來。坐在丁妙的床前開始掉眼淚,直嘆自己的命苦。
丁妙不解:“誰人都知你嫁得風光,你這會子在我的面前哭什么命苦?”
丁妘一想起自己這樁婚姻當初是被多少人所欣羨不已的,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不免更加傷心。捂著帕子抱住鼻翼狠狠擤了把鼻涕,紅著一雙眼睛說道:“你也知道你的五姐其實是個厲害的人,這些年被咱們這邊壓過一頭,心中早不暢快。倘或她因此事進了侯府的門,你說說,我還能安生么?”
丁妙冷哼:“怕什么?還能把你吃了不成?你為長,她是你弟媳,按lun理綱常怎么著她也得在面上敬你三分。”
丁妘搖頭:“你是不懂的。近日婆婆對我催得越發緊了……”
“催?催什么?”
丁妘咬唇目光流淌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丁妙瞳孔微縮,臉孔漲紅:“這事兒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侯爺常不在府中,哪里能憑空讓你變出個人來。”
她倒替丁妘先想了個借口,丁妘順勢點頭:“話是這么說,可老人家卻不這么認為。妙姐兒,你向來聰明,幫四姐想一想該如何?”
丁妙這才正色地撐起身子,這兩日調息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丁妘慎重才不讓她下床。她沉吟著,轉著眼珠道:“丁婠向往這富貴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有這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撓她進門約莫是不成的……”
丁妘蹬了一腳:“可不是吶,你也知道她這人心腸歹毒,便連柳解元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倘或發起狠來,不定連咱們也不認呢”
“唔……”丁妙支腮,“倒是有個法子,不過得委屈四姐你。”
“什么?”
“讓四姐夫娶個小的?你瞧這盛京哪戶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四姐夫這些年來只有你一個,也已算是對得起你了。知道的是說你們二人夫妻情深,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姐你是個心胸狹窄的刁婦,容不下別的女人,不讓四姐夫納妾呢四姐,倒不如弄個厲害點的來,一面堵住外面那些嘴,一面也好壓制壓制那丁婠,凡事也替四姐多擔待著一些。”
丁妘蹙眉,心里暗笑不已,那臉上卻沒有透露出半點,反而使一張黑沉沉的臉,看起來似乎極為不悅:“七妹,你還算不算是我的嫡親妹妹,竟勸我為侯爺納小?”
丁妙才不管這些,揚眉道:“你不是讓我想法子嗎?我這想了你又不滿意……哼,真掃興。”
丁妘的呼吸頓變得粗重,起身道:“你容我考慮考慮。”
丁妙嘆了口氣:“四姐,你我嫡親姊妹,我怎會害你。你幾年無出,趙大太太早晚會讓侯爺再納小的。與其那個時候你措手不及勉強接受,不如就自己幫侯爺尋一個,也好稱心稱意對你服服帖帖的。”
“你說得倒輕巧。”丁妘冷嗤,“這話容后再說,等你身子養好了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母親就不曾提過為你籌劃?”
丁妙臉膛兒頓紅,微低下頭去嗔罵:“你只管好你自己便好,管我做什么?”
“妙姐兒,女人的青春可耽誤不起。”丁妘探尋著問。
丁妙急了:“我嫁必是我要嫁之人,誰能逼我如何?”
丁妘惋惜地道:“上回在明州,你可是失了大大的一個機會,倒讓八妹平白撿去了便宜。如今混了個士女當當,好不威風得意。”
“那便宜誰愛撿誰撿去罷,我才不稀罕”丁妙嘴上要得勢,心里卻也曾懊喪過。她雖不在意那些什么身份地位,卻不服氣于為何丁姀會爬到自己頭上去。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那一回可真是把她的自尊心給壓了下去。因丁姀不似丁婠,她這人行為做事小心謹慎,抓不住她小辮兒讓她發泄,故而倒霉了丁婠,新仇舊恨都加在她身上。所以當丁妘說要治治這丁婠時,她才會如此認真地考慮這回事。
丁妘忽而有些遲疑,恍惚間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了。想起母親含著眼淚不敢明著阻撓她這番計劃,卻又舍不得丁妙時的眼神,她就覺得自己似乎選擇了一個更快覆滅的道路。可是此時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丁婠進門的話,她就別無選擇了。
這日傍晚,趙大太太就回府了。臉黑得鍋底一般,一路壓抑著來到正屋坐下,先逮了當日在趙以復院子外圍做事的幾個丫頭,拉出去狠狠打了幾個板子。
丁妘攜如春等丫頭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直道是自己顧家不嚴才生出這等荒唐事。
在丫頭面前固然要顧及丁妘的面子,趙大太太打了那幾個丫頭火還尤自沒泄,紅這張臉問:“你五妹呢?現在可安好?”那言語里的冷刺意味顯然,牙齒都幾乎咬得咯咯咯地響,聽得丁妘在心里頭暗爽不已。
她抬起頭未提及丁婠狀況,卻先為丁婠求起了情:“五妹只是一時不小心正好在二弟屋外落水,她這會子還沒醒呢嗚嗚嗚……媳婦兒,媳婦兒也不知如何向娘家交代了……”
“嗬……”趙大太太冷笑。丁妘這番話聽來可不簡單呢,什么叫一時不小心,又正好在趙以復屋外?她這等見識之人哪里聽不出丁妘言辭之間的控訴意味?看來這丁婠也真是夠倒霉的,出了事不光自家人不肯幫,還將責任都推到她自己身上去,真正可憐。但是稍稍回想過來,丁妘訴狀卻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趙以復住的宅子偏,倘或游園什么的必有丁妘引路,怎會將人不知好歹地引到那邊去?
猛拍了下桌面:“我本不該苛責與你,你五妹出事,你該是頭一個傷心的。不過此事便是眾人都有錯,也是獨你一個錯的最大。我問你,以復是見不得生人的,你為何要將五小姐帶往那里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