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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嫁-第七十七章 當換白玉兔
更新時間:2011-04-16  作者: 未潔若明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當嫁 | 未潔若明 | 未潔若明 | 當嫁 
正文如下:
第七十七章當換白玉兔

飯畢,丁姀就讓美玉領著冬雪去布置里間的暖閣。春草偷偷挨到丁姀身側,小聲道:“小姐,您有沒有發覺十一爺的臉發紅?”

這她倒是沒有注意,飯間丁煦寅似乎也只管悶頭扒飯,連木箸都沒有碰到碗邊一下,靜得仿佛徹底沉寂了似地。丁姀忖到適才他主仆倆是在風雨里站了好一陣時間,不知道會不會著涼。于是讓春草去煮了兩碗姜茶過來。

暖閣收拾好,美玉就出來了,冬雪仍舊留在里邊。

美玉輕輕走到正專注珠繡的丁姀身畔,指指攤在床幾上的東西:“小姐還做?”

丁姀沒抬頭:“我讓春草去煮姜茶了,等下你給端進去。這往后十一弟那里你就多照看點。”屋里頭就剩美玉不曾與丁煦寅有過罅隙,何況美玉在如意堂的日子比春草她們都久,讓她放半分心在丁煦寅那里也是最合適的。

美玉點點頭,剛要坐下,春草就把姜茶捧進來了。她趕緊去接了往里送,一轉身的功夫又原封不動地送了出來。

丁姀訝異:“怎么沒喝?”莫非還懷疑她不安好心不成?

美玉把整個朱色漆盤都擺到圓桌上,說道:“十一爺睡著了,冬雪說留著等爺醒來再喝。”

“睡了?”這么快?他睡得如此踏實?丁姀狐惑。

春草道:“睡了還不好,鬧不起來了。小姐,您還是先教咱們珠繡要緊,過些天三太太就要來拿貨了。”

丁姀不再多想,就讓兩人分別坐到自己對面,開始手把手教她們。其實這活就是要個靈性來領悟,舉一反三乃至更多,參悟了當中的變幻技法就變得易如反掌了。好在兩個人都有悟性,美玉一點即通,春草笨拙了良久倒也會了。于是三個人分別依照自己擅長的圖樣開始正式下針。

暖閣里一直沒有動靜。冬雪自來到這邊之后舉手投足便輕緩許多,連說話都是細如蚊吶。丁姀的心稍稍放松下來,一直到半夜里,里邊忽而傳來冬雪一聲大叫。

三人一身雞皮疙瘩。丁姀肅然,立馬放下手里東西讓美玉進去瞧瞧出了何事。春草道:“小姐放心,興許是冬雪做惡夢了!”

轉眼間美玉也慌張地跑出來:“小姐,爺不太對勁。”

丁姀臉色頓變,來不及穿鞋就直沖暖閣。

那暖閣就只在離地高七八尺的地方開了個日常透氣的小窗,里頭四壁密封本無長物,如今矮桌上也只點著一根黃蠟。丁姀往丁煦寅的床上過去,還未走近就看到丁煦寅不住冒鼻血,都已經濕了枕頭上好大一片地方。

她眉心攢動地厲害,人才不過在她屋里待了幾個時辰就出事,柳姨娘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讓她承諾照顧丁煦寅,這傳出去豈不是自己的失當?于是雷霆萬鈞,火速抱起丁煦寅的身子放到自己雙腿上,又讓他的腦袋仰天垂下用以止住鼻血。

冬雪六神無主:“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丁姀讓美玉趕緊去打盆冷水過來,她感覺到丁煦寅的身體此刻像個熊熊燃燒的火爐似地。

暖閣里不大通風,等丁煦寅的鼻血慢慢止住不流了,她就把丁煦寅移到了外間自己的床上,又命把窗戶都打開。美玉絞了巾帕敷到他額頭,又不停喂水給他,屋里的人都急得手腳無措。

先前沒有任何預兆,丁煦寅亦已經陷入昏迷,體溫依舊燙得刺人,像被泡在一鍋開水里似地。才抱出來沒多久,那額頭鼻尖還有瘦長的脖頸里就都溢滿了熱汗。那臉頰更似活被燒紅的鐵鉗烙了兩個印。

丁煦寅昏迷地還不大安分,蹬腿撓人不說,還只管喃喃地說夢話。一下子哭了,一下子又笑了,弄得在場的人都好不焦急。

丁姀看外頭的雨勢不大,就想讓春草去請大夫。春草眨巴眼,偷偷把丁姀拉到旁邊說話:“小姐……怕是喝了人參雞湯的關系。”

丁姀想起來春草的確說過丁煦寅進屋睡之前臉色通紅,只不過自己不曾在意。這可是極度上火的表證,自己畢竟年長幾年能吃得住人參的火候,可是丁煦寅還并未曾發育,他就抵擋不了人參行氣在五臟六腑的熱血翻涌了。而且翻涌地還不是一般地厲害,都流鼻血了!

要敗了這股火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春草吸了下鼻子,暗忖難道是自己咒的?

沉默良久,丁姀就道:“先去請大夫,總這么發燙就不好。”會燒壞腦子的。

春草點頭,只得認命去了。心里一直打自己的嘴巴,早知道不說那句話了,現在這可算是一句成讖?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等大夫過來,都已經到了下半夜。外頭冷風呼嘯擦著屋頂瓦片而過,柳姨娘那邊的窗戶拍打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眾人都不曾分心在這個上頭。

那大夫問了晚間吃過些什么,得知喝了野山參燉的烏雞湯,止不住訓起話。那東西不是這么大的孩子能喝的東西,往后飲食方面可不得馬虎。開了敗火湯劑,碰巧春草這回心里是有底的,來之前就讓大夫準備了瀉火的藥丸,先給丁煦寅喂了幾顆。

因出診是在下半夜,那診金要比白日里貴了幾成。丁姀在妝盒里數了好幾遍,那底下的幾吊錢還是風兒的娘周嫂子給退回來的,哪里夠付診金藥費?又不能去驚動母親,自己往哪里湊錢?

咬咬牙,她把手肘上那串琉璃珠下的漢白玉兔拆了下來。

冬雪見丁煦寅吃了瀉火藥果然有好轉,就守得寸步不離,哪里還知道這些?

大夫正等著收錢。美玉跟春草相互看兩眼,壓住丁姀的手有些吃驚:“小姐莫不是想拿這個抵押?”

丁姀苦笑:“如今捉襟見肘,也只得如此。”

春草跟在丁姀身邊這幾年,庵里清規戒律多,不做賞賜什么的,更別說丁家送上山那攏共給三人才一兩三錢的月錢,就算打賞也打賞不到多少下來,所以身邊并無半分積蓄。美玉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又逢巧玉要出嫁,都給了她,也是個光光族。

兩人哀嘆一聲,也只得眼睜睜看著丁姀拿那只漢白玉兔做了抵押。大夫見玉質溫潤確實是個好東西,于是并未有過推辭。但丁姀再四強調,一等她周轉過來必定帶銀兩去贖回,大夫含含糊糊地也答應了。

索性夏枝的傷是從如意堂里支的銀兩,三太太雖一直未曾提到過什么,但都默許了白天時的整件事。唯今晚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柳姨娘身子狀況不明朗,若知道丁煦寅也出了問題,這不是雪上加霜么?更何況,她亦不想讓人認為這是母親在伺機報復。

她慢慢走到床邊,看到丁煦寅已經安擔下來許多。冬雪瞧起來有些疲倦,眼睛里布著幾道血絲,守在丁煦寅身旁一動不動。

丁姀示意美玉去替了冬雪,冬雪卻不肯走:“奴婢還是等爺醒了再說吧。”轉念一想丁煦寅霸占的是丁姀的床,就又有些不好意思,“八小姐,這回可多虧了你了。奴婢立馬抱爺睡里間去……”說著就要動身。

丁姀趕緊壓住她肩頭:“噓……十一弟現在身上不舒服,醒過來反倒令他難受。這里且交由美玉春草看著,你跟我出來一下。”

冬雪愣住,見丁姀態度溫和,便還是坐在床沿上踟躕。

丁姀笑笑:“你不放心?”

冬雪望了丁煦寅兩眼,笑得有些尷尬:“小姐說哪里的話,奴婢是怕十一爺醒了找不見奴婢,又鬧起來。”說著慢慢起身,“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還是醒不了。”

丁姀就打前走,邊道:“好在十一弟身旁有你,若換做別的人就不見得如此死心塌地的了。”

冬雪低著頭一步一步盯看自己的腳尖落到地板上,踩碎燭光的昏黃。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微微笑著有過一瞬間的失神。然而很快回到了現實里,兩股眉毛便又重新攏到了一處。

丁姀到了小宴息處,隨手把床幾上的珠繡蓋住,就在填漆床上坐下,指往對面的位置,對才過來的冬雪道:“別見外,你也坐下罷。”

冬雪知道丁姀不是個慣常講客套的人,她讓坐便是真的讓你坐。于是點點頭就坐在了填漆床的另一邊。

燭光映襯丁姀的臉頰,使她五官較之白日里柔和許多。眼睛里閃了一片燭光,動人的光躍似沉在水底的金子。她在心里兀自琢磨了一下,緩緩說道:“這事說來也有些難為你,但你要細細聽我分辯。”

冬雪端正坐姿:“小姐您說。”

“姨娘的身子你再清楚不過,如今好生調養還或尚可延續些時日,但你我心里都清楚明白,難保不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

冬雪的鼻子發酸,半張臉隱在暗處微微點頭算作是認同丁姀的話了。

丁姀心里吁了口氣。冬雪跟丁煦寅最為親密,即便是丁煦寅喪失理智要打要殺的時候,碰到冬雪都有手下留情。所以要讓丁煦寅信任自己,首先必須讓冬雪認可自己。冬雪雖曾說過感激她之類的話,但自己畢竟不能夠確定,那些是否存在有必要的客套成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