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到現代

第一章回到現代

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直到地下通道被淹沒，老人的身體消失在霧氣中，霧氣在幽暗的光線里扭曲著，變幻著各種形狀。久久之后，霧氣漸漸消散，地下通道里的一切又朦朧可見。

老人睜開眼，望著地下嘆了一口氣。在他腳邊，一個身著紫色古裝的女子，抱著一個身著白色古裝的男子，靜靜昏睡著。

“醒來吧。”老人輕聲道，聲音清越無比。

伊靈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醒來吧。”老人提高了聲音，同時拿起身前的那只破碗，“叮叮”地敲了起來。

“唔……好吵。”伊靈的睫毛又顫了顫，輕聲嘟囔道。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小書包，我要上學校，天天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長大要為人民立功勞……”老人開始敲著碗高歌，眸中含著淡淡的笑意。

伊靈的睫毛開始劇烈顫動，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啊——”終于，伊靈尖叫出聲，猛然睜開雙眼。

伊靈緩緩地轉動雙眼，望著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一切。這是哪里？伊靈的眼中的驚異越來越明顯。

“醒來了？”老人笑瞇瞇地問道，聲音溫柔醇厚。

“啊？！”伊靈驚異地抬眼望向上方的臉，“你是誰？”

“不記得我了嗎？”老人笑呵呵道。

伊靈茫然地望著上方的老人，眉頭越蹙越緊。

“起來吧，地上很涼的。”

伊靈愣了愣，終于想起這是哪里，這個老人又是誰。這是她以前每天上下班必經的地下通道，而面前這個老人天天在這里打盹。

伊靈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上很沉，才想起她先前好像是抱著非花跳下山崖的。對了，她沒事，非哥哥也沒事吧？

伊靈艱難坐起身，望向懷中的非花。只見非花雙眼緊閉，臉色也已恢復正常，不再那么蒼白，呼吸均勻，一副睡得很熟的樣子。

“非哥哥……”伊靈又驚又喜，輕聲喚著懷中的非花。

“放心吧，他沒事。”回答她的是一邊的老人。

“可是……”他明明中毒了啊。

伊靈憶起昏睡前的一切，疑惑地側身望向的老人。

“他那刀傷是該及時處理一下。”老人邊說邊鄭重地點了點頭。

說完，老人就又閉上了眼。打起了盹。

聞言，伊靈雙手抱緊非花，急忙想要起身，卻不想已經麻木的身子猛然顛簸了一下，又坐回原地。

非花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張開雙眼。

“唔……”非花輕輕呻－吟出聲。

“非哥哥？！”伊靈驚喜地望向懷中的非花。

“靈……兒？！”非花望向眼中閃著淚光的伊靈，眼神有一絲茫然。

“非哥哥，太好了，你沒事。”伊靈的眼中有淚水迅速聚集，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

“靈兒，別哭。我很好。”非花急急抬手擦掉伊靈溢出眼眶的淚水。

“嗯。”伊靈重重點頭，眼中的淚水被甩落，伊靈破涕為笑，“非哥哥，你現在覺得怎么樣？背上還疼嗎？”

“不疼了。”非花輕輕搖頭，緩緩從伊靈懷中坐起。

是真的不疼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花轉動雙眸，仔細打量著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四周。

“真的嗎？”伊靈望向非花染血的后背，發現他背上的血跡已經干涸。

“嗯。”非花點頭，“靈兒，這是哪里？”非花眼中的茫然越來越濃。

“這是我的故鄉。”非花含著淚微笑道。

“你的……故鄉？！”非花的雙眉輕輕擰起，好像無法理解這幾個字一樣。

“是啊。我跟你提過的。”伊靈邊說邊點頭。

“……哦。”非花愣了愣，隨即想起了伊靈不久前對他說過的一切，淡淡應道。

是哪里又有什么緣故呢，重要的是靈兒在他身邊，這就好了。

“我帶你去看醫生。”伊靈邊說邊扶著非花搖搖晃晃起身，轉身面向老人。

“謝謝你。”伊靈對老人深深一鞠躬。

她知道，不管是先前的穿越也好，還是這次的歸來也好，很有可能是這個老人的功勞。

老人卻不應聲，好像已經熟睡。

伊靈彎身捶了捶腿，然后扶著非花緩緩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猛然停下。

“靈兒？”非花疑惑地望向伊靈。

伊靈突然發現自己竟是無處可去的。在這附近，她是有自己的房子，可是，現在，她已不是那個伊靈，對于這里的所有人來說，她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和過往的陌生人。

伊靈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終于想出該去哪兒了。

伊靈轉身，走到老人面前。非花疑惑地望著返回去的伊靈。

“對不起，我想跟您借一點錢。”伊靈對閉著眼的老人輕聲道。

“唔。”老人淡淡地“唔”了一聲，似是應答，也似夢中的囈語。

“謝謝。”

伊靈蹲下身子，從老人碗中撿起幾張一元的紙幣和幾個硬幣，起身，再次對老人深深一鞠躬，然后轉身向非花疾步走去。

“非哥哥，走吧。”伊靈扶住非花手臂，緩緩向外走去。

伊靈走出昏暗的地下通道。向一個24小時營業的小超市走去。

非花靜靜望著周圍的高樓大廈、昏黃的路燈、偶爾快速駛過的車輛、堅硬的水泥路……眼中的驚奇越來越盛。原來，靈兒以前跟他說過的讓他匪夷所思的一切是真的存在的。非哈暗暗驚奇道。

伊靈扶著非花走進超市。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在收銀臺后打著盹。

“雨……”伊靈想叫女孩的名字，卻猛然住了口，她想起，現在的她，對于雨萱來說是陌生人，“你好，小妹，我想打個電話。”伊靈輕聲道。

非花則從走進超市開始，就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超市里的一切，眼中有淡淡的驚奇。

“唔……”女孩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望向眼前的伊靈和非花。

隨即，女孩的雙眼和嘴巴越睜越大，眼中滿是驚愕，然后，她緩緩抬起手，遮住大張的嘴。

“你好，我想打個電話。”伊靈微笑著道，盡量把聲音放得輕柔。

她現在的樣子不會像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吧？伊靈自嘲地想到。想想也是，是誰在深夜看到他們這樣兩個身著古裝、滿身狼狽的人，都會感覺驚駭的。

雨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神茫然。

“我想打個電話。”伊靈重復道。

“啊？！”雨萱終于回神。“呃……好，好，您請用。”雨萱慌忙把電話向伊靈推了推，隨即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伊靈旁邊的非花。

“謝謝。”伊靈微笑著道謝。

“呃……不客氣。”雨萱慌忙將目光從非花身上收回，臉紅了紅。

伊靈拿起話筒，熟練地撥號。希望千雪的電話沒有變，伊靈在心中祈禱。

非花驚奇地看著伊靈的動作，眼神里不自覺流露著淺淺的溫柔。

所幸，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哪個神經病啊，三更半夜打電話騷擾人。”電話里的傳來一個女子火爆的聲音。

聞言，伊靈的嘴角緩緩上勾。眼中浮現淺淺的笑意和懷念。

“還沒睡啊，千千。”伊靈的聲音里也含著淡淡笑意和懷念。

“你是……？”電話里傳來遲疑的聲音，語氣里的火藥味也瞬間消失。

“我是伊靈啊，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伊靈的聲音里暗含一絲調侃。

“靈子？！”電話里的聲音里有著不可置信地驚奇，“你恢復記憶了？！”

聞言，伊靈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千千，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出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我現在我們小區附近的家和超市。”

“哦……好，好，我馬上去。”電話那邊傳來了爽快的應聲。

“好，我等你，拜。”

伊靈微笑著放下電話。

“給你錢。”伊靈抬眼望向雨萱，遞給她一元錢。

“呃？！不用了，不用了。”從剛才開始就望著非花發呆的雨萱回神，急急搖手。

“那怎么行呢？！”伊靈笑了笑，將錢放進雨萱手中，“我在這在待會兒，等我的朋友來。”

“呃……好，好。”雨萱呆呆點頭，將錢收起，然后找給伊靈四角錢。

“謝謝。”伊靈將找的錢收起。

她原以為要打好幾個電話的，畢竟她已經離開兩年多了，她的許多朋友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卻沒想到她這么幸運，第一個電話就打通了。

“你們坐下等吧。”雨萱走出收銀臺，搬來兩把椅子，放在非花和伊靈旁邊。

“謝謝你。”伊靈拉非花一起坐下。

雨萱返回收銀臺后。

“請問，你們是演員嗎？我怎么沒在電視上見過你們？”雨萱的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芒。

伊靈愣了愣，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她只能厚著臉皮承認了，如果說自個兒不是演員，卻穿著這種奇怪的衣服，身上和臉上還帶著詭異的傷，會被當作瘋子的。

“哦。我一猜就是。”雨萱興奮道，“你們現在拍的是哪一出戲。到時候我一定看。”

“呃……交錯時空的愛戀。”伊靈想了想，回答道，臉上浮現一絲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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